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姐姐回來之後,爹娘都更喜歡姐姐。
我知道我并不是爹娘的親生女兒,這原本就是屬于姐姐的,我不應該貪戀。
可是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麽多年,一直将爹娘當成親生爹娘,可姐姐回來之後全都變了,我隻是一時接受不了才會做出這樣糊塗的事情來。”
顧念恩紅着眼,大顆大顆的淚珠不斷滑落,本就白淨的小臉此刻委屈的模樣看得人心生不忍。
“我沒有惡意的,我隻是……太難過了。”
惱怒的秦明朗聽聞這話之後,所有的惱意也漸漸消散了下來,女子哭訴無助的模樣宛若柔弱的小白兔,看得他心頭不忍。
這一年來,念恩從來對她說過這些,永遠都是乖巧懂事的模樣,讓他誤以爲她并不在乎這些。
直到此刻才明白心軟善良的她有多脆弱敏感,她不是不在乎,隻是一直壓抑在心裏。
顧念笙看着秦明朗神态的變化,心中亦是暗笑一聲蠢貨。
原來這麽蠢,難怪能被心思歹毒的顧念恩死死地拿捏住,一點腦子都沒有!
這一刻的秦明朗非但不生顧念恩的氣,反倒覺得顧家所做的一切實在是太過分了!
“鎮國公,念恩雖然并非你親生,但是她一直都将你們當成親生父母,這樣的做法是不是太過分了?”
顧翰暄此刻亦是心情複雜,沒想到念恩竟一直是這麽想的。
“我買的藥液并不僅僅是給念笙一人。”
顧念恩微怔,秦明朗卻是皺眉,“這是何意?”
“靈隐學院的初級考核即将開始,最近買藥液的人很多,所以我買的藥液今天隻到了一部分,剩下的明天送到。
念笙實力弱,又與人打了賭,我便先将藥液給了念笙。”
顧翰暄歎了一口氣,這一年來,他們關懷念笙,卻也沒有虧待過念恩,不論什麽東西都是準備兩份。
沒想到念恩竟然會生起這樣的心思,也着實讓他失望。
“夫人,我們回去吧。”
顧翰暄與洛憶一同離開了,秦明朗還想再說些什麽,顧鴻祯則直接将藥液的單據給拿了出來,道:“你們自己看吧。”
接過單據,上邊果然寫着還有同等數量的藥液,甚至還标注了是給二小姐的。
顧念笙淡淡地瞥了顧念恩一眼,她對這家夥可沒有半點姐妹情,所謂的軟弱無助全都是裝出來的,這女人是怎樣的蛇蠍心腸,她已經體會過了。
“三皇子如此護着念恩,我們也放心。”顧念笙淡淡一笑,“相信嫁給三皇子後,念恩定不會再受這樣的委屈。”
話音落下,她便拉着顧鴻祯一同離開了。
顧鴻祯此刻亦是心情複雜,他沒想到念恩會做出這種事情,如果說隻是嫉妒,那倒也不算大事。
可先前念恩分明有意說是念笙栽贓陷害,很多人都已經忽視了這一點,但他這沒有。
就沖着這一點,就證明事情根本沒那麽簡單。
“念笙,祝瑾瑤這些日子都沒有出過家門。”顧鴻祯道。
顧念笙毫不意外,唇角勾起玩味的笑,“果然不出所料。”
“念恩她真的……”顧鴻祯心情複雜,這些年,他一直都将念恩當親妹妹看待的,如今竟發生了這種事,如何不痛心?
“大哥,這世界最善變的就是人心,有些人不是你對她好就能養得熟的。”
顧念笙神色平靜,眼神甚至透着冷漠。
“我們之間是血脈親情,可如果顧念恩的出現由始至終就是一個陰謀呢?”
顧鴻祯一愣,“念笙,你這話是何意?”
“當年我失蹤沒多久,爹娘最傷心的時候,恰巧有人将念恩丢棄在門外,你不覺得這太蹊跷了嗎?”
顧念笙眉梢微挑,重活一世,之前那些想不明白的東西如今抽絲剝繭之後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或許,她當初之所以會失蹤,就和顧念恩的親生父母脫不了幹系!
顧鴻祯的表情漸漸變得凝重起來,念笙這一句話所蘊含的深意太大了!
“你的意思是全都是有人刻意安排?”顧鴻祯道。
顧念笙微微一笑,“大哥,空口無憑,我現在說這些你未必會相信,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證明的。”
“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保護好爹娘,他們對兒女必然會心軟,可你和我不能,我們要守好這個家。”
“念笙,究竟是怎麽回事?”
顧鴻祯拉住了她的手,神色間滿是緊張,“不論什麽事,你都可以跟大哥說,大哥會保護好你,而不是讓你一個姑娘來保護我們!”
他全然不知道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麽,而念笙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
此刻短短幾句話就讓他覺得背後隐藏着驚天的陰謀,自己的妹妹竟在暗暗地調查這一切,身爲哥哥的他卻全然不知!
顧念笙思量了一瞬,指了指自己頭上的發帶,“大哥,你以爲我真的是生來醜陋嗎?”
“是中了毒。”
顧鴻祯此刻已經被驚訝得說不出話來了。
“竟是中毒?之前找了很多醫師看過,都不曾發現。”
顧念笙歎息一聲,“這是一種非常高明的毒藥,不光讓我容顔變得醜陋,就連修煉也被壓制,隻有清毒果才能治愈。”
“前陣子拍賣行拍賣的那一顆?”
“是我。”
顧鴻祯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表達此刻的心情了,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念笙竟然一個人面對了這麽多!
“難怪你的修爲忽然提升了這麽多。”顧鴻祯瞬間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明白了,“難怪你的性格忽然變化這麽大,之前的你一直在僞裝……”
顧念笙眼見着自家大哥已經将她這一年的轉變全都合理化了,還将她樹立成了一個睿智的形象,也隻能無奈地點頭承認。
全都是她的計劃!
“所以你覺得此事和念恩有關?”
“家族裏沒有其他人,你和爹娘不可能會害我,就算是尋常的惡人也不過是偷東西罷了,費了這麽多心思想毀了我的,你覺得能是誰?”
顧鴻祯心中了然,從念笙先前所說的幾件事,他就已經明白了這其中的深意。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