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聽到對方的話，就有點迷惑了，“我想的那樣……你知道我是怎麽想的？”
他現在壓根兒什麽都沒有想，正在認真分析和消化對方的話呢。
“你不是都說了嗎？”人頭輪廓幽幽地發話，“想用金屬性的趨同性對付我。”
“啊？”曲澗磊聞言，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不是吧，你居然……”
此刻他的表情，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了。
有訝異、震驚、好笑、憐憫、輕蔑、欽佩、失神……實在是太豐富了。
人頭輪廓本孤寂多年，感覺是已經看淡了一切，情緒很難大喜大悲了。
然而，他還是被對方那種看弱智的眼神氣到了，“很奇怪嗎？”
“你難道不知道，至高之上就再無屬性區分了嗎？我對本身屬性的趨同性下手不對？”
“但是……”曲澗磊想說點什麽，最後還是歎口氣，“但是你會散架的……真的！”
“我别無選擇了，”人頭輪廓幽幽地回答，“其他人的理念，我信不過！”
“你知道我現在多大歲數了嗎？我也不太記得清楚了，但是我活了最少六百年！”
“六百年啊，你說我不是至高之上，還有誰配稱至高之上？”
曲澗磊的表情有點怪異，六百年可是兩個至高的壽命了……還真是老家夥了。
然而，他依舊忍不住吐槽，“也就是說，你就這種狀态，像爛泥一樣活了四百年？”
“我很不理解，你管這叫活着？沒有質量地活着，跟死了有多大區别？”
“所以你不懂，”人頭輪廓并沒有動怒，而是淡淡地表示。
“見到過生命走向終點的無助嗎？我不想活到那一天被人笑話，必須沖擊至高之上！”
“但是别人的理論，我信不過，使用自己的……有問題嗎？我難道沒有成功嗎？”
這也是個偏執的家夥！曲澗磊大緻能判斷出一些了。
當然，這可能是對方僞裝的，但是他認爲，自己固然還要保持警惕，可對方真的夠瘋狂。
因爲他已經從自己聽到的事情中，整理出了其中的邏輯。
破壞金屬性的趨同性……聽起來不是很好懂，但是曲澗磊真的懂了。
簡而言之，就像百草枯天生相克木屬性一樣，金屬性的覺醒者，也有專屬的毒藥。
專屬毒藥描述不太準确，嚴格地來說，是金屬的克星——镓！
镓是一種非常神奇的金屬，能破壞絕大多數金屬的結構……多餘的就不水了。
總而言之，镓對所有的金屬性覺醒者，都能構成嚴重的威脅。
毫無疑問，這種金屬在自然界比較罕見。
然而，帝國已經進入了星際大航海時代，總會偶爾發現盛産镓礦石的地方。
可以想象得到，不但帝國對這種礦産高度關注，金屬性覺醒者對這礦也異常敏感。
誰要敢私下開采镓礦石，真不用等帝國出手，憤怒的金屬性覺醒者就會打爆他們。
那麽，能不能瞞過金屬性覺醒者開采呢？從社會學的角度上說，這是不可能的。
五大屬性覺醒者遍布帝國，如果某個大型勢力沒有金屬性覺醒者，會不會顯得很奇怪？
如果這個勢力下面還有礦場。那都不需要任何證據，金屬性覺醒者有資格直接自由心證。
所以金屬性的克星客觀存在，隻不過被管理得比較好。
曲澗磊一開始威脅對方，說起了用“趨同性”來殺人，指的就是镓金屬。
人頭輪廓也聽明白了，一度曾經問他錢夠不夠。
镓金屬是非常昂貴的，不但在自然界存量少，而且還非常不好搞到。
當然，對于覺醒者頂端的至高來說，弄到它就不是很難了。
不過就算是至高，想大量采購，除了渠道要過硬，也要有足夠的财力才行。
而人頭輪廓又是“至高之上”，想要用這種昂貴金屬破壞他，所需的量肯定是海量。
這是剛才兩人對話的解釋。
現在曲澗磊也基本采信了這個說法。
因爲除此之外，他也實在想像不出，對方還有什麽辦法，能把自己搞成這種詭異的樣子。
那麽，隻沖對方舍得破壞自身趨同性來證道，就足以說明，此人不但偏執而且絕對瘋狂。
既然他認定此人很偏執，那麽說的這些話，可信度就相對比較高了。
當然，曲澗磊不會這麽簡單地相信對方的一面之詞，“寶物呢？拿出來我看看。”
“你想都别想！”人頭輪廓斷然拒絕，“先給我抓到金屬性至高再說。”
曲澗磊聞言倒是不意外，不過他還是表示。
“你可是看到我的陣法了，我沒看到你的，反正你也不怕我搶了……對吧？”
“我當然不怕你搶，”人頭輪廓傲然表示，“但是我本意是不想奪舍的，至高也沒興趣！”
“如果你答應借給我靈氣的陣法，讓你看一看也不爲過……隻要你先答應就行。”
想傻了你的心！曲澗磊心裏不屑地哼一聲，“做不到的事，我從來不答應！”
“那以後也得讓我用你的陣法，”人頭輪廓很幹脆地表示，“否則無法契合奪舍的身體。”
曲澗磊聽得眼中異芒一閃，“看來你對奪舍這一套，還真的不陌生啊。”
人頭輪廓聞言，卻是實實在在地生氣了，“這可不就是常識嗎？别告訴我說你不懂！”
“如果不是奪舍會降低修爲，能讓你放心，我才不會選擇奪舍！”
“别說放心不放心什麽的，”曲澗磊聞言翻個白眼，“我要去替你抓至高！”
“那你是爲了我的寶物！”人頭輪廓一點不領情，“我奪了舍，你就有了具體攻擊目标！”
曲澗磊哼一聲，“你最好别玩花樣，你心裏清楚，我有招對付你的！”
人頭輪廓不以爲然地表示，“你以爲你那些秘密，就見得了光嗎？”
“反正你好自爲之，”曲澗磊說完之後，飄然離開了石窟。
石窟裏還有相當的物資沒有拿走，不過他帶走能量塊就行。
其他的物資哪怕損失了，也無所謂，爲了多一個至高之上的幫手，還是值得一博的。
曲澗磊出去之後，很快就察覺到了四個戰友的動向。
他沒有上前彙合，反正就算趕上去，自己不帶挈他們前行的話，也就是現在這速度。
正好讓他們在沒有自己的情況下，嘗試接觸一下帝國社會。
本特利等人在行進過程中，還真遇到點小事。
不過這四位都是覺醒者不說，關鍵是還有一股兇悍之氣——這是垃圾星培養出來的。
如此一來，也沒有人不開眼到專門找他們麻煩。
尤其有意思的是，中轉星上龍蛇混雜，亡命徒也多，居然沒人覺得他們的氣場不對。
這四位也逐漸察覺到了這一點，到後來在大路上走了一段時間，居然攔路搭車。
曲澗磊給了他們一些銀票零用，而花蠍子就是一手拿着銀票，一手持槍攔車。
有幾輛車遠遠看到就提前繞開了，然而，還真有一輛越野車停下來載上了他們。
曲澗磊看得一呲牙，“我去，你們舒坦了，我的兩條腿要遭罪了。”
不過大緻來說，也隻是一個小插曲。
五人在約定的地點彙合後，花蠍子還提起了這事，說越野車主有心招攬他們。
最後她才表示一些感慨，“……怎麽感覺跟垃圾星差不多？”
你這樣容易暴露石窟！曲澗磊無奈地翻個眼皮，“得，回頭我跟你們慢慢講吧。”
五人休整了一天，次日來到了精靈之家，出示了船票之後，搭乘專車前往星港。
私人星艦不是每天都有，精靈之家安排他們在星港住了一晚上，第二天才啓航。
星艦不大，但是火力相對不差，而且居然有一個A級的覺醒者做護衛。
不要以爲A級覺醒者是爛了大街的，四号星工程學院的守護老大成青山，也才是A級。
星艦的内部空間是實實在在的不大，乘客能使用的面積，不會超過兩百平米。
曲澗磊五人占據了一個豪華的艙室，但也隻有三十多平米。
不過好在各項設施都不缺，星艦還提供各種高端服務。
克萊爾好奇之下，拿着價格單看了一下，然後吐一吐舌頭，“算了，太貴了。”
私人星艦在天刃星停留了半天時間，本特利四人下星艦透了透氣，買了點東西。
居住在如此寬敞的艙室，隻是短暫中轉，他們還要下去轉悠一圈，可見星際航行的憋屈。
由此可以想到，8384号停在瀾雲集市十天，隻有一個人下星艦，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
一路無話，又過了六天，私人星艦在天柄星降落了。
天柄星的氣候非常舒服，而且做爲星域的中心星，也相當地熱鬧。
四隻菜鳥坐着私人星艦的接送車出了星港，隻覺得眼睛都不夠用了。
本特利、小秦和花蠍子還好，克萊爾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五人在市區中心下車，小丫頭終于忍不住了，“咱們是專門來玩的，還是以後住在這裏？”
曲澗磊摸一摸下巴，笑着發話，“先遊玩購物，其他事慢慢說。”
原本他也是打算帶大家玩一玩，徹底放松幾天，再看看有沒有機會對付諾頓家。
現在戰友們興緻都很高，那就先不提其他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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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