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夫婦在聽完了今日之事後,兩人心頭也充滿了震驚。
“念恩竟然做了這些事?”洛憶擔心地将顧念笙拉到身邊仔細地打量了一番,“這毒對你有沒有影響?”
“娘,我沒事。”顧念笙擺了擺手,“吃一塹長一智,我已經變聰明了,不會輕易被人陷害了。”
聽見這話的洛憶卻是一點都沒有覺得輕松,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麽大的事情你爲什麽不告訴我們?是爹娘對不起你,娘以爲這一年有好好照顧你,沒想到竟然讓你面臨這樣的威脅。”
這種悔恨就如同當初念笙被仇家帶走,她悔恨了十幾年,直到念笙回來後,她一心隻想好好補償她,卻沒想到一直處于這樣的膽戰心驚之中,她這個當娘的心都碎了!
“我怕你們傷心。”顧念笙眼底透着不忍,“你們培養念恩這麽多年,她是你們的另一個女兒,我……”
“我也沒想到念恩會這樣恩将仇報,這是養出了一個白眼狼!”
鎮國公也是痛心疾首,他們這些年來從未虧待過念恩,本以爲她會感恩,沒想到她不感恩也就罷了,還處處下黑手!
這等蛇蠍心腸,讓他們徹底寒了心!
“爹,娘,念恩前些日子偷了念笙的靈藥還在明王爺面前裝無辜,如今這一樁樁一件件,根本就沒有将我們當自己人。
依我看,以後切不能将她當成自己人,否則隻會害了自己人!”
顧鴻祯神色認真,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人,他們竟然從來沒有看清她的真面目。
念笙這一年過得何其艱難?
如果他們繼續對念恩寬容,那就是對念笙殘忍了!
顧翰暄點頭,一手拍在桌子上,“她做的本就不是人事,同胞手足都能下如此狠手,以後她就不是鎮國公府的人了!”
前些日子因念恩陷害還有些恻隐之心的洛憶在這一刻也沒有了留戀,如此白眼狼,他們從一開始就錯了!
“爹,今日之事鬧得這麽大,明天在朝堂之上怕是……”
顧鴻祯歎息一聲,哪怕顧念恩并非爹娘親生,但她始終是以鎮國公府二小姐的身份嫁出去的。
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爹娘難辭其咎,勢必要落得一個管教不嚴的名頭。
何況此事已經打了皇室的臉面,秦明朗并非普通皇子,而是很受寵的皇子,今日大婚竟然成了全城的笑話,原本就和爹不對付的陣敵一定會抓住這個機會參他一本!
顧翰暄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此事我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明天我就去告罪。”
“老爺。”洛憶擔心地道,“皇家也是很看重臉面的,今日之事雖然鬧得大,但如果真的拿到明面上來,大家也能知道我們都是被蒙騙了,反倒顯得明王爺同樣識人不明。
或許……皇上不會提起此事。”
“那也無用。”顧翰暄擺手,他在朝堂混迹多年,有些事情根本躲不掉。
“那青憐想必是活不了了。”顧鴻祯沉聲道。
在這種皇室醜聞中,陪葬的永遠都是沒有背景之人。
相比于明王妃,一個侍妾顯然不算什麽,哪怕她已經懷孕了,那也比不上明王爺的名聲。
顧念笙心頭一歎,此話尉羨遲也和她說過,她明白今日之事後,皇室爲了将此事壓下去,青憐很有可能會被滅口。
她隻是覺得這姑娘也不容易,想要盡力地救她一命。
如果秦明朗動了恻隐之心,悄悄将她送走放她一條活路也并非沒有機會,隻不過此事看秦明朗,而非其他人能改變。
“爹,明天我和你一起去。”顧鴻祯道。
“此事與你無關,你去做什麽?”顧翰暄拂袖。
“如何無關?我們是一家人,我身爲兄長同樣有不查之罪!”顧鴻祯理所當然地道。
“你放心吧,此事雖然影響不小,但陛下念在我多年的功勞也不至于将我關進大牢,不過是言語指責扣俸祿罷了,我這把老骨頭還不至于有事!”
顧翰暄向來威嚴的臉龐此刻透着一絲慈祥,“爹這輩子四處征戰,保家衛國,如今已經打不動了,也落下不少舊疾,隻要丢不了命就不算什麽,将來鎮國公府還得靠你撐着!”
“爹,孩兒定不辱命!”
顧念笙看着這一幕,腦海中不由得想起當年的場景,金戈鐵馬,戎馬一生的父親在臨死之前何等凄涼。
如今她費盡心思想将顧念恩與家族分開來,但出了事終究還是不免被連累。
而她,不想讓爹娘因此而被連累,所以她必須要抓出顧念恩身後之人!
此事不能等!
“爹,娘,我當初是爲何會流落在外的?”顧念笙疑惑地問道。
聽言,顧翰暄和洛憶對視了一眼,這是一段他們不願回首的過去,也是他們最大的虧欠。
“當年娘懷孕之後,你爹就出去征戰西北了,當時我不希望你爹去,但是朝中能擔此重任的也就是你爹了。
你爹這一去就是快一年,直到我生下你,你爹還沒有回來。
後來你爹打了勝仗,就在等你爹回來的時候,他的仇家因戰事失敗而潛入家中,想要刺殺我雪恨,結果被侍衛救了下來,可是之後發現你已經被不見了。”
洛憶忍不住落淚,那個夜晚是她最痛苦的夜晚。
念笙生下來才一個月,甚至還沒有見過父親,就被仇家給帶走了。
她還那麽軟軟的小小的,可落在仇家手上,如何還能有命活下來?
顧念笙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當時爹并不在家,對方是直接沖進家中擄走了自己,這麽看來,她能活下來還真是個奇迹。
隻可惜她對于一年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任何印象,完全不知道自己之前的十幾年是如何度過的。
她總覺得那是一段非常重要的記憶,無數次地想要回想起來,卻偏偏什麽都想不起來。
“那我又是如何被發現的?”顧念笙好奇地道。
“你是暈倒在府門口的。”顧鴻祯道,“娘一見你就覺得非常親切,還覺得你和她長得很像,後來看見了你身上的胎記之後才确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