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擱給他,還真不會那麽謹慎,或者說隻有在他活着的時候,這些财富才有意義。
說到底,還是因爲他孤身一人,别說家業了,連牽挂的人都沒有。
他跟這個世界,有很強的疏離感,很不容易融入進去。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恒産者無恒心”——不過這句話能這麽解嗎?
曲澗磊沉默了十來秒鍾,才問小湖,“能破解嗎?”
大頭蝴蝶轉了一圈,“從外部破解……很難,這跟我的算力無關。”
這話不難理解,再高級的人工智能,也不可能跨越應用類型的桎梏。
小湖再強大,能經得住别人拉閘斷電?
不過曲澗磊也注意到了一點,“不能從外部破解,也許内部可以?”
想問出這話來,還真需要點勇氣——從外部都打不開,居然想進入裏面打開門?
然而,大頭蝴蝶緩緩轉了半圈,“确實是這樣,但是需要點時間……起碼兩分鍾!”
它真不是在凡爾賽,這保險櫃再精密,也不過就是一道鎖而已。
堂堂的一代人工智能,對付一道鎖都需要兩分鍾,這難度已經非常大了好不好?
而且這還沒完,“到時候,你在我指出的地方發出一道金屬針,深一百九十六毫米。”
一百九十六……毫米?曲澗磊擡起頭,沖着偏執狂招一招手。
偏執狂走了過來,“什麽事?”
曲澗磊取出一支小巧的冷光筆,“一會兒我指向的地方,你發一道金針術……”
偏執狂倒沒有覺得金針術侮辱了自己,老大這麽安排,肯定是有原因的。
果不其然,聽到具體深度要求的時候,他點一點頭,“嗯,這活兒還就隻能我來。”
團隊裏的金屬性不少,微操到毫米級的難度也不大,别說清弧了,紫玖仙都可能做得到。
但是保險櫃是複合材質的,穿刺的難度絕對不一樣,不同層的穿透系數也許是天壤之别。
關鍵是還有時間要求,要做到既快又好,偏執狂覺得也隻有自己出手才最可靠!
要知道,這保險櫃裏裝的,很可能是老大心心念念的拍品,價值小五百億!
别看偏執狂在平日裏大大咧咧,一副看破一切的樣子,但那是因爲,他是真的看破了!
沒見過的稀罕東西,他還是會有興趣的。
尤其是他剛學會了瞬閃技能,雖然隻是運用内息的小竅門,但是架不住真的好用。
所以對于老大競拍失敗、而且念念不忘的拍品,他有着異乎尋常的興趣。
曲澗磊又看一眼賈老太,“繼續控場,争取在這裏多待幾分鍾。”
老太太默默地點頭,雖然大家以往習慣打了就跑,但是現在,這個事情還必須搞清楚。
兩分鍾之後,曲澗磊一擡手,将金屬性至高的一滴鮮血滴在了保險櫃的圓盤上。
然後他手中的冷光筆一擡,一道冷光射向了保險櫃側面,光斑面積有綠豆大小。
“就這裏,三秒鍾内,截面越小越好。”
“一秒鍾就夠了,”偏執狂輕笑一聲,手上蓦地多出了一根灰蒙蒙的長針。
針的直徑一毫米左右,長有兩百毫米出頭,真正的纖細無比。
他拈着細針,輕松地紮進了保險櫃,仿佛是在刺穿一塊豆腐一般。
不過曲澗磊能隐約感受到,他看似雲淡風輕,可全身的氣息都在激蕩。
不顯山不露水的,氣息直奔拈着銀針的兩指而去,真正的舉重若輕。
賈老太雖然在戒備四周,見狀也忍不住輕喟一聲,“這一手趨同性和微操……佩服!”
真正是行家看門道,别看就是簡簡單單地紮了一針,越簡單的動作,才越見功力!
看不懂的人,會覺得我上我也行,根本不懂什麽叫“大智若愚,大巧若拙”。
事實上,能看出這不是瞬法術法,确定是金屬性趨同施爲,就已經很了不得了。
一針下去,保險櫃沒有任何反應。
一秒鍾之後,大頭蝴蝶轉動了起來,“可以了,輸入密碼……”
曲澗磊雙手輕點,迅疾地連拍六十三下,然後又連點三次确認。
後面兩次,保險櫃上都亮起了警告燈,不明白的人,大概率要選擇“取消”。
金屬性至高一開始根本沒理會他們要做什麽,就在那裏眯着眼睛。
看起來是他受傷太嚴重,精神有點萎靡,但是他心裏很清楚,這個保險櫃不可能被破解。
直到偏執狂實質化出了細針,他才緩緩睜開了眼睛——畢竟他也是金屬性至高。
看到對方舉重若輕地将細針紮進了保險櫃,他的瞳仁猛地縮小:這怎麽可能?
他一向自認,自己在同屬性的至高中,已經是巅峰的存在了。
其他屬性也就算了,金屬性裏……舍我其誰?
哪怕今天的慘敗,他也認爲是自己輕敵所緻,如果能再重視對方一點的話……
但是看到偏執狂的這一手,他有點明白了,或許不是輕敵,真的就是實力使然!
不過想到這裏,他又有點不忿:我若是能使出全力……你們再強一倍,也不夠看!
隻可惜,真的就是不湊巧。
至于對方那個“老大”整的那一出,他就當笑話看了:保險櫃不是這麽開的!
後來兩次報警,他雖然躺在地上,也看到了報警燈發出的紅光。
這紅光非常弱,又是漫射的,彌漫在細碎的雨絲中,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淡淡的光暈!
“該死的!”這一刻,他真的心痛了,一旦啓動自毀,裏面的寶物……真的很難說了!
神文寶物裏,有非常堅實的,但是大部分沒有大家想的那麽兼顧。
再強大的寶物,能經得起時間長河的沖刷嗎?
最起碼,在帝國已知的神文寶物裏,九成以上都是破損的。
包括被對方拍走的那一柄木傘,也是殘破的,隻是威能尚存罷了。
但是因爲有神文,那破爛玩意兒還進了主拍賣場!
在意識到自己可能遭遇不測時,他希望寶物被保險櫃的自毀損傷到。
可是這一刻,他又生出了一點糾結……不破損,是不是會更好?
然而現實再一次出乎了他的意料,隻見那個老大擡手輕輕一拉,保險櫃門無聲地打開了。
金屬性至高的眼中,瞬間就湧現出無數道血絲,兩隻眼睛瞪得老大:不!這絕對不可能!
沒有什麽不可能的,曲澗磊伸手取出了那個古樸的盒子。
他并不擔心對方在盒子上動手腳。
也許有人真的财大氣粗,豪橫到不在意損毀寶物,但是想無損地設機關,也是個大工程。
他随手将盒子遞給了偏執狂,“看一看吧,記得遮蔽雨水。”
賈老太已經收起了冰封術法,寒意退散了不少,不過她還在控場,戒備可能接近的人。
在沒有争鬥的情況下,她可以适度分心,控制某一片區域的降雨。
但是這要消耗内息,還會傳出能量波動,何必呢?
偏執狂不敢鼓動自身内息防雨,生恐對寶物造成損毀,索性直接掣出一柄陽傘來。
站在陽傘下,他小心地接過了盒子——這可是價值四百八十五億的寶物!
當他打開盒子的時候,就連臉腫得像豬頭一樣的天音,都湊近了探頭探腦。
清弧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果然又是神文……”
花蠍子眨巴兩下眼睛,忍不住出聲發問,“這個小小的圓球,就值這麽多?”
曲澗磊有點失神,好一陣才輕輕搖一下頭,“其實……價值很難說。”
對絕大部分人來說,這玩意短期内不可能有用,然而對他而言,那份情懷都是無價的。
所以這些傻哔把價錢擡到這麽高,買回去壓箱底,何其不智?
更别說,對方大概率還是因爲他拍下了一件拍品,盲目跟風想要偷雞。
想到這裏,他又看金屬性至高一眼,臉上露出一絲不屑。
“該說你沖動呢,還是蠢?沒見過這麽上杆子送禮的!”
金屬性至高氣得眼睛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實在是他隻剩半截身子了,血液供應不上,要不然臉色估計都會被氣成紫色。
實在是太侮辱人了,他咬牙切齒地發話,“你有魄力,那殺了我呀。”
這可是你第三次請求了!曲澗磊面無表情地擡手掐訣:如你所願!
一道金針一閃而過,穿透了對方的眉心,留下了一個手指粗細的圓洞。
至高被砍掉頭還能活,但是大腦直接被破壞掉,誰來都沒救。
因爲血液幾乎耗光了,他的眉心并沒有流出多少血。
血洞的兩側,是一雙愕然的眼睛,他至死都沒有搞清楚,對方怎麽會突然就下殺手!
——我明明已經說了,朵甘至高之上,是我的太奶奶,你怎麽敢?
還有,你明明是暗屬性至高,怎麽金針術會這麽娴熟……
曲澗磊的行爲,讓其他人都微微地吃了一驚。
就連偏執狂都不例外,要知道,一開始他還很果斷地殺了一個木屬性至高。
但是對方一再聲稱跟朵甘的關系,就連他也有點頭大。
至高和A級的差距,所有人都知道,可以用鴻溝來形容。
但是至高之上和至高的差距,那是天塹。
想一想就知道了,至高爲什麽會被稱爲至高?因爲那就是覺醒者的天花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