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曲澗磊的問題，果凍應該是也很懵，沉默了十來秒之後才回答。
“誰說覺醒者操控我，憑他們那點水平也配？我隻是嚴格按照程序設定來執行。”
“你稍等等，”曲澗磊覺得，自己的大腦有宕機的危險。
修仙者和程序設定……這兩個概念，你怎麽能糅合得這麽自然？
整理了一下思路，他才發問。
“你的意思是說，你所做的各種操作，相關的執行程序，是你的原主人設定的？”
“那當然了，”果凍……金烏丙号毫不猶豫地回答，“除了原主人，誰的話我也不聽。”
你不聽我的話試一試！曲澗磊心裏真的很不以爲然。
不過，他怎麽可能跟一個弱智較真？
正經他最關心的是，“那就是說，這個機器人是你的原主人制造的？”
神州來的前輩還真的會玩，居然用器靈控制機器人？
“當然是，”金烏丙号毫不猶豫地回答，“隻不過主人意外身故，我被覺醒者撿走了。”
你容我再緩一緩！曲澗磊又覺得腦仁疼了。
這種機器人的技術，不可能出自神州，除非是有人從五百年後穿越回來。
所以他是真的有點奇怪，“但是從機器人的構造上看，核心區之外，是帝國的技術？”
“應該……是吧，”金烏丙号再次展示出了智障的水平，居然不能确定自身技術的來源。
不過緊接着，它又想起了點東西，“原主人說帝國這點技術，在修仙者眼裏啥也不是。”
這話倒是沒問題！曲澗磊微微颔首。
跟神秘側相比，科技側的東西簡單又透明，學起來真的很輕松。
尤爲關鍵的是，神秘側的人大多相對長壽，時間就是他們最大的優勢。
一百來歲的帝國學者，哪怕智商再高，能琢磨出的成果也是有限的。
但是能活千把歲的修仙者，就算再不怎麽鑽研科技側，花點時間也能把短闆補個差不多。
活得歲數長的人，不用像年輕人一樣，把大部分浪費在學習這個或者那個上面。
這就是科研項目可持續性的重要性，有人從頭到尾貫穿始終，那會省多少事？
帝國的科技側這邊，卻是隔上百十年，就要換一茬人。
學習的過程要重複也就不說了，關鍵是換代了，前人的經驗不可能毫無阻滞地傳下來！
曲澗磊做爲修仙者兼技術專家，簡直太明白裏面的差别了。
所以這個問題就過去了，他也認爲，修仙者想偷師的話，帝國這點科技真不算多難。
這也從側面解釋了，爲什麽這個機器人，會造得這麽老土。
合着是神州前輩還在的時候，就造出了這個，這種代差真的很容易理解。
當然，他還有其他的問題，“那你的原主人制造機器人出來，就是爲了探索星球的資源？”
“是的，”這一次，金烏丙号回答得十分幹脆，“我就是主人探索星際資源的幫手。”
神州這些前輩……還真會玩！曲澗磊聽得微微颔首。
不過這也正常了，修仙者的事情也不會少，而在星球上探索礦産，真的是個辛苦活。
這跟感知星球表面的情況并不一樣。
至高之上或元嬰，感知一顆星球的表面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換成至高也不會用太久。
但是探礦的話，那是要入地的！就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所以來自神州的前輩發明機器人提升效率，邏輯上不存在任何問題。
想到自己擔心半天的潛在對手并不存在，曲澗磊真的是長出了一口氣。
不過很快的，他又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你是負責探礦的，怎麽會叫‘金烏’？”
太陽那玩意兒，不是跟種地有關的嗎？
金烏丙号的回答果然弱智，“名字隻是個稱呼，不需要有意義吧？”
但是緊接着，它又表示，“不過主人好像曾經說過，金烏東升西落，負責巡查整個星球。”
這個解釋我接受！曲澗磊點點頭，傳說中的後羿射日，可不就是因爲那些金烏太能閑逛？
然而他還有問題，“你是丙号，說明隻是排序第三……是指戰鬥能力，還是探礦能力？”
“就是這麽排的，”果凍愣頭愣腦地回答，“我隻知道自己是丙号，其他真不知道。”
别說，曲澗磊還真的信這話，這就像神州人給孩子起名字一樣，可能考慮孩子的意願嗎？
而且對方的原主人直接排的就是“丙号”，跟“武大郎”“張老三”是一個意思。
不過對面這家夥……真的是看起來那麽傻頭傻腦嗎？
曲澗磊真的不想較真，但也不想讓自己看起來那麽好糊弄、
“那甲号和乙号去哪裏了，你又是怎麽流落到覺醒者手上的？”
金烏丙号倒是沒有遲疑，馬上就描述了一番。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悲慘的故事。
丙号本身是一個隻會探礦的存在，頭腦也很簡單，根本沒興趣關注甲号和乙号。
他隻知道自家主人帶着自己去探礦的時候，突然遭遇了“黑潮”。
黑潮是宇宙間不常見的天象，可以吞噬一切生命體甚至部分非生命體。
丙号的主人因此而喪生，丙号則是因爲要深入地底驗證礦産，僥幸躲過一劫。
後來它被覺醒者撿走，就爲覺醒者服務了。
這個過程其實沒啥可說的，金烏丙号其實也知道，自己現在是在覺醒者的手上。
但是它的責任就是探礦，對方的安排，跟它的責任并沒有任何的沖突。
那它就老實幹自己要幹的活就好，至于名義上的主人是誰，它才懶得去琢磨。
反正沒有人能拆除掉兩層防護，跟它做直接的交流。
所以它甚至不清楚，自己換了幾撥主人——反正它隻認原主人。
現在遇到曲澗磊這麽不講理的家夥，直接拆除了兩層防護，這是它沒想到的。
關鍵是，對方還能直接跟它溝通，這就越發地讓它無所适從了。
其實曲澗磊也有點無奈，原本他想的是強奪下機器人的控制權，甚至不惜直接抹殺對方。
可是現在，對方有基本的靈智也就算了，關鍵是……它還是神州前輩遺留下來的東西！
沉吟一陣，他又發問，“你的智商，一直是這種程度嗎？”
這話真的是很不客氣，但是果凍混若不覺，“智商還可以變化的嗎？”
曲澗磊無奈地搖搖頭，換了一種問法，“你對原主人，還有多少記憶？”
他主要考慮的是，這位知道多少多少修仙體系的事，信息越詳盡，他就越能少走彎路。
果凍卻是很自然地回答，“主人就是主人，我還要記憶什麽？”
曲澗磊越發地無奈了，“就算你不知道他叫什麽，什麽修爲總清楚的吧？”
“可是我爲什麽要清楚呢？”果凍疑惑地發問，然後才表示，“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曲澗磊倒是不着急，暫時想不起，總比徹底不知道強。
果凍又扭曲了好一陣，才期期艾艾地表示，“金丹，還是元嬰來的？真想不起來了。”
曲澗磊也不意外，更高階的修仙者，也不太可能再使用機器人了，“将來能想起來嗎？”
果凍猶豫地回答，“估計……不好說，我一直沒有關注。”
難道不是記憶缺失？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你一直就是這麽弱小，還是說可以壯大？”
果凍對這個問題理解得有誤，“我需要補充能量，否則會逐漸消散。”
它又解釋一陣，曲澗磊這才知道，合着果凍幹活的時候，那些能量能順便滋養它自身。
所以就算操控者是帝國的人甚至覺醒者，它也無所謂，得不到能量支持，它會逐漸消亡。
那麽，一直是這麽弱小的嗎？曲澗磊又換一種方式，“你就不可能變得更強大？”
這一次，果凍又扭曲了一陣，才回答道，“我不知道……怎麽才能更強大？”
曲澗磊是徹底無語了，合着你從來沒有強大過？
不過想一想也是，反正就是一個操控機器的器靈，更強大有用嗎？
“從你的意識來分析，你應該算是……A級？”
“出塵期！”果凍非常肯定地回答，“不是什麽A級B級，别拿那種低檔體系形容我！”
因爲是意識層面的交流，曲澗磊瞬間就理解了出塵期的概念。
确實是比金丹低一個境界，而且出塵期的修仙者，确實可以飛行！
沖着“出塵期”這個稱呼，曲澗磊就覺得，不能随意抹殺對方的意念。
此前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個詞，在他的印象中，金丹之下應該是築基才對。
對方掌握的信息也許不是很多，但絕對是其他地方得不到的！
隻從實用性上來說，他就不能抹殺對方，更别說還摻雜了一些個人情懷。
想一想之後，他又發問，“你補充能量的方法，隻能是通過這台機器嗎？”
果凍扭曲兩下後回答，“也不是，還有陣法可以補充能量……那叫什麽陣法來着？”
這家夥不但弱智，看起來記性也不好。
曲澗磊很自然地問一句，“聚靈陣嗎？”
“對對，就是它，”果凍馬上想了起來，“我被安裝進機器前，就是用這陣法滋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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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