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事情好像比之前更嚴重,眼底紛紛漫上了好奇之色,不知顧念恩還做了什麽更過分的事,竟能讓鎮國公如此生氣。
不過,先前借着上茅房當借口實則悄悄溜來偷聽的人倒是也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難怪鎮國公會如此生氣,這換做任何一個人聽聞之後都是難免生氣的。
“顧念恩當真是蛇蠍心腸到超出了想象啊,現在我一點都不懷疑顧家大小姐所說的一切了,又是下毒又是下藥,還想殺人滅口。
難怪顧大小姐之前一直表現得平平無奇,若不是韬光養晦努力修煉,怕是早就已經在這些陰謀詭計中死的不能再死了。”
“鎮國公府這些年來将她養成大家閨秀,沒想到她真的一點都不感恩,其心可誅啊!”
了解情況的衆人啧啧搖頭,這等事情若非沁兒聽聞,根本就沒法相信會是真的。
其他不了解情況的人紛紛打聽究竟是怎麽一回事,而顧鴻祯等人瞧着這一幕其實也早就不介意大家知曉一切的真相了。
隻有了解了這一切,才會真正了解他們的決定。
顧念笙緩緩從屋内走了出來,看着屋外的衆人,她雙眸無波無瀾。
這就是她要的結果。
她要讓家族裏的所有人看清顧念恩的真面目,不光是恩斷義絕就夠,而是要知道她的心腸有多惡毒,對于她所做的一切必須要小心謹慎。
那些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她未必就做不出來。
此刻從爹娘和大哥的表情中,她明白她要的結果已經達到了。
尉羨遲走到了顧念笙的身旁,擡手揉了揉她的發絲,如星辰大海般的眸子裏透着了然。
“辛苦了。”
原先隻以爲她是想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可瞧見這後邊所發生的一切,他便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深意。
不僅僅是爲了出一口惡氣,更是爲了警醒家族的其他人。
秦修煜和秦雲景此刻好像也明白了過來,尉羨遲根本就不是懷疑顧念笙才特意過來看的,他從來就沒有懷疑過她。
隻是爲了讓大家更了解這件事的真相,這才邀請他們同行罷了。
雖說着寶貝王說的話向來是一言九鼎,大家都不會懷疑,但如今他和鎮國公府的關系擺在這裏,難免讓人非議,而有他們做了這見證,從此便不會再有人在此事上質疑分毫。
秦雲景亦是看明白了這一點,不禁撇了撇嘴,他還擔心這兩位未婚夫妻之間産生嫌隙,鬧了半天人家這是聯手合作,白讓他們擔心一場。
顧念恩如墜冰窖,今天的打擊一個接着一個,讓她承受不起。
方才的話大白于天下之後,她也徹底意識到了從今往後自然怕是得成爲皇城人人喊打的白眼狼了,這簡直沒有立足之地了!
鎮國公的壽宴就這樣結束了,衆人感歎着離開,今天當真是不虛此行。
雖說這壽宴沒能好好的完成,但也并未影響大家對鎮國公府的影響,隻覺得這白眼狼實在可怕。
人心不足蛇吞象,顧念恩早就已經忘記鎮國公府這些年對她的恩情,理所當然地接受了一切好,所以才會将顧念笙看做眼中釘肉中刺,今日也算是徹底了結了此事。
顧念笙陪着大哥送走了賓客,爹娘顯然因爲這件事情心情很不好,所以此刻已經先回屋了。
尉羨遲同樣沒有着急離開,吳柏中的毒并不簡單,即便有段臨玉在,這毒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才能夠徹底破解。
“段公子,情況如何了?”
顧念笙眼底滿是關心,吳柏之所以會落入這般危險的境地全都是因爲她,他若是不早些恢複,她都無法安心。
段臨玉面色微沉,“這毒并不簡單,頗爲少見,要想要徹底解毒,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聽言,衆人心頭一沉,段臨玉的醫術在整個皇城可謂人盡皆知,不論什麽樣的難題落在他的手上都不算難事,可這毒就連他都覺得棘手,就證明難度是真的不小。
顧念笙心中了然,顧念恩身後的那些人一直都隐藏得頗深,從當初的那些死士以及給她下的毒,這些全都能看得出來,這一次給吳柏下的毒也同樣不簡單。
“多久能解?”尉羨遲皺眉道。
“交給我,三天之内一定會解開。”段臨玉保證道。
這毒雖然少見,但他平日裏也涉獵頗豐,隻要多花一點時間弄明白還是可以保證人不會有事的。
顧念笙心情複雜,這毒就算是段臨玉來解竟然都需要三天,顧念恩背後的那些人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即便是前世,她對這些人的存在也并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他們借助顧家爲跳闆,讓秦明朗成了皇帝,顧念恩順理成章地成了皇後。
如果不是鎮國公府的支持,秦明朗不會是太子的對手,難不成他們是爹的政敵?
可她覺得對方有如此手段,可見隐藏的實力很強,根本就沒有必要再繼續隐藏于人後,大可直接正面當對手了……
“念笙?”
直到聽見男子的呼喚聲,顧念笙這才回過神來,注意到尉羨遲正關心地看着她。
“啊?”
“我說此事就交給臨玉,你這幾日都比較累,就不要再爲此事操心了,他的醫術你可以放心。”
顧念笙微微點頭,“好。”
皇城之中,段臨玉的醫術極爲精湛,她自然不會不放心。
“吳柏,你放心,爹已經派人去救你的家人了,他們會平安無事的。”
此事顧念恩其實也沒有隐藏的必要,現在一切都已經東窗事發了,她就算是隐藏也沒有用,況且她身後的人應該也不至于那麽不識時務。
若是吳柏的家人出了事,那麽他們一定會直接将顧念恩送到官府去。
如此一來,事情也就變得更麻煩了,她相信對方會審時度勢,應該不會做出這般事情來。
吳柏這才露出了安心之色,“多謝小姐。”
……
直到送走了尉羨遲之後,顧念笙這才回了自己的院落,躺在床榻上的她終于安心了下來。
此事一直是她這段時間的心頭大患,若是不解決,終歸是不能安心,所幸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