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人,我無意冒犯,但是像您這樣無緣由殺人……帝國是不允許的!”
這不是空口白話,而是有相關的邏輯支撐的。
誠然,帝國承認覺醒者的特權,尤其是至高,殺了人都可以無罪。
但是這并不代表,至高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殺人,哪怕是至高之上,行事也不能太過。
指揮官認爲,自己有理由插話——軍隊本來就是用來維護社會穩定的!
而且對方也不應該較真,不管這位至高之上格局如何,最起碼,軍方并不是正主兒!
就像他想的那樣,那個女聲果然沒有出手,隻是冷冷地一哼。
“無緣故地殺人?我隻是在學習别人……好了,不關你的事,你閉嘴!”
賈水清的行事,确實是在學習别人,她也見過帝國風暴、巴布斯等至高之上的行事。
她至高的時候,也是我行我素,但那隻是比較自我,動辄當衆殺人的事,還真沒做過。
可是看那些至高之上的行事,根本就是百無禁忌,殺人全憑一時喜好。
她這次前來讨公道,從理論上來說,就應該懷着一肚子的氣。
他們一路趕來,展示出的是旁若無人的強勢,老大甚至連人工智能都放出來了。
老太太對大局的閱讀能力很強,她認爲在這種氣場下,強勢一點才更能彰顯氣勢。
否則的話,進入對方的邏輯和節奏,還怎麽再打聽朵甘的下落?
果不其然,她這話一說出,連級艦的指揮官頓時閉嘴了。
——朵甘行事差了,被人打上門來,那真的就是活該了。
對面的至高之上已經做出了警告,他如果還要堅持的話,人家殺他也不會眨眼。
反正身爲軍方在斯特福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已經據理力争過了,算是盡了自己的職責。
水屬性至高又等了一陣,發現沒人說話了,隻能硬着頭皮回答。
“朵甘大人的行蹤,我也不是很确定……大人,會不會有什麽誤會?”
“沒有誤會,”賈老太懶洋洋地回答,“你這次知道先回答‘不清楚’,倒是會取巧了。”
“我來找他,肯定是她做差了……其實一開始,我們是打算殺光斯特福星體上的人。”
她這話一出,周遭頓時寂靜無聲,沒有人認爲,對面的至高之上隻是虛言恫吓。
等了一等,賈老太才繼續發話,“殺光你們,我依舊找得到她。”
“不過到那個時候,我也不可能放過她了……一勞永逸才是正道!”
水屬性至高聞言,一顆心不住地下沉——你連朵甘大人都要殺嗎?
擱在半小時前,他絕對會認爲,對方是在胡吹大氣——至高之上是那麽好殺的嗎?
但是現在,根據種種現象來分析,對方的話很有可能不是威脅。
換個角度去考慮,朵甘大人是無敵的嗎?當然不是,帝國裏也有讓她忌憚的存在。
他隻思索了幾秒鍾,就做出了決定。
“這位大人,既然涉及了朵甘大人的安危……她的行蹤,我也不是不能提供。”
“但是我有一個要求,希望能知道結怨的經過……”
“否則就算諸位能殺死我們所有人,我們也不會出賣大人!”
這話有理有據不卑不亢,既強調了是爲朵甘大人着想,也表明了己方并不怕死。
總之,是相當完美的應對,爲提供朵甘的行蹤,找到了充足的借口。
賈老太冷哼一聲,“呵,你還真敢問,我倒是敢說,你真的敢聽嗎?”
“不過,我也懶得跟你們這些小輩計較……簡單說一句吧,涉及到原初戰士的恩怨。”
我糙……水屬性至高聞言,頓時再次無語,這麽大的事情嗎?
對于至高而言,原初戰士不是什麽秘密,大家聊天的時候,也偶爾會提及。
但那也隻是聊一聊傳說和八卦,至于親身摻和進原初戰士的恩怨……還是洗洗睡吧。
錯了,就連洗洗睡都不行——這是大家做夢都不敢想的。
然而對方這麽說出來,并沒有讓他生出任何的違和感,或者感覺這隻是借口。
正經是他認爲,這個理由雖然距離自己很遙遠,反倒說明對方窮追不舍的表現很正常。
如果不是涉及了這種級别的恩怨,至于讓這位生出誅殺朵甘大人的心思嗎?
兩個至高相互死掐,都是難得一見的奇景了,更何況是兩個至高之上死掐?
按照這個邏輯推理下來,他提供朵甘大人的行蹤,還真的是爲了大人好!
他思索了十來秒,終于心一橫,“大人,我希望能上星艦,跟您單獨溝通!”
朵甘的行蹤,哪怕是在斯特福星體上,也是最高的機密,隻有少數幾個人知道。
其他人雖然也是朵甘的下屬,但是資格……還真就不夠!
下一刻,女人的聲音在他的腦中響起,“那你上來吧,想清楚欺騙我的後果!”
這就是至高之上嗎?水屬性至高恍惚了一下,好像朵甘大人的傳聲能力……
算了,不想了!他晃一晃腦袋,筆直地沖向了天空。
進入星艦之後,他看到了一個個頭較低的女人,身材也偏瘦。
但是對方身上散發的氣息告訴他,就是這個瘦小的女人,是能一念決定他生死的存在。
他走上前,恭恭敬敬地打招呼,“後輩科福,見過這位大人。”
“叫我上人,”賈水清很随意地發話,“你居然有膽子道出朵甘的行蹤?”
上人……科福深吸一口氣,緩緩地發話,“上人有令,怎麽敢不從?”
“别跟我玩這些虛的,”賈水清一擺手,淡淡地發話,“朵甘在閉關,對吧?”
“這個……”科福怔了一怔,才又恭恭敬敬地發話,“上人慧眼如炬。”
“這還要什麽慧眼?”賈水清不以爲意地哼一聲,根本是明擺着的!
就剛才短短的一段時間裏,有多少人直呼了朵甘其名?
但凡是朵甘要點面皮,也不可能不做出任何反應。
不過賈水清懶得跟他解釋那麽多,“她在哪裏閉關?”
“就在……附近,”科福遲疑一下發話,“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上人成全。”
“算你運氣好,遇到我了,”賈水清淡淡地表示。
如果遇到團隊的其他成員,誰會聽你的不情之請?
老大更是愛說一句——既然知道是不情之請,就不要說了!
但老太太也不是濫好人,“先說來聽聽。”
科福的心一橫,“希望上人見到我家大人後,能夠先進行全面的溝通……也許存在誤會。”
他提的這個要求,其實不算過分,就算要死戰不休,也得先溝通一番,說一說因果吧?
他還有更過分的話,實在不方便說:萬一中了别人的圈套,幕後指使者怕不是要笑歪嘴?
“哼,誤會?”賈老太冷哼一聲,“你是覺得我老糊塗了,還是不把戰友的性命當回事?”
“明确地告訴你,不會是誤會,我也不用你教我做事!”
啧,沒法溝通啊~科福有點苦惱,但他覺得還是要把話說清楚。
“上人,我願意積極配合,但是也要考慮朵甘大人的利益……以及安危。”
“用得着你考慮嗎?”賈水清表情怪異地看着他。
“你們喊了這麽多聲朵甘,她早有感應了,如果她覺得有必要逃跑,也不用你操心!”
這個說法,符合大部分人的思維邏輯。
出賣上級,是最遭人痛恨的行爲,哪怕遇到強大的對頭,也該尋找機會暗中通知上級。
隻有這樣做,才是一個合格的下屬,上級也不會因此震怒。
但是這種行爲,完全套不到眼前這件事上,至高之上是有相關感應的。
賈老太想得很明白:朵甘的安危,真的用不着你擔心,她自己會做出選擇!
當然,她這麽說,也有更深層的意思:既然不用擔心朵甘,那還是想一想自己的生死吧。
科福的心思被說中了,不過他也不認爲,對面的至高之上想不到這一點。
沉吟一下他才表示,“上人說的是,但是朵甘大人在閉關啊。”
賈老太的眉頭微微一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是在爲她拖延時間,擔心跑不掉?”
緊接着,她的威壓驟然增長,差點把對方壓得趴下,“你們這些人,是活夠了?”
科福勉力支撐着,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滾滾落下。
擔心朵甘大人跑不掉……他覺得對方的口氣,實在是大到沒邊了。
但是再仔細想一想,他内心深處,何嘗沒有這種恐懼呢?
不過對方說得也對,己方有意無意多次提及朵甘大人,也确實盡到了告知義務。
甚至對方那個金屬性的至高,也直呼過朵甘其名。
這可是外人充滿惡意的稱呼,朵甘大人不可能感應不到。
而且看對方這态度,确實有瞬間翻臉的架勢。
如果他再繼續拖拖拉拉,己方一幹人全軍覆沒,那真有很大的可能。
反正看對方的做派,一個比一個不講理,他也不敢賭對方狠不下心。
恰恰相反,他認爲對方真下得了那個手。
所以此前,他确實是在拖時間,不過跟朵甘大人無關,是在等待其他治安力量趕到。
念及此處,他輕喟一聲,“那行,我親自帶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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