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這麽多人找到了他,這讓他意識到,這場争鬥,自己還真的不能完全缺席!
小行星帶不光是他儲備物資的地方,也是他從混亂地帶接觸正常社會時,必須有的跳闆。
哪怕廢棄礦星體失竊了,在未來相當一段時間内,如果遇事,這裏還是合适的接觸介質。
這就決定了,他不能徹底抽身事外。
哪怕是袖手旁觀兩不相幫,他也有必要展示出一些存在感。
否則的話,等到洗牌完畢,掌控了新格局的勢力,毫無疑問會打壓那些不受控制的勢力。
一朝天子一朝臣,朝堂如此,江湖如此,商場也是如此。
星域正府之所以擔心其他中小型勢力會卷入戰鬥,也正是出于這個原因。
浩浩蕩蕩的大勢面前,太多人和勢力會被動卷入,這不以人的意志爲轉移。
更别說,紅景天團隊已經很出挑了,引起了那麽多人的關注。
曲澗磊确實沒有選定陣營,事實上他一點都不想摻和這件事。
然而樹欲靜風不止,人在江湖實在是身不由己。
哪怕想要置身事外,他也必須要做出姿态,不吭不哈裝透明,隻會被人看輕了。
他把這些情況分析了一下,本特利等人也紛紛表示支持。
至于說怎麽介入這件事情,曲澗磊倒是也聽他們說了,有人建議旁觀費什麽的。
可他思索一下,覺得隻收取“旁觀費”,彰顯不了多少存在感,也有點小家子氣。
于是他提出了一個大緻思路,最好能階梯收費,表現出咱們不怕事。
具體的細節,他就懶得考慮了,直接交給其他人來完善。
本特利等人一頓商量之後,還真的整理出了點細則。
最低級的是“遮蔽卡”——我方如果參戰的話,就當沒有看到你們,不會對你攻擊。
其次是友人卡——哪怕你是對立陣營的,有人指定攻擊你,我們會以朋友之名拒絕。
庇護卡就更簡單了,有這個卡的人,受紅景天團隊的保護,可以不被卷入混戰。
複仇卡則是……如果買了這種卡,在戰争中遭受了損失,可以邀請我們針對性做出報複!
當然,不同的等級,涉及的費用也不同,這個無需多言。
泰坦集團的人聽克萊爾講述完畢,一時間有點目瞪口呆。
他們知道紅景天團隊很狂妄,但還真沒有想到這麽狂妄——這是要公然叫闆兩大陣營?
不怎麽說話的A級思索一下,才出聲發問,“庇護卡……你們是真的不打算下場?”
“不排除下場的可能,”克萊爾參與了方案的制定,回答起來根本不打磕絆。
“但是就算我們下場,隻要你不願意參與,我方也會保證貴方不受打擾。”
這個回答相對合理一點,但還是忍不住讓人有點懷疑:你們真有這實力嗎?
可是再想一想,這個團隊都敢承諾幫助報仇了,做到這一點倒也不算什麽。
A級思索一下之後又問,“如果什麽卡都不買……會不會被你們視爲不友好?”
“不會,”克萊爾搖搖頭回答,“我們從不強迫别人,可萬一對上了,也不會留情就是。”
A級又問一句,“複仇卡這種……可以針對對方整個陣營嗎?”
他已經想好了,紅景天團隊真敢這麽承諾,他還真要買一張複仇卡了,花錢多少無所謂。
“怎麽可能?”克萊爾再次搖頭,“真要那麽做,我們不如直接下場了。”
“隻會對那些造成了你損失的人,做出針對性的打擊。”
A級想一想之後,沉聲回答,“這件事,我們要好好考慮一下,暫時不能回答你。”
“無所謂,”克萊爾表示得很淡定,“不過我們最多隻待十天,你抓緊時間!”
泰坦的人離開了,不過緊接着,又有一家勢力代表來了。
大部分勢力對紅景天團隊不是很熟,雖然久聞大名了,卻不确定他們的行事風格。
泰坦集團算是大勢力的一股,他們敢找上門來,别人還真的未必敢。
看到他們安然離開,才有人壯起膽子接觸一下。
這股勢力是真心不想趟這一次渾水,聽完之後就問,這些卡都是什麽價位。
克萊爾表示很便宜,最低的遮蔽卡,隻是一百萬,友人卡也不貴,一百五十萬。
庇護卡就貴一些了,五百萬,複仇卡則是三千萬。
不過克萊爾強調指出,一張卡隻對應一艘星艦,而不是對應一個勢力。
一個勢力如果有很多艘星艦,那麽,每一艘星艦都是這麽算。
其實有點類似于上保險,上了保險的星艦他會管,沒上保險的,那就沒有關系。
“每艘星艦都要有?”對面來人有點愕然,“你們這收費太貴了,趕得上保險公司了。”
“我們不強求你們購買,”克萊爾很随意地回答。
然後她反問一句,“我倒是有點奇怪,你聽說過哪家保險公司承接戰争險的嗎?”
不用多解釋,這就是戰争,而不管哪家保險公司,都不可能承保戰争險。
克萊爾的态度很明确:這就類似于戰争險,隻有我一家賣的,你可以不買,真别嫌貴。
對面商量了一陣,表示想買一張遮蔽卡和一張友人卡,“……能打折嗎?”
“當然……可以!”克萊爾笑着點點頭,“你們是第一個買家,打八折!”
兩百五十萬打八折,其實也就隻有兩百萬,貴嗎?真的不貴!
多了不用說,想一想曲澗磊七個人坐私人星艦,從藍精靈到天銳足足花了兩百八十萬!
小行星帶就是這麽一個魔性的地方,說它混亂也好,野蠻也罷,關鍵是真的能掙錢!
這個勢力不是很大,但是拿出兩百萬給自己上點保險,也相對劃算。
克萊爾走回了8384艦,不多時帶着兩張卡走出來,“你們保管好,我們隻認卡。”
說是卡,其實就是身份證明之類的東西,小湖制作的,肯定不用擔心有人仿冒。
來接洽的人想了好一陣,最後索性心一橫,“算了,再來一張庇護卡吧,也是八折?”
克萊爾聞言笑一笑,然後點點頭,“可以,算你四百萬。”
别看她小時候吃了不少苦,爲人處世還是相當大氣的,不會刻意刁難别人。
這一家小勢力也有意思,大概是擔心紅景天團隊不認真對待,離開後就把事情宣揚開了。
當然,也不排除刻意示好的可能,他們還特地展示了相關的卡證。
于是紅景天團隊的态度,迅速地傳播了出去,一時間掀起了不少的風浪。
肯定有人聽到這消息不舒服,但是8384艦就在那裏停着,也沒人敢上去找茬。
倒是又有一些其他的勢力前來,有樣學樣地買了一些卡證。
每一張卡證都有不同的編号,看起來不但精美,也挺正式。
大緻來說,卡證銷售得最好的是“友人卡”,“庇護卡”其次,“遮蔽卡”墊底。
這不奇怪,友人卡隻比遮蔽卡貴五十萬,一百萬都花了,何不多花五十萬更保險一點?
最不好賣的,卻是‘複仇卡’,一張都沒賣出去。
克萊爾一開始還以爲,是複仇卡太貴了,三千萬搏一張可能用不上的卡,确實太奢侈了。
她心裏真有點不忿,這玩意兒也沒辦法更便宜了,幫人報仇……不得要成本嗎?
不過後來她才知道,不是卡太貴了,而是隻有打算死磕對手的,才會有類似需求。
那些被動卷入的,想的大多是怎麽摸魚,如何劃水,就算有點損失,更可能認倒黴了。
但是那些想死磕對手的,報仇又何須紅景天?說得自家沒有靠山似的。
被動卷入的要是買複仇卡,那豈不是向别人暗示,自家要深度介入?
所以在克萊爾看起來可能比較搶手的複仇卡,居然一張都沒有賣出去。
然而,就在第九天頭上,他們都着手打算次日離開了,有人來買複仇卡了。
來人是一名至高,倒也沒有爲難克萊爾,而是直接發問,“紅景天來了沒?”
克萊爾還真不敢對至高不敬,隻能恭敬地回答,“敢問大人怎麽稱呼?”
“告訴他,戈特爾來了,”至高淡淡地發話,“我來買複仇卡。”
曲澗磊已經發現,賽爾财團的至高來了。
原本他還想裝死,不在兩大陣營中站隊,結果對方這麽直接,他也不好再躲了。
不過這一次,他不可能躲在船艙裏見對方,而是直接走了出來。
衆目睽睽之下,兩名至高見面了,一點都沒有至高的神秘感,自然也引來了衆人的關注。
曲澗磊無奈地撇一撇嘴,“戈特爾至高,你還需要複仇卡嗎?不要欺負小孩子。”
認識戈特爾的人就不用說了,不認識的人聽說,這是賽爾那位至高,禁不住嘩然。
這一次兩大陣營對掐,賽爾财團是其中一大勢力。
“我當然需要了,”戈特爾一本正經地回答,“真的,萬一打輸了,就指着你報仇呢。”
他對紅景天團隊知道得更多,知道這個團隊最少也有兩名至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