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聞言有點意外，“布裏茲對咱們感興趣，不是應該的嗎？你吃驚什麽？”
滅了一家滿門，就是爲了栽贓我，他們怎麽可能忽視？
“不是，”小湖聽得懂他的邏輯，它認真地辯解。
“視頻剛放出去的時候，他們并不是很在意，感覺沒把你當回事。”
“嗯？”曲澗磊聽得眉頭一皺，“是沖着你來的？”
“我很想說，我沒有那麽重要，”小湖幽幽地回答，“但是……真的沒有其他理由了。”
“你還是别臭美了，”曲澗磊哼一聲，“評估一下咱倆可能遭遇的風險。”
“滿打滿算四個A級，”小湖不以爲然地回答，“加上隐藏和潛在的幫手，不超過十個。”
下一刻，它驚呼一聲，“壞了，緝私部那家夥……出動了！”
緊接着，不遠處傳來一聲悶響，整個地面都抖動了兩下。
曲澗磊的感知釋放一下，頓時怔住了，“學院的數據中心……火暴炸了？”
“呵呵，”小湖得意地笑一笑，身子轉得都快了幾分，“是我做的邏輯炸彈！”
曲澗磊聞言愕然，“邏輯炸彈最多造成短路吧，這還……真的炸了？”
“對方的瞬間輸出太大了，”小湖悠悠地回答，“我也沒想到它這麽狠。”
“可是……”曲澗磊遲疑一下，還是表示，“拿學院的數據中心當擋箭牌，不太地道。”
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心裏默默地加了一句——可是我爲什麽有點喜歡？
“這隻是我的保護措施，”小湖理直氣壯地回答，“如果沒誰攻擊我，它自然安全。”
“現在它爆了，你不譴責攻擊者，居然說我不地道……你說到底是誰不地道？”
“好吧，說不過你，”曲澗磊搖搖頭，無奈地表示，“主要是學院對我也不錯。”
“學院吃财政的！”小湖随口回答，“數據中心炸了，還有元兇，你覺得學院什麽感覺？”
曲澗磊聽到這裏，忍不住笑了起來，“你這家夥……還真不是一般的陰險。”
小湖拟人地歎一口氣，悠悠地發話，“其實我隻是想多一層保險，你說錯了嗎？”
“沒錯，”曲澗磊很幹脆地表示，“我現在就想知道，學院追查到元兇沒有！”
他的擔心有點多餘，學院的數據中心不是星球級别的，但是在四号星也能排到前十。
不小心被爆了是能力欠缺，但是要連攻擊者都找不到，連成青山這種粗胚都不會答應。
幾乎在第一時間，學院就鎖定了攻擊方——是來自緝私部的數據流。
相關證據實在太多了，軌迹也确定無誤，學院的高層再三确認之後，直接請出了至高。
學院沒有守護至高。隻有一個相應的分管至高，是四号星官府指派的。
雖然隻是分管至高，但是工程學院招呼得不錯，而且，至高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關鍵是這個緝私部雖然在四号星，但是并不屬于星球體系，甚至都不屬于星域體系。
緝私部門的分工是帝國給的，不服氣不行，平日他們行事我行我素，也沒人計較。
但是一旦遇到事，也不用指望别人幫襯，不順便跟上去踩兩腳，已經算厚道了。
至高氣勢洶洶地找上門去了。
欺負支教老師，這事我們忍了，但是反手又搞了我們的數據中心，這是欺負人有瘾？
然而，緝私部這邊還真沉得住氣，他們不緊不慢地解釋。
這是來自總部中控系統的操作，對貴學院造成的損失，我們表示抱歉。
經濟方面，我們可以給出一定的補償，但是其他的……那就真沒有了。
緝私部讓人诟病的，也就是這一點了，不但不顧忌别人的感受，還很有錢。
給你造成麻煩了？那真不好意思，但是我們的職責就是這個。
隻要你有理有據，經濟方面的賠償好說——部裏也沒錢，可是一些小錢還是能擠出來的。
但是想要追究其他責任？那抱歉了，門兒都沒有！
别說追究責任，連道歉都不可能有——緝私部的權力來自于帝國，你們向上投訴好了。
對于至高的責問，緝私部表現得依舊不卑不亢，并不覺得對方有多可怕。
須知整個希望星域，緝私部也隻有一位至高，而且并不是常年待在星域裏。
由此也可見，緝私部的底氣并不建立在高端戰力上，而是在于帝國的職能分工。
分管至高對此也很無奈，就說那你們得解釋一下，爲什麽攻擊學院的數據中心？
緝私部表示，這是來自上面的意圖，别說我們不知道，知道也不可能随便說。
分管的至高肯定不幹，他既然出面了，那絕對不是賠點錢就能解決的。
後來，官司就打到了星球的幾個大佬那裏……
不過這些就是後話了，反正學院的數據中心壞了，所有老師和學生都受到了嚴重影響。
當務之急是先恢複部分功能，将就着用，至于說徹底恢複……那就隻能慢慢來了。
分管至高爲了保證學院的秩序，提出了最底線的要求——你們不許再去動數據中心了。
否則的話，那我可真是要不客氣了！
他如果動粗，包括但是絕對不限于摧毀對方的數據中心。
你人工智能再強又怎麽樣？我直接對你的終端施展物理毀滅！
如果有人敢攔着，那他也不介意殺人，至高隻要占據了大義，殺幾個緝私官員算什麽？
緝私部的人也知道，自家這次是不占理。
人工智能悄悄奪取其他數據中心的權限，并不是不可饒恕的錯誤，弱者就活該被欺負。
但是被人發現，這就是錯誤了，更别說還把對方的設備弄壞了。
緝私部的官員還想抵抗一下，表示說這件事我們不能做主，必須上報請示。
分管至高聞言頓時大怒，直接出手打塌了緝私部的大門，“有種再說一遍？”
緝私部就隻能捏着鼻子答應了，帝國賦予的權力再大，也要考慮地方官府的感受。
他們限制人工智能也很容易，發一些指向性的命令，避過幾個點就好了。
如此一來，小湖的安全暫時得到了保證，可見它的邏輯炸彈，起到了該有的效果。
小湖也很快察覺了這一點，于是依托着剛剛修複了一點的數據中心，再度出擊。
要不說它也是個膽兒肥的，給點陽光就敢試着燦爛一下。
數據中心原本就孱弱不堪搖搖欲墜，它這麽一活動，數據通道就越發地擁堵了。
學院的師生們都發現了這一點，感覺有明顯的延時，而且異常卡頓。
但是沒人會意識到，這是有人工智能在活動，他們隻會痛罵緝私部卑鄙。
到了這時候，關于熊貓的輿情就徹底反轉了。
緝私部敢公然摧毀學院的數據中心，還有什麽是他們不敢做的？
相較而言，搶劫旋渦才算多大點事？
而且對方針對工程學院的意圖實在太明顯了。
就連以前不摻和這件事的師生，都開始冒頭聲援熊貓。
這就是把路人都逼急眼了——網絡延時的痛苦，隻有親身經曆者才知道。
不過此刻的曲澗磊，已經不再關注輿情，他發現布裏茲團隊的通訊，驟然增多了起來。
經過兩天的數據收集和分析，小湖發現近期和布裏茲聯系緊密的，一共有三家勢力。
其中一家是大型礦産集團，一家是财團，還有一家是大型貨運公司。
礦産集團背後是三把手克萊斯，本地的優秀資源，背後不可能沒有地方官員的支持。
财團是幾家中型銀行和基金組成的，目前主要的任務是搶占市場瓜分份額。
貨運公司則是跨了星域的企業，業務量很大。
小湖的總結能力，也就到此爲止了，“你覺得這三家哪家是幕後黑手？”
“這不是‘我覺得’的問題，”曲澗磊歎口氣，“而且有嫌疑的，未必隻有這三家。”
小湖卻是堅持，“我認爲就是這三家裏的一家，或者兩家……你猜一下嘛。”
你還真夠無聊的！曲澗磊仔細想了想，然後不确定回答，“也許……哈德門财團？”
“我以爲你會選礦業集團，”小湖軟糯地回答，“克萊斯和霍伊爾矛盾很深。”
其實三家的嫌疑都不小！曲澗磊思索一下，沉聲回答。
“正治鬥争确實很可怕，但是資本的力量，你懂的……藍星上有太多例子了。”
小湖也不跟他争辯，它的邏輯性很強，但是自主分析的能力就差太多了。
它隻是糯糯地建議，“這三家，你挨個偵察一遍？”
這純粹是自己給自己找事！曲澗磊心裏暗歎一聲。
“你還真見不得我閑着，我覺得先躲在學院裏就挺好。”
“如果他們的目标裏還有你，很可能主動找來……咱們以逸待勞不好嗎？”
“别那麽懶，”小湖居然會埋汰人了，“不能再在學院折騰了，要禦敵于國門之外！”
把學院坑的最慘的是你吧？曲澗磊不以爲然地輕哼一聲。
不過，他最近确實把學院折騰得不輕，再等對方找來，成青山估計會考慮拉黑自己。
“那就活動活動……咦，居然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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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