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頂别墅,泳池裏。
李觀棋混身就穿着條褲衩,背靠泳池邊緣,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在腦海裏好奇地問道:“瞬空,不是說,有些天才能夠不依靠引星地,随便找個地方,單純靠引星法,直接硬生生牽引星辰麽?
我尋思着,我也算是個天才啊。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不需要北鬥引星地,就能靠自己直接牽引北鬥七星的星辰力量?“
“不存在這種可能。“
瞬空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北鬥序列,不僅僅是最強的星辰序列組,它的修煉難度,也是最奇特的,北鬥引星法的特殊之處,就在于它不僅需要法決,而且還需要引星地的土壤。
也就是說,其它星辰,存在不需要引星地就牽引星辰的可能性。
但北鬥序列不可能。
因爲北鬥引星法的一個關鍵環節,就是要依靠引星地的土壤來做輔助。
就算你是不需要引星地來加深星辰感應的天才,你也得需要一捧北鬥引星地的土,可你如果能搞到一捧北鬥引星地的土,那爲什麽不直接就地牽引星辰?“
“嗯?“
李觀棋眉頭一挑,“有沒有一種可能,到詭異世界之後,你帶我傳送到大洛王朝的北鬥引星地,然後我們迅速挖一塊土就走?你可以趕在鎮守者到來之前帶我走吧?“
“不存在這種可能。“
瞬空的聲音裏都透着些許無奈了,“引星地的土,是基于整體環境結構的,一旦離開了引星地的固定範圍,這塊土壤上面附帶的星辰之力就會随之消散,等于就沒用了。
所以你拿走也沒用啊。
而且還缺德,引星地就那些土,你拿一塊人家拿一塊,幾百年,後世沒土了,這引星地就廢了,咱們可不能做這種斷根的缺德事兒。
反正郁金香帝國的女皇是你師父的老情人,到時候去郁金香找她不就行了,所以主人你就别再動這些歪心思了,老老實實地去郁金……“
“嗯?”
瞬空話未說完,李觀棋就好似忽然感應到了什麽一般,轉頭望向别墅大門的方向。
雖然沿途路段被一棵棵芭蕉樹擋住了視線,但他還是感知到了那個女孩的氣息。
“是哦,第35天了,她也的确該到了。”
李觀棋一邊自顧自地低估着,一邊從泳池裏起身,回到岸上。
随着他的起身,他身上那些水珠也都順着富有流線感的肌肉線條劃落。
“撲通!”
下一刻,李觀棋心念一動,體表沾染的水珠就接連浮起,在半空之中凝聚成一團小水球,然後重新回到泳池的水裏。
接着,他就朝旁邊客廳的玻璃門走去,推門而入,拿起衣架上的一套純白短袖和黑短褲穿好——畢竟見女性朋友,就穿條褲衩子有點不對勁。
“吱呀——”
沒多久,客廳的樓梯那邊,就有兩個女孩并肩走了上來。
其中一位,當然是穿着件睡衣,滿頭黑發随意地紮了個丸子頭的韓夢瑤。
而另一位,身穿黑色襯衫、黑色皮褲的紅發女人,則是李觀棋許久未見的故友——赤家,赤蕭蕭。
“好久不見,李大哥。”
赤蕭蕭似乎略顯拘謹,右手抓着左臂,摩挲了一下,才看着李觀棋輕笑道:“對你來說,都一年沒見了吧?”
“當然!”
李觀棋咧嘴一笑,然後走到冰箱旁,拉開冰箱門,從中取出一瓶冰鎮的罐裝可樂,随手丢給了對方,“喏,可樂,我記得你很喜歡喝這玩意兒來着?當初你複活到現實,第一次到我家的時候,還問我有沒有可樂呢。”
“對、對呀……”
赤蕭蕭接住可樂,雙手握着,臉上浮現溫暖笑意。
“我記得你那時候還小小的。”
李觀棋用右手比了一下自己的腰間,笑道:“你那時候連16歲都沒有呢,才到我腰這裏好像。”
說着,他看着眼前身材高挑,亭亭玉立的赤蕭蕭,便不禁有些感慨起來,“但現在不是超凡1年了,現在是超凡5年,蕭蕭你也長成大女孩了,瞧瞧這個子,都快一米八了吧?”
“其實才一米七六而已啦。”
赤蕭蕭談起這個,看上去不禁有些失落。
在詭異世界,對身高普遍在一米八到兩米之間的大洛人來說,一米八的女性,才勉強算是較爲優秀的大洛女性身高,比如王燕青。
“這裏可不是新紀,更不是大洛。”
李觀棋笑了笑,走到沙發旁坐下,“一米七六的女孩子,身高已經很出衆了。”
“也是。”
赤蕭蕭輕輕一笑。
“就是就是。”
韓夢瑤小雞啄米似地點了點頭,幽幽道:“我要是當年在雨城沒有被異血感染,這輩子撐死了都不到一米七呢。”
說着,她也坐到了沙發上,一邊靠着李觀棋的肩膀,一邊面露郁悶之色。
因爲真要說起來,其實她的真實身高也就一米五八,現在一米七八的身高,還是因爲動用了異血特性的緣故。
“身高啊……”
李觀棋看着面前的赤蕭蕭,忍不住笑道:“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說一句,蕭蕭都是我看着長大的?哈!”
說着,他臉上笑意更濃,似乎覺得很有趣。
然而赤蕭蕭聽得此言,卻似乎并不是很開心。
“話說,李大哥你不是不喜歡喝碳酸飲料的嗎?”
赤蕭蕭拿起手中的可樂,好奇地看着李觀棋,緊接着赤紅色的美眸裏又浮現幾分期待,“是專門給我準備的?”
“啊?”
李觀棋一愣,“額,倒也不是。”
“是夢瑤。”
他指了指依偎在懷裏的韓夢瑤,“她平時看動漫喜歡吃零食配可樂,所以冰箱裏存着很多。”
“哦,哦……”
赤蕭蕭一怔,然後眼簾低垂,雙手抓着可樂,輕輕點了點頭。
“話說你倒是坐啊。”
李觀棋看着站了半天的赤蕭蕭,指着旁邊的淡藍色沙發,“别見外,當自己家就行,直接坐,還有你想吃點什麽?我去弄。”
“不、不用了。”
赤蕭蕭擡起頭,笑着擺了擺手,“我其實就是路過的,還有很多赤血軍的公務要去雨城分部核實對接呢,就不打擾了,我現在就要過去了。”
“這麽急?”
李觀棋聽得此言,不禁有些詫異,“你可是赤血軍的最高指揮官啊,什麽公務要你親自去對接?手底下的難不成都在摸魚?”
“比較重要,所以才要我親自去嘛。”
赤蕭蕭微微一笑。
“那我們送送你?”
韓夢瑤主動牽起李觀棋的手,從沙發上起身。
“嗯……不用了。”
赤蕭蕭看着他倆十指相扣在一起的手,看了好幾秒,然後才收回目光,看向李觀棋,笑着說道:“好吧,那就這樣啦。”
“嗯?”
李觀棋一怔。
“走啦,不用送了。”
赤蕭蕭笑了笑,然後轉身離去,走下客廳的樓梯,身影就此消失在李觀棋和韓夢瑤的視線之中。
“嗯哼。”
韓夢瑤見此,忽然發出一陣鼻音,然後松開了牽住李觀棋的手,重新坐回沙發,仰頭看着天花闆,忽然問道:“喂,觀棋,你在詭異世界的一年裏,都遇到了哪些人和事,都跟我講講好不好,你回來三十多天了,我好像還沒問過你這些呢。”
“好啊!”
李觀棋面露笑意,也坐回沙發,将她抱在懷裏,興沖沖地說道:“我跟你講啊,我這次在詭異世界遇到的事情可多了,首先坐傳送陣的時候就出現意外了,沒安穩到達目的地,而是直接跳到了櫻花幕府的……”
……
……
埃及。
黃沙漫天。
狂風呼嘯而過,卷起無盡沙塵籠罩天地,讓這片本就神秘的土地,再次平添幾分虛幻。
而風沙之中,一座規模宏大的三角體建築物若隐若現,那略顯缺損的部分,更是它存在了悠久歲月的證明。
金字塔最頂端的金頂之上,林羨白身穿一襲黑色道袍,身姿提拔,負手而立,眺望遠方。
狂風吹動了他的衣擺,獵獵作響。
“快一個月了……解不開,沒辦法。”
“觀棋度假也度一個多月了,是時候該幹點活了,還是找他幫忙吧,雖然他不懂陣法,但他的神器也許略知一二?”
……
……
“滴答,滴答。”
回歸現實的第40天。
清晨,小雨綿綿。
華夏,雨城,山頂别墅,卧室之中。
躺在大床上的李觀棋揉了揉惺忪睡眼,從睡夢之中醒來。
雖說在常規狀态下,他早已不再需要睡眠來補充精力,而且還會浪費幾個小時,但偶爾他也會重新體驗一下“睡醒”的感覺,權當重溫以前的生活回憶了。
更何況,“陽光灑進卧室,跟喜歡的女朋友一起從床上醒來,親親抱抱膩歪一會兒,然後開始嶄新的一天”,本就是他以前所向往憧憬的生活。
嗯,雖然今天沒太陽。
而且她也還沒醒。
“喂,小懶豬,起床啦。”
李觀棋微微側頭,看向躺在他身側,一絲不挂,甚至還踢掉了被子的韓夢瑤,笑着捏了一把對方的臉蛋。
然而對方呼吸均勻,雙眸緊閉,絲毫沒有醒轉的迹象。
“嗯?”
李觀棋忽然感覺有點不對。
“夢瑤?”
他再次伸手推了推對方的肩膀。
這回,韓夢瑤那如翼的眼睫毛微微一顫,然後一點一點地睜開眼睛。
可她的眼睛卻并非黑色,而是變成了金紅相間的豎瞳。
這不是韓夢瑤的眼睛。
“邪凰?”
李觀棋面色微變。
“嗯哼~”
邪凰慵懶地瞥了他一眼,然後微微翻身,呈大字型躺在床上,望着天花闆,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些什麽。
“額……”
李觀棋看着不着寸縷的她,又看了看光着身子的自己,有點尴尬地拉起被單,先是蓋住了自己的下半身,但緊接着又有些猶豫,不知該不該給她也蓋上。
“有區别麽?”
邪凰朱唇輕啓,格外“禦姐”的磁性嗓音響起,“這副肉身不還是她的?都進去過了的身體,還在乎是不是光着?”
“額,不,額,那個、這個……”
李觀棋一時語塞。
邪凰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麽毛病,可似乎又全都是毛病。
“畢竟現在是你,不是她嘛。”
李觀棋想了想,還是給邪凰也蓋上了被子。
然而邪凰一腳就踢掉了。
“我不喜歡蓋被子,也不喜歡穿衣服,我讨厭被外物覆蓋身體的感覺。”
邪凰又側過來身子,面對李觀棋,淡淡道:“你們人類之所以有穿衣服的習慣,最初是爲了保護身體,而不是保護隐私,所謂的保護隐私,不過是後來才形成的文化習俗。
人類的幼年期很弱小,什麽磕磕碰碰都會導緻身體受傷,所以‘穿衣’的概念才會一直流傳到這個時代。
但我們鳳凰不一樣,鳳凰天生就很強,至少尋常的磕碰,不會對我們的羽翼和身體造成磨損。
所以我們沒有穿衣服的習慣,也并不在乎某些部位的暴露……準确來說,在鳳凰的文化之中,那壓根就不是什麽隐私。
說了這麽多,你懂了嗎?”
“……”
李觀棋一時語塞。
懂個蛋啊,他又不是鳥。
“你不懂。”
邪凰白了他一眼,“你總是這麽遲鈍,看不出這個,沒明白那個。”
“???”
李觀棋一臉懵逼。
他仔細想了想,還是不懂,滿頭霧水地問道:“喂,你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啊?話說爲什麽是你出來,夢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