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曲澗磊的态度,李昂并沒有感覺到意外。
對方沒有至高的話,這麽說話叫狂妄,有至高,而且是戰力超強的那種,這叫真性情。
所以他輕咳一聲,“我們并無惡意,隻是想進一步加深合作。”
“暫時沒有必要,”曲澗磊繼續幹脆地拒絕,語氣相當不客氣。
潛台詞也很明确:不是随便什麽阿貓阿狗,都有資格跟我們談加深合作的。
然後他又明确表示,“等我巡查完畢,上一戰的結果,也該結算一下了吧?”
“結果……還在統計中,”李昂遲疑一下回答,“你們不好奇,上次殺的至高是誰嗎?”
曲澗磊懶洋洋地回答,“殺都殺了,何必管他是誰?你們不是想甩鍋吧?”
語氣不是很好,然而,想一想清弧當初怎麽跟曲澗磊說話的,就明白這不是語氣的問題。
還是底氣的問題,實力夠強,就不用考慮那麽多虛頭巴腦的事。
李昂聞言,也隻能報之以苦笑了,“我們已經答應,幫你們接下恩怨了。”
他心裏清楚,這次的對頭比較麻煩,但是萬密礦業也不是沒有擔當的。
所以他也直接發問了,“上面想問一下,你們有一勞永逸解決問題的興趣嗎?”
“你沒必要綁架,”曲澗磊回答得也更直白了,“我們是按照協議的辦事的。”
“所以先談一談上次的相關處置和收益,這才是正經,咱們一碼歸一碼。”
李昂聽得愕然,“你們還真的一點都不擔心?”
曲澗磊嘿然不語,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咬人,我會在意這點?
不過一直不回答,也不是友善的行爲,想一想清弧的語氣,他模仿了一句。
“那就讓他們來呗,我家至高正好缺零花錢。”
“零花錢……”李昂徹底被打敗了,這特麽得多豪橫的勢力,才敢把至高當做零花錢?
但是再想一想“紅景天”的行事風格,他也不得不承認,人家還真有資格說這個話!
所以他放棄了争長短的想法,“行,那就商量一下上次的事,你能做主嗎?”
商量事關全局的事宜,相關負責人的話語權,當然很重要。
曲澗磊反問了一句,“如果我沒有這個權力,你覺得我會跟你說這麽久廢話?”
這話依舊很刺耳,但是參照一下清弧的說話習慣,就可以發現一個事實。
刺耳的從來不是說了什麽,而是說話人的身份是什麽。
隻要身份足夠,不管你說了什麽,對方都會努力地去嘗試理解。
李昂負責這麽大的一個礦場,每年過手的流水,怎麽也有十幾個億,身份地位真的不差。
可是對方這麽說,他反倒越發不敢發作了,“那等閣下忙完,咱們見面聊一下相關事宜。”
上一戰的結果,确實還在統計中,不過曲澗磊這邊的損失很好統計。
支出的就是能量塊和彈藥,以及借出去的能量塊,還有攻擊艦的戰損。
至于三張納物符,李昂沒提,曲澗磊自然也不會多說——原本就是他的戰利品。
但是他也不貪心,打爆的攻擊艦不用說了,受損的商船應該還有一定價值,他沒有開口。
兩人重點商談的,還是幹掉那個至高的費用。
李昂面對水屬性的A級,還是敢說一些實話的,他很耿直地表示,礦場隻考慮給五千萬。
如果能重創了那個至高,并且擒下來,萬密礦業也能給出五千萬的上限。
但是後者就不一樣了,手握至高的話,萬密可以開出很多條件,可能獲得的收益會更高。
至高被殺,其實是激化了矛盾,收益不會更高,反而可能付出相當的代價。
曲澗磊聽得有點不是滋味,合着我幫你們幹掉至高,還錯了不成?
然而轉念一向,這話雖然有點無情,但是相當客觀,萬密礦業當然要以利益爲主。
一時間,他也有點感慨,大勢力行事,跟普通人果然不一樣。
對他而言,一旦成爲對手,那麽隻有死了的至高,才是好的至高。
可是大勢力的想法不同,如果能謀取到足夠的利益,不怕放對方的至高一條生路。
說白了,還是底氣足夠,不擔心個把至高興風作浪。
當然,也跟雙方的體量有關,都是龐然大物的話,一旦争鬥得太狠,雙方會損失慘重。
然而,曲澗磊還是不怎麽認同這種行事風格。
“據說你當時表态了,能殺死至高的話,條件可以随便開。”
“沒錯,”李昂居然很幹脆地點了點頭。
然後他表示,“剛才我說的是利益方面的考量,算是敞開了談,先把事實擺清楚。”
“再說殺死這名至高的功勞,對我們來說,真的是很提氣,當然會有獎勵……”
合着賽爾财團并非不認可他的行爲,但是從物質獎勵的角度上講,五千萬就是上限了。
終究是生意人,要講利益。
總不能給他幾個億,這樣也壞規矩,至高的價值不是這麽算的。
曲澗磊想一想,倒也是這個道理,當初赫爾特曼找他殺庫什尼爾,總共不過三千多萬。
而小行星帶利益巨大,至高的作用也很凸顯,就算有溢價,能給多少?
李昂最後表示,“現金就是這樣了,你方可以提出其他條件,不太過分的都沒問題。”
曲澗磊試探着發問,“如果要入股這個礦場呢?”
“當然沒問題,”李昂毫不猶豫地回答,“具體條件,要由至高來拍闆。”
曲澗磊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我就是這麽一個假設。”
隻能拿五千萬,當然有點不開心,所以他要看對方的誠意有多足。
連礦場的利益都能讓出來,說明萬密礦業并不是不認可他的戰績。
但是入股礦場……說實話,曲澗磊還真是有點心動,誰會拒絕一隻下金蛋的雞呢?
然而很可惜,這不現實,原因很簡單,享受了利益,必然要承擔相應的責任。
比如說萬密礦業有需求的時候,股東可能需要出動至高配合。
他并不是個喜歡受約束的人,雖然至高相對自由,但問題在于……他是一個人成團。
這樣配合得久了,早晚會露餡。
李昂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見他拒絕,竟然露出了失望之色。
“不要這麽着急決定,我建議你回去商量一下,沒準會有不同的看法。”
“沒必要,”曲澗磊意興索然地搖搖頭,“你們做事太看重利益,我們不喜歡。”
李昂聞言怔了一怔,然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這個回答他能理解,他接觸過類似的覺醒者,仗着修爲率性行事,不願意受委屈。
在他看來,這種人不夠成熟,然而這是個人理念不同,無法強求。
人以類聚物以群分,如此一來,也能解釋紅景天爲何會執意誅殺對手至高了。
想到對方竟然是這麽一個勢力,一時間他有點頭大。
面對這種隻求快意恩仇的家夥,己方還是充分考慮對方的需求爲好。
“那你可以提一提你們的條件,我雖然不能拍闆,但是可以向上彙報。”
曲澗磊想一想之後,試探着發話,“幫我們的武裝商船辦一張通行證,可以嗎?”
李昂聞言有點發呆,這麽小的事情?
武裝商船的通行證,對一般人來說很難辦,但這裏是什麽地方?是小行星帶!
别說那些大勢力了,就連小勢力辦個通行證,也不是多難的事。
愣了一陣之後,他試探着發問,“你們……貴組織辦理不下來嗎?”
曲澗磊奇怪地看他一眼,“是托你們辦理,至于我們能不能辦下來,跟這有關系嗎?”
是讓你辦事的!不是讓你打探消息的。
面對這種不太講理的回答,李昂還真沒有太好的辦法,自己的問題确實有過界的嫌疑。
沉吟一下之後,他才回答,“辦理通行證不難,還有别的要求嗎?”
“有,”曲澗磊點點頭,他剛才強勢地反問,是壓根兒沒有想到,自己的要求有多低。
既然意識到了,他當然要加碼,“肯定是得免檢才行。”
“免檢……”李昂嘬一下牙花子,這個要求還真就難辦了,怪不得對方開出這種條件。
他沉吟一下表示,“這個不是很方便,萬一出了纰漏,辦理的人會承擔連帶責任。”
曲澗磊面無表情地發問,“賽爾财團不是影響力很大嗎?”
足夠強大的勢力,當然可以無視規矩,我幫你們斬殺一個至高,也對得起免檢吧?
李昂能理解對方的邏輯,然而這種事情,還真不是他能拍闆的。
“如果貴方的星艦,能挂靠到萬密礦業的名下,這件事就會容易很多。”
曲澗磊表情怪異地看着他,“你不會是看上我們的戰力了吧?”
李昂幹笑一聲不回答,對方的精銳戰士,他當然有印象。
曲澗磊搖搖頭,繼續發話,“挂靠到你們名下,我們還不如購買一部分礦場的股份。”
李昂搖搖頭,“其實挂靠有很多種方式,你們能選擇一種獨立性強的。”
“不過這件事情我說了不算,過兩天财團有至高來,你們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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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