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也隻稍微猶豫了那麽兩秒鍾，就拎着這名至高悄然離開了。
在夜雨中疾馳的時候，他逐漸理清了頭緒：扣人賺錢這種事，他做不了！
營養劑能做到這一點，是因爲人家身後有龐大的勢力，還有相應的分工、人手和産業鏈。
别的不說，隻說給尤利娅安排治療、看管……這就需要相當的物力和人力資源。
曲澗磊自問，自家團隊如果想分出一個至高，長時間看管尤利娅，人手絕對會捉襟見肘。
在對方老實交錢之後，如何防止他們不生出别的念頭，也會消耗大量精力和财力。
有些東西真是學不來的，别人能掙的錢，你未必掙得到，羨慕一下就行了。
反正這厮故意當衆打自己的臉，殺掉也算是對别人的警醒。
不過最終，他還是沒有下手，而是讓小湖聯系營養劑。
在他動身之後，營養劑也跟着來了紅塔，這是小湖早就發現的。
約莫用了十來分鍾，營養劑開着一輛越野車趕來了。
曲澗磊并沒有刻意釋放内息避雨，爲的也是控制能量波動，不觸發可能的警報。
營養劑見到曲澗磊的時候，就發現他渾身都濕透了，“不找個能避雨的地方？”
這才能更好保持水元素的趨同性！曲澗磊随口回答，“你還真的喜歡湊熱鬧啊。”
已經兩次了，他不希望對方在事發現場，因爲他很可能照顧不過來。
但是這位居然一點不怕事，喜歡看直播不說，還喜歡湊近了看。
“就近方便協調，”營養劑掃一眼他拎着的人，“典冊找到了嗎？”
“找到了，”曲澗磊點點頭将手中的人遞了過去，“這人……送你了！”
他已經想明白了，自己賺不了這個錢，那就讓營養劑賺了好了。
他一刀斬下去血裏呼哧的，殺生不說也沒啥收益，倒不如讓别人撈點好處。
營養劑又看了那位一眼，然後出聲發話，“先上車吧……他還有同伴嗎？”
曲澗磊拎着人坐進車裏，“有三個人，沒有驚動他們。大概現在還沒有發現。”
營養劑擡手豎起一個大拇指來，越野車緩緩駛離，很快消失在細雨中。
過了一陣，他才出聲發話，“沒怎麽幫伱忙，你反而又送我一個至高？”
曲澗磊随口回答，“就是廢物利用，你如果嫌麻煩，那我就一刀殺了。”
“那就給我留着吧，”營養劑随口回答，“這個……榨出來的錢，五五分賬？”
曲澗磊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呦呵，還挺敞亮，不過你看我像差那點的人嗎？”
營養劑聞言，忍不住翻個白眼，今天白天的時候，你還氣得一臉鐵青呢。
曲澗磊也清楚，這次自己又是裝大了，于是幹咳一聲。
“戰利品我都收了，給你也留點……善後沒問題吧？”
殺了人的善後，和人沒死的善後，當然是不一樣的。
“沒問題，”營養劑随口回答，好像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
過了一陣，他又出聲發話，“大人，這個典冊……多久能破解？”
曲澗磊沉吟一下回答，“一兩年吧怎麽，你也有興趣？”
他承諾的時間并不長，相較自家的隊友，他更願意跟營養劑把話說透徹。
對方已經向他表現出了能量，他當然也有必要展示出自己的能力。
雙方隻是合作的關系，隻有對等的實力，才能更好地保證合作的順利和愉快。
當然，也不能把時間說得再短了，否則對誰都不好。
他一邊回答，一邊摸出典冊翻看了起來——他還不知道其他書頁的破損程度呢。
粗粗翻看一遍，他輕哼一聲，越往後翻，書頁破損越嚴重，“這都是什麽事！”
營養劑一直沒有做聲，這時才出聲發問，“殘破得太厲害？”
“問題……不大，”曲澗磊沉吟着回答。
有些内容确實缺失，但是整體思路相對清晰，補全的難度不大，不會消耗多少算力。
正經是他想吐槽，“這典冊也不知道是怎麽保存的，從裏面爛起的。”
“典冊不一定是要合起來保存，”營養劑對此倒是習以爲常，“而且很可能是散落的。”
曲澗磊側頭看他一眼，“你見過很多保存的典冊嗎？”
營養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沉默片刻後發話，“我說過，要幫你處理這本典冊的費用。”
戲肉來了嗎？曲澗磊一擺手，“無所謂了，都搶過來了還說這個做什麽？”
營養劑沉聲發問，“如果想得到你的破解版……二十億夠不夠？”
昨天你隻敢開價倒十三億！曲澗磊心裏明白，這家夥應該是跟幕後的人溝通了。
不過二十億……就有點糾結，不是說對方給得太少，這個價格很有誠意了。
但是他一旦破解成功，可以成爲團隊的搖錢樹，這種東西真的可以拆開賣好多次。
在曲澗磊推算出的諸多成果裏，這是唯一不怎麽犯禁，可以私下出手的。
說到底，帝國不止一家勢力在研究這個東西，他無非是提前公布成果。
快人半步是天才，快人一步……那就等着切片吧。
不過最後他還是表示，“那行吧，能不外傳嗎？”
這話的意思就是可以外傳，隻是他會不舒服。
營養劑沉吟一下，反而發問一句，“保密期多長時間？”
都是明白人，他知道曲澗磊将自己定義爲生意夥伴，那就從生意的角度說事。
他所在的勢力拿出二十億來，這麽一大筆資金肯定不能白出。
所以設定一個保密期就很有必要，反正花了二十億提前開始研究破解版，也不算吃虧。
“二十年吧，”曲澗磊也沒多報時間，這種成果散布出去，不可能一直保密。
營養劑聞言側過頭來，訝異地看着他，“你有信心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沖擊至高之上？”
曲澗磊沒有否認，隻是淡淡地回答，“總要試一試吧。”
營養劑再次沉默了，好半天才輕喟一聲，“你是我見過的最有自信的。”
見到對方不接話，他又問了一句，“有些不記名證券，其實有點說法的。”
“這家夥身上的證券多嗎？要不要我幫你換一下？”
曲澗磊遲疑一下點點頭，“多，還有二十億，我自己不能換？”
營養劑看着他笑一笑，沒有說話。
曲澗磊瞬間就懂了，取出證券交給對方——原來不記名的證券，并不是真的不記名。
營養劑随手接過來，又問了一句，“等到天亮了……還去萬寶廣場嗎？”
“爲什麽不去？”曲澗磊訝異地看他一眼，“倒是想看一看還沒有沒頭鐵的。”
一晚上搞了将近五十億，雖然四十多億沒有到賬，但是這種感覺……真的太刺激了。
他是真不喜歡搶劫，可是總有那不開眼的，一定要上門送錢，他也不好拒絕吧？
曲澗磊其實能感受到，今天晚上的收獲，讓自己心裏心裏的某些情緒蠢蠢欲動了。
營養劑思索一下點點頭，“那行，其他的我來安排。”
曲澗磊聞言有點納悶，難道今晚這厮的背景很硬？
他婉轉地表示，“他身上有精神防具和電磁防具……我也是有脾氣的。”
這厮明知道我怎麽回事，還要主動尋釁，我這麽做就真的錯了？
營養劑聞言又是一怔，他還沒想到，竟然有這麽一層原因。
于是他很幹脆地表示“我懂了，大人你沒殺掉他，已經是仁慈了。”
他很清楚這個至高的來路，身後的背景，他也要仔細掂量一下。
不過已經是這樣了，那就不用再說什麽了。
爲難……那就爲難吧，這代繳并不算特别慘重，他可是知道曲澗磊的手有多黑。
他甚至很體貼地表示，“不算壞事，消息傳出去，将來參與競拍，也能震懾别人。”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消息還真沒傳出去。
接近中午的時候，曲澗磊二人再次來到了萬寶廣場，遠遠就有人古怪地看着他。
不過那眼神，絕對不是恐懼，反而有點輕蔑和戲谑，甚至還有人指指點點。
以曲澗磊的修爲，甚至都不用釋放出精神力，就能感到對方在說什麽。
——這就是昨天被人用現金打臉的人，啧啧，居然也是至高……
這就……非常搞人的心态。
曲澗磊肯定不至于跟他們一般計較，但是心裏無論如何都舒坦不起來。
營養劑感受到了他情緒的低落，低聲說一句，“最後一天了。”
明天就是拍賣會了，今天就算能撿漏，意義也不是很大了。
那麽，想再遇到一個刺頭，估計很難了……曲澗磊的心裏，居然生出點遺憾。
營養劑又說一句，“銀票今晚能到，來得及……看上拍賣清單裏的什麽了嗎？”
這種檔次的拍賣，肯定是要提前預熱，裏面确實有不少好東西。
曲澗磊搖搖頭，“那些搶手貨，我都不是很感興趣……沒錢！”
就這麽承認窮？營養劑聞言轉一轉眼珠，低聲發問，“你不是還想繼續搶吧？”
“我是那種人嗎？”曲澗磊白他一眼。
壓軸的寶物，都是别人分析明白了的，他想靠幾十個億跟人搶，那還真是笑話了。
所以他參加拍賣會的最終目的，還是檢漏！
兩人正在說話，七八公裏外傳來了能量的劇烈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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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