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并不知道,監控中心還真的出現了警報,不過他也無暇考慮那麽多。
他來回迅疾地閃避,用了差不多五分鍾,躲到了一個小湖泊旁的大樹後面。
這棵樹足有兩人合抱粗細,沒準在拓荒團抵達這顆星球之前,就已經存在了。
紮裏夫星球上的樹木,很多都有一些輕微毒性,有時候也會有毒蟲蟠踞。
曲澗磊在逃出碼頭的第一天,就深切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所以不管是拓荒隊員還是星盜,在野外的時候,都會擦抹驅蟲藥劑。
終極戰士倒是可以外放一些内息,形成元素護膜,可是那樣真的太消耗體力了。
而且在隐蔽的時候,能量波動會引起敵手的警覺。
可大多數驅蟲藥劑,多少會釋放出一些氣味,遇上感知力比較強的戰士,也容易暴露。
不過曲澗磊願意賭一把,賭在核心區域内,星盜們不會容忍毒蟲影響自己的生活品質。
現在看起來,他似乎賭對了,在大樹旁邊,他并沒有受到毒蟲的侵擾。
那麽接下來,他就要重複以前的操作,借着樹木的遮蔽,挖出一個可以藏身的洞穴。
對他來說,這是非常簡單的工作,多重屬性的術法齊施,很輕松就無聲無息地完成了。
然後他進入了地穴内,以防監控室萬一報警,有人來查證。
反正這種事情,他不是第一次做了,隻希望以後不要總遇到類似場景吧。
曲澗磊一旦沉下心來,非常有耐心,大半夜就這麽悄然地過去,然後又熬了一個白天。
他的謹慎還真沒錯,白天的時候,确實有星盜的巡查隊伍大肆搜索了一番。
這跟昨夜的“夜枭”有一定關系,但最主要還是大戰在即,肅清内部也非常有必要。
曲澗磊這一天也沒有白熬,幾個巡查隊伍來去之際,他的精神力伴随着他們延伸和回收。
有這些人的思維波動來掩護,他的腦波也不容易辨識出來。
其間發生過兩次輕微的示警,不過巡查隊一查,是自家人的情緒波動激烈,也相當無語。
反正警報的靈敏度不能往低調,頭領也就隻能呵斥自己人,嫌他們沒事大驚小怪。
曲澗磊通過這兩次的示警,大緻也試探出了對方的設備對腦波的靈敏度。
等到夜色再次降臨,他悄然出了地穴,并且将地穴回填了。
然後他就像一個幽靈一般,開始到處遊蕩,感知任何可以感知的東西。
遊蕩了大半夜,他終于摸清了肉票和俘虜營的位置。
有意思的是,幽幽居然在俘虜營裏當了一個小頭目。
她并沒有投靠星盜,而是成爲了幫星盜代管俘虜的俘虜。
幽幽的傷勢并沒有痊愈,不過獨自行動沒有問題,她甚至幫俘虜們在很多方面争取權益。
比如說做苦力的時候,應該适當歇息,食物的份量也不能給得太少。
但是這些努力,基本上是白費的,隻不過星盜們看在四當家的面子上,懶得跟她計較。
幾個值夜的星盜議論起她來,就覺得她太多事。
部分俘虜并不領情,總覺得她是在收買人心——你不提議還好,提議之後待遇更差了。
曲澗磊聽了之後,仔細思忖一下,覺得暫時還是不要把幽幽救出來。
她在這裏雖然不自由,但是安全有一定的保障,還能輕松地養傷。
自己想要帶人走,難度不是一般的大,首先這個俘虜營就防守森嚴。
其次,整個核心區域的戒備也非常森嚴,各種輕重武器太多了。
跟峽谷和中心城不一樣,這裏不是城市,而是真正的軍營——或者說要塞。
一旦暴露的話,曲澗磊都沒信心完好無損地沖出去,就更别說帶上幽幽了。
真不是他不想救人,而是現在的環境對幽幽更好,起碼好過陪他在野外餐風露宿。
曲澗磊暫時放下對幽幽的擔心,又開始四處遊蕩了起來。
好不容易來一次星盜的大本營,很多情況不得摸清楚了再離開?
一夜時間就這麽不知不覺地過去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曲澗磊又做了一個地穴。
這個地穴就比上一個強多了,不但隐秘,而且活動方便,他觀察了一晚上才決定了位置。
他并沒想着在核心區域裏長待,但是那個隔離欄真的很有效,進出一趟确實不容易。
曲澗磊也不想讓人發現,自己曾經進出過,所以沒必要當天進次日出。
又熬了一天,遊蕩了半個晚上之後,他才悄然翻過了隔離欄。
等到了核心區域的外圍,這裏的監控和警報就是小兒科了,他一路輕松地離開。
旗杆的身份,他沒有打算再用下去,可能暴露隻是一方面,就算不暴露也會把他拴死。
那麽欠那中年女人的糧食,也給不成了。
曲澗磊沒什麽毀約的歉意,信息這種商品,價值本來就很難判定。
對方給他的消息,原本就有點貨不對闆,再考慮到是屬于星盜陣營的,毀約就毀了吧。
他快速趕回旗杆所在的住所,想盡快搬走屋裏的糧食,不成想正遇到外面有人打聽他。
稍微聽了兩句,他就能斷定,正是那中年女人派來取糧食的。
來得這麽快?曲澗磊直接就避開了,到了晚上才悄然回去,将屋裏的糧食都搬走了。
儲物戒裏留下的空間不多了,而旗杆儲存的糧食不算少,他足足搬了四次才搬完。
爲了存放糧食,他少不得又挖了一個秘庫,順便又放置了一些其他物品。
我怎麽就跟個地耗子一樣呢?曲澗磊藏好糧食,也很是有點無語。
從廢土的洪字聚居區開始,他就開始各處挖洞藏東西,一直挖到中心城和峽谷。
現在來了紮裏夫星,又是這樣,好像就是永無休止了一般。
希望以後不要再這樣了吧?真的挖洞都快挖得吐了。
第二天夜裏,他去找薩利文,想了解一下,此人最近又得到了什麽消息。
然而離着薩利文的院子還遠,他就聽到那個方向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放出精神力感知一下,曲澗磊愣住了:幾個兇神惡煞的家夥,正推着薩利文往外走。
他稍微聽了兩句就知道了,有人舉報說,木匠是拓荒團的探子,星盜們前來拿人。
曲澗磊這下還真的疑惑了,這是烈火出現新的奸細了嗎?
幾天之前,他将情報傳遞給烈火是,薩利文還相當安全,隻是赫爾曼被他幹掉了。
現在木匠被揪了出來,他實在想不通,除了烈火出了奸細,還有什麽别的可能。
來抓人的星盜,倒沒有修爲特别高的,一個C級兩個改造,還有四個普通人。
要不要救人呢?曲澗磊有點猶豫。
星盜們對原住民确實相對友善,但是聽說對拓荒團的眼線,也有株連的說法。
那就先看一看吧,他相信以薩利文的身份,還不至于引起星盜太大的重視。
于是他遠遠綴着着一行人,一直來到了五公裏外的一個聚居點。
這個聚居點的居民并不算多,也就一百多戶,但是星盜們設置了一個征收管理點。
征收就是征收物資,管理則是管理周邊的聚居點。
同時這裏還有個兵站,有幾個不大的倉庫,存放了一些物資。
兵站的人也不多,隻有五六十個,倒是有四個堅固的堡壘,倉促之間不容易攻下。
薩利文被押送進這裏,并沒有進入兵站内部,那裏是戰略重地,嚴禁閑雜人等入内。
他這種疑似奸細,在外面的征管點審訊就夠了,也能避免出現什麽意外。
星盜們把他押到之後,連夜展開了審訊。
木匠展現出了超強的心理素質,他一口咬定自己隻是個本分的手藝人,不關心其他。
他很不忿地反問:我天天在家做木工,怎麽可能有時間去打聽消息?
然而星盜們并不在意他的辯解,拿着棍棒沒頭沒腦一頓抽,又放了毒蟲來咬他。
除此之外,星盜們也知道,不讓人睡覺是一種酷刑,自然不允許薩利文入睡。
這些星盜折磨起人來,還真的有瘾,換班的來了,負責審訊的星盜還不肯放手。
換班的兩人一看,得了,那你倆繼續折騰,我們繼續睡去了。
這倆折騰到後半夜,一個熬不住了,也呼呼去了,剩下一個還在折磨薩利文。
此人也是個普通人,真不知道是怎麽培養出了這種變态的心理。
曲澗磊能敏銳地感受到這人腦電波的變化,看似亢奮,其實已經很脆弱了。
他輕輕地用精神力攻擊了一下,果不其然,此人身子一震,就趴在桌上睡着了。
曲澗磊身子一閃,進了審訊室,輕聲發話,“要我救你走嗎?”
“是你?”薩利文聽出了他的聲音,忍不住說一句,“不救,那是要看着我死?”
他的傷勢其實不算多嚴重,隻是點皮外傷,不過是毒蟲的叮咬,放大了他的痛苦程度。
星盜也有審訊專家,這才是第一夜的審訊,怎麽可能下太重的手?
不過薩利文的語氣不太好,感覺多少有點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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