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就在第五座牛頭傀儡現身之後，城東、城南、城西、城北，這四個方位的牛頭傀儡，速度和動作敏捷程度直接上漲了一個大檔次！
它們四個将自己的對手死死拖住，完全不給對方絲毫離開的餘地。
凱德、黑帝斯，這兩頭應龍面對牛頭傀儡，是完全的穩占上風。
但即便如此，它倆在短時間内也無法分出勝負，再加上牛頭傀儡的死纏爛打，它倆很難脫身。
至于城西的三大妖魔種，它們三個隻有九宮級後期，與九宮級大圓滿的牛頭傀儡交戰，本就壓力不小，此時更是無法脫身。
它們一時間，都沒辦法趕來李觀棋這邊支援。
而此時，李觀棋的對手，則是除了牛頭人之王外，又多了一尊九宮級大圓滿的牛頭傀儡。
“王？！”
城北那邊，蘭德爾率領的群龍，由于數量多達十幾個，所以牛頭傀儡也無法全部拖住。
唯一能分散力量前往支援李觀棋的，就隻有它們這邊。
當然，它們這邊數量雖多，但實力也相對來說最差，若是分出幾頭九階巨龍去幫助李觀棋，那剩下的壓力就倍增了，極有可能出現傷亡。
“不必管我！專心摧毀那四座傀儡！”
王宮廢墟之中，李觀棋的聲音忽然傳出，響徹全城。
得到巨龍之王的命令，蘭德爾不再有絲毫遲疑，開始專心指揮群龍，與城北的牛頭傀儡交戰。
“锵！”
而此時的李觀棋，依舊在廢墟之中，和牛頭人之王近身厮殺，六臂輪轉，刀槍劍戟不斷劈砍刺戳，似乎對旁邊那一座牛頭傀儡似乎完全不擔心。
擔心什麽？
正如一開始，巨龍們很難對李觀棋和米諾斯的交戰插手一樣。
那高達百米的牛頭傀儡，由于龐大的體型差距，所以現在，同樣很難插手他倆的戰鬥。
除非……
那尊牛頭傀儡的作用，并不是正面加入戰場，幫助米諾斯形成二打一的局面。
而是，在旁輔助？
“吼！！！”
就在李觀棋想到這一點的時候，那尊高達百米的牛頭傀儡，開始仰頭發出咆哮，而且是不停不休的不間斷咆哮！
在這股咆哮聲之下，李觀棋除了感覺頭暈目眩之外，還感覺渾身異血和靈力都陷入了凝滞狀态，運轉得極其困難。
這個現象帶來的後果，就是戰鬥反應和動作速度的全方面變慢。
“砰！”
米諾斯乘機暴起，雙斧瘋狂揮砍，直接将李觀棋打得節節敗退，餘波激蕩擴散，他倆腳下的地面不斷開裂。
在那牛頭傀儡的吼聲之下，李觀棋原本占據上風的局面，開始急轉直下，甚至顯得有些岌岌可危。
最重要的是，從正式開戰到現在，也已經過去了足足幾分鍾的時間，他能感覺到，身上加持的星辰技增幅，已經快到極限了。
若是連星辰技增幅都退去，那這場戰鬥隻能以失敗告終。
可是沒道理。
根據模拟情況，這場攻城戰的結局，勝利的一方，應該是他才對。
“我恢複好了！”
忽然，龍戟的聲音在李觀棋腦海裏響起，“随時可以再次發動【龍嘯】，還是說，就現在？”
“就現在！”
李觀棋眼神一凝，沉聲大喝。
“吼！”
李觀棋的一隻右手握着龍紋方天畫戟，朝面前米諾斯的巨斧重重一砸，血光爆發，直接化作一頭血色巨龍，怒吼咆哮！
有些招數，第一次用有奇效，可是第二次用，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此前的米諾斯，已經吃過一次【龍嘯】的虧。
所以當他看見龍戟發出血光的第一時間，就急速後撤，同時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一根金色牛角，直接捏碎，釋放出一片金色光罩，将自己直接包裹在内。
但【龍嘯】是神器能力，不是這金色光罩能擋的，所以米諾斯還是被迫陷入了刹那的心神恍惚。
“……”
李觀棋看一眼那金色護罩，就分辨出其強大的防禦性。
很顯然，這金色光罩，不是用來擋【龍嘯】的，而是用來擋他的乘機猛攻的。
不過，李觀棋對此早有預料，面對牛頭人之王這種級别的強者，同樣的花招怎麽可能在第二次還有奇效。
他本來的打算也不是這個。
“砰！”
李觀棋遙望不遠處的那一座牛頭傀儡，從空間項鏈裏取出了一尊龐然大物，重重砸在地上。
龍頭龍尾，巨象身軀，黃金龍鱗覆蓋體表，從足底到緊閉的眼睛位置，近乎120米！
傀儡——黃金龍象！
這是當初他在“幽”的墓穴裏得到的。
以“幽”的強大，這個既是陪葬品也是守墓關卡的龍象傀儡，自然也并非凡物。
李觀棋回到現實之後，在閑暇時間裏，已經讓小雪進行過研究，并成功找到了激活方法。
而現在，是它時隔四千年，重新啓動的時候了！
“小雪！”
李觀棋擡起一隻右手，高舉點雪槍。
“明白！”
小雪那軟糯的聲音響起，而後爆發一片藍光，将黃金龍象徹底囊括在内。
緊接着，黃金龍象就開始震動起來，仿佛即将蘇醒一般。
“吼！”
這時，李觀棋的面前，那片金色光罩之中的牛頭人之王，已經從【龍嘯】的影響裏恢複過來，撤去金色光罩，提起雙斧朝他猛沖而來。
李觀棋随即看向他，六臂輪轉，再次開始近身交鋒。
期間，米諾斯屢次想要去阻止黃金龍象的啓動，但都被李觀棋攔了下來。
“嗡——”
終于，黃金龍象的雙眸猛然睜開，爆發金光！
“吼！！！”
這頭龐然大物昂起龍首，仰頭咆哮，而後迅速轉身，朝那一座同樣高達百米，正在咆哮不止的牛頭傀儡沖撞而去，整座玄野王城都因爲它的狂奔而山搖地動起來。
“砰！”
黃金龍象狠狠一撞，竟是在瞬間就将牛頭傀儡生生撞出裂紋，最後再仰頭一頂，無數碎塊分崩離析！
“什麽？！”
牛頭人之王見此，頓時瞳孔驟縮，驚駭莫名到了極點。
九宮級大圓滿的牛頭傀儡，就這麽碎了？！
“……”
李觀棋察覺到這一幕，同樣愕然。
他原本的想法，隻是讓黃金龍象去阻止那鬼玩意兒的咆哮，卻沒想到這黃金龍象居然如此給力，實在太過出乎意料。
不愧是新紀第一位通幽之子的陪葬品！
“米諾斯，你在分心什麽？！”
李觀棋最先回過神來，四臂齊出，刀槍劍戟朝牛頭人之王的雙斧重重砸下。
此時沒了牛頭傀儡的咆哮幹擾，他渾身異血和靈力的運轉重新恢複自如，九階重力術疊加爆發，堪稱傾盡全力！
“锵！”
米諾斯也迅速防守，雙斧疊放，交叉擋在身前，擋下了李觀棋的刀槍劍戟。
強勁的沖擊波擴散開來，讓他腳下地面直接崩碎，方圓千米之内的地面更是層層炸起！
然而比起這個，更加嚴重的是……
裂紋！
這位牛頭人之王的雙斧表面，已然出現了諸多裂紋！
李觀棋見此，直接松開了其餘神器，讓魔刀、龍戟和點雪槍懸浮身側，而後六手緊握青玄劍，朝米諾斯的雙斧重重斬下！
“锵！”
一聲金鐵相交之聲炸起！
米諾斯的雙斧，應聲而碎，被青玄劍硬生生砍斷！
“砰！”
米諾斯目眦欲裂，卻是一腳蹬碎地面，迅速後撤數米。
失去雙斧的他，根本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抵擋李觀棋的神器揮砍，幾乎可以宣告戰敗。
“……”
李觀棋微微側頭，看了眼懸浮身側的點雪槍。
或者說，白纓轉紅的點血槍。
此時，小雪的【凝血】能力已經準備完畢，随時可以發動，凍結牛頭人之王的渾身血液，摧毀肉身。
這個緻死能力很有用，但準備時間實在太久。
“抱歉，主人，現在才弄好。”
小雪那怯生生的嗓音響起，“我也沒辦法呀，這牛頭怪體内的血液太強了，想凍結很麻煩诶。”
“沒關系。”
李觀棋柔聲安慰。
這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勝負已分。
“我說過，你這愚蠢至極的負隅頑抗，不會改變結局。”
李觀棋看向前方的米諾斯，聲音淡漠，“而我的仁慈，沒有第二次，米諾斯，你該死了。”
“黑龍大人！妖炎大人！”
米諾斯聽得此言，隻是仰頭望天，聲音凄厲地咆哮道：“爲什麽？！事到如今，你們還不願意幫我嗎？！牛頭人一族就要再次淪爲奴隸了啊！爲什麽？！爲什麽還不肯幫我？！爲什麽！！！”
“……”
李觀棋微微側頭，看向米諾斯身旁的那片廢墟。
就在那片碎石瓦礫的上面，有一男一女兩道身影，并肩而立。
人？
不，是化成人形的神器。
神斧黑龍，以及神铠妖炎。
此時，它倆身上都穿着最樸素的白袍，外表也沒什麽特征，就是普通的俊男和美女，無從分辨誰是黑龍誰是妖炎。
米諾斯不是神器之主，所以在它倆的刻意掩藏之下，甚至都看不見這兩個神器的身影。
哪怕它倆此時就在米諾斯旁邊。
但李觀棋是神器之主，在神器的幫助下，他看見了。
“主人，那男的是妖炎，女的才是黑龍。”
這時，瞬空的聲音在李觀棋腦海裏響起。
“嗯。”
李觀棋點點頭，表示知曉。
“爲什麽？”
接着，他看向那對化作人形的神器，有些疑惑，“米諾斯是九宮級大圓滿，再加上這座王城的衆多陣法增幅和五大牛頭傀儡，若是你倆幫他，勝負還未可知。”
“你今日失敗，來日還會卷土重來。”
化作男性人類的妖炎，平靜道：“我們無論如何都留不住你，多作抵抗，也隻能徒增你對牛頭人一族的仇恨和憤怒，讓下一次戰争，變得更加慘烈，既如此，還不如就在今日做一個了結，讓戰争平息。”
“我們勸過米諾斯。”
化作女性人類的黑龍，瞥了眼旁邊仰天哀嚎的牛頭人之王，眼神複雜，“可他不願意，他有他的考慮和執着，他認爲曆史隻會重演，而我……我……我也不知道這是對是錯。”
“我們已經錯過一次了。”
妖炎歎了口氣，“2000年前，阿木爾汗到來，是我和黑龍勸導那一代的牛頭人之王，加入草原聯盟。”
“而曆史證明我們錯了，錯得很嚴重。”
黑龍閉上眼睛，滿臉不忍，“我們的錯誤，導緻牛頭人一族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都在過着屈辱的生活，沒有尊嚴。”
“……”
李觀棋沉默，不知該說點什麽。
錯了？
誰錯了？
阿木爾汗？
不，他隻是死了。
天大的英雄也會老，也會去世，會變成死人。
而死人，是沒有辦法去管後代所作所爲的，第三代草原可汗的恐怖統治，實在不能怪到阿木爾汗那一代人的身上。
妖炎和黑龍錯了？
不，他倆隻是看不見未來而已。
他們信任阿木爾汗，阿木爾汗也沒有辜負他們的信任，但第三代草原可汗的所作所爲，沒人能預見得到。
“事已至此，我們其實沒有第二個選擇。”
這時，妖炎看向李觀棋，希冀道：“我們隻能希望曆史不會重演，您之前說過的，沒有誰會淪爲奴隸，這句話，還當真嗎？”
“希望米諾斯的固執，不會影響到您最初的想法，拜托，求您了。”黑龍也祈求道。
“未來的事情我無法保證，就像阿木爾汗跟三代可汗一樣。”
李觀棋看着他倆，認真道：“我隻能說，至少在我的統治期間，草原大地，決不會有誰淪爲奴隸，這是我的承諾，也是本王的律法！”
“謝謝。”
妖炎和黑龍同時彎腰，朝他鞠了一躬。
“所以，你倆作爲神器，爲什麽對牛頭人一族如此看重？”
李觀棋好奇道。
“我們在新紀382年，就被一位牛頭人從地底挖了出來。”
黑龍柔聲道：“那是一個寒冬季節，但他帶給了我們溫暖，很少有神靈會把神器當成朋友，那是少數幸運兒才會有的待遇，我和妖炎，從不曾感受過。
但是他，他視我們爲親友，讓我們感受到了很多很多。
我和妖炎，在他臨終之前，答應過他的，會幫他繼續照看牛頭人一族，世世代代，永遠不變。”
“可我們做的不夠好，如果他看見了，一定會很失望。”
妖炎低下頭，歎了口氣。
“那就繼續待在這兒吧，像從前一樣。”
李觀棋看着這兩件神器，聲音平靜，“留在這裏，繼續守護牛頭人一族，也順帶見證，我剛剛的那句承諾。”
說罷，李觀棋收回目光，看向那一位陷入沉默的牛頭人之王，開始邁步朝他走去。
“王。”
這時，冰龍蘭德爾的靈魂傳音，忽然傳入李觀棋的耳中。
“請卸下面具遮掩，我需要記錄您殺死牛頭人之王的畫面，這很重要，對于我們接下來征服草原的舉動，具備很大的象征意義和威懾作用。”
“……”
李觀棋微微思索，很快就明白了這頭老龍的打算。
于是，李觀棋操控阿瑞斯神铠，散去了頭顱位置的覆蓋，将自己的真面目露了出來。
而此時，他也已經走到了牛頭人之王的面前。
“他們就在這兒，對麽？”
米諾斯低着頭，聲音沙啞，“你剛剛就是在和他們對話，他倆……說了什麽？”
“不重要了。”
李觀棋提起點雪槍，緩緩走到頭面前，眼簾低垂，俯視着這一個牛頭巨獸，“你有你的考慮，我懂，的确，曆史爲鏡，你擔心曆史重演，擔心牛頭人一族重新淪爲奴隸，屈辱地活着。
這是你的想法，我不做評價。
因爲沒意義了，這些都不重要。
米諾斯，你現在該做的事情隻有一件——去死。”
說罷，李觀棋緊握點雪槍，槍尖對準了米諾斯的眉心，淡漠道：“現在，有何遺言？”
“牛頭人一族，永不爲奴。”
這個牛頭巨獸擡起頭來，認真地看向李觀棋，“如果未來依舊有壓迫，那麽反抗，也遲早會再次出現，這點，永遠不變。”
“再見。”
李觀棋聲音冰冷。
“嗡——”
話音剛落，他右手之中，點雪槍的冰晶槍刃迅速變成血紅一片。
而米諾斯的渾身血液也瞬間凍結，眼球被擠爆開來，整個牛頭之身直接變成了一具冰雕。
“砰！”
李觀棋用點雪槍的血冰槍尖，輕輕一點，米諾斯就破碎開來，化作一地血色冰晶。
原地，隻剩一具淡藍色的牛頭靈魂之軀。
它沒有擡頭，隻是坐在地上，安靜地等待死亡。
這是一具九階靈魂，約莫九階中期水平。
但米諾斯不擅長靈魂攻伐，也不曾施展過靈魂攻擊術。
而李觀棋在戰鬥過程之中，其實屢次動用噬神劍攻擊靈魂。
但是，米諾斯雖然不擅長靈魂攻擊，可靈魂防禦做得很不錯，噬神劍每次都沒能造成什麽戰果，頂多是時不時的幹擾心神而已。
“米諾斯。”
李觀棋眼簾低垂，俯視着這具牛頭靈魂體，平靜道：“我還是那句話。”
“在我的統治下，沒有誰會淪爲奴隸。”
說罷，李觀棋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他體内噴湧出一片黑霧，将牛頭靈魂和滿地血冰盡皆吞噬殆盡之後，回歸本體。
【靈魂：lv.91→lv.93！(93.2)】（九階本我境靈魂）
【綜合等級：96→lv.97！】
八卦級之後，肉身強度想提升，就隻能開啓八卦竅穴，光靠掠奪，無法打破當前上限。
但靈魂不需要。
隻要吞噬的九階靈魂足夠多，李觀棋完全能一點點把靈魂提升到九階巅峰。
“吼！！！”
天邊，一金一黑，兩頭應龍拍打着羽翼，盤旋天際！
它倆的下方，是十幾頭歡呼咆哮的九階巨龍，還有三頭渾身浴血，但心情大好的妖魔種。
早已淪爲廢墟的玄野王城之中，城東、城南、城西、城北、城中央，五座牛頭人傀儡，此時都變成了一地碎片，被它們徹底摧毀。
而黃金龍象則是在沖鋒一撞，大顯神威之後，就徹底失去了能量，現在站在廢墟之中，一動不動，眼中無光。
此時，雲開霧散，驕陽顯現，燦爛的陽光傾灑而下，籠罩整座城市。
黃金龍象的金鱗體表，被映照得閃閃發光。
而城中碎石堆裏，那無數殘肢碎屍的猩紅色，也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愈發鮮豔、刺眼。
“……”
李觀棋站在廢墟裏，仰面朝天，緩緩閉上雙眸，身體沐浴着溫暖陽光，心裏卻很冰涼。
玄野王城，攻城結束。
牛頭人一族的臣服，也隻是時間問題，隻需後續派出上千頭龍族，前往各個牛頭人部落進行掃蕩便可。
可是，戰争結束了？
不，遠遠沒有。
今天，隻是這場戰争的開始。
李觀棋征服天下的腳步，才邁出了第一步而已，這場戰争，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