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美麗女性的她們,卻全都傾心于同爲女性的郁金香女皇,發自内心地愛慕這位女皇殿下,并且是愛情的那種愛。
在經過實力的考核之後,每個女皇之翼,都要進行愛意考核,合格之後,才能真正加入女皇之翼。
至于這個愛慕程度具體是怎麽個考核法,這玩意兒到底能咋測試,那就是李觀棋不得而知的軍隊機密了……
隻不過可以确定的是,正因爲這一個特質,所以女皇之翼對郁金香女皇的忠心程度,幾乎是爆表的程度,世界上再也沒有比她們更忠心的軍隊。
然而,女皇之翼是拉拉,可郁金香女皇不是啊。
正因如此,整個女皇之翼部隊,對于王修的仇恨值幾乎拉滿了,以前李觀棋和王修閑聊的時候,對方曾說自己能活到今天是一個奇迹,想不通那群“翅膀”爲什麽沒來殺他。
當時的李觀棋就想到了這個女皇衛隊。
翅膀——女皇之翼。
“哈。”
想到曾經往事和現狀,李觀棋不禁啞然失笑。
嗯?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
因爲他想到了另一件事……王修,風雷劍客王修!
王修的風雷劍意,這群女皇之翼會不認識?
那他先前在王宮門口,爲了讓女皇陛下知道他來了,特意施展了風雷劍意斬向天空,如此一來,豈非自爆身份?
“……”
一念至此,李觀棋看着前方安德莉亞的背影,有些納悶。
這女騎士,不認識風雷劍意?
“喂。”
忽然,走在前邊的安德莉亞,此時正好經過一個樓梯彎道,然後上方樓梯就傳來了另一個女人的聲音。
處于視覺死角的李觀棋,沒能看見聲音的主人。
但安德莉亞此時顯然是面對面的,好奇地看着前方,“雷克雅,怎麽了?”
“你知不知道你後邊那男的是誰?”
女人的聲音再次響起,明顯帶着幾分壓抑的怒火。
“诶?”
安德莉亞轉過頭看了李觀棋一眼,然後又轉回去看向對方,“你認識他?”
“當然!”
一聲怒喝之後,伴随着急促的腳步聲,李觀棋看見一隻沒有甲胄覆蓋的白皙手臂伸了出來,一把推開安德莉亞。
再然後,真面目終于得見。
那是一位身穿抹胸禮服的美麗女人,禮服樣式是無袖的白金色長裙,拖地的裙擺上面貼滿了會放光的小星星飾片,看上去華貴優雅,再加上女人高挑的身高,更加凸顯氣質。
她滿頭紫發,給人一種魅惑妖豔的感覺,但她那張漂亮臉蛋上面的紫色雙瞳,此時則是飽含怒意,瞪着李觀棋,就仿佛在看着某位有着生死大仇的仇敵一般。
【八階術師!】
李觀棋面色微變。
八卦級咒術師?
女皇之翼·右之翼部隊的分隊長?
“你沒見過不知道,他之前在王宮之外施展的領域,可是那個王修的風雷領域啊!”
紫發女術師雷克雅大步上前,擡起右手,似想拽住李觀棋的衣領,結果卻發現對方身上的輕铠沒衣領給她抓,于是纖纖玉指一劃,一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扼住了李觀棋的喉嚨,将他硬生生提到了半空之中。
重力術。
李觀棋再熟悉不過的重力術了,是“無形之握”的運用方式,他以前經常用這個咒術。
雖然被提到了半空之中,但李觀棋并沒有做出甚麽“雙腿踢蹬”的無意義掙紮動作,而是強忍着脖頸處的束縛感,看向後邊的安德莉亞,甚至還聳了聳肩,仿佛在告訴對方——還看什麽呢?制止她啊。
然而安德莉亞眉頭微蹙,竟是站在原地不爲所動。
“你和王修那個混蛋,到底什麽關系?!”
紫發女術師雷克雅怒視李觀棋,面目猙獰地厲喝道。
李觀棋無奈。
師父啊師父……想蹭你那張老臉的光,看來也得吃你那張老臉的虧啊。
郁金香女皇對王修的情分,讓他能夠獲得女皇陛下給予的福利。
但是,女皇之翼對王修的敵視,他同樣得忍着,跑不了。
“你問我和王修什麽關系?呵。”
被無形力量提到半空之中的李觀棋,低頭俯視着雷克雅,由于喉嚨被死死掐住,難以發聲,他索性直接用魂力震蕩空氣來傳聲:“我倒想問問你,你知不知道我和女皇殿下什麽關系?
女皇殿下親自開口要你們迎接的客人,你現在居然如此無禮?這就是郁金香帝國的宮廷禮儀?哦不……不對。
我錯怪郁金香的宮廷了。
應該說,這就是向來無禮的女皇之翼,應有的表現,對吧?你們女皇之翼的無禮,也算是名聲在外,我早已……”
“砰!”
還不待李觀棋說完,這個八階的雷克雅就解開重力術,不過在解開之前,還是施加了一個向下的力量,讓他重重摔在了地上。
然後,雷克雅就死咬牙關,怒視着他。
李觀棋則是輕輕一笑,從地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銀白輕铠。
女皇之翼的名聲并不好。
因爲直屬女皇調動,導緻她們行事跋扈,可是……她們并沒有獲得類似“錦衣衛”的那種社會地位。
因爲郁金香帝國并不是隻有國王或者女皇。
詭異世界的頂級國度,真正由皇帝當家做主的,隻有大洛王朝一家而已,哪怕近幾百年來,曆代皇帝愈發受八國柱掣肘,可也依舊是皇帝主導。
除此之外,世界上的頂級大帝國,基本沒有皇帝主導的情況。
紫羅蘭帝國的真正統治者,不是紫羅蘭國王,而是議會,紫羅蘭國王的位置更替,全由議會決斷,國王甚至沒有一丁點兒的發言權,僅僅是提線木偶而已。
同樣的,郁金香帝國的真正統治者,是元老會。
女皇雖然在元老會裏有一些話語權,但終究比不過其他元老會成員,他們要是發起投票,郁金香女皇也大概率得下台。
元老會很讨厭女皇之翼。
原因無他,女皇之翼直屬于女皇,若是女皇的勢力越來越強,女皇在元老會的話語權就會越來越大,導緻他們元老會無法繼續掌控王位更替。
這些年來元老會想方設法地想命令女皇解散女皇之翼,但郁金香女皇到底不是紫羅蘭國王那種純粹的提線木偶,還是有一些話語權在的,想讓她乖乖聽話沒那麽容易。
但也正因如此,女皇之翼近年來已經在嚴格約束自己的行爲,以免又給元老會落下口實,給那群老家夥又一個解散她們的理由。
而郁金香帝國,極其重視禮儀、榮耀之類的事情。
所以在李觀棋說出那番話,近乎是在明示雷克雅此舉,是在進行無禮舉動之後,雷克雅就不得不收手,免得又給自家部隊臉上抹黑。
“你是那個王修的徒弟?”
這時,沉默了半晌的安德莉亞,看着李觀棋,終于緩緩出聲,眼神凝重地望着他。
“就算不是,也肯定是後輩之類的!”
雷克雅死死盯着李觀棋,咬牙切齒道:“王修的風雷領域,這人也會,而且都是劍士!”
“親傳。”
李觀棋不再遮遮掩掩,而是看着這兩個八階的女人,認真道:“我是風雷劍客,王修唯一的一位親傳弟子,繼承了他的衣缽,完美承襲了風雷劍意的力量,我叫李觀棋,你們可以喊我王修之徒。”
“可你剛才明明就拿榮耀發誓,說你不是大洛人。”
安德莉亞看着他,認真說道。
“我的确不是大洛人。”
李觀棋聽得此言,頓時無奈地攤了攤手,“喂,做大洛人的徒弟,就必須得是大洛人嗎?這什麽邏輯?”
“我讨厭你,白頭發的。”
安德莉亞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過身,繼續向樓梯上面走,冷聲道:“雷克雅,别攔他,他畢竟是女皇大人的客人,我們不能忤逆女皇大人的意志。”
李觀棋隻是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他是真的感覺有點好笑。
這女騎士說讨厭他……可是,萍水相逢的,誰會在乎一個陌生人的喜歡與讨厭?
當然,這個沒什麽好笑的。
真正讓李觀棋感覺好笑的一個點是,這群拉拉近乎狂熱的愛慕女皇,可人家女皇殿下喜歡的卻是男人,這不是很滑稽麽?
而且人家女皇朝思暮想地思念王修。
這群當手下的不僅恨王修,還把他這個王修徒弟也順帶着恨上了,這事兒鬧的,奇奇怪怪。
“如果再也見不到你,那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李觀棋與雷克雅擦肩而過,鬼使神差地,忽然在其耳旁笑着說了句,“尊敬的術師大人,拜拜咯。”
“……”
雷克雅猛然轉身,死死盯着他的背影,像隻憤怒的紫色毒蛇,“混蛋男人!你們沒一個是好東西!你該慶幸你此刻在王宮,如果在戰場上,我一定會把你的每一寸血肉都碾碎!”
“對對對,要的就是這個反應。”
李觀棋回頭看了她一眼,輕笑道:“我就是喜歡你這一副恨不得弄死我,卻根本弄不死我的樣子……诶,話說你這麽狠我師父,可你知不知道,你最愛的女皇殿下,她最愛的人,卻恰恰是我師父?”
“你!”
雷克雅怒目相視,卻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哈哈哈哈哈哈!”
李觀棋則是忍不住放聲大笑。
事實證明,偶爾犯一下賤,的确能心情舒暢。
而且他本就有點不悅,心裏憋着一團郁悶的惱怒。
他招誰惹誰了?上來就被這女的掐脖子提起來?
師父跟女皇兩情相悅,就算是後來分手,女皇自己都沒阻攔,這群當手下的拉拉着急什麽勁兒?還順帶着恨上他了,真是可笑又可氣。
至于女皇之翼對他的态度?
早就沒得挽回餘地了,李觀棋尋思着,既然沒法讨好她們,還不如讨好自己,讓自己心情愉快點呢。
李觀棋笑着收回目光,跟上前方安德莉亞的背影。
而安德莉亞再也沒說過話。
一路寂靜。
直到安德莉亞停下腳步。
出現在她和李觀棋面前的,是一座通體紫青色的華貴木質大門,光是靠近,就能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甚至讓李觀棋體内的異血都變得活躍起來,也讓他感到一種身體很輕松的感覺。
李觀棋不認識這種木頭。
“你可以回去了,安德莉亞。”
忽然,明明李觀棋沒感受到任何氣息和腳步聲的靠近,然而他背後卻有一道溫柔的女子嗓音響起。
他微微一驚,連忙轉身望去。
隻見金紅地毯鋪就的走廊之上,一位金發金瞳的漂亮女人,穿着黑白女仆裝,手裏拿着一張銀質托盤,上面的白色陶瓷杯還散發着些許霧氣。
【九宮級術師!】
李觀棋的瞳孔驟然一縮!
九宮級的術師?!
這個金發女仆,難不成……難不成就是女皇之翼·右之翼的大統領?!
“西爾莎大人。”
安德莉亞見到金發女仆,頓時低下頭,右手放在左胸處,恭敬地彎腰行禮。
“嗯,辛苦了,回去吧。”
金發女仆輕輕點頭,“這位客人,我來負責接待就好,這也是女皇大人的命令。”
“是。”
安德莉亞沒有多言,轉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螺旋樓梯的深處。
李觀棋則是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金發女仆,有些緊張。
九宮級術師?
他好像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頂尖級别的術師。
“你好。”
金發女仆端着銀質托盤,笑着看向李觀棋,輕輕低頭,聲音輕柔,“我叫西爾莎·奧古斯塔德,是女皇的侍女,你叫我西爾莎就好。”
“額……”
李觀棋面色古怪,“你的另一個身份,應該是女皇之翼·右之翼的術師大統領吧?”
“都一樣。”
名爲西爾莎的九宮級金發女仆擡起頭,笑容溫柔,“女皇之翼的每一個孩子,都是女皇大人的仆從,沒有區别。”
李觀棋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請跟我來,先生。”
西爾莎端着托盤,緩緩走到李觀棋旁邊的那一扇紫青大門面前。
沒看見她有什麽動作,可門鎖位置卻浮現一個圓形的金色靈力符文陣,轉動幾圈之後,符文陣漸漸散去,大門也自動敞開。
李觀棋這才得以見到其中景象。
出乎意料的……小。
真要說起來,房間其實算不上狹小擁擠,但也絕對不符合一國女皇的那種規格,也就跟尋常人家的卧室差不多大小,一眼望去就能把整個房間盡收眼底,而且也沒什麽盡顯奢侈的裝潢和擺設。
整個房間,除了貴族大床之外,就隻有一張淡青色沙發,一張玻璃圓桌,還有窗台位置的一張金絲木桌和金絲木椅。
“這裏是女皇大人以前就寝的房間。”
西爾莎走到玻璃圓桌旁,将手中托盤上的陶瓷杯放下,然後笑着看向李觀棋,“這是帝國宮廷專享的百花茶,還請慢用,女皇殿下讓您先在她的房間裏等着,她晚點再來找您。”
“哦、哦。”
李觀棋在模拟器裏早就得知現在的情況,故而也并不意外,隻是坐到了淡青色沙發上,正如模拟器所言相同,有點“如坐針氈”的感覺。
“爲什麽……爲什麽……”
李觀棋環顧四周,面色古怪,詫異地看着西爾莎,“爲什麽女皇殿下,會允許我進入她的房間?”
“因爲最後使用這一個房間的人,叫做王修。”
西爾莎面帶微笑,“所以您無需緊張,這裏并不是什麽女皇大人的閨房,自從王修先生離開王宮之後,女皇大人就已經上百年不曾進行睡眠了,說是虛度光陰,所以上百年來,這裏除了有我時而過來打掃之外,其實根本沒人居住的。”
李觀棋一怔。
原來如此。
九宮級強者,要是沒受到什麽重傷,不需要靠睡眠來恢複生命能量的話,那也确實沒必要睡覺了。
話說,以前師父還在王宮的時候,他和郁金香女皇在這個房間裏,真的有乖乖“睡覺”?
怕是不止哦……
想到這裏,李觀棋轉頭看向貴族大床的床頭櫃。
那上面擺着一張照片,正是王修和郁金香女皇的合影。
拍照的儀器,應該是常用的攝像法器,形成的照片并非靜止,而是動态照片。
照片之中,王修還是一副年輕大帥哥的樣子。
他身穿郁金香帝國的男性貴族長袍,面帶笑意,黑色長發紮成了單馬尾,随風飄飄,整個人看上去英俊潇灑到了極點。
而王修身旁,穿着一件碎花過膝裙的女皇,也是滿臉甜蜜,不像女皇,而是像一個漂亮可愛的女生那般,腦袋輕輕依靠着王修的肩膀,目視鏡頭,眼裏充斥着期待。
一看就知道,她當時絕對很期待和王修的這一張合照。
“那時候的女皇殿下,真的很開心。”
在李觀棋看着照片的同時,站在他旁邊的西爾莎同樣如此,甚至看着看着,還輕輕一笑,聲音溫柔。
“西爾莎大人,你好像并不怨恨師父和我?”
李觀棋好奇地看向這位金發女仆,“還是說……我感覺錯了?”
“爲什麽會恨呢?”
西爾莎同樣好奇地反問一句。
“額……”
李觀棋一時語塞。
爲什麽會恨……
因爲你們女皇之翼都是拉拉,都喜歡女皇,而女皇卻被王修搶走還傷了心……額,這話也不能直接說啊。
“我不恨王修先生。”
西爾莎笑容溫柔,歪着腦袋看了眼李觀棋,掩嘴輕笑,“當然也不會恨你,那些孩子恨王修先生也就算了,遷怒于你,那可就連我都感覺沒道理了呢。”
李觀棋眨了眨眼睛。
“我怎麽會恨呢?”
西爾莎收回目光,繼續看向照片,眉眼之中滿是追憶與懷念,輕聲呢喃道:“女皇大人這一生,沒有度過多少快樂時光,特别是童年時的悲慘遭遇,讓她這輩子都在救贖自己的童年。
是王修先生,他給了女皇大人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光與回憶。
所以我不恨他。
相反,我很尊敬他,也很感激他,他做到了我們女皇之翼沒做到的事情——将‘快樂’給予女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