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米麗的話剛說完，曲澗磊反手就是一記耳光抽了過去，奇快無比。
“啪”的一聲脆響，她的身子一栽，直接撞到了卡座的靠背上。
“你！”卡米麗直接就被抽懵了。
曲澗磊拿起桌上的紙巾，慢條斯理地擦了幾下打人的手。
然後他将紙巾丢到地上，才又看向對方，面無表情地發話，“你覺得我會怕嗎？”
卡米麗緩緩坐起來，捂着自己的臉，悻悻地盯着他，眼中流露出一絲怨毒之色。
“再這麽看我，我把你眼珠子挖出來，”曲澗磊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不信你就試試。”
卡米麗聞言，不情不願地耷拉下了眼皮。
“這就對了，”曲澗磊緩緩發話，“你要搞清楚，世界不是繞着你們清道夫轉的。”
“我之所以沒去找你們麻煩，是覺得爲仇人報仇……有點不着調。”
卡米麗繼續耷拉着眼皮，沒有任何回應。
“好了，可以說你的來意了，”曲澗磊淡淡地表示，“我在這裏等你們，本來是要殺人的！”
卡米麗這才擡起眼皮，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你覺得殺得了我？”
又是一聲“啪”的脆響，曲澗磊再次抽出一張紙巾，擦一擦自己的手，“你可以試試。”
他在這裏動手，當然有人注意到了，然而……這裏是冒險者之家。
有錢的豪客對夜莺動粗，實在是再常見不過了，直接霸王硬上弓的都有。
卡米麗再次坐起身子，晃一晃腦袋，懵了十來秒鍾，居然笑了起來。
“呵呵，有意思……看起來沒有對你下手，這個選擇是對的。”
“你最好說正事，”曲澗磊又點起一根煙來，“輪不到你掌控節奏。”
他最煩清道夫的，當然是自己被陷害，其次就是對方總是高高在上，想要控制節奏。
好好溝通的話，什麽事都好說，但是一廂情願地強勢——我欠你的嗎？
卡米麗雙手搓揉着臉頰，揉了差不多一分鍾，才放下手來。
事實上，做爲一個趨同性尚可的砂屬性A級，她自身的防禦力不差。
“我們是考慮到你的身份，不想跟星球首腦搞得關系太僵，所以才沒對你動手。”
“呵呵，”曲澗磊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讓我背鍋的時候，就沒想到這個？
卡米麗知道對方在想什麽，她淡淡地解釋。
“我們接委托殺人，并不針對你，至于說别人的誤會……那不能算在我們頭上。”
你們這思維方式，還真不是一般的自我！曲澗磊實在有點無語。
不能說是強詞奪理，反正肯定是強勢慣了，根本不考慮别人的感受。
看到他不說話，卡米麗沉默片刻之後，繼續發話。
“我來找你，是想咨詢一件事……那個視頻，你是怎麽搞到手的？”
曲澗磊聞言笑了起來，他饒有興緻地發問，“如果我不想說呢？”
卡米麗愣了一愣，深吸一口氣才發話，“那就想辦法讓你說……必須承認，我們錯了！”
“你們不是錯了，”曲澗磊笑一笑，“是太自以爲是了！”
卡米麗也不跟他争，隻是淡淡地表示，“還好錯得不是太離譜，你動手了，我們沒有。”
“所以你還活着，”曲澗磊漫不經心地回答。
對方是滅門兇手之一，可以算得上是蛇蠍美人了，但是他并沒有什麽聖母情結。
就連曲某人本人，也做過滅門的事，他還有什麽資格指責别人？
在帝國這社會裏，真的是“人不狠站不穩”，都是雙手沾滿了血腥的，大哥别笑話二哥。
然後他又發話，“現在，你可以說一說委托方的消息了。”
卡米麗的眉頭微微一皺，不過很快就展開了，眼前的這位，不是她能放肆的。
關于熊貓的身手，相關的傳言不少，而清道夫的消息，絕對算得上靈通。
但她還是意識到了，自家團隊對此人的判斷，出現了嚴重的低估。
此前他們的認知是，這人的身手極好身體強悍。
在占據先手的條件下，身手差一點的A級可能會被壓制。
然而事實證明，他們還是把對方的身手想得簡單了。
卡米麗對此最有發言權，她本身就是身手超強的A級。
在此前的滅門案中，她全程沒有使用術法，就是拿着一把刀在殺人。
這種殺人方式兇殘了一點，她隻是想掩飾自己的屬性痕迹。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選擇這種方式，除了心腸極硬之外，她對自己的身手也極爲自信。
然而熊貓的兩記耳光告訴了她：你的身手還差很多！
第一記耳光，她可以認爲自己是大意了，可是第二記，她真的全神貫注地戒備了。
但是真的沒用，熊貓的身手已經快到了她無法想象的程度。
事實上她現在嚴重懷疑，熊貓是隐藏了修爲，這麽強悍的身手，怎麽可能隻是改造戰士？
卡米麗霸道起來很霸道，但是清道夫的強悍，并不僅僅因爲個體戰力強。
他們非常注意配合，很多C級戰士都很身居高位，就是因爲專業性強。
也就是說，大部分的清道夫擅長審時度勢，該強硬的時候強硬，該慫的時候就慫。
卡米麗也是如此，所以她輕輕歎一口氣，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熊貓大人，赫爾特曼大人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委托者的信息，我們不可能透露。”
侍衛長尚且被如此對待，你一個區區的特聘顧問，就别要求那麽多了吧？
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他是他，我是我……兩者沒有可比性，明白嗎？”
不是他要貶低侍衛長，霍伊爾面對庫什尼爾潛在的威脅時，是侍衛長主動上門求助。
所以他有資格說這個話。
卡米麗何等精明？瞬間就分析出來了：果不其然，赫爾特曼都不被此人放在眼裏。
她的聲音越發地低沉了，“熊貓大人，清道夫有規矩，甯死也不能洩露委托方的消息。”
卡米麗原本就帶一點煙嗓，再配上她楚楚可憐的樣子，真的給人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
然而曲澗磊很清楚，這女人在殺戮戴西斯的家人時，有多麽冷酷無情。
他不屑地冷笑一聲，“狗屁的規矩，那我該說什麽……請你去死？”
規矩從來都是約束弱者的，強者要做的是制定規矩。
而且清道夫的保密原則，本身就是個很扯淡的事。
對上民間組織，他們有資格說保密，連土夫子組織也不好強迫。
但是官府開口的話，清道夫很難拒絕，赫爾特曼就是因爲問不出消息，才惱羞成怒的。
卡米麗聽到對方這話，才又反應過來：這個熊貓……是有半個官方身份的！
所以她隻能可憐兮兮地發話，“熊貓大人，其實你已經确定了委托方，對吧？”
“我隻是個弱女子，您對我說什麽死不死的……有失您的身份，您說是吧？”
“我不是什麽大人，”曲澗磊搖搖頭，漠然發話，“我也是生死線上掙紮過來的可憐人。”
想一想在垃圾星上那不堪回首的六年，他覺得對方這話，簡直是在無病口申口今。
有故事的人？卡米麗瞬間就分析出了對方的心态。
不過這時候，她真的不敢再試探了，隻能歎口氣。
“委托我們滅門的，跟這次讓我們找過來的，是同一家。”
什麽雇主信息不能洩露……真的是扯淡，要不到信息，那是因爲你不夠強！
卡米麗已經算是能堅持的了，隻是婉轉提示一下，沒有直接出賣委托方。
“必達貨運嗎？”曲澗磊不以爲然地笑一笑，“你早說不就好了？”
“我什麽也沒說，”卡米麗很幹脆地搖搖頭，“您能猜到，那是您的信息網強大。”
其實她相信對方能猜到。
上一次滅門的委托，知道的人沒幾個，但是這一次必達放風聲有點急，被不少人察覺了。
如果熊貓連這點消息渠道都沒有，那還真不值得布裏茲認真對待了。
而事實是，人家都知道布裏茲接了新委托，專門出了學院來到酒吧，打算蹲點殺人了。
曲澗磊能感覺到對方欲語還休的矛盾心态，不過他也沒有在意。
反正對方已經退讓了一大步，他又不是變态，沒必要非揪着一點不放。
現在他關注的是另一個問題，“你們布裏茲真覺得……我可能會有超級人工智能？”
“這很難說，”卡米麗很坦然地回答，“必達貨運的消息，有時候還是很靈通的。”
“那我就奇怪了，”曲澗磊的表情有點怪異。
“如果我真有這種東西的，你們小小的布裏茲，憑什麽敢惹我？”
卡米麗聞言頓時就怔住了，是啊，能開發出超級人工智能的，無一例外全是大勢力！
那我們當初爲什麽會接這個委托，是鬼迷心竅了？
仔細回想一下，她記了起來，“戴西斯當初爲難你，很大一部分也是想找人工智能。”
“緝私部的人工智能很強大，應該不會判斷錯，前幾天還攻擊了工程學院的數據中心。”
“所以我們綜合分析了一下，覺得你有超級人工智能的可能性，并不是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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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