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卡米麗宣布，己方會放棄這次委托，就知道自家輸了，輸的非常徹底。
清道夫完不成委托的情況，真的不多見，更别說是主動放棄了。
布裏茲今天的覺醒，日後必然會成爲行業内的笑柄。
然而，已經是這樣了，卡米麗也不會再考慮風評——清道夫不做毫無意義的事。
對方不滿意自己的态度，這也很正常，強者感覺被冒犯了，自然要讨說法。
卡米麗微微一笑，“除了放棄，我們也會體現足夠的誠意，表示我們的歉意。”
歉意是因爲什麽，這個沒必要說，“熊貓大人你提條件好了。”
剛被抽了兩個耳光，現在就能坦然提出賠償……說實話，曲澗磊這也是開眼了。
所以這些清道夫，真不能當做一般的異能戰士來看——活得太理智了。
他們狂妄時活得很自我，但那不是蠢，而是他們非常明白，小人物的感受并不重要。
曲澗磊想一想之後發話，“首先我要經濟方面的賠償。”
然後他就發現，卡米麗的表情僵了一下，不過這不重要——臉色難看你也得賠！
他并不确定清道夫手上什麽資源最多，但是先要錢總沒錯。
“你們找我，起碼會搶走我的旋渦，我的旋渦是增強版的，價值一千三百萬……”
卡米麗的臉色越發地難看了。
但曲澗磊還是沒理會，他自顧自地表示，“十倍賠償不過分吧？才一億三。”
“過分！”卡米麗毫不猶豫地發話，聲音還非常大，看起來要暴走的樣子，“你這是敲詐！”
“敲詐？”曲澗磊的眉頭皺一皺，“你好好說話，我不希望有下一次。”
“合着你們搶劫和殺人是合理，我要求賠償就是敲詐……搶一賠十不是很正常嗎？”
“好的對不起，是我沖動了，”卡米麗非常幹脆地道歉。
然而接下來，她很耿直地表示，“賠償别的好說，經濟方面的就算了……我們沒錢。”
“不是布裏茲沒錢，而是所有的清道夫都沒多少錢，我們到處接委托，就是因爲窮。”
“清道夫會窮？”曲澗磊的眼睛瞪得老大，你特麽在逗我吧？
“我們又沒有撥款！”卡米麗氣呼呼地回答，“而且我們對專業設備的要求很高。”
“你别開玩笑，”曲澗磊冷笑一聲，“光是滅了戴西斯家的門，你們就賺不少。”
殺人放火金腰帶，他才不相信清道夫有那麽良善。
正經是他背了滅門的鍋，對方賺得盤滿缽滿，他對此也是耿耿于懷。
“拜托，我們要跟官府分成的！”卡米麗氣得笑了，“要不他們憑什麽支持我們？”
我糙，滅門也能分成……曲澗磊覺得自己的三觀又被微調了一下。
不過他還是有疑問，“還是拿戴西斯家舉例，赫爾特曼不查的話……官府怎麽知道？”
“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卡米麗平靜地回答，“他們一時沒發現，我們也得留着。”
曲澗磊想一想各種信号屏蔽，不得不承認，這可能是真的。
然而，想一想清道夫的手段那麽狠辣，行事又神秘，居然會經濟窘迫，他覺得挺魔幻的。
不過這個理由的思路很清楚，就算聽起來非常荒唐，但是邏輯能夠自洽。
曲澗磊沒興趣追究這種小事，他很不屑地表示，“連錢都沒有，清道夫還有什麽？”
你這是小看誰呢？卡米麗聽到這話，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
她毫不猶豫地表示，“情報，我們最擅長的是情報和……好吧，你不需要我們解決問題。”
“情報，”曲澗磊點點頭，“但是一台旋渦的錢，你們得賠吧？”
他真不想這麽斤斤計較，實在是有損形象，可是大型機确實很費錢，小錢也得掙不是？
“一台旋渦……”卡米麗聞言就隻能苦笑了，“我可以向上申請，你能接受嗎？”
“不能，”曲澗磊很幹脆地回答，“千把萬的事你都做不了主，你們窮成這樣了嗎？”
他确實是想找錢，但是同時，也不無試探的意思。
卡米麗聞言，也是微微的一滞，說句實話，千把萬的事，她确實有相當的發言權.
至于說清道夫真的很窮？這就有點開玩笑了——窮和不窮都是相對的，看跟誰比。
以清道夫的折騰勁兒，賺錢不會太少，不過一個沒有撥款的組織，隻能自謀出路。
但是殺人放火金腰帶，哪怕要跟官府分成，清道夫也還是很能賺錢的，隻是花用比較大。
卡米麗思索一下點點頭，“我努力申請一下，現在不能答複你。”
“不是努力，而是必須，”曲澗磊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沒有商量的意思。
然後他又說起了别的，“情報的話……我要必達貨運的所有情報，有問題嗎？”
卡米麗的表情有點怪異，“必達貨運的情報……你确定要找他們的茬嗎？”
曲澗磊搖搖頭，“不是找茬，而是報複……我是無事生非的那種人嗎？”
“好吧，報複，”卡米麗點點頭，“不過你知道，能做了星際貨運的，都不是普通人。”
那又怎麽樣？曲澗磊不以爲地哼一聲，“所以我就該忍着？”
“既然你堅持……”卡米麗沉聲回答，“明天我會把詳細資料發給你。”
曲澗磊點點頭，“除此之外，你們還要無償向我提三次情報，沒問題吧？”
卡米麗思索一下點頭，“沒問題。”
曲澗磊看她表情怪異，又意識到一點，于是補充道，“我要的消息，你們不得洩露出去！”
“這個……好吧，”卡米麗遲疑一下點點頭，然後又解釋道。
“我們的很多消息，是從其他清道夫那裏得來，完全守秘并不容易，隻能說盡量。”
所以清道夫體系，也是個獨立的信息平台？曲澗磊輕哼一聲。
“别人想要消息，是難上加難，你們之間私相授受，就是天經地義？”
卡米麗點點頭，“沒錯，這是清道夫的性質決定的。”
曲澗磊聽得心裏不舒服，又冷哼了一聲，“繼續作吧，怪不得官府對你們評價不高。”
卡米麗一攤雙手，“很多規矩已經是約定俗成了，又不是我們故意不友善。”
曲澗磊也懶得跟她争辯，“除了情報，你們還能賠償什麽？”
卡米麗側頭思索一下，“可以幫你出手一次，上限不得超過一個A級。”
“一個A級……”曲澗磊差點笑出聲來，這還用你們出手？
不過想一想，有時候他确實不方便出手，有這麽一個承諾，也算是聊勝于無。
于是他點點頭，“那就這些吧，你們也就這點能力了。”
他的話裏是滿滿的輕蔑，這讓卡米麗心裏又生出點不服氣。
但是她很好地控制了自己的情緒，“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你手上真的有人工智能嗎？”
曲澗磊很幹脆地搖頭，“不管有沒有，我都不會說，我不想清道夫平台上多一條消息。”
卡米麗郁悶地撇一撇嘴，這家夥對清道夫的态度，實在是太差了。
她不想關系搞得那麽糟，“友情提示一下，貨運公司涉及的利益是多方面的。”
“嗯，”曲澗磊不疼不癢地哼一聲，根本沒有回答。
他想得到，貨運公司的背景肯定不簡單，但是那又怎麽樣？
等了一陣之後，他看一眼卡米麗，“沒别的事，你可以走了。”
卡米麗眼珠轉一轉，沖他擠一下眼睛，“不請我喝一杯嗎？”
“不，”曲澗磊很幹脆地搖頭，“明天沒有賠償，我會殺了你，現在何必浪費酒？”
卡米麗被噎了一個半死，看一看桌上那杯“毒酒”，猶豫一下，還是起身走人了。
她真的有點好奇，那杯酒裏是不是有毒，有的話，對方又是怎麽下毒的？
然而，曲澗磊不會給她這個機會——底牌都讓你知道了，我怎麽玩？
見到她離開，曲澗磊直接連酒杯帶酒都收進了納物符裏。
不遠處的服務生在幫着維持秩序，見到這一幕，忍不住眼睛微微一眯……納物符？
身上有這種東西，居然說自己過的是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也真是能騙人。
不過，有納物符的大佬一旦遭遇對手，肯定也是強得離譜。
反正這都跟他這種小人物無關，他走上前，畢恭畢敬地發話。
“大人，那個酒杯沒了，是要賠償的……”
曲澗磊是半夜兩點回學院的，大明大方走的正門。
第二天中午，他剛吃完午飯，腕表震動了起來，“我已經帶着銀票來了。”
來的不是卡米麗，而是一個騎着摩托戴着頭盔的男人。
男人先将一個合金箱子遞給他，然後沉聲發話，“那天的事情，很抱歉。”
這是冰屬性的克裏格？曲澗磊不以爲意地擺一擺手，“算了，有賠償，就饒你一次。”
騎手身上的冰元素氣息稍微波動了一下，不過還是簡潔地表示。
“資料也在箱子裏，還有事嗎？”
他還真有點不服氣這個熊貓，不過卡米麗已經強調了，這家夥絕對不好惹。
克裏格對她的判斷力，還是比較相信的。
而且這一次團隊願意做出補償，也是做了全面考量。
之所以派他來送錢，是要當面化解怨仇的意思，這種情況下，容不得他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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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