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車裏寂靜得可怕。
進了市區之後，二人找個飯店吃喝了一陣，一個小時後出來。
接下來，他倆又租了一輛車，開往另一個方向的市郊。
當車駛出市郊，營養劑默默地将腕表收了起來，他果然也有納物符。
曲澗磊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還是沉不住氣了？”
“有一點吧，”營養劑不好意思地笑一笑，“出什麽事了？”
這種嗅覺……難怪能活得下來！曲澗磊淡淡地回答，“那女人有點不甘心。”
“這樣啊，”營養劑并沒有覺得奇怪，至高們習慣了我行我素，做事真的很自以爲是。
他好奇的是，“大人你是怎麽知道的？”
曲澗磊淡淡地看他一眼，“我從來沒有問過，你的消息途徑有哪些，對吧？”
“也對，”營養劑摸一摸自己的腦袋，尴尬地笑一笑，“我不該這麽好奇。”
曲澗磊也沒接這話，而是表示，“你先下車吧，那家夥正搖人呢……記得藏好。”
對他來說，保護隊友已經成爲了深刻在骨子裏的本能，他也不想殃及這個小小的A級。
“好的，”營養劑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然後打開車窗，悄無聲息地飄了出去。
“這家夥的身法……”曲澗磊搖搖頭輕喟一聲，“難怪能保護好自己。”
他不知道的是，營養劑飄出車外之後，輕盈地穿進一片樹林，兩三個閃動後就消失了。
四五分鍾後，他已經出現在了兩百多公裏開外，“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吧？”
然後他手腕一翻，手中已經多了一個拳大的呼叫器，冷冰冰地發話，“現在是誰的班？”
“大人，我是021，”呼叫器裏傳出一個女聲，“請您吩咐。”
營養劑冷冰冰地發話，“查一下，今天萬寶廣場第三十三個獨立攤位，攤主是誰。”
“那個女人應該是變幻了容貌……半分鍾内我要結果，有問題嗎？”
對面的021非常幹脆地回答，“啓禀大人，沒有問題，請您稍等。”
事實上，還不到半分鍾，她的聲音就再度響起，“大人，三十三号的攤主是尤利娅。”
如果曲澗磊這時候在偷聽，瞬間就能判斷出說話者的身份。、
敢直呼至高之名的，隻可能是至高！
營養劑聞言皺一皺眉，不耐煩地表示。
“我要的不止是名字，還要她的詳細資料，不是随便什麽人，都值得我記住！”
“還有，調動衛星，盯住一輛出租車……”
曲澗磊又開了一陣出租車，換上了納物符内的無牌照摩托車，半小時後來到了一處山腳。
山腳下有河，河道很寬，水量卻不是很大，靠近河岸處，有大片光秃秃的鵝卵石。
曲澗磊将摩托車收起，在鵝卵石上搭起一個帳篷，又掣出一把碩大的陽傘。
然後就是發電機之類的東西，林林總總也不老少。
不過對于出行的至高來說，這樣的做派實在是太正常了，甚至可以說是簡陋。
曲澗磊将一應物資準備就緒後，坐在陽傘下優哉遊哉地喝茶，這個時候甚至天還沒黑。
不管怎麽看，他都像是一個外出野營的旅者——了不得就是裝備準備得比較齊全。
一個半小時之後，天色基本大黑了，距離帳篷口不遠處，亮起了一盞元素燈。
這燈相當明亮，照得附近纖毫畢現。
若不是陽傘位置選擇得很好，正在元素燈的陰影中，曲澗磊怕是都藏不住。
不過就算這樣，随便看兩眼也能發現，陽傘下确實有人，隻不過不知道是誰罷了。
這裏的光線實在太亮了，不僅僅是引來了大量昆蟲，還引來了野外的獵食者。
隻是曲澗磊都無需正視這些人，随便釋放出一點至高威壓，宵小們馬上四散逃命。
夜色逐漸地深了，曲澗磊也調暗了燈光，感覺像是個野釣的漁夫。
又過一個來小時，猛然間一個柔和的女聲響起，“警報、警報！有人靠近、有人靠近！”
雖然是報警，給人的感覺卻是像在打情罵俏。
曲澗磊自顧自地喝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反應。
連喝幾口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他才悠悠地發話，“現在老實離開，我饒你不死！”
“閣下好大的口氣，”一個矮壯的男人，從茫茫夜色中走了出來。
這個體型，是帝國中最常見的，但是此人身上釋放出的威壓，在至高中都難得一見。
在他的身後，還有四五個隐約的人影，靈活地配合走位着。
曲澗磊辨識一下，然後搖搖頭，略帶一點無奈地發話，“土屬性……誰給你的勇氣？”
見到他如此好整以暇的态度，打頭的矮壯至高見勢不妙，頓時停下了腳步。
他神色凝重地觀察好一陣，一擺手，阻止了随員們繼續發揮身法。
“對方敢坐視咱們靠近，顯然有所仗恃，大家都收斂一點，别給了對方出手的借口。”
人影的排列變了一下，組成了兩個戰鬥小隊。
“出手的借口？”曲澗磊好懸沒笑出聲來，明明是你們自己找上門的好吧？
他明白爲什麽對方找過來，純粹就是那個女至高不甘心。
這麽想着，他就調亮了那一盞元素燈，周圍的光線再次明亮了起來。
對方來的總共有六人，除了矮壯之外，四個A級一個B級。
看到光線複亮，矮壯也沒有在意，“好了，在這一片，你想傳出什麽信号都很難了。”
曲澗磊聞言笑了起來，“那我現在是該求饒嗎？”
“别别，千萬不要，”矮壯不住地搖頭，一本正經地發話，“我們也無意爲難你。”
曲澗磊聞言繼續笑，“那你們這大半夜的不睡覺，總不可能是爲我送斷劍來的。”
“我就挺好奇的，尤利娅爲什麽不來？”
矮壯聞言愕然，“尤利娅……你居然知道她的名字？”
“有什麽不可以嗎？”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很奇怪地發問，“她是至高之上？”
“那你白天就死定了，哪裏輪得到晚上？”矮壯不以爲然地回答。
“可是白天我也沒做什麽，”曲澗磊一攤雙手，很坦然地表示。
“那你們現在找過來，是個什麽意思？”
“好了，不用再裝了，”矮壯一擺手，不容置疑地發話。
“我現在來找你，是爲了斷劍的事，你能看出斷劍的蹊跷，足以證明不俗！”
“小姐研究斷劍五十多年，自信可以以假亂真，不成想還是被閣下識破了。”
“既然閣下在兵器上有這麽深的造詣，小姐也願意跟你多溝通一些。”
技術宅嗎？曲澗磊依稀有點明白了，怪不得女人說話那麽口無遮攔。
醉心于搞技術的人，特質基本相同，都不是很會爲人處世。
曲澗磊對技術宅有着天然的好感，因爲那是活得很純粹的人。
然而，這也不可能抵消所有壞印象，“當時她要收我十五億，這是良好的溝通态度嗎？”
矮壯聞言爲止語塞，他很清楚小姐的行事風格。
擺攤那隻是一時興起，最主要的還是想獲得更多的神文奧秘。
所以她對售賣貨物一直不怎麽上心，态度惡劣也實屬正常，反正她不差那點錢。
當她意識到，今天這個至高，可能還真懂斷劍，就下定決心不放過此人。
她要從對方的嘴裏，掏出更多關于斷劍的信息。
——她研究了多少年的東西，還被人認出是赝品，她必須搞清楚爲什麽。
面對這樣的質問，矮壯也隻能強硬地表示，“那柄斷劍，值這個價！”
“我不認可！”曲澗磊冷冷地回答，“那麽，當時放我走，現在又找回來，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矮壯下意識地回答，不過緊接着，他就有點惱羞成怒。
“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抓也要把你抓回去……活的回不去，死的也行！”
曲澗磊的表情變得怪異了起來，“這就是你家的溝通誠意……你确定？”
矮壯微微點頭，“我确定，死的也行……你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現在内外隔絕，你不要想着求援了，沒用的。”
曲澗磊的表情越發地怪異了，“你門真不擔心，我是來參加拍賣的嗎？”
據營養劑說，這次來參加拍賣的，個頂個都是能搭上至高之上門路的。
有不少至高都無緣進場，因爲他們搭不上門路——比如說白金漢。
如果能搭上至高之上的門路，像營養劑這種A級，也能進去開一開眼界。
“參加拍賣又怎麽樣？”矮壯的嘴角，泛起一絲不屑的笑容，“誰還不認識至高之上？”
“所以……生死莫怨嗎？”曲澗磊深吸一口氣，開始暗暗蘊力。
“哪裏有什麽生死莫怨？”矮壯聞言笑了起來，很不屑的笑容。
他擡手指一指天空，陰森地發話，“你知道，現在有多少太空武器在對着你嗎？”
“沒有太空武器，”大頭蝴蝶在曲澗磊腦中緩緩地轉動着。
“一小時前，軍方所有機動兵力開始集結，以應對可能出現的暗能量爆發！”
曲澗磊知道，小湖在這點上不可能騙自己，于是沖着矮壯微微一笑，“你覺得吃定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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