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澗磊氣得快要抓狂了，但是想發洩，都沒個渠道。
他都想打上飯回去吃了，可是轉念一想，就這麽離開的話，可不是坐實了我有嫌疑？
他正慢條斯理吃着早飯，紫玖仙端着飯過來了，“哎，淩晨的事你聽說了沒？”
“我也是才聽說，”曲澗磊長出一口氣，起碼有人願意跟他談這個話題了。
紫玖仙坐下來，一邊準備用餐，一邊發問，“你說會是誰幹的？”
“反正不是我幹的，”曲澗磊沒好氣地回答，“我一晚上都在屋裏。”
“誰能證明呢？”香草也端着飯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你是解釋不清了！”
曲澗磊沒好氣地白她一眼，我遇到麻煩，你就這麽幸災樂禍？
“我沒必要解釋，想說我是嫌疑人的，拿證據出來……誰主張誰舉證。”
香草得意地笑一笑，“這年頭，自由心證的人還少嗎？”
曲澗磊搖搖頭，沒有再跟她争辯。
吃完早餐正要離開，成青山走了進來，“熊貓你來，我跟你說點事。”
淩晨的滅門案，實在是有點過分了，一百多口人呢。
前文說過，帝國的秃鹫很多，他們也搞滅門，但是會注意方式方法，不會搞得這麽血腥。
比如說意外的車禍，比如說被抓進監獄沒有再出來，又比如說離奇失蹤……
而戴西斯全家被殺，留了一地的屍體……這種慘樣，學院不過問都不行了。
成青山向曲澗磊表示，我半夜就接到通知了，隻不過當時沒有驚動你。
也就是說，他确定當時熊貓在房間裏，然而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依舊要給社會一個交待。
曲澗磊很幹脆地表示，“這是有人想陷害我，或者說陷害學院！”
“你說得沒錯，”成青山肯定地回答，“如果想不到這一點，我半夜就叫你起來了。”
“那些陷害學院的嫌疑，我會去排除，現在就想知道……你的仇家有哪些？”
曲澗磊面無表情地回答，“叫得出名字的仇家都死了，暗中的……就很難說。”
其實他能猜得到，大概是什麽人幹的，不是霍伊爾的對頭，就是指使戴西斯查自己的人。
絕對不會有第三種可能……這種大手筆，一般的仇家做不出來。
成青山沉吟一下發問，“熊貓，你要等一等，有沒有……有沒有想過回二号星？”
這也是沒有辦法了，他才建議熊貓躲一躲，不過他不确定對方願意不願接受。
曲澗磊搖搖頭，他心裏很清楚，此刻回二号星，也未必就安全多少。
正經是不揪出這個幕後黑手，他心裏絕對不甘心。
他沉聲回答，“要不這樣，我的任務已經完成，把我驅逐出學院，也算對社會的交代。”
“這怎麽可能？”成青山吓了一大跳，他可是知道這家夥的潛在破壞力有多驚人。
他不住地搖頭，“這不可能，跟你的任務完成度無關，綠水學院那裏就交代不過去。”
曲澗磊默然，過了一陣才歎口氣，“給我三天時間，可以嗎？”
“沒問題，”成青山毫不猶豫地回答，然後又關心地問一句，“三天夠嗎？”
曲澗磊怔了一怔之後，冷冷一笑，“三天足夠了。”
然後他回到小院，開始準備各種裝備。
過了一陣，香雪和劉姨來了，她雖然有點幸災樂禍，但真的很關心他的狀況。
進了小院之後，她才發現曲澗磊在收拾各種武器裝備，忍不住眉頭皺一皺。
“你這是打算……大開殺戒？”
“有備無患吧，”曲澗磊成生回答，然後又出聲發問，“有消息嗎？”
香雪看向劉姨，劉姨搖搖頭，“沒有，咱們事先商量好的，要隐秘調查。”
“嗯，”曲澗磊點點頭，倒也沒有說什麽。
香雪卻是出聲了，“你懷疑，是當初雇傭戴西斯的人幹的？”
曲澗磊再次點頭，“除了他們，我想不通還會有誰這麽做。”
理論上講，還有霍伊爾的正治對手，也做得到這一點。
但是出了這種慘案，他是第一嫌疑人，其次才可能連累到别人。
曲澗磊認爲，隻要消息不是特别閉塞的，陷害任何人，也不該陷害他才對。
不怕說句大話，哪怕直接對霍伊爾動手，都比陷害他的風險要小。
香雪看向劉姨，“劉姨，能不能再加大點力度？”
劉姨思索一陣，看了看曲澗磊正在收拾的裝備，歎口氣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曲澗磊這時候才覺得，自己的信息渠道還是有點差。
除了土夫子組織，就隻能倚仗侍衛長，至于軍方的哈爾斯和四當家……基本沒戲。
然後他給赫爾特曼發個信息，想知道對方有沒有消息。
沒用多久，侍衛長回了一條消息，“在那附近，昨夜有一名眼線失蹤。”
“我糙……”曲澗磊看得一呲牙，果不其然，對手是真狠，連侍衛隊的眼線都不肯放過。
等到接近中午的時候，哈爾斯又來打卡報到。
他也問起了昨天的滅門案，合着就連軍方都覺得，熊貓的嫌疑不小。
曲澗磊無奈地回答，“成青山大佬能證明，淩晨我沒有外出……你沒有更多消息？”
哈爾斯搖搖頭，“我跟你說過，軍方和緝私部的關系……怎麽說呢？一言難盡。”
“不是不得已的情況下，我們不會主動打聽緝私方面的消息。”
在午飯過後，曲澗磊的腕表接到了一個消息，看暗語應該是四當家發的。
暗語顯示，希望他馬上派人去學院門口接個人——是派人不是本人！
你能得到什麽消息嗎？說實話，曲澗磊對此不抱太大希望。
但是人家都通知了，他也不可能不理會。
爲了穩妥起見，他還是改換了容貌，又換了衣服，親自到校門口接應。
校外來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中年男人，金屬性的C級，看起來像個小官員。
曲澗磊上前對了暗語，也沒有多問，徑直将人接進學校，來到一片荒地。
然後他四下感知一下，沒感覺到什麽危險，才出聲發問，“你帶來了什麽？”
“是你呀，”中年男人聽到他的口音，才豎起一個大拇指，“你的變形術比我強多了。”
“四當家？”曲澗磊愕然發話，“怎麽成這樣了？”
“嗐，别提了，”四當家搖搖頭，苦笑一聲，“這次還真是碰上硬茬了。”
“不着急，你慢慢說，”曲澗磊沉聲發話，“這裏很安全，需要我做點什麽？”
“我給你送視頻來，”四當家摸出一個小小的金屬紐扣，“昨夜滅門的視頻……”
他也真是了得，居然在戴西斯家的附近，提前布置了兩個暗線。
四當家估計到了，對面既然能唆使戴西斯突查載客星艦，行事肯定不怎麽講究。
正好活死人殺了戴西斯，給黑天帶去了被動，真正手黑的人，怎麽可能放棄這個機會？
所以他安排了兩個人盯梢，還真的就等到了！
其中一個盯梢的人被殺了，當時周邊的信息被屏蔽，消息也沒傳出去。
另一個盯梢的更機敏，根本就沒有往外傳消息，錄下了兩個兇手大概的模樣。
既然不能傳遞信息，這位等到天色大亮之後，才若無其事地混了出去。
離開那片街區之後，他才将消息發了出去。
然而，消息才發出，他就被一輛無人駕駛的垃圾車直接撞飛了。
接收消息的人，也在五分鍾後遭到了追殺。
總算這位是活死人的正式成員，警惕性極高，周旋了幾個小時之後終于脫困。
四當家輾轉拿到視頻，一聽對手的反應，就知道碰上大嘛煩了。
活死人有四個A級，組織勢力不算小了，隻是沒有至高而已。
但是四當家遊蕩星際多年，見過太多陰暗和肮髒的行徑了。
他根本不用考慮，就明白這個勢力不是活死人能對付的。
自家的老大确實不差，但也隻是能在至高手下脫身，對抗這樣的勢力有點吃不消。
所以他也沒有繼續打探下去，而是毫不猶豫地找到了曲澗磊。
他不認爲這是甩鍋，狙擊手被自殺和戴西斯被誤殺等等，那都是枝節末梢。
本質上講，這個勢力一開始就是要對付黑天，而黑天要找的也是這一家！
曲澗磊聽他說完之後，感觸頗深地點點頭，“四當家這一手，我真的佩服！”
他也隐約起過這麽個念頭：戴西斯的家人沒準還會出事。
但是說到底，他還是不夠心黑，隻認爲存在這麽一種“可能”。
當然，他可以找個借口，說自己手上沒人可用。
然而，他不能找侍衛長或者劉姨求助嗎？
說到底，還是四當家有決斷，安排了不止一個人盯梢。
要不說隻有同類才能了解同類，盜賊抓捕盜賊，肯定比捕快抓捕盜賊更有效率。
“佩服啥啊，我都害怕了，”四當家苦笑着回答。
“對方出手太狠，能量也大，要我幫忙沒問題，但是大頭還是得你挑起來。”
曲澗磊點點頭，“本來就是我的事，我還能躲在你身後不成？”
“如非必要，我也不會請你幫忙……現在，讓我先看看是個什麽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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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