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聽說不是世界意志,多少松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惹不起這種存在。
但是放心之餘,他多少又生出了一些遺憾:原來沒有那麽強大啊。
然後他追着金烏丙号發問,這究竟可能是個什麽東西。
但是見到天地奇物之後,果凍的情緒先是激動,然後明顯地低沉了下來。
憤怒應該是源于對方受到了欺壓,畢竟這兩者的存在很相似。
否則的話,金烏也不至于第一時間就認出了對方根腳,這對于迷糊的它來說很罕見。
情緒低沉的話……大概就是自卑了吧?畢竟是有獨立意識的存在。
隻要是個生靈,就難免有攀比之心啊,曲澗磊有點感慨,少不得又安慰了它幾句。
金烏丙号的智慧,好像确實不怎麽高的樣子,情緒逐漸有點好轉。
然後他從對方口中,又套出了一些消息。
果凍認爲,對方不可能是世界意識,哪怕是分出的一絲,都絕無可能。
倒有可能是小世界意識,或者小界意識……的一絲分神。
因爲再弱的世界意識,也不可能被出竅修爲的修仙者封印。
沒錯,施加封印的是一個出竅期,跟曲澗磊分析的一樣。
這也是曲澗磊遭遇果凍後,這家夥展現的最高光一刻——它竟然認出了封印者的修爲。
至于說小界意識是什麽,雙方又進行了充分的溝通。
曲澗磊這才明白,小界大約指的是星球、星系、星域或者更大一點。
但是小界有分野和界膜,自身形成一套相對封閉的保護。
而對方說的世界意識——指的應該是位面,或者說天道。
事實上,到最後曲澗磊都沒有完全明白其中的差異。
畢竟每一個世界或者小界,都可能有獨特的規律,不能一概而論。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世界和世界不盡相同,是有等級和高下之分的。
就像當初的廢土,擡頭永遠是灰蒙蒙的天空,在當地土著心中,何嘗不是整個世界?
至于說小世界?曲澗磊的理解,那應該是洞天寶物之類的存在。
他猜測在天鈎迷府跟自己溝通過的那位,也許不是器靈,沒準是小世界意識。
不過他沒有提這件事,果凍的情緒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他又何必給對方添堵呢?
而且兩者做爲類似的存在,萬一碰面的話,很難說會發生什麽變數。
他反倒是問一句,“感覺小世界可能是洞府,爲什麽你不認爲是法器的器靈?”
“你、你、伱、”果凍都有點結巴了,“普通的洞府,能算小世界嗎?”
原來在它的概念中,靈寶都可以有器靈,但是小世界大多具備成長性,上限很難說。
而且小世界的意識,大多是自發誕生的,不是随便來個器靈,就能霸占住小世界。
那就是說,你們器靈的成長上限有限嘛……曲澗磊暗暗嘀咕一句。
同時,果凍還強調一點:法器隻是低階修仙者使用的,再往上是法寶和靈寶。
不過這些等級的判定,曲澗磊覺得聽一聽就好,他認爲對自己沒有多大意義。
他現在甚至沒有一件合手的法器,想那麽多沒用,真是“無用的知識又增加了”。
而且以金烏丙号的表達能力……他真懶得費那麽多心思。
然而不管怎麽說,今天的一番溝通,還是讓他大有所獲。
最起碼,他能确定那個正在逃竄的天地奇物,上限也隻能發出元嬰級的攻擊。
這讓他懸着的心放下不少——未必一定要跟對方戰鬥,但是他讨厭局面不受控制。
不過,曲澗磊才走到院子裏,營養劑就湊了過來,笑眯眯地發問。
“老大,你從那個存在的嘴裏……又掏出了些什麽東西?”
曲澗磊是真心有點無奈了,自家團隊的成員,怎麽一個個都跟偷窺狂似的?
尤其是這個營養劑,别人隻是偷聽偷窺,這位倒好,直接上前發問了。
不過這種事也計較不來,總歸是不拿自己當外人,也算是歸屬感比較強。
于是他沉聲回答,“那個塔,你再努一努力……确實是用于修煉的寶物。”
天地奇物的行蹤用不着催,不光是營養劑,連穆光都很放在心上。
“壁壘破口”的事實證明,土夫子組織搜集情報的能力,也不比至高之上差。
起碼在灰色地帶,前者的能力,似乎更強一些。
就在這時,遠處飄過一人來,使用的不是瞬閃身法。
來的正是穆光至高,他來到二人身邊,沉聲發問,“修煉用的寶物,要我幫忙嗎?”
曲澗磊聞言,無奈地翻個白眼,“好的不學,淨跟他們瞎起哄了。”
穆光的神識之術,入門不算太快,不過現在也修煉有成了。
以往他不好意思學習别人,随處釋放精神力,畢竟是新來的。
但是現在打着“修煉神識”的幌子,釋放着精神力四處遊蕩,倒也沒人說什麽。
穆光見到老大隻是抱怨了一番,越發地确定自己的行爲無傷大雅。
這種小心謹慎的感覺,真的距離他已經很遠了,上一次還不知道在多少年前。
自打進階至高之後,除了探險的過程中,在日常生活裏,誰還能帶給他這樣的壓力?
而且此刻他不僅要賠着小心,還要試探對方心意。
“老大,你們說什麽修煉寶物,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嗎?”
曲澗磊倒也沒有遮蔽,直接放出了黑駒塔的全息影像,“知道它嗎?”
此物雖然密級很高,但是在帝國内知道的人不算太少,營養劑甚至清楚此物已經失蹤。
“居然是這個塔?”穆光看得就是微微一怔。
他是聽到這二位在談論“塔”,才貿然現身,結果看到的這個東西,他還真知道。
“這玩意兒不是在博物館裏,百多年前就不見了嗎?”
“你還真知道,”曲澗磊對這個土夫子的至高,忍不住又高看了一點。
然而,僅僅知道這些是沒用的,他歎口氣,“我是想知道它現在在哪裏,能找到最好。”
“這個……”穆光遲疑一下發話,“我可以試着幫忙找一下,很重要嗎?”
不是要讨價還價,而是沒有那麽重要的話,他沒必要使出全力。
曲澗磊看他一眼,“這就是綠水和河川科技結怨的緣由,梁水至高研究出了點東西。”
穆光聞言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去找自己的女兒,做更詳細的了解。
梳理一番經過,穆光得出了結論:老大看不上梁水的研究成果,但是很看重原物。
不過,能改變内外修煉的時間,這寶物的作用,确實可以用“逆天”來形容。
至于老大爲什麽不搶奪綠水的研究成果,而是着意于原物,那還用問嗎?
此人在神文上的造詣驚人,知識面豐富,完全可以自行推算出更深奧的東西。
而且穆光能夠确定,老大對于這座塔的推算,已經有了一套規劃。
他不确定規劃是否完整,但是他可以肯定,應該具備一定程度的可行性。
否則的話,以帝國之大,神文寶物何其多也,爲什麽對方會盯上這個?
想清楚這一點,他馬上就安排了自己的助手,去調查相關的線索。
不得不承認,果然是魚有魚路蝦有蝦路,用了十來天時間,他還真的獲得了相關線索。
曲澗磊接到他的彙報後,也是相當意外,“在凡爾賽的手中?”
“是在他手裏,”穆光很肯定地點頭,“已經四十多年了。”
曲澗磊沉吟了起來,這個凡爾賽,是真的不好招惹。
此人是耀陽軍事學院的老院長,耀陽在軍事學院裏坐二望一,還要勝飛揚半籌。
凡爾賽已經二百七八十歲了,從院長的位置上退了下來,但是影響力……這還用說嗎?
曲澗磊揉一揉額頭,“他應該是不缺錢吧?”
如果缺錢的話,倒是不難操作,大不了再去什麽地方找一點。
不過這種殘破的寶物,隻剩下研究價值了,能值多少錢……價格也很難說。
“他怎麽可能缺錢?”穆光聞言苦笑一聲,“他随便說一句話,就值幾十上百億。”
“而且這座塔,也是有人求他辦事,送錢不頂用,才送了這件寶物。”
曲澗磊默然,好一陣才問一句,“這是博物館失竊的藏品,他敢收下來?”
“問題是誰敢去查他!”穆光毫不猶豫地回答。
“别人拿了這座塔,也許會覺得燙手,不敢示人,估計……這也是送給他的原因。”
堂堂耀陽軍事學院的院長,手下培養的出至高數以百計,大多在軍方的有關機構任職。
誰活得不耐煩了,敢去查他?
哪怕是覺醒者博物館知道了這消息,大概率也會無視。
甚至不排除他們可能表态:區區一件破損寶物,老院長你要是喜歡,就先保存着吧!
曲澗磊也明白這個道理,他皺一皺眉頭,“這人有什麽弱點嗎?”
“這個……”穆光思索一下,緩緩搖頭,“想不出來,在我看來,妥妥的人生赢家。”
曲澗磊聞言點點頭,這樣的人都不算人生赢家的話,那真沒誰配得上這個詞了。
“急死我了,”人影一閃,營養劑出現了,談事的人不急,他偷聽得都着急了。
“凡爾賽是吧,我去處理。”
(最後三個小時,求十月份月票,淩晨慣例有加更,預定十一月保底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