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意。”顧念笙淡笑着應道，“不過我也明白凡事都有先來後到，我既然是後來的那個，自然不能因爲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去責怪什麽，況且……那位墨姑娘應該也很好吧。”
“感情是兩個人的事，隻要我喜歡他，那就夠了。”
尉瓊姝陷入了沉默，顧念笙的反應實在是她沒有想到的，可在聽到顧念笙的最後一句話時，她不禁愣住了。
之前隻是覺得顧念笙的穿衣風格與笙笙姐相似，卻沒想到說話的語氣也透着相似。
讓她不禁想到數年前的那天，笙笙姐托着下巴笑盈盈地對她說：“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他，但感情是無法控制的，想那麽多做什麽？
殿下的性子那麽冷漠，根本沒有姑娘能近身，我就算是這樣陪着他一輩子也好啊。
隻要我喜歡他，那就夠了。”
半晌，尉瓊姝這才道：“你說得對，大哥是真的喜歡你，我看得出來，也希望你不改初衷。”
尉羨遲和尉時霖也走了過來，尉瓊姝開口道：“大哥、二哥，你們既然來了，我就先回去了。”
回到太子殿，顧念笙也将過兩日便要進行煉丹院考核的事說了出來。
“竹月真是不消停。”尉時霖面色微冷，任誰都能看得出來尉竹月這是故意想讓她下不來台，膽子還真是的不小。
“她最近太閑了。”
尉羨遲眼中漫過一抹冷色，尉時霖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老三最近的動作也不少，九影之争如今局勢混亂，其中也有他的身影，記得盯緊他。”
“我明白。”尉時霖點了點頭。
“九影之争？”顧念笙揚眉，“是什麽？”
“噬天宮的少主之争，以往噬天宮的少主就算是挑選出來了，成爲真正的宮主也有很長時間要熬，但現在情況不同，一旦成爲少主通過宗主的考驗便有希望直接成爲宗主，所以這一次的競争格外慘烈。”
尉羨遲将的情況仔細地介紹了一番，讓顧念笙心中有數。
“原來噬天宮的競争如此激烈。”顧念笙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暗芒，如今的她已經肯定自己就是噬天宮的人，麽本想的找機會了解清楚自己的過去，沒想到竟碰上比想象中複雜多的情況。
“噬天宮向來如此，選拔的過程雖然殘忍，但不得不說挑選出的人的确很厲害。”
尉羨遲在說到這一點時也不免稱贊，任何一個能從危機四伏的環境中走出來，都是足以獵殺一方的強者。
“你最好不要和是天宮的人打交道的，以免惹上麻煩。”
“我知道了。”
這一刻，二人的心緒都有些複雜。
夜裏，顧念笙做了一夢，夢見一位姑娘穿着一襲紅色衣裙，行走在一片桃林中，雖然看不清面容，卻笑得十分開心。
“我啊，最喜歡的便是這片桃林了。”
“桃花林、桃花酒，桃花林裏的你和我，我不在乎外邊的世界，這裏就很好。”
“殿下，你以後會成親嗎？”
“如果你沒有喜歡的人，要不幹脆娶我吧？”
“反正一般人也受不了你的脾性，可我不一樣，我隻要看着你就夠了。”
女子明媚的笑聲萦繞在耳畔，明明隻是一方天地便已經是她的全世界，僅僅是從聲音裏便能聽出她對少年的喜歡。
顧念笙緩緩睜開雙眸，夢裏的情景如此真實，是一個溫柔美好的夢境。
“笙笙……”
蓦地，她聽見了男子的聲音。
她轉過頭便瞧見身側的男子眉頭緊鎖，不自覺地拉住了她的手，“笙笙，不要離開我。”
“笙、笙……”顧念笙念着這個名字，當初在大夏王朝時她有一次也聽見了羨遲呼喚這個名字，那時候的她從未懷疑，隻以爲這笙笙喊的是她自己。
直到知曉了墨笙笙的存在，再聽聞這個名字時，她知道他喊的是另一個人……
“哪怕平日裏從未提及過，也一直記在心裏嗎？”
顧念笙隻覺得心一陣抽痛，雙眸微微泛紅，哪怕平日裏說的再通透，哪怕她能夠理解這一切，可當他睡夢中喊出這個名字時，她依舊不可避免地感到心痛。
白靈臻說她隻是墨笙笙的替身，她說她不在乎，仔細想想羨遲曾爲了自己甯願去死，也是因爲對墨笙笙的情意嗎？
忽然間，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将她包圍，就好像……她如今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從另一個女子的手裏偷來的。
天色已經漸漸轉明，顧念笙換了一身衣服便去了學院。
“主人，你沒事吧？”
小狐狸注意到自家主人心情的低落，出聲安慰道：“那個女人已經離開了，過去的事情無需再放在心上，殿下對你的感情也是真的。”
顧念笙望着暗沉的天空，一如她的心情被陰雲所籠罩，半晌，她沉聲道：“如果有一天，墨笙笙回來了呢？”
小狐狸一愣，這個設想是它沒有想也不敢去想的。
“主人，你不是也分析過嗎？墨笙笙回來的概率不大，白靈臻将她視爲眼中釘，她當初的離開肯定有原因，說不定早就……”
顧念笙歎息一聲，“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現在的心情，先冷靜冷靜吧。”
來到學院的顧念笙便去了學院的練武房，比起所有人聚集在一起的練武場，練武房則比較隐蔽，每個學生隻要填寫自己的信息便可以直接進去修煉。
練武房裏有着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結界，聲音不會擴散出去，牆壁地面也都是特殊材料所打造，不會輕易被擊破。
不同修爲的學生分配的等級也不同，但如果真的對牆壁造成了損壞，也需要賠償。
早在拿到《基礎五篇》的時候她就已經仔細研讀過，果然就是《弑》的第一部分，整本武技終于連貫了起來。
不過，前幾日一直将心思都花在了藥丸上，倒是沒有在這方面多費精力，此刻也能好好地研習一番。
小狐狸和天潋都待在了顧念笙的身邊，知道自家主人心情不佳，一心撲在修煉上，兩個小家夥也選擇乖巧地陪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