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玩笑，農學分院的院長……其實并不怎麽懂作物的培養。
他負責了農學院，主要是管理行政工作，爲分院的發展保駕護航。
說到底是修爲到了，做事也還算公道，學院把這一個攤子交給他。
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旁邊這個來接項目的A級教授。
這位的修爲也到了，也有資格接任院長，奈何他就隻喜歡搞研究，對行政工作沒興趣。
要不說高等學府裏書呆子不少，确實是這麽回事。
反正搞研究也不見得就少賺錢，一個大課題拿下來，并不比搞行政工作差錢。
關鍵是有了研究成果的話，不光賺到了錢，還會出名——人生在世，不外乎名利二字！
不過，分院院長能問出“廣譜性落葉劑”，說明他也不是徹徹底底的小白。
A級教授沉聲回答，“廣譜是肯定的，但是能廣譜到什麽程度，還是要靠數據說話。”
院長豎起一個大拇指，“厲害，兩位繼續交流，我就是随便問問。”
“是熊貓閣下厲害，”A級教授看一眼曲澗磊，若有所思地發話。
“絕大多數人根本不知道‘座果率’這個詞，您是那個學院畢業的？”
“這個……一個無名的學校，”曲澗磊幹笑一聲，“我主要是靠自學。”
A級教授不以爲然地搖頭，“光是自學怕是不夠，肯定有實踐經驗，你在哪裏種過地？”
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勉強算是個笑意，卻沒有回答。
“是我冒失了，”A級教授瞬間就反應了過來，他已經聽說，對面的來曆很神秘。
那麽自己問其過往，确實有點不合适。
所以他岔開了話題，“還有個問題，看這個分子式……感覺在水中會相對穩定？”
曲澗磊豎起一個大拇指來，然後點點頭，“您的眼力很厲害。”
真的不能小看專業人士，對方隻是一個農學專家，而不是化學專家。
可就算這樣，人家看一眼分子式，就能分析出在水裏可以穩定存在，不服不行！
A級教授不以爲然地搖搖頭，輕描淡寫地回答，“幾個鍵位都很穩定，一點難度都沒有。”
然後他若有所思地發問，“那污水怎麽處理？不太可能投放到垃圾星。”
“可以考慮生物降解，”曲澗磊沉聲回答，“我沒有相關測試，但是大概率可行。”
不是大概率可行，而是藍星上就有現成的例子。
百草枯自然降解很快，跟土壤充分結合就好，但是衍生的劇毒二噁英，降解就很慢了。
對面A級教授表述得不是很對，但人家隻是一個農學專家，不能苛求太多。
曲澗磊可以确定的是，藍星是真有能吞吃二噁英的細菌，隻可惜他不知道該怎麽培養。
A級教授怔了一怔，就很幹脆地點頭，“生物降解……應該可行，基因角度充分支持。”
怪不得他敢如此肯定，合着是說到自家的專業領域了。
曲澗磊聞言微微一笑，“那就勞煩您了，基因這個領域，我目前還比較陌生。”
他不會掩飾自己的無知，不懂不要緊，沒有誰是全知全能的，不懂裝懂才最可悲。
A級教授眼中露出了欣賞之色，“小夥子很不錯啊……什麽學曆？”
“嗯哼，”紫玖仙忍不住重重哼一聲，“院長，老院長跟您說過了吧？”
一旁看熱鬧的農學院長這才反應過來，“好了，别見個人就想收學生，你收不起！”
A級教授還真就不怕他——咱倆都是A級，如果不是我不想當院長，哪裏輪得到你？
“你好好說話，我怎麽就收不起了？這種資質如果……哦，老院長？那就沒事了！”
然後他看向曲澗磊，“有這分子式就足夠了，其他我會自己研究……咱們怎麽合作？”
“分子式在四号星已經爛大街，”曲澗磊不以爲意地回答，“不算多麽稀罕的東西。”
A級教授不以爲然地表示，“你親手給我的，和我在路上撿的，那能一樣嗎？”
很多時候真的是那樣，身份地位到了那裏，行事自然不會那麽小家子氣了。
倉廪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條件都達标了，還要斤斤計較的，那隻能說是天生的小人。
曲澗磊微微點頭，“那我就預祝您早日出成果。”
A級教授頓時莞爾，“我說，你多給點提示好不好？怎麽說你也是綠水的支援老師！”
曲澗磊聞言面色一整，“好倒是好……但不是免費的。”
“價格好說，”A級教授毫不猶豫地回答，“你隻管開價就是了。”
曲澗磊一擺手，淡淡地發話，“研究成果共同署名，商業收益都是我的，有問題嗎？”
“有，”A級教授毫不猶豫地回答，“商業利益，最少要有兩成淨利潤屬于綠水。”
這才是真正的産學研一體的人才，你以爲是書呆子，不成想人家什麽都要。
“不可能，”曲澗磊的臉一沉，“我授權你挂名研究，真當我的授權不值錢？”
A級教授一呲牙，猥瑣地一笑，“别跟我說這個，那是小紫的面子……與我何幹？”
紫玖仙的臉皮瞬間脹得通紅，有若一隻落進了滾油裏的大蝦，真的是要多快有多快。
你這……曲澗磊真的是又好氣又好笑，怎麽說也是A級的教授，體面呢？
然而下一刻，A級教授的面色一整，正色發話。
“老院長擔保了，木屬性覺醒者的壓力，綠水學院願意一力承擔，夠不夠？”
我糙，這還真的是有誠意！曲澗磊心裏震驚，卻是面無表情地搖搖頭，“不夠。”
“隻說一力承擔，賣嘴誰不會？到時候說一句盡力了……我找誰哭去？”
A級教授怔了一怔，表情怪異地搖搖頭，“你這……還真讓老院長說準了！”
曲澗磊皺一皺眉，摸出一根煙來點燃，“我其實都沒見過老院長……這話怎麽說的？”
A級教授的神色有點恍惚，“老院長說，就算你信不過他，總該信得過他的老姐姐。”
“還真是這樣啊，”曲澗磊輕喟一聲，目光有些遊離。
所以說，真沒有什麽成功是可以幸緻的嗎？
紫玖仙能來綠水學院，固然跟自身努力有關，但是她太外婆的影響力，遠超她的想像！
A級教授并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眼見對方臉色不好看，馬上又補充一句。
“老院長還說，隻要他在世一天，就輪不到你們這些小輩爲這些小事操心！”
“小輩？”曲澗磊的表情有點怪異，心說我跟賈老太不算同輩，最多也就差一輩吧？
至于跟紫玖仙的結識，那純粹就是個意外。
就在這時，空中蓦地降下一道意念，不算很強橫，但是非常穩定。
“你當然是小輩了，啧啧，五十歲都不到啊，老姐姐真是好眼光……”
“你放心，隻要跟綠水合作，在我死之前，你不用考慮木屬性覺醒者的壓力。”
曲澗磊微微地皺了一下眉：心說我現在也不怎麽在乎這些壓力呀。
當然，潛在的壓力客觀存在，但是真要等到亡命天涯的時候，也就不差多這點壓力了。
不過長者的關心，總還是要有個回應的，“那就多謝老院長了。”
“呵呵，”老院長幹笑一聲，“我拿命兜底兒，隻換來一個多謝……小家夥不厚道！”
這話說得……曲澗磊不知道該怎麽接，隻能硬着頭皮回一句，“老爺子你不用這麽勉強。”
“不勉強，”老爺子輕喟一聲，“你先回去吧，下班了再聯系。”
曲澗磊也不好多問，隻能起身拱手告辭。
倒是搞得綠水學院一幹人摸不着頭腦。
連農學院的院長都忍不住發問，“小紫，這個合作……他這算是什麽态度？”
“院長，這不着急，”紫玖仙硬着頭皮回答，“您也有了解信息的渠道，不是嗎？”
“我能有什麽渠道，隻能找老院長，”農學院院長苦笑一聲。
下午晚些時候，曲澗磊又去找賈老太，給她帶了一套金屬性的改進修煉法。
老太太是最喜歡這種東西的，一邊翻看，一邊就跟曲澗磊聊了起來。
金屬性的修煉，自然是沖着紫玖仙去的，隻不過她是砂屬性，還是得稍微改動一下。
在這方面，賈老太能提供好多思路和意見，比曲澗磊一個人閉門造車要強很多。
不知不覺，就聊到了下班時間，圖書館的人很快就走完了。
這種沒多少收入的清水衙門，工作人員下班的積極性是不用懷疑的。
眼看着天擦擦黑了，曲澗磊正說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一陣轟鳴的摩托聲響起。
緊接着，一輛重型摩托來到了孤本樓門口，一甩尾停了下來。
來人身穿緊身黑色皮衣，上面還有亮晶晶的金屬片點綴，十足的重金屬朋克風格。
騎士摘下頭盔，看起來三十多歲，劍眉朗目氣度不凡。
這種氣質再配上他的裝束，給人一種濃濃的富二代感覺。
他一邊拾階而上，一邊打聲招呼，“老姐姐，我來了。”
曲澗磊一聽這聲音，頓時目瞪口呆：這就是綠水學院的老院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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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