“這也能行!”
傻柱呆立在原地,看着李學武的吉普車遠去。
“笛!”
老彪子開着車從西院出來準備去接趙師傅和那套家夥事兒,見着傻柱擋着路便按了一下笛兒。
随後拉開車窗喊道:“柱子哥我年方二八,貌美如花,做你妹夫可好啊?”
“滾蛋!”
傻柱随手抓起不知哪個龜孫兒扔在路邊的磚頭兒揚手就往老彪子開過的車上扔去。
磚頭砸在車上發出“砰”地一聲。
“哈哈哈!”
老彪子才不在乎呢,這車就是用磚頭子砸出來的。
現在這台車可是出了名的死豬不怕開水燙,虱子多了不愁。
也就是現在還沒有專門的管理辦法,不然準上不了路。
能被偏愛的,總是不容易被得到的;無法被忘記的,總是自己還未得到的。
得不到的永遠在騷動,傻柱現在的心就有點騷動。
也不知道秦京茹怎麽就迷着他了,聽見故意拔高彩禮的時候很生氣,再見着還是想撩撥。
傻柱這會兒得了李學武的話,轉回身就要去找秦淮茹。
也是趕的巧了,他剛回身就見着秦淮茹推着車子從院裏出來。
“呦,秦姐,正找你呢!”
傻柱上前幾步迎着了秦淮茹,随後跟着推着車子往胡同外走的秦淮茹邊走邊說道:“晚上有空嘛?”
“唉~”
秦淮茹見着傻柱也是無奈了。
歎了一口氣,對着傻柱說道:“不是姐不辦事兒,我是真沒轍了,算我錯了行嗎?”
“瞧您這話說的!”
傻柱哪裏會讓秦淮茹跟自己道歉啊,抿着嘴說道:“給我介紹對象那是幫我解決問題,怎麽還有錯呢,錯也是我的”。
秦淮茹這會兒倒是笑了。
這傻柱心思順的時候可是人了,說的都是漂亮話,辦的都是明白事兒。
可要是渾勁兒一上來,那就指不定要說什麽了。
“你呀,要是把這個勁兒用在姑娘身上,還愁找不着對象?”
秦淮茹推着車子往出走,看了一眼從身後騎着車子路過的二大爺,轉頭對着傻柱使了個眼色。
“昨天看見了吧?”
“怎麽沒瞧見啊!”
傻柱皺着眉頭說道:“我就爲這個事兒着急呢”。
秦淮茹抹哒了一下眼睛,道:“早尋思嘛兒了?再抻着啊!”
傻柱也是不好意思地咧咧嘴,道:“我是真想呢,這不是想着晚上找您商量商量嘛”。
“沒機會了”
秦淮茹無奈地說道:“早上我婆婆說了幾句,跑了~”。
“跑了?!”
傻柱驚訝地問道:“跑哪兒去了?”
“我哪知道啊!”
秦淮茹翻了一個白眼,道:“我上班急,哪有工夫陪她玩兒啊”。
嗔了一句,秦淮茹蹬了一腳上了車子,對着傻柱說道:“行了,我這得上班了,一會兒該晚了,跟伱可比不起”。
傻柱沖着秦淮茹的背影喊道:“哎,晚上!”
“再說吧~”
秦淮茹蹬着車子趕緊往軋鋼廠騎。
她現在是所長,得以身作則,可不敢遲到了。
傻柱不一樣,他是食堂的廚子,還就這麽一個寶貝疙瘩,誰敢跟他比啊。
想了想秦淮茹的話,傻柱摩挲了一下下巴,現在好像有點兒複雜啊。
正琢磨呢,突然聽見身後有人笑道:“傻柱,想媳婦兒呢啊?!”
傻柱一回頭,卻是闫解成哥倆兒。
“滾蛋!再特麽沒好屁我抽你!”
這聲罵的卻是坐在車後座的闫解放。
今天闫解成要回山裏上班,昨晚睡的晚,今天起來的就晚了。
哥倆兒騎着他爸的自行車先去軋鋼廠,闫解成從那兒坐方便車。
闫解放再騎着車子去學校,或者根本不去學校。
反正自從那天從他父親兜裏掏出自行車鑰匙以後,這闫解放算是真的解放了。
家裏的七手拼接版本鳳凰永久飛鴿京城……牌自行車暫時算是他的座駕了。
有了這台車,他也算是追風少年了,在同學面前也能抖起來了。
見着漂亮小妹兒,也能一拍鞍座,喊一聲:“走,哥帶你飛!”
李學武年前打擊的那一次确實給周邊街道帶來了新氣象,可是根本問題沒有得到解決。
前幾天軋鋼廠雖然從這邊街道招走了百多個年輕人,可那都是拔尖拔份兒的。
身體好的,學習好的,年齡好的,家庭好的,成份好的,最好是祖宗都得好的。
所以招工的影響力還沒有那次打擊來的大呢。
因爲打擊的都是那些不守規矩的,層面不同。
就這還讓李學武的幹媽感激了又感激,贊揚了又贊揚的。
這街道裏的熊孩子實在是太多了,要不怎麽說這個時候提出了計劃生育呢。
誰家還沒有三個、四個、五個、七個、八個的。
養不養的起先不說,大晚上的沒啥節目,夫妻兩個隻能自己找個生孩子的節目打發時間了。
李學武不經意地看了看車窗外面,一群群的小嘎崽子們又開始橫晃起來了。
“咱們廠的保衛和護衛白天還來這邊巡邏嗎?”
這話問的是坐在副駕駛的沙器之。
李學武培訓了半個月,又忙了一個星期,還沒顧得上街道這邊的業務。
沙器之也看見了車窗外面的情況,轉回身對着李學武彙報道:“您走以後白天就不巡邏了,是街道這邊要求的”。
李學武皺着眉頭點了一根煙,看着車窗外面想了想,說道:“天下太平了嘛,晚上的也撤回來吧”。
“是”
沙器之看了李學武一眼便轉過了身子。
他聽說過李學武在街道這邊的關系,不知怎麽今天處長要把支援街道的夜間巡邏崗撤走。
雖然心裏猜想可能是關系有變化,或者形勢有變化,嘴上答應的很痛快。
指揮車直接開進了分局大院門,這邊的工作早就在等着他了。
先是跟鄭富華對接了一下,随後兩人去了高震辦公室,開了個閉門會。
會開完,又随着高震和鄭富華下了樓,去院裏的大會議室開大會。
今天的會議就是周日鄭富華跟李學武通氣的那個辦公會。
主題就是提升安全防範意識,加強安全保衛建設。
先是鄭富華講了主題的重要性,随後是李學武講大課,傳授軋鋼廠先進經驗。
底下坐着的都是DC區各機關、單位、企業的安全負責人和相關的幹部。
好在這個時候四九城的單位還沒有那麽多,這間大會議室加了椅子還能坐得下。
這要是後世,那一定是得開電視電話會議了。
今天的會議時間有要求,李學武将趣味性和提問環節省了,直接撈幹的分享了。
安全隊伍組織、建設、管理,應急預案、應急預案演練,消防管理、設備設施、專業消防隊伍建設、使用、管理。
就算是李學武撈幹的,提綱挈領地講,也是講了一個多小時。
台上的領導包括高震都沒有覺得無趣,反而是邊聽邊做筆記,邊思考李學武所分享的東西。
下面的人見到分局一把手都做筆記,他們有什麽可牛的。
最開始的時候難免有人輕視李學武的年輕。
雖然經過了搪瓷廠那檔子事兒沒人敢在面子上爲難李學武,但私下裏并不妨礙說些小話兒。
可今天真的坐在下面開始聽,卻是越聽越心驚。
這小子絕對不是浪得虛名啊,手裏真有兩把刷子啊。
手裏有兩把刷子的不止李學武,還有趙幼寬。
昨天回家這老頭兒便悶在房裏重複着幹了一輩子的手藝。
就連重孫子都不看了,孫子趙子來問也不敢說什麽,隻說有個大活兒。
這絕對是個大活兒,弄不好能把他自己送走。
昨晚更是在心裏反複琢磨了那副字應該怎麽個程序。
今早老彪子接的時候,趙幼寬還是皺着一副眉頭。
苦大仇深的模樣讓老彪子以爲這老家夥多大的譜兒呢。
原來譜兒是挺大的,可是被李學武挖了坑以後就成了沒譜了。
老彪子得了李學武的吩咐,不該問的不問,不該說的不說。
這會兒這位趙師傅讓他搬啥就搬啥,倒成了鋸了嘴兒的葫蘆一般。
趙幼寬看着開車的這位,想到李學武的身份,更是覺得這種身份身邊的人嘴都不是一般的嚴實。
好麽,這兩位也是互相瞎猜,都特麽猜錯了。
等車進了西院兒,老彪子又跟着二爺和于麗把這套家夥事兒弄到了後院兒。
院裏人還以爲李學武家請了裱糊匠來糊頂棚了呢。
也沒人在意,最多在心裏嘀咕幾聲李學武金貴。
這裱糊匠是老行當了,就是每年春秋兒的時候替人裱糊棚頂、窗棂、門楣等爲業的匠人。
南方見不着,多流行于京城、津門、冀北、東北等地區。
京城地區民房多爲老式四合院瓦房,室内天棚需用秫稭紮架吊頂,糊以素紙或彩格紙。
當然了,牆上如果沒有抹面兒刷白灰,也可以糊牆。
說句題外的,這些手藝人還兼職糊彩人紙馬,就是白事用的。
不過這個時候不讓迷信,所以沒人敢弄這個了。
一大媽站在院子裏拎着個掃帚正掃着門口,正見着幾人往後面搬家夥兒事兒。
她是個不讨人嫌的,看見了也不會問。
心裏卻是嘀咕着,這後院的李學武可真會找人。
現在誰家幹活不找個年輕小夥子,幹活兒利索的。
這找了一個老頭子,能上得去梯子嘛!
趙幼寬還一副高人風範呢,沒想到在這個院裏他就是一糊頂棚的。
高人進了後院兒,見着那司機使了個眼色出去了,就剩下二爺和昨天見了面的小婦人。
“得了,今天就算是開工了”
趙幼寬由着于麗領着洗了手,又用自己帶來的工具讓于麗打了清水。
“二爺,咱們可說好了”
趙幼寬認真地對着葉二爺交代道:“我幹活兒您别伸手兒,看着就成,看了就忘了它,我這可是傳男不傳女的手藝”。
“呵呵”
葉二爺一撇嘴,道:“甭占我便宜,該幹嘛幹嘛”。
“你以爲我稀得學你的啊,回頭兒我給你看看我傳孫不傳兒的手藝”。
“嘿!”
趙幼寬雖然有個好手藝,卻是一點兒高人的風範都沒有。
有也不可能活到現在不是。
“咱這手藝當年在琉璃廠可是從這頭兒吃到那頭兒,誰家掌櫃的不是求着要咱”
“好漢甭提當年勇”
葉二爺搬了圈椅放在了一邊,擡擡手示意了一下準備好的桌子。
“咱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你能再吃一口這碗飯都是老天爺憐憫了”。
“唉~也是!”
趙幼寬也是自家人知自家事。
嘴裏歎了一口氣說道:“給人家攆出來我就知道我成廢物點心了,呵呵”。
葉二爺看了一眼這位老相識,示意于麗給拿那副字,随後交代了于麗給沏茶。
這是早先請手藝人幹活兒的禮儀。
就算是劉墉家請人修花園都是要好茶碗好茶葉招待的。
交代完,二爺對着趙幼寬說道:“活了大半輩子了,還能有幾天蹦跶的,好好活吧”。
“呵呵,不甘心啊”
趙幼寬示意于麗将那副字放在桌子上,這才拿起字重新審視了起來。
“我十二歲學藝,那師父是我親舅舅,可以說是傾囊相授了”
想起往事,趙幼寬也是滿心感慨。
“這在當時可是磕頭拜幹爹都學不着的,我養全家的手藝啊!”
“呵呵,到了這個歲數成了沒人用的廢物喽!”
趙幼寬抖了抖手,将手裏的字量了尺寸,開始準備材料。
就按照李學武所說的,用的都是他珍藏的好材料。
當初他可是準備當傳家寶的呢。
“就這,我孫子都不學了,甭說重孫子了,到我這兒斷了!”
二爺眯着眼睛曬着太陽,一言不發地聽着趙幼寬磨叨。
他是知道趙幼寬有兒子的,還不止一個,也有學了這門手藝的。
可現在隻有一個孫子在身邊,定是出了什麽變故。
那個年代誰沒變故呢!
不問,就是最好的安慰。
趙幼寬跟二爺說了一會兒話,感覺心裏舒服多了,手上的刀子也穩了。
他也是緊張的,一緊張就好說話。
說傳男不傳女是早先的規矩,現在哪兒還有了,就是跟二爺逗殼子罷了。
所以這會兒于麗站在炕邊看着這邊趙幼寬也是沒說什麽。
而于麗看着趙幼寬弄水沾了字的紙邊做實驗也沒說什麽,李學武說過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
就像高震和鄭富華信任李學武一樣。
這會兒李學武講完了,高震做了最後的總結發言。
在強調了鄭富華的觀點和點評了李學武的宣講後,高震通報了分局向上級報請成立治安大隊的情況。
先前就有傳言出來,說分局要有大動作,沒想到還真是這樣的。
尤其是在高震宣布李學武将是治安大隊的首任大隊長時,下面的幹部更是眼皮跳了跳。
成立之初就是副處級單位,要是成長起來,做出實效,那……
台下看李學武再沒有人糾結于他的年輕了,尤其是想到關于李學武先前的宣傳。
在會後,李學武也沒站住腳兒,跟着高震和鄭富華接待了齊團長帶領的來訪。
兩邊都是帶着相關的負責人,李學武看見那天跟自己開會的趙振華副政委和張成功參謀也在。
局辦公室将會議安排在了三樓會議室,兩邊的人在握手寒暄後便直入主題。
在互相介紹的時候,鄭富華便将治安大隊的負責人介紹給了齊團長。
李學武很是禮貌地點頭微笑了一下。
“地方有能人啊”
齊耀武笑着對高震說道:“這麽年輕又得力的幹部可不多見”。
高震笑了笑,并沒有吹噓什麽。
鄭富華笑着說了李學武的出身和經曆,倒是讓齊耀武眼睛一亮,随後跟李學武重新握了一下手。
一般來說,正團級轉業到地方也就是李學武現在這個級别,有可能還安排不上這個崗位呢。
所以齊耀武沒敢小看了李學武,更不敢小看一直主導這次合作的這位副處長和大隊長。
幾百人的治安隊伍,幾十人的專業隊伍,更廣大的管理權限,這在部隊也是一個人物了。
部隊是不能說假話的,齊耀武認爲分局這邊安排李學武的崗位,那就是有才能的。
這在接下來的會議中也讓齊耀武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李學武拿着紅星村訓練場的地圖給他們講了地理優勢、環境優勢、保密優勢、生活優勢等等。
着重講的還有訓練場正在進行的訓練和應用的訓練設備設施。
這個場地是讓齊耀武覺得移駐的最佳條件。
他很喜歡這個地點,在内部讨論的時候也提到了這一點。
進城快,隐蔽,便于開展他們的本職工作。
他們來就是支援地方武裝力量建設來了,可以說他們想要的,李學武都給了。
尤其是李學武所說的那些訓練設施,讓他們省去了再建設的麻煩。
李學武将紅星村的圖紙撤下,換上了自己畫制的治安大隊院草圖。
“這座大院的相關手續已經在辦理了,現在直接說初步的安排”
齊團長看了看李學武的草圖,其實不用講也能看出大概情況。
因爲李學武在房屋附近已經标注了用途,該是他們的有個軍字,該是治安大隊的有個安字。
兩方共用一個正門,但在三座分給團部的樓群面相菊兒胡同處還有門。
正門隻做門面用,一般做接待和步行出入使用。
兩方共用一個停車場,位置就在東跨院原車馬房的位置,這邊也有個門。
中跨院做辦公,東跨院做宿舍,西跨院改訓練場、食堂、辦公用,後面的小院劃給特勤隊。
齊耀武看了看,他們能使用三分之一的區域。
看似少了,可這座院裏的三座樓房得給了他們使用。
且宿舍、食堂、操場、訓練場等場地都是共用的,這樣看分局就是誠意十足了。
李學武最後将兩幅圖放在了桌子中間供兩方領導查看,他開始講多方合作的内容。
在訓練場這個團要支援分局武裝、軋鋼廠等企業保衛、紅星村等基幹民兵。
要搞支援、搞建設、搞訓練、搞生産等任務。
李學武代表分局提出一方的意見後,張成功代表該團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雙方領導都是滿懷誠意開始這次合作的,所以雙方的意見溝通的很順利。
有矛盾的也都各讓了一步,會議室的氛圍一直都很好。
要不怎麽說還是能做決定的人坐在一起談比較容易達成合作呢。
最後雙方一起簽署了給各自主管部門提交的申請意見書面文件。
爲了慶祝合作成功,分局用特色菜招待了來訪的齊團長一行。
李學武看着對方也不大喜歡這種風味,不由得偷偷樂。
許是看出了齊團長他們的神色,高震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不停地讓酒。
這裏李學武的級别不大不小,正适合調節氣氛。
因爲以後都在一個院兒裏辦公,齊耀武他們倒是對李學武的敬酒來者不拒。
剛開始還不覺得,一個小年輕,就是再能喝,還能怎麽着。
好家夥,齊耀武和張成功喝的舌頭都大了,趙振華更是要載歪了。
李學武也是吃好喝好,并沒有再往下灌。
齊耀武算是知道李學武不僅進步厲害,也是酒精考驗的戰士。
中午吃完飯,雙方在招待室喝了口茶,便由着鄭富華和李學武帶隊,帶着齊耀武一行去了預定的治安大隊院。
因爲李學武是負責人,也是做規劃的負責人,所以就由他給齊耀武他們講最終的安排。
這兒要拆,那兒要建的,說的大家不斷地點頭。
鄭富華背着手跟着一邊,聽着李學武忽悠,也是在心裏想着這裏即将迎來的變化。
他是不知道,李學武将從房地産銷售那裏學來的小手段用上了。
“這兒将是咱們的辦公區”
“這兒将是咱們的食堂”
“這兒将是咱們的訓練場”
……
齊耀武聽得心裏是又真切又熱切,心裏想着的是早點兒整備完後,早點兒搬進來呢。
李學武站在花園的位置給出了大概的進駐時間。
畢竟是這個年代,可以先收拾室内,先住進來,外面的基礎設施邊建、邊改、邊用。
山上的特勤還要一段時間下來,治安大隊的組建還要拉扯一段時間。
齊耀武的團移駐過來也要得到上面的同意。
所以李學武還有時間來安排這邊的改建。
雙方在友好的氛圍下達成了一緻意見,還約了明天去紅星村訓練場看看。
陪着鄭富華站在大門口,送走了齊耀武他們以後,李學武笑着說道:“可算是完成任務了”。
鄭富華笑着看了一眼李學武,随後又往院裏看了一眼。
“牛皮吹出去了,半個月以後這邊收拾不出來怎麽辦?”
“這得看您啊!”
李學武笑着下了台階,根本沒在意這邊的破敗景象。
“您要是給的多,可能用不了十五天呢”。
“你鑽錢眼兒裏吧!”
鄭富華伸手點了點李學武,問道:“有什麽安排趕緊說啊,我這兒下午還要忙”。
“什麽都不用您管”
李學武給鄭富華拉開了車門子,說道:“隻要給我報上去的資金申請準備到位就成”。
鄭富華上了車,無奈地對李學武說道:“這次的預算也是拆東牆補西牆,你可要做出成績啊”。
“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
看着李學武認真敬禮的模樣,鄭富華點點頭,拉上了車門子,跟李學武示意了一下便讓司機出發了。
李學武站在路邊,送了鄭富華離開,這才跳上了等在一邊的指揮車。
拍了一下韓建昆的肩膀,示意回軋鋼廠。
因爲認可了沙器之的工作能力和韓建昆的素質,李學武現在出門都會帶上兩人。
即使在分局這邊沙器之幫不上什麽忙,更多的是做個人助理的工作。
沙器之回頭看了看李學武,輕聲問道:“處長,要不要休息一下,這邊離您家不遠”。
“怕我喝多了?”
李學武笑了一下,擺擺手,示意韓建昆繼續開。
随後這才對着要解釋的沙器之說道:“我沒喝多”。
“是”
沙器之也是怕李學武反後勁兒,聞着李學武身上酒味兒還是很重的。
但看李學武說話和走路一點兒問題都沒有,實在想不出這酒都喝哪裏去了。
他可是眼瞅着李學武一杯一杯敬着來着,少說得有兩斤半了,三斤都有可能。
要說這酒就喝丢了?
也不是,李學武多會過日子的人啊,怎麽可能浪費了呢。
他特意準備了一個酒壇子,每次應付的酒都會沾着嘴邊,借着掩飾存在指尖的壇子裏。
這壇子酒滿了,就會送到招待所小庫房給李懷德備上。
啥?
攙和的酒不好喝?
别人喝過的酒不幹淨?
可李副廠長喝的可美了呢!
關鍵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啊,這手底下副處長“特意”給存的酒,提起來有面子啊。
秦淮茹說陪着喝酒的那些人喝着也都美着呢。
美着就好,畢竟是他的“一片心意”。
城裏的路還算好,路上李學武閉着眼睛休息了一會兒。
在進廠大門的時候因爲韓建昆減速了,他便醒了。
本就是一身酒氣,要是讓站崗的保衛看見自己在車裏睡覺,那可真丢人了。
李學武每次進門都要看看崗亭裏,崗台上這些人的精神面貌。
但凡有個不合格的,那任安準挨罵。
也不是李學武罵,畢竟是處長了,韓雅婷會收拾他。
剛一往崗台那邊看,便看見崗台上站崗的端着槍揮手對着一個要闖崗的人說着什麽。
見着李學武的車過來更是着急的皺眉大聲喊着。
值班室的人已經跑出來幫忙了,崗亭裏值班的人雖然戒備着,卻是還堅守着崗位。
特麽的,保衛處大領導的車過來,你就來闖崗,不會又是不通知應急演練吧!
這幫保衛不敢含糊,雖然這姑娘沒有帶武器,但是帶了兇器。
他們也是拉着胳膊給按在了值班室的牆上,準備按照應急預案進行處理,好給指揮車上的領導看看自己的戰鬥力。
李學武本來還沒大在意,保衛處置的很迅速,說明訓練有成果。
可當車輛經過大門時,李學武透過立正敬禮的崗台看到被押着的人竟然是那個……
秦老六?!
“停車”
李學武伸手拍了一下韓建昆的肩膀,示意停車。
韓建昆也是一腳刹車踩下去,将車穩穩地停住了。
“去問問怎麽回事,将人帶過來”
雖然看清了是誰,可李學武并沒有下車,而是讓沙器之下車去問。
沙器之答應一聲,将手裏的包放在了座位上,推開車門子跳下車小跑着去了門崗。
其實門崗這邊看見李學武的車停住便停下了手裏的動作,等待進一步的安排。
看見沙器之過來,值班班長往指揮車看了一眼,随後跟沙器之彙報了起來。
等沙器之領着秦老六過來的時候這丫頭還一臉的鼻涕眼淚呢。
她也不知道是誰在叫她,看着沙器之的模樣,想着這可能是軋鋼廠的大領導,所以唯唯諾諾地跟過來了。
沙器之讓秦京茹站在一邊等着,随後跟着半開車窗的李學武彙報道:“也不說找誰,就說認識裏面的人,說點事兒就走,讓保衛扣下了”。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看了看站在車旁抽鼻子抹眼淚低着頭的這個老六。
這是秦淮茹沒給安排,想要來個先斬後奏啊。
想着家裏有賈張氏礙事,直接跑招待所去磨秦淮茹呢。
李學武晃了晃牙,這塊料兒還真難收拾。
要是真讓軋鋼廠治安處收拾了,那秦淮茹也不好看,院裏人也都有的說了。
再一個,這丫頭片子跟傻柱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兒呢,真要是今天視而不見,以後不好說了。
“擡頭!”
李學武将車窗全都打開,皺着眉頭看着秦京茹說了一句。
秦京茹正擔驚受怕呢。
她剛才也是憑着二百五的性格,想着自己一大姑娘,這些小夥子還真敢招呼自己咋地。
可她沒想到啊,人家真不慣着她啊。
要不是沙器之去的快,都給她按在地上上铐子了。
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還以爲聽錯了呢。
等一擡頭,錯愕地發現還真是……還真是……
“彪啊?!”
李學武不客氣地訓道:“沒看見保衛端着槍啊,當你們家呢!”
看着李學武訓自己,秦京茹眼淚又下來了。
她早上飯沒吃,巧的是,中午飯也沒吃。
現在是又累、又餓、又渴,哭得這個委屈啊。
滿臉的灰塵被眼淚沖的一道兒一道兒的。
吓唬了兩句,李學武也懶得搭理她,一把推開車門子,往裏面串了一個位置說道:“上車!”
沙器之見處長跟這個姑娘認識,雖然沒有好臉色,但應該是關系不錯的。
所以這會兒給拉開了車門子,用手拽了一下秦京茹的衣服。
秦京茹的眼淚止不住似的,這會兒聽見李學武的話,更是哽咽地哭了起來。
雖然由着沙器之拉着上了車,可哭聲是越來越大。
沙器之也是苦笑了一聲,自己好像壞人似的呢。
看這姑娘坐好便關了車門子,上了副駕駛。
韓建昆得了李學武的指示,打着方向盤往招待所開去。
車上李學武皺着眉頭嫌棄地看着滿臉花的老六,沒好氣地說道:“哭歸哭,但不能往車上蹭鼻涕啊!”
秦京茹都要恨死這個壞人了。
有沒有點兒愛心啊!
人家正哭着呢,說什麽蹭鼻涕……
秦淮茹和張松英正站在招待所的大院裏,跟窦師傅說着休閑鍛煉場地的整理和維修。
突然看見李學武的車進來,很是錯愕了一下。
一般這個時候李學武不會來招待所的,更不可能坐着指揮車過來。
但這是李學武的車她們還是能确定的,都沒跟窦師傅知會便迎着車過來了。
李學武在車上也看見了秦淮茹幾人,讓韓建昆将車停了。
随後推開車門子跳下了車。
秦淮茹習慣地去了另一邊,一開車門子卻是見着自己妹妹坐在車上哭呢。
“京茹!”
李學武也是看見了窦師傅,不然都不會下車的。
這會邊往迎着自己走過來的窦師傅那邊走,邊對着秦淮茹說道:“大門口撿的,正闖崗呢”。
說完了這句話,又撇着嘴補充道:“還是你妹妹尿性,要跟端槍的保衛撕吧呢”。
“啥!”
李學武也不搭理秦淮茹驚訝的表情,從兜裏掏出煙給走過來的窦師傅遞了一根。
“正想找你呢”
李學武的這句話也是秦淮茹想跟自己妹妹說的。
這會兒從車上把秦京茹拉了下來,嘴裏問道:“你上哪兒去了?怎麽造這個德行?”
張松英見李學武要跟窦師傅談事情,秦淮茹要問她妹妹,轉身去屋裏找了塊兒毛巾投了,走出來要給秦京茹擦臉。
這會兒李學武正跟窦師傅說着治安隊大院整修的事情。
窦耀祖眼睛裏充滿了驚喜,他就知道跟着李學武一定有肉吃。
這特麽哪裏是肉啊,這是唐僧肉啊。
“是要這邊忙完還是您院裏的忙完?”
“可不成!”
李學武搖了搖頭,對着窦師傅說道:“一會兒你就直接去看場地,做計劃,明天就得開幹”。
“這麽急!”
窦耀祖驚訝了一句便沒有再問,既然李學武說着急,那就一定是着急的。
“給你十五天工期,合同的事情你直接去分局找财務,那邊已經說好了”
“好好”
這邊窦耀祖答應着好好,秦京茹就隻會搖頭。
這會兒秦淮茹皺着眉頭說道:“這兒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兒,你耍賴就能留下?”
說着話又用毛巾給秦京茹擦了擦眼淚,道:“還是那句話,要麽嫁人,要麽回去”。
“城市這麽大,就沒有我一個工作嘛!”
看着妹妹的可憐模樣,秦淮茹無奈地說道:“别說你了,街道多少初中畢業的都跟家等着上班呢,有位置還能輪到你啊!”
秦京茹其實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也聽别人說了。
但她就是不甘心。
剛才跟着李學武進來的時候,好多人給李學武的車敬禮。
雖然她哭着,可這種情況還是看了個吃驚。
李學武的能量有多大她不知道了,但她知道自己想要留在城裏還不用嫁人,隻能走李學武這條路。
秦淮茹不知道嗎?
可這條路她已經走了,還能姐妹兩個一起走?
所以這會兒勸道:“甭看他了,早上那會兒就說了,讓送你回家呢”。
“我不回去!”
秦京茹眼淚不止地看着姐姐。
現在姐姐穿的好,吃的好,工作好。
尤其是看見了姐姐工作的環境,這一大片不都歸她姐姐管嘛。
現在她更堅定要留在城裏的心了,不想面朝黃土背朝天一輩子。
李學武跟窦師傅說完,對着正在訓妹妹的秦淮茹說道:“我走了啊!”
“啊,好”
秦淮茹應了一聲,目送了李學武的車出了門。
張松英站在一邊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她知道自己和李學武的距離,也知道那次可能就是個一夜緣分。
現在她得到了想要的,可不敢有過多的奢求。
沒見秦淮茹都不敢跟李學武提妹妹的事兒嘛。
她站在一邊也是聽懂了這妹子的意思,無非就是農村孩子想進城。
擱李學武那兒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可就是不見他幫忙,誰都沒轍。
秦淮茹也沒轍,總不能逼着李學武去吧,那不是自己都毀了嘛。
再一個,李學武說的她也知道,自己這個妹子不是省油的燈。
可這燈落在自己手裏了,隻能先亮着。
“走吧,先進屋吃口飯,餓了吧?”
秦淮茹不想自己妹妹跟這兒哭,再讓人說閑話兒。
秦京茹都餓的前胸貼後背……不對!
秦淮茹托廚房的師傅給下了一碗面條,秦京茹眼睛挲麽着屋裏的裝飾,心裏更羨慕自己姐姐了。
這工作太好了,有吃、有喝、有住,不用出屋還有供銷社。
等面條端上來,秦京茹更是餓狼似的,開始大口地吃了起來。
秦淮茹也心疼,嘴裏勸道:“吃完飯先回家,晚上我再跟你說,好吧?”
“姐~”
秦京茹這會兒吃了個半飽兒,眼淚吧嗒吧嗒地往碗裏掉。
“我跟你說實話吧!”
“京茹”
秦淮茹也不知道妹妹這是個什麽情況,沒有了剛才在外面的無賴模樣,說的認真了起來。
“我爸給我相親了,就是咱村張傻子”
“大蛋?”
秦淮茹驚訝地問道:“張寶才家的?”
“嗯”
秦京茹低垂着腦袋說道:“嗯,我爸說沒有錢給我哥娶媳婦兒,要拿我跟張家換他姐”。
“怎麽這樣啊!”
秦淮茹皺着眉頭說道:“你爸不知道張大蛋是傻子啊?你嫁過去怎麽過日子啊!”
“嗚嗚嗚”
聽見姐姐這麽說,秦京茹哭着說道:“是上次要彩禮,你寫的信被我哥看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