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也遇到了買賣俘虜的事情,”曲澗磊有點哭笑不得。
他總覺得那是曆史書上的事,距離自己很遠。
尤其是在帝國的這一世,他對待敵人從不手軟,現在也隻是多了一個“贖金”的選項。
不過他還是很幹脆地回絕了,“想買俘虜可以,等黑區的事情結束了再說!”
畢竟現在就能從俘虜嘴裏掏出不少情報,他可不會犯資敵的錯誤。
好吧,荊棘花開可能不算敵人,但依舊是競争者。
他不會一口咬定不賣,但是不能對他的行動造成影響。
荊棘花開第二個想知道的,當然就是法器的下落,
曲澗磊不會細說,但也不會給主動自己找麻煩。
他隻是表示,“如果我們真找到了法器,還有必要在黑區繼續待着嗎?”
他覺得自己的兩個回答,已經明确地展示出了自己的意圖。
前者是表明他無意撈取官府方面的資本——我同意賣人,隻是現在不合适。
後者則是表露出他的真實目的——我們就是沖着法器來的,一旦得手絕對走人!
他自覺表示得很明确,但是别人也得相信不是?
“出了黑區再交易?呵呵,到那時候,不說俘虜的價值會縮水,誰能保證他們一定賣?”
“得沒得到法器,也很難說,現在離開的話,可不就坐實了他得到了法器?”
世間事總是這麽啼笑皆非,他覺得自己态度很明确了,但是架不住别人總有别的解讀。
面對他的答複,荊棘花開出了新的條件:我們希望兩支團隊能展開合作。
貴團隊獨有的搜檢技術,我們非常佩服,如果貴方願意轉讓,我方可以支付相應的報酬。
此外,合作一旦有了收獲,除了法器要物歸原主換取懸賞,其他一切都好商量。
“什麽莫名其妙的東西,”曲澗磊覺得,提這個要求的人腦子有包,聽不懂人話嗎?
又過幾天,另外兩支團隊也派人傳話了,也是求合作。
這是打算裹挾了嗎?曲澗磊是真的有點惱了,又是果斷回絕。
接下來,拒絕所有團隊的後果就出現了,數字魅影的艦隊,遭到了所有人的針對。
一開始,還隻是遇到的星艦冷嘲熱諷,到了後來,竟然有人伴飛了。
反正大家都已經約定,五大團隊之間不得輕啓戰端。
此前數字魅影裝備了仿神識設備的星艦,除了1314就隻有四艘。
現在其他十七艘也全部裝備了類似的設備——真的隻是類似,相同的隻是“探測類”。
沒辦法,天底下沒有長久的秘密,尤其在這種團體合作中。
而且區别對待這種事,一旦傳出去了,某些原本還能拉攏的中間派,也會瞬間離心離德。
曲澗磊比較早地意識到了這一點,讓小湖開發出來一個仿品,自己着手加工。
其實也不隻是仿品,除了外觀之後,也會發出一些探測波,能針對異常情況發出報警。
隻是這種“異常情況”,那就相當佛系了,主打一個随心所欲。
因爲控制端有小湖掌握,選擇的異常情況也不至于太過扯淡,隻不過是毫無規律可言。
但是有一點是絕對一模一樣的——自毀裝置。
漸次給其他星艦下發之後,1314也能時不時收到警報。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再現場處理,及時趕去記錄方位,然後安排報警的星艦繼續搜檢。
不少星艦懷有強烈的好奇心,但是曲澗磊不會再有任何的解釋。
他隻是強調,一切順利的話,搜檢結束的時候,我們會歸還沒收掉的物資。
——那些有傑出表現的,私下會得到一些回饋,但是我們不會宣之于衆。
主打就是一個魚目混珠,但也不是沒有任何代價。
不但1314艦增加了不少任務量,曲澗磊時不時還得假巴意思獎勵一下個别星艦。
然而相對這些代價,曲澗磊覺得一切還是值得的。
能有幾艘星艦幫忙搜檢黑區已經足夠了,起碼能大幅節約團隊成員的時間。
而他需要付出的大頭,不過是把搶來的東西還回去。
現在其他的團隊也得知消息了,數字魅影的艦隊,有一種特殊的探測器,似乎有奇效。
肯定會有人動探測器的腦筋,但是沒撕破臉之前,還是不便貿然出手。
如果換一個團隊,四大團隊很可能就暗戳戳下黑手了——反正這裏是黑區。
但是數字魅影……有強大的人工智能,沒有誰敢保證,下手之後不會被查到。
而來自數字魅影的報複,不是随便什麽勢力都能承受得起的。
如果結怨太深,蔓延到黑區之外的整個帝國,那真的……就得認真掂量了。
正經是冷言冷語地陰陽兩句,那不打緊。
伴飛……也不是不可以,黑區是大家的,又不是你們團隊一家的!
不過,當出現第一次伴飛的時候,曲澗磊就意識到了對方的用心——鈍刀子割肉嗎?
他絕對不會慣這種毛病,第一時間帶着兩艘連級艦趕了過去。
對方是三艘星艦,己方隻有兩艘,不過等他趕到的時候,就是五對三了。
他非常幹脆地表示:我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現在隻給你們兩個選擇。
要麽滾蛋,要麽就打爆你們——一旦開火,我不會留俘虜的!
對面解釋兩句,說自己不是有心的,然後還是灰溜溜地離開了。
數字魅影的核心艦,那必須給面子——不管人工智能還是至高之上,都不是能輕侮的!
然而事發一天不到,第二起伴飛事件又出現了。
1314艦再次趕到,驅逐了對方,并且明确表示:已經兩次了,第三次我們會開火!
疲兵戰術這種小兒科,瞞得過他嗎?
然而,依舊是一天不到,第三起伴飛事件出現了!
曲澗磊接到警報之後,無奈地笑一笑,“這是成了公敵嗎?”
不過也無所謂了,禮節已經走到了,再不強力破局,他也不是他了。
這一次伴飛的,依舊是三艘星艦,隸屬于荊棘花開團隊。
1314艦趕到之後,隻說了一句話,“是第三次了,我們已經警告過了!”
對方一聽就感覺到不對了,馬上解釋,“隻是巧合,什麽第三次?這是第一次這麽巧。”
“那就是别人沒通知你,怪不得我!”曲澗磊直接發出指令,“各艦注意……全力開火!”
不光是他的三艘星艦,被伴飛的兩艘星艦,心裏同樣不爽,聞言也開啓了戰鬥模式。
荊棘花開的星艦真沒有想到,對方還真的說打就打。
他們可是挂着“荊棘”兩字的。
他們在黑區裏的勢力,雖然不如布萊特團隊,但是布萊特團隊遇到他們也不敢不敬!
甚至有兩艘跟荊棘有關的星艦,擺脫了布萊特的征用加入荊棘花開,他們也沒敢攔着。
好的一點是,這三艘也有足夠的戒備心,防護罩強度升得很高,炮口也處于充能狀态。
——大家在黑區花錢已經花得麻了,現在根本不會在意這點小小的消耗了。
三艘星艦面對圍攻,展開了還擊,同時還在極力解釋——當然,肯定也有些威脅的話。
但是僅僅過去兩分鍾,他們就不敢再放肆了,動力系統和火控系統先後失靈了。
這還是三艘星艦裏,有兩艘的數字防禦能力相當強,否則時間隻會更短。
其中一艘星艦上,似乎是個做主的人,很幹脆地表示,這次我們認栽,願意賠償!
到了這個地步,八艘星艦已經全部停火,因爲戰鬥時間尚短,各星艦幾乎沒什麽損傷。
曲澗磊聞言卻是冷哼一聲,在公衆頻道裏徑直發話。
“你們兩艘……我都已經把星艦打停了,還等我再動手嗎?”
兩艘被伴飛的星艦聞言愕然,“這個……還要繼續打嗎?”
曲澗磊淡淡地回答,“這已經是三天内第三次伴飛事件了,我警告過他們,事不過三!”
被伴飛的兩艘星艦恍然大悟,因爲一直在分開搜索,他們還沒聽說前兩次的事件。
但是這種事一聽就明白,誰還不是個老江湖?
然而,明白歸明白,老大這是要……逼着我們動手嗎?
荊棘花開和數字魅影是不同的團隊,但是這兩艘星艦隻是被1314征用來的。
遭遇伴飛這事固然有點惱火,但是1314艦又好到哪裏去了?
一艘星艦壯起膽子發話,“這個……大人,不能征用他們嗎?”
曲澗磊不回答他的問題,“我們出手當然也可以,不過會把目擊證人滅口,你确定嗎?”
“我糙,”另一艘星艦通過私密頻道,瘋狂地勸解同伴,“你想死也别拖着我啊。”
他們這兩艘星艦看似操作正常,但已經是被人工智能駐留,人家甚至都不需要入侵!
至于私密頻道的對話,應該也沒什麽私密可言,不過這時候,顧得上計較這些嗎?
隻要對面三艘星艦聽不到就好了!
然而,對面雖然聽不到他倆的對話,卻是聽清楚了曲澗磊的話,一時間異常驚駭。
你們都已經奪取了我們的星艦控制權,現在……還要打爆星艦?
(第一更,賀盟主“明月何處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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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4章以鄰爲壑(第二更)
荊棘的三艘艦中,還是那位帶頭的發話了,“大人,我們真的無意冒犯,也願意賠償……”
“實在不行,您可以把星艦拿走,好端端的東西,何必打壞呢?”
這一刻,他的心裏是要多懊惱有多懊惱了,明明知道對方不好惹,爲什麽要接這個任務?
按說隻是一個試探性任務,要通過種種施壓,最終逼迫對方就範。
來之前他評估過風險,認爲對方翻臉的可能性不小,他如果有人家的實力,也不會忍着。
但就算是翻臉,也存在一個程度問題——制住己方三艘星艦,也就夠了吧?
對方的來勢洶洶,已經讓他感到不妙了,受制後他馬上主動認慫,提出可以賠償損失。
他心裏的底線就是,大不了把三艘星艦賠給對方。
這個選擇讓人有點肉疼,不過他找到了安慰自己的理由:已經有了隐患,用得也不安心。
至于說以後的事,那就再說……總要找出對方出身什麽勢力!
簡而言之,他不僅僅是己方星艦隸屬于荊棘花開團隊,還是荊棘圈子裏的人。
他身爲組織者之一,并不是被強行征用的,遇到這種事,不上也不合适。
反正該打就打,失利就及時認慫,大不了以後慢慢找場子。
哪曾想,對方是真的暴怒了,連已經控制住的星艦,都還要打爆!
一艘星艦不怎麽值錢,但是也要大幾個億。
己方三艘星艦在來黑區之前,都經過了不同的改裝,總價應該在四十億上下!
到手的四十億不要,非要摧毀掉……這會是什麽心态導緻的?
那麽接下來的問題就是:星艦都會被打爆,他們這些艦員會是什麽下場?
對于這個問題,他想都不敢想,因爲他發自内心感到害怕!
然而,他雖然再次提醒對方,賠付的可以是星艦,但就連最财迷的小湖都無動于衷。
曲澗磊冷笑一聲,“機會……我已經給過你們了,前兩次挑釁,我也忍了。”
“這次再忍,那就是我的問題了!”
“我真沒收到啊,”公衆頻道裏,那位急匆匆地辯解,“我知道,我錯了……”
曲澗磊懶得聽他廢話,“這兩位,對我們來說,三艘星艦是擊毀,五艘也是擊毀。”
“我給你們五秒鍾時間考慮……可别說我們沒給過機會!”
“一秒都不用考慮,”一艘星艦果斷地表示,“開火!”
人在社會上混,最忌諱的就是畏首畏尾搖擺不定,有太大可能兩邊不讨好。
極端情況下,錯誤的選擇都會好過沒有選擇。
這艘星艦的決定也很走心,所以在第一時間開火了。
他并不确定,荊棘花開和數字魅影哪一家更強大,但是他很确定:晚死總好過早死!
見到他做出了選擇,另一艘星艦也不敢怠慢,“還愣着做什麽?開火啊!”
一時間,對方的三艘星艦上,爆出了璀璨的各種光芒。
“我們投降!”對方星艦上傳來了大喊聲,可惜的是,已經沒有人在意了。
三艘星艦被癱瘓了動力系統,自然也就沒了能量供應防護罩。
不開啓防護,隻單純靠着星艦的裝甲,又能堅持多久?
也就一分多鍾,三艘星艦就被打得千瘡百孔了。
曲澗磊發現,兩艘攻擊的星艦炮火逐漸稀疏,冷冷地哼了一聲,“不要停,打爆!”
這些星艦上都不缺好手,他看得很明白,攻擊有意避過了彈藥庫和能量艙。
無非是打三個無法機動的靶子,合格的火炮手都能做到,就别說敢闖黑區的冒險者了。
曲澗磊對此不能滿意,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的話一出,兩艘星艦大概愣了有那麽兩三秒,然後加強了火力。
那個很敢賭的家夥甚至說了一句,“大人,我們是想減少彈藥消耗。”
你們想減少的……是對方的仇恨吧?曲澗磊也懶得理會這家夥。
但是對面的人受不了啦,“我們都說投降了……都是帝國人,大人你又何必呢?”
曲澗磊并不以爲意——我穿越初始,就是在那個大型人體試驗場,你現在跟我說帝國?
哪怕是在黑區裏,你們早有這個覺悟,至于來伴飛挑釁嗎?
見到他沒有反應,那個帶頭的家夥發話了,“棄艦!”
不棄艦也不行了,對方已經下了狠心,這些已經被打殘的星艦,還能堅持多久?
他現在需要賭的也沒啥了,自己已經喊出了“都是帝國人”,對方難道還真的殺人?
下一刻,三艘星艦上,紛紛彈出了救生艙和太空機甲……還有兩艘救生艇。
救生艇上的人,對數字魅影的戒備心應該要高一點——起碼這是有一定動力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便裝的男人,他在星艦火暴火乍前,箭一般蹿了出來。
負責攻擊的兩艘星艦,真的是放水了,等到人出來得差不多,才開始逐一打爆星艦。
——人都已經出來了,打爆不打爆沒太大意義了,這種破損程度在黑區絕對不可能修好!
不過最後出來的這名至高,身手還真不差,稍微晚一點,就會被火暴火乍的餘波傷到了。
正如他所想的那樣,那些彈射出來的救生艙、救生艇和太空機甲,并沒有受到攻擊。
曲澗磊其實是不介意傷到這些人的,戰前投降和戰敗投降根本是兩個概念。
至不濟,他可以不管這些人,倒不信他們能在黑區撐多久。
但是“都是帝國人”這句話,多少還是有點分量,哪怕他對帝國沒有什麽歸屬感。
而且,将來對方萬一指責他“心懷叵測、私通聯盟”,這也會成爲一個證據!
别以爲這種指責的概率不高,曲澗磊從來不會低估人性中的惡!
所以他也隻能表示,“你倆停火吧,咱們去抓俘虜!”
需要重點指出的是,他沒有說“救助”,而是強調了俘虜——俘虜的人權少得可憐。
兩艘連級艦上閃出了賈老太和穆光,曲澗磊和營養劑也從1314上出來了。
賈老太和穆光沒有動手,監督着星艦抓取救生艙、救生艇和太空機甲。
曲澗磊和營養劑則是直奔那名至高而去。
那位至高見狀連忙發言,“别誤會,我是真心扌……”
不等他說完,營養劑直接釋放出威壓,壓制了對方的反應能力。
然後她身子一閃,直接來到了對方面前,擡手就下了禁制,快到讓人根本無法反應。
接着她拎着那名至高,直接回到了1314艦。
曲澗磊覺得,三艘星艦隻有一個至高,感覺有點不對勁,依舊待在太空裏準備接應。
前後用了一個多小時,所有逃生出來的人員全被兩艘連級艦收起,他才回到1314。
來到艦上,他發現那位至高被丢在大廳的一角,營養劑卻是在一邊玩旋渦終端。
“沒有審問他?”
“懶得問,”營養劑頭也不擡地回答,“你是老大,你來問吧。”
那名至高原本委頓在那裏,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入耳“老大”兩個字,頓時一個機靈。
他剛才說了幾句話,被對面的至高之上抽了好幾次,吓得再也不敢說話了。
現在聽說,這個男人居然才是老大,他真的是懵了——這位不才隻是至高嗎?
“我也懶得問,”曲澗磊厭惡地皺一皺眉頭。
至高嘴裏不太容易問出東西,這是其一,關鍵是……對方的操作實在讓他膩歪。
無非就是四家團隊綁在了一起,一步步試探,通過極限施壓,逼得自己最後不得不服軟。
真敢擺明車馬硬幹一場的話,他還能有點敬意。
這種惡心人的手段,他是真的不待見。
然後他感知到,原來營養劑是在跟小湖對話,忍不住問一句,“那兩邊在審問?”
“嗯,”營養劑擡起頭來,不屑地發話,“三個至高隻來了一個……有人還是要臉的。”
“哦,”曲澗磊恍然大悟地點頭,“我還當隐藏着倆至高呢……隻是要臉,不是怕死?”
他這話說得肆無忌憚,那名至高俘虜聽得就是一哆嗦——合着一個至高你還不滿意?
“也許是怕死吧,”營養劑點點頭,“反正挺惡心的!”
她懶得審問對方,理由跟老大一樣——這事兒确實讓人覺得惡心!
曲澗磊也能理解她的情緒,于是很随意地坐下,“那這些人……要點贖金?”
他沒想好怎麽處理這些人,真是癞蛤蟆落到腳面上,不咬人它膈應人。
“能量塊吧,”營養劑随口回答,“咱們多了,他們就少了。”
兩人說這話的時候,并不避諱旁邊的至高——對方的行爲雖然過分,但也沒辦法殺人。
那名至高暗暗地松口氣,能逃過這一遭總是好事。
至于說贖金?那倒也好說,他又不差錢。
不過這份羞辱,他是記住了,以後慢慢找回吧。
又過一陣,營養劑噗嗤一聲笑了,“他們還真的是被隊友坑了……沒人聽說你的警告。”
以鄰爲壑而已,曲澗磊一點都不奇怪,“都想着坑别人,不奇怪!”
至高聞言,覺得自己終于等到了解釋的機會。
“兩位,我真的沒有什麽惡意,也許你們對荊棘花開有什麽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