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會兒沖着我吼又有什麽用?方才你面對那丫頭的時候怎麽不知道多說幾句?”
隆集臉色陰沉,“這丫頭是之前就已經開始防着我們了,賬本絕非沂河立即寫出來的。”
從沂河将賬本拿出來的那一刻,他就明白在他們想着找這丫頭麻煩的時候,這丫頭也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這會兒直接将這個難題甩給了他們,讓他們連推拒的理由都沒有。
不光是這筆賬,甚至于說辭,如何堵上他們的嘴,怕是這丫頭都已經事先想好了。
“這死丫頭真是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可我們現在怎麽辦?”
索浩神色茫然,這麽大一筆賬,若是按照那丫頭所說的無需弟子賠,那就隻能由他們二人将這個大窟窿給填補上了,如此一來,他們兩人怕是家當都得空了。
“我們若是補上了,她自然開心,若是補不上,整個殿内都會宣揚我們二人沒本事。”
隆集眉頭緊鎖,這丫頭真是給他們出了一個大難題,“我們稍安勿躁,去找封翰殿主商量商量。”
顧念笙在将二人打發走之後,沂河笑着道:“這麽多年了,我是第二次見到他們這般表情,實在痛快。”
“他們這些年中飽私囊,這筆賬本就是他們和封翰虧空的,自然要他們補回來。”
顧念笙眼神冰冷,雖然之前的克扣與她無關,但想讓她來幫忙善後,那就是癡人說夢!
“殿主,雖然他們現在是不得不接下這個任務,不過以我的了解,他們是不會乖乖去做的,怕是會想用其他的法子。”
沂河表情複雜,他太清楚兩位長老的脾性了,平日裏喜歡享受,不論是修煉還是享樂,花銷都很驚人,這麽大一筆靈石若是讓他們全給賠出來,怕是所剩的也不多了,他們肯定不會舍得。
“無妨。”顧念笙擡手,“一些小錯處就算是抓住了也沒用,總得逼得他們狗急跳牆,到時候我們再一次解決。”
沂河心頭凜然,殿主這是由始至終就沒有收服的念頭,她的打算就是将這些家夥全部趕走啊!
一個不留。
顧念笙美眸微眯,她要培養的是自己人,像隆集這些一心效忠于封翰的,自然是全都不能留。
她要讓萬千殿的人全都聽命于她,即便封翰做着搶回殿主之位的美夢,到時候整個殿内已經沒有一個效忠于他之人了,那才有趣。
……
“聽說了嗎?萬千殿的大長老、二長老特意勸說了菱殿主,但菱殿主絲毫不理會,還揚言說一定能保證通關呢。”
“我也聽說了,說是菱殿主不光說問心關很是容易,還嚴厲地斥責了兩位長老,那模樣簡直完全沒有将兩位殿主放在眼裏,神色很是不屑。”
“雖說菱殿主的确有本事,但是這樣不敬重前輩實在是太過分了。”
“當日菱殿主直接就讓二人滾呢,但模樣看得不少弟子都爲之心酸啊!”
顧念笙聽着這一句更比一句誇張的言論,柳眉微微上挑,果然謠言的影響力無處不在,這麽片刻的功夫她就已經成爲人人喊打,不念及情分的無情之人,難怪她之前能被傳揚成面若惡鬼。
“主子,這些家夥真是說得太過分了,事情根本就不像他們說的那樣,我這就去将他們的嘴給撕了!”
雲樓一臉憤怒,他聽着都快氣死了,真不知道這些家夥究竟是從哪聽來的這些話,完全就是在抹黑主子!
“不必了。”
顧念笙将他攔了下來,“不過是一些閑言碎語罷了,無需理會。”
“可是主子,他們這都是胡說八道啊,明明就是兩位長老先找你的麻煩,他們隻字不提,反倒一直在敗壞你的名聲!”
雲樓有些不甘,這些家夥算什麽東西,竟然敢背後編排殿主,全都找死!
“你聽着這些話,可想到了這消息是誰傳出來的?”
顧念笙眉眼含笑,似是完全沒有被這件事情所影響,因爲待會兒她就出去見羨遲了,這些不認識的家夥所說的話實在影響不了她的心情。
雲樓微微一愣,原本的沖動勁消散了些許後,道:“難道是從長老那傳出來的?沂河長老和煉丹室的弟子對你都忠心耿耿,應該不會将這些話在外亂傳才是。”
“不錯,總算動腦子了。”
顧念笙揉了揉雲樓的頭,這小子沖勁十足,就是有些莽撞,不知道沉下心來仔細想想問題所在。
“我若是現在出手對付這些家夥,豈不是正合了他們的意,也讓大家更加确信我就是這般兇神惡煞蠻不講理?
他們既然喜歡當着大家的面裝作一副無辜僞善的模樣,那就讓他們先裝會兒,惡人想裝好人可不容易,一旦被拆穿了,便有意思了。”
雲樓眸光一亮,“主子,你想到了什麽?”
“你去将這謠言傳得再過分一些……”
顧念笙附耳交代了幾句,雲樓的眼神越來越明亮,最後充滿了興奮。
“主子,我一定将此事辦得妥妥當當。”
在交代完了這一切之後,顧念笙這才出了噬天宮,換上了一身裝束後這才和羨遲一同前往了四海幫的院落。
自從七日前的事情發生之後,之前一些與四海幫有仇的人也都紛紛跑到了這裏來,幾乎已經将整座院子搬空,就連那些花草樹木也全都被砍得亂七八糟,可見對四海幫的恨意。
尉羨遲知曉顧念笙要在這裏見屠三,所以便派了人将這附近盯住了,若是有噬天宮的人靠近,必定會被發現。
不過所有人也都明白這裏什麽都不剩了,來的人倒也不多了。
當屠三回到院落裏瞧着這蕭條的一幕,幾乎已經看不出院子原本的樣貌,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那種發自内心的恨意與痛心根本無法掩藏,曾經的輝煌全都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