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
在韓夢瑤的視角之中，李觀棋說了這兩個字之後，渾身就籠罩血光。
然後血光剛籠罩全身，就瞬間消散。
她也不知道李觀棋要她等個啥子……
“所以呢？模拟了什麽情況？”
别墅三樓的卧室，韓夢瑤光着身子坐在床上，好奇地望着李觀棋。
“額……”
李觀棋看着她誘人的雪白胴體，想了想，還是說道：“要談正事了，咱們還是穿上衣服吧。”
“哼哼。”
韓夢瑤故作鄙視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翻身下床，“之前做的時候不見你這麽正經。”
“哪有。”李觀棋滿臉冤枉，“我之前不也叫你穿衣服嗎？”
“嗯哼？”
韓夢瑤一邊背對着他，在衣櫃前找衣服，一邊說道：“你叫我找件JK水手服和黑色漁網襪穿上，這也能叫穿衣服？”
“不算嗎？”李觀棋一愣。
“死變态！”
韓夢瑤轉身就丢了一件黑色衣服到李觀棋臉上。
“嗯？”
李觀棋低頭一看。
寬大的黑色短袖，帶着不認識的商标牌子，“海夢之家”……可能是觀夢庇護所的公司品牌？
話說這衣服還正好是他的碼數。
他再往韓夢瑤的衣櫃看去。
裏面滿滿當當的，除了女式衣服之外，就全都是未拆牌子的超大号男式衣服，也隻有他這種身高才能穿。
而且幾乎沒有帶花紋的。
純黑、純灰、純白。
他穿衣風格向來簡單，不喜歡圖案繁多的樣式。
“爲什麽伱備了這麽多我的衣服啊？”
李觀棋拆掉牌子，一邊套上短袖，一邊随口問道。
“因爲……”
韓夢瑤轉過身，拿着件灰色運動褲和内褲遞給李觀棋，看着他的眼睛，柔聲道：“我盼着你回來，已經盼了好多好多年，經常想着，以後這裏就是我們兩人的家，所以準備了很多很多東西，你媽媽說，你從小到大都不喜歡穿帶圖案的衣服，所以這些衣服也都沒有圖案。”
“……”
李觀棋手裏拿着運動褲，與她對視，微微一怔。
“好啦，快點下樓談正事。”
韓夢瑤也沒穿褲子，套上一件白色短袖就跑出了卧室。
跑動的背影，衣擺之下，那一抹藍白條紋，若隐若現。
“哈……”
李觀棋收回目光，看着手中的運動褲，不禁一笑。
他拆掉牌子，穿好之後，随手拿起床頭櫃上的離魂爐和沐魂石，就也離開了卧室，一直走到一樓。
客廳。
韓夢瑤已經坐在了淡黃色的軟沙發上面，兩條搭在茶幾上邊的修長美腿格外吸睛，在外頭拟态天空屏投射的模拟陽光照耀下，這雙腿白得仿佛在發光。
李觀棋和她，一個穿黑，一個穿白，倒是有點情侶裝的意思。
“嗯……”
李觀棋說是要談正事，可是一坐到韓夢瑤旁邊，還是忍不住把她往懷裏抱，摟着她，摸了摸她的大白腿，“好滑……”
“在床上還沒摸夠呀。”
韓夢瑤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卻沒制止他的動手動腳，隻道：“快點說正事，看你這麽淡定，要麽完全沒辦法，要麽就是辦法很輕松了。”
“我老婆真聰明。”
李觀棋笑了笑，手上也沒停，一邊摸着她的大白腿，一邊看着茶幾上邊的青銅離魂爐，認真道：“我已經模拟出了接下來的完美路線。
我們隻需利用這個爐子，靈魂出竅，以純粹的靈魂之軀進入傳送門，就能去到一個位于空間夾縫裏的半空間。
在那個半空間，我們要找到一棵靈魂樹，毀了那棵樹，就能毀掉那個半空間。
半空間一毀，影響觀夢庇護所的問題也就不複存在，我們就可以重新通過傳送門，回到外界了。”
“就這麽簡單？！”
韓夢瑤頓時眼睛一亮。
“額……”
李觀棋一時語塞。
簡單嗎？
那個地方可是遍布四、五階的殘魂。
如果不是因爲那地方類似禁忌之地，有個隻能使用幻術的規則，再加上他剛好克制幻術的破妄之眼，那地方對他們而言簡直就是必死之地。
不過，終究是有個“如果”了。
那地方隻能用幻術，而李觀棋有破妄之眼，所以那裏對他而言根本就不是必死之地。
甚至如果“掠奪”術式能用的話，那裏就是他的“豪華自助餐廳”，可以瘋狂吞噬殘魂，來提高靈魂強度，直到lv.49的新瓶頸。
“那我們還等什麽。”
韓夢瑤扯了扯李觀棋的衣袖，指着茶幾上面的離魂爐，“現在開始？”
“你非要跟我去？”
李觀棋無奈道。
“當然。”
韓夢瑤點了點頭，狡黠一笑，“你模拟出來的情況，也是我無論如何都要跟着吧？既然知道勸不了我，就别浪費時間了。”
“唉……好吧。”
李觀棋雖然無奈，但也隻得寵溺地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白皙臉蛋，“反正我會保護你。”
“而且，裏邊還有一顆四階的冥魂果。”
說着，李觀棋好似想起什麽，朝韓夢瑤問道：“你先前說你是三階靈魂，那你究竟是什麽階段，三階巅峰嗎？那顆冥魂果可以幫你突破到四階靈魂，但摘下來之後能量就會飛速流失，必須馬上吃，如果你不是三階巅……”
“我是。”
他話未說完，韓夢瑤就點了點頭，“我的靈魂是三階巅峰，12年前，也就是超凡88年的時候登頂三階巅峰的。”
“12年前？”
李觀棋有些愕然，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道：“也就是超凡88年？所以，你花了整整88年的時間，才修煉出三階巅峰的靈魂？”
“……”
韓夢瑤張了張嘴，想反駁什麽，卻又無從開口，最終也隻是無奈歎氣，“我有什麽辦法？這也不能怪我修煉慢啊，它主要是……資源問題。
邪凰給了我一門觀想鳳凰的靈魂修煉法，也是它跟我說，靈魂強度的提升緩慢，本就是世間大部分生靈的常态。
除了特别的族群，比如幻空獸之類的，這些種族是例外。
一般情況下，大部分生靈的靈魂修煉，都需要各種修煉資源來輔助，或是靈草靈果，或是靈土靈水，反正就是要吃各種天材地寶來修煉。
可我哪來的什麽天材地寶啊。
末世之前，靈氣複蘇才剛剛20年，什麽天材地寶都還沒長出來呢。
超凡20年的末世之後，就全都是一堆核輻射寶了。
更别說超凡50年以後，我直接被困在這小世界裏邊，這裏礦産資源倒是有，用來修煉的資源是一個沒有啊。
所以。
修煉速度慢，我是真的沒辦法，隻能靠時間日積月累，慢慢修煉觀想法，一點點提升靈魂強度。
我在12年前好不容易将靈魂提升到三階巅峰。
可是想破境四階，如果沒有天材地寶的幫助，自己靠靈魂觀想法慢慢修煉的話，估計又得幾十年。
除了靈魂之外，武道修爲也是。
我現在是四象級初期。
可我52年前就是了。
超凡48年，我成功開了左臂第一截神脈，破入武道四象級。
然後我就去找修煉資源，一直吃三階咒靈的異血，還有三才級妖魔種的血肉，積少成多，慢慢累積生命能量，用來繼續開辟左臂神脈。
沒辦法，那個時候，全世界都沒四階的怪物。
到了超凡50年，我花了2年時間，才勉強攢夠生命能量，回到觀夢庇護所，把左臂神脈全部開辟貫通。
之後沒多久，那頭幻空獸就找上門來了。
再然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幻空獸死掉，庇護所的空間壁壘出了問題，隻許進不許出，我壓根就出不去啊。
我是異血武夫，這小世界裏邊又沒咒靈和妖魔種，沒了異血和強大血肉來進補，我也沒法提升修爲呀……
所以就一直卡住了。
到現在，我已經足足50年沒半點進步了。”
說罷，韓夢瑤耷拉着個腦袋，躺在李觀棋懷裏，滿臉悶悶不樂。
而李觀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咒術師靠吸收靈氣來修煉。
那異血人類都是怎麽修煉的？
本質就是一個字。
吃。
吃咒靈異血，吃妖魔種血肉，吃各種天材地寶，用來壯大自身的生命能量，從而增強肉身體質。
李觀棋覺醒“掠奪”術式之後，就一直是靠殺戮，然後掠奪對方來完成這一步的修煉。
但他最開始沒覺醒術式的時候，也是靠“吃喝”來修煉的，就靠一直喝咒靈異血。
所以，對異血人類來說，沒有這些資源，就等于沒法修煉。
李觀棋自己是被選中的超凡者，哪怕抛開模拟器不談，他能夠前往詭異世界，那裏的修煉資源豐富無比，甚至還有詭異世界的副本、任務結局獎勵，提升修爲飛快。
可韓夢瑤呢？
她待在現實裏，面對這個剛剛開始靈氣複蘇的時代，一眼望去，根本就是“光秃秃”的一片，完全找不到高級的修煉資源。
四象級異血武夫想修煉，需要大量的四階資源，比如四階的咒靈異血，四象級的妖魔種血肉。
可是這個時代……沒有。
李觀棋走後，韓夢瑤就是新的全球第一人，走在這個時代的最前方。
她三才級的時候，全球範圍内，三階怪物幾乎絕迹。
她四象級的時候，四階怪物同樣找不到。
沒有修煉資源。
這個女孩作爲全球第一人，想修煉，就隻能靠時間慢慢磨，日積月累。
李觀棋現如今，武道四象級初期。
韓夢瑤同樣如此。
可李觀棋的武道修爲，是靠掠奪術式的瘋狂吞噬，是靠詭異世界的各種結局獎勵。
那些“能量累積”階段，他是靠大量資源直接堆滿的，大大縮減了時間。
他從一個普通人，獲得如今這份咒術和武道的修爲，即便算上模拟世界度過的時間，也隻花了不到兩年。
而韓夢瑤……她在現實找不到這麽多資源。
她隻能用足足百年的光陰，靠時間來日積月累。
末法時代之後，是輝煌大世嗎？
是。
但也不是。
因爲超凡1年，李觀棋這一億超凡者離開之後，靈氣非但停止複蘇了，甚至靈氣濃度還在一直往下掉……這玩意兒能叫什麽輝煌大世？什麽天材地寶都長不出來啊。
當然，他們現在回歸現實，靈氣濃度就又開始了往上狂飙。
“神脈開辟需要契機。”
李觀棋輕輕晃了晃腦袋，不再去想這些事，而是低頭看向懷中的韓夢瑤，輕聲問道：“資源問題先不提，你右臂神脈的開辟契機，找到了麽？”
“我不需要找突破契機的。”
韓夢瑤在他懷中動了動，仰頭看向他，眨巴着眼睛，“邪凰說，你們走了之後沒多久，這個時代的大部分氣運，就全都流到了我身上，所以我經常‘倒黴透頂’，遇到各種各樣的咒靈和妖魔種找麻煩。
嗯，就像你以前似的，去哪兒哪兒出事。
不過作爲擁有氣運的天命之子，我其它好處沒發現，至少突破的時候，我從來不需要尋求突破契機，生命能量累積夠了就突破了。
兩儀級的陰境、陽境形态是這樣。
三才級隻需要煉體法，不需要契機，不提了。
四象級的開脈契機我也不需要，生命能量夠了之後，左臂神脈就水到渠成的開了。
我現在的右臂神脈也是這個情況，我很清晰地感覺到，隻要我生命能量夠了，我就能直接開右臂神脈，問題是……不夠，能量完全不夠。
相當于我已經看見了門。
那一扇門就在那裏，我手都摸得着，但是我力氣不夠，推不開。”
說罷，韓夢瑤愈發無奈。
而李觀棋則是愕然。
爲毛啊。
他以前是最強天命之子的時候，也有突破瓶頸啊。
是因爲這個廢土時代的環境問題？
還是因爲他隻有前三輪的氣運？
然而韓夢瑤拿到的是總共的四輪氣運，而無視突破瓶頸，這是第四輪氣運的福利？
幹，合着他辛辛苦苦拿了前三輪，結果第四輪的氣運福利還沒拿到手就消失了。
不過算了。
畢竟是自家老婆，也沒什麽好嫉妒的。
想到這兒，李觀棋就有些忍俊不禁。
好家夥。
以前占據氣運最多的最強天命之子是他，現在輪到韓夢瑤。
這個時代的氣運，完全被他們小兩口承包了。
“原來是你啊。”
李觀棋捏了捏韓夢瑤的臉蛋，輕笑道：“我回歸現實的時候，還想着要奪回氣運呢，不過既然氣運在我老婆身上，那就算了。”
“嘻嘻……額。”
韓夢瑤也笑了笑，但沒笑兩下，卻是愣了愣，然後看着李觀棋說道：“剛剛邪凰忽然說話了，它說，氣運歸屬估計很快就會發生大變化。”
“什麽意思？”
李觀棋微微皺眉。
“不知道。”
韓夢瑤臉上也有幾分詫異，“我也問它了，可它就隻說，它‘看見’了氣運在翻滾，然後就不吭聲了。”
“是五階咒靈？”
李觀棋看着她的眼睛，“是麽，邪凰？有五階咒靈要現世了？”
“不是。”
韓夢瑤略顯遲疑，“它回你話了，它說，這回的新一輪氣運争奪，不是看誰最先斬殺強大咒靈，而是另一種争奪規則。我問它了，它沒回答究竟是什麽規則。”
“邪凰，你就非得當謎語人？”
李觀棋神情無奈。
“謎語人？！”
韓夢瑤忽然湊近，并且滿頭黑發瞬間變成火紅色，用她那雙緩緩變成紅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觀棋，“你說話真的很好笑，如果能把話說明白，你以爲我不想？
天機不可洩露，你以爲這句話是開玩笑的嗎？！
難道你要我跟那個林羨白一樣，因爲窺探天機、洩露天機而不斷消耗陽壽？！
别忘了，我現在和韓夢瑤一體雙生，我窺探天機付出的代價，也是她要承擔的。
而且，人類，你真的很可笑！
你究竟把那位林羨白當成了什麽？
朋友？
可你知不知道，林羨白爲了這個世界付出了什麽？
他付出的是生命！
一次又一次的窺探天機，一次又一次的消耗壽元！
在我們鳳凰一族，這種消耗壽命，獲取天機，給族群指引方向的存在，被稱之爲‘大族老’，受到所有鳳凰的尊重，哪怕是我這種離經叛道的鳳凰，也對它充滿尊敬！
可你對林羨白缺少這種尊敬。
你居然把這種偉大的存在當成平等的朋友，這本就是對‘大族老’的強烈不敬！
可惡的人類！”
罵了李觀棋一頓之後，邪凰就退出了身體的掌控，韓夢瑤的頭發和眼睛重新變成黑色，然後小心翼翼地看着李觀棋。
“額……”
李觀棋則是有些懵。
他當然知道林羨白的付出，這種消耗壽命來獲取天機的人當然偉大，當然值得尊敬。
所以……他把林羨白當朋友，就是對他的不敬了？
？？？
爲啥啊？
他不能和自己尊敬的人交朋友？
“别在意那隻破鳥說的傻話。”
韓夢瑤扯了扯李觀棋的衣角，安慰道：“它是鳳凰啊，它都不是人，它拿鳳凰的三觀往我們人類身上套，肯定不行啊，你也别在乎它說的了，就當耳旁風。”
“我不會在意它罵我，我隻是……”
李觀棋看向茶幾上的離魂爐，眼眸微眯，“我隻是好像猜到了，它不敢說的那些話。”
邪凰也能窺探天機。
但是它害怕付出代價，所以不敢窺探太多，或者說，不敢講太多。
它看見了新一輪的氣運争奪規則，将會和以前的不一樣。
但究竟不一樣在哪裏？
它不知道，又或者知道了，但不敢全部講出來。
李觀棋不在乎它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敢講。
因爲他已經隐隐猜中了。
這一輪氣運争奪的關鍵，不再是咒靈了，而是……禁忌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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