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湖的一句“我糙”，吓得曲澗磊噌地就站了起來，“又燒了什麽？”
他嘴上爲自己的倒黴而哀嚎，但是能獲得這麽一個涉密極高的陣法，誰會不喜出望外？
如果燒了很核心的管制芯片，那可真完蛋菜的了。
總算還好，小湖燒掉的芯片雖然确實密級比較高，但主要是爲後門服務的。
換個性能低一點的芯片，依舊不影響使用。
他倆合計一番，直接收拾起東西走人，臨走之前，曲澗磊還清理了所有氣息。
除此之外，小湖還在周邊布設了好多感應觸發器和監控。
如果有人真查到這裏的話，它和曲澗磊能通過這些設備感應到。
不過也許是小題大做了，在他們離開後的三天内，山谷裏并沒有出現任何人。
曲澗磊是真的想逃走，但是不知道爲什麽，冥冥中有種感覺提示他：此刻逃走很危險！
他沒有追溯這種感覺的源頭，這也會是一個比較危險的舉措。
反正直覺不好，那就慢慢熬呗，他也熬得起。
他在二号星上待了十天，眼睜睜地看着城衛軍和巡衛迅速加強巡察，持續了四五天。
然後搜查的力度又逐漸松了下去，至于原因……沒人知道。
小湖入侵了二号星的數據中樞，也沒有查到相關起因。
十天之後，他覺得風聲松了，可以離開了。
但是在離開之前，鬼使神差一般，他來了一趟舊城區圖書館。
他沒有進入圖書館，就是在圖書館外釋放出感知，針對孤本樓的某個老太太。
賈老太老眼昏花，斜靠在牆上，嘴角隐約有亮晶晶的口水，還帶了一些輕微的呼噜聲。
曲澗磊可不會認爲，她沒有發現自己的精神力，于是又輕輕觸碰她一下。
“你這還沒完了？”老太太的眼皮抖動兩下，終究還是沒有睜開眼睛。
“我不是小姑娘了，你有這個心思，還是聊别的女孩子吧。”
“賈婆婆，有點事情想跟你咨詢一下，”曲澗磊驅動精神力，傳出了一段消息。
還是用精神力傳音，他掌握得還不是很好，不過大差不差也就是了。
“咨詢？”賈婆婆怔了一怔之後，緩緩地睜開了眼皮，“伱什麽不懂，還要咨詢我？”
這還真不是客套，她身爲一個沖擊過至高桎梏的存在，按說是該眼高于頂的。
但是她心裏很明白，熊貓掌握的那些知識，跟他是不是至高無關，純粹是圈層的不同。
哪怕是你至高，進不了那個圈層，相關的消息依然跟你無緣。
沒有人會爲此憤憤不平，信息壟斷這種事，大家都習以爲常了。
“這個……曲澗磊遲疑一下表示，“賈婆婆，咱們出來談？”
“也行！”賈老太睜開昏花的老眼，緩緩點頭，“看來你麻煩不小。”
活了近三百歲的人瑞，還能有什麽不明白的？
老太太顫巍巍地走出了圖書館，來到街邊的一棵大樹下。
那裏停着一輛摩托車，一個戴着頭盔的騎手，正跨坐在摩托上。
她用渾濁的老眼看了對方一眼，“偷跑回來的？”
“嗯，”曲澗磊點點頭，“不過庫什尼爾已經死了，要不了多久，我們就能回來了。”
“不着急，”賈老太搖搖頭，“既然出去了，就多待一陣，趁着年輕到處走一走。”
我已經走得不想走了，曲澗磊無奈地笑一笑，“賈婆婆您知道哪裏能弄到聚氣陣嗎？”
“聚氣陣？”老太太渾濁的眼中射出一道精芒，不過也僅僅是那麽一瞬。
然後她沉聲發問，“這個詞是誰告訴你的？”
“有點不方便說，”曲澗磊輕咳一聲，“這個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賈老太毫不猶豫地回答，“是誰告訴你的，就讓誰去幫你弄聚氣陣。”
曲澗磊無奈地一攤雙手，“如果說，我是從某個冊子上看到的呢？”
賈老太狐疑地看他一眼，呆立在那裏，久久沒有做聲。
過了好一陣，她才幽幽地歎口氣，“庫什尼爾……是被你的人殺的吧？”
“嗯……其實是他擋了别人的路，”曲澗磊不動聲色地回答。
然後他又問，“這兩個問題有什麽必然的聯系嗎？”
賈老太恍惚了一陣，又是一聲輕喟，“這是簽了保密條款的，不過……也無所謂了。”
然後她看向曲澗磊，“不過你就不要再向外人提起了，這是軍方絕密。”
“其實這個聚氣陣，你應該早就聽說過的，不過它的名字叫‘極限修煉室’。”
曲澗磊聞言先是一怔，嘴角抽動一下，然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懂了。”
軍方的極限修煉室，他是真的聽說過，據說修煉的效率非常高。
可以想像得到，使用極限修煉室的門檻也很高。
異能戰士想進去修煉，要滿足各種條件，同時還要消耗功勳。
就算是這樣，每年的修煉天數都還有上限。
曲澗磊聽說這個修煉室後，還以爲軍方是使用了什麽手段，強化了吸收結晶的效率。
現在他才反應過來，合着極限修煉室隻是一個假象，真正有用的是聚氣陣。
不過這個假象很好理解，軍方想要隐瞞聚氣陣的存在。
然而，享受過便利的戰士太多了，根本不可能保密。
所以就人爲制造出一個理由，強調修煉室的效果，淡化陣法的存在。
賈老太也相信他聽懂了，于是又問一句，“是簡易版的，還是增強版的？”
“是……”曲澗磊一個激靈，狐疑地看着她，“什麽簡易版增強版？”
賈老太沒理會他的眼神，低聲嘟囔着。
“我當時沖擊至高之上，使用的是超級增強版……你自己明白就好了。”
曲澗磊聞言微微颔首，“我就覺得，您應該知道這個陣法，其他人真的未必。”
賈老太低聲嘟囔，“我還以爲，你們從庫什尼爾手中弄到了陣法。”
我去……曲澗磊的嘴角又抽動一下，這老太太成精了啊。
總算還好，他的臉被頭盔擋着，表情沒有外露出去。
他饒有興緻地發問，“您怎麽認爲，庫什尼爾手裏可能有聚氣陣呢？”
“直覺，”賈老太随口回答，“他負責整個星域的後備役，不難接觸到這個。”
曲澗磊默然，過了一陣才發問，“在這種事上動手腳……他有這膽子？”
“跟膽子關系不大，”老太太繼續碎碎念。
“帝國這麽大，至高那麽多，聚氣陣不可能沒有流失，隻不過得到的人沒誰敢聲張。”
曲澗磊怔了一怔，然後笑了起來，“您這麽說，搞得我更想弄一套了。”
“弄一套不算太難，”賈老太有意無意地看他一眼，“你準備好承擔後果就行。”
曲澗磊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來，“您怎麽就認定，我有這麽大的能力呢？”
“你自己明白，”賈老太低聲嘟囔着，“我隻是提醒你，有些事一旦沾上，很麻煩。”
曲澗磊沉吟一下發問，“對殺人滅口這種事……您怎麽看？”
賈老太古怪地看他一眼，“是單純地咨詢，還是有别的用意？”
“您想到哪兒去了，”曲澗磊哭笑不得地回答，“當然是單純的咨詢。”
“那問你自己的本心吧，”老太太低聲嘟囔，“聽了别人的建議，難免有後悔的時候。”
曲澗磊想一想，然後點點頭，“明白了，多謝您的指點。”
“不用謝，誰都有迷茫的時候，”老太太的聲音越來越低。
“天大的事，了不得也就是一死，既然走上了這條路，保持勇猛精進的心态很重要。”
“多謝了，”曲澗磊擡手一拱，正色發話，“您這份心态，我佩服！”
不愧是敢沖擊至高之上的存在，都老成這樣了，還是這麽坦蕩率性。
說完之後，他加大油門揚長而去。
賈老太卻是站在那裏，久久沒有反應，最後才是一聲輕歎。
“這架勢……不會又亂起來吧？不過小家夥的運氣，還真是……啧啧。”
搞明白手上聚氣陣的來曆，曲澗磊知道自己該怎麽做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面對就好了，反正讓他悄悄退回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當然，老太太的豪氣也影響到了他——了不得就是一死，有啥呢？
于是他又選擇了近郊的一個無人院落，隐藏了五天。
苟隻是一種保護自己的方式，跟勇猛精進并不沖突。
第六天，他用假身份登上了前往三号星的星艦。
他在二号星已經待了将近二十天，此刻回去，基本上也到了旋渦的提貨日期。
就在星艦即将升空的時候，小湖在他的意識裏出聲了。
“主人，咱們破解陣法的那個山洞，有預警被觸發了。”
“啧，”曲澗磊咂巴一下嘴巴，一時也有點無語，總算還好，星艦馬上要起飛了。
這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被意外觸發的概率大不大？”
“這個概率應該很小，”小湖軟糯地解釋，“要不再觀察一下，觸發了别的點沒有？”
“不用，”曲澗磊淡淡地發話，“已經要離開了，中斷對那些設備的鏈接。”
“這樣他們還能找過來的話，那就……等着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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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