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太本來是眯着眼打盹，聽到這話，眼睛在瞬間就睜大了，冷冷地發話，“誰編排我？”
這麽恥辱的事情，她不喜歡别人在背後嚼舌頭。
曲澗磊一看是實錘了，也沒有被老太太吓到，隻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怪不得你在意一點真靈什麽的，原來還沒有放棄琢磨破境？”
賈老太原本是生氣有人拿她說事，聽到這話頓時眼睛一亮，“果然是至高之上的訣竅？”
其實不止是元嬰啊，曲澗磊心裏明鏡似的，元嬰之上照樣用得上。
但是這話，實在沒法說出來——合着在至高之上，還有更上？
他皺一皺眉，“以我個人的理解，從C級的時候，就該專注身心合一，凝聚本我意識。”
這并非信口開河，道門的修煉體系，最注重打根基，而異能戰士的修煉則是強調覺醒！
資質重要不重要？當然很重要，但是隻看重資質，走不遠的。
異能修煉體系中，爲了提高覺醒的效果，多次使用了基因改造藥劑。
如果說這是必須的前提，是不得已而爲之的話，那麽無數人更關注效果，這就太偏頗了。
所有帝國人都認爲，覺醒者的比例實在太低了，事實上，異能戰士的絕對數量并不少。
注射過藥劑的人都在關注，自己能不能覺醒，等到真正覺醒之後，又開始匆匆忙忙修煉。
整個體系在起步的過程中，少了對心态的錘煉，後來也沒有重視到多高。
大多數異能戰士走到A級這一步，才有可能意識到，心态也很重要。
但是這時候再改變，那就是四個字——悔之晚矣！
在初開始修煉的時候，根基不穩并不算大問題，但是越到後來，表現得也就越明顯。
相較來說，道門的修煉，一開始就注重煉心，到得後來又注重煉意、煉神……
道門修煉有成的不多，但是入門之後，後續發展很綿長。
起碼曲澗磊是這麽認爲的，目前他所接觸到的種種現象和規律，也符合他的猜測。
賈老太怔怔地看着他，好久都沒有說話。
最後她才幽幽地輕歎一聲，“什麽是‘本我意識’？”
“這個……”曲澗磊沉吟一陣，然後微微一笑，“您得問您的人去。”
你堅持對我藏着掖着，我當然也可以有樣學樣，這世界大抵是公平的。
賈老太聞言怔了一怔，哭笑不得地回答，“你别學我，到了我這境界，誰還能指點我？”
曲澗磊想一想，還是搖搖頭，“賈婆婆，那是您的事……帝國還是有至高之上的。”
他這是對等回答，應該不存在任何問題——你有壁壘，我也有啊。
曲澗磊并不是不念老太太的好，可他真想解釋清楚的話，要涉及太多的道門理念。
藍星的知識，他怎麽可能輕易傳出去？能開口适當地點撥一下，已經是破例了。
在此之前，他也接觸到了不少跟神州有關的事物，不能排除神州知識已經外洩的可能。
但是别人洩露，那是别人的事，又不是他做的。
正經是他如果展示出對道門知識很了解，一旦消息外洩，等待他的會是什麽？
私下研究神文都可能被族誅，掌握了這些，下場隻會更慘。
賈老太默然，好半天才沒好氣的問一句，“帝國有至高之上……你說的是誰？”
“我隻知道有，”曲澗磊含糊地回答，他對老太太有好感，但又不是人傻。
賈老太不做聲了，就那麽淡淡地看着他。
原本就很寂靜的孤本樓，越發地靜谧了，落一根針都聽得清楚。
良久之後，老太太緩緩搖頭，“看來還是……算了，不勉強，就是你的話，過猶不及。”
曲澗磊點點頭，“行止和分寸，确實很重要……賈婆婆，那我就告辭了？”
賈老太遲疑一下發話，“你想要什麽？”
曲澗磊側頭想一想，然後微微一笑，“發現也沒什麽想要的，除了感覺自己有點窮。”
老太太曾經說過身家不富裕，他這麽回答，想必對方也不會糾纏了。
賈老太卻沒有表現出意外，隻是淡淡地一擺手，“去吧。”
然而，她的内心遠遠沒有那麽平靜，良久，她才輕聲嘟囔一句，“還得想點别的法子。”
接下來的時間裏，曲澗磊恢複了正常的生活規律。
因爲又肥了一波，他也沒有多少賺錢的壓力了，感覺自己起碼還能苟個三五年。
美中不足的是，小湖似乎就此失蹤了一般，怎麽召喚都不冒頭。
五天之後，曲澗磊終于完成了防禦陣的第三版改進。
因爲在最後的過程中，沒有小湖幫忙，他不确定自己推算得是不是正确。
養成惰性實在太容易了，習慣了有小湖幫忙，他都不太适應獨自判斷推算的結果了。
曲澗磊很想實際架設一下陣法，來驗證自己的推算，但是……陣法材料并不是很多。
如果他願意張嘴的話，估計還能跟土夫子組織弄到點材料。
然而，這個組織最近低調得很，而且通過香雪跟他溝通了兩次，希望情報互換。
那麽他現在想要采購材料，對方開出的交易條件，很可能不是現金。
不過這也怪不得土夫子，最近綠水市對“望江樓事件”的調查，一直沒有放松力度。
曲澗磊隻受了兩次盤查，但那是因爲圖書館有官方背景，他也算半個端公家飯碗的。
社會面的調查，一直就沒有放松過，連索菲亞都抱怨過，說她現在是三天檢查一次。
沒辦法，她們姐妹倆是做“商務導遊”的，這消息已經被綠水的巡衛了解到了。
而綠水市官方也已經确定，黑天不但修爲高殺性重，而且非常有錢。
那麽商務導遊就是一個融入社會的渠道，而且……這群人原本就消息靈通。
曲澗磊正琢磨，要繼續完善第三版，還是開始實操，這天中午，賈老太找了過來。
熊貓中午不吃飯，這是大家都知道的，老太太過來的時候，正好沒人。
賈老太沒有廢話，開門直奔主題，“你跟三号星的軍方有什麽矛盾嗎？”
希望三号星的軍方？曲澗磊的眉頭微微一皺，那可不隻是矛盾那麽簡單。
他早就了解到，自己穿越時所處的垃圾星，雖然是帝國的星球，但是三号星負責治安！
基地裏大部分的人手，就屬于三号星星軍方。
所以他偷渡時登上的星艦，目的地原本也是三号星。
而且他認識的那些相關人，比如說幽幽，又比如說蕭莫山，都是三号星軍方的人。
甚至曾經在紮裏夫星上并肩作戰的潘一夫，也是一樣。
然而，曲澗磊跟三号星軍方的交集，并不止這麽一點。
他在中心城和峽谷做的那些事，軍方也有權力過問，而他可是通緝犯來的。
三号星的軍方想要找他，理由實在太多了，可能性數不勝數。
哪怕不是他本身的因素，跟他交好的蕭莫山和幽幽，也都是軍方的叛徒！
他思索一下回答，“矛盾可能存在，我總被一些莫名其妙的事糾纏……比如量子找我。”
曲澗磊很抗拒“招黑”的說法，自然不會向老太太承認。
賈老太也知道熊貓跟量子結怨的經過，說實話，那件事實在怪不得熊貓。
她很幹脆地表示，“三号星軍方跟二号星發出協查通報，也要找你。”
“簡直……就特麽過分，”曲澗磊的嘴角抽動一下，心說我還沒找三号星的軍方算賬呢！
他在垃圾星受的委屈大了去啦，管理層用一個星球的人來做試驗，他對此深惡痛絕！
雖然後來他逃出來了，但是也打算将來有能力的時候，實施一下報複！
原本曲澗磊想的是，要針對垃圾星的管理者，軍方不過是工具罷了。
像蕭莫山和幽幽，都屬于軍方，卻也承受了委屈。
但是現在三号星軍方主動冒頭挑釁，那就……順便捎帶上吧。
賈老太一直在仔細觀察他的反應，見他沒有明顯的意外，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點說法。
不過對她來說，有什麽說法并不重要，她已經過了好奇心太重的年紀。
重要的是她可以确定，自己打聽到的消息，對熊貓是有用的。
“軍方已經對官府施加壓力了，聽說是關于紮裏夫的事。”
“紮裏夫？”曲澗磊聞言，還真有點小小的吃驚，他在拓荒星球上可是沒招惹軍方。
然後他想起一件事，“三号星軍方有個A級叫潘一夫……此前被星盜抓走了。”
“我聽說了，”賈老太點點頭，“前一陣，他被救出來了。”
一般來說，她懶得關心後起的A級，不過她想打聽消息的話，還真難不住她。
不過她更在意的是，“量子要求配合，官府可以不太在意，再加上軍方就嚴重了。”
曲澗磊忍不住嘟囔一句，“這個潘一夫……搞什麽名堂？”
“跟他無關，”賈老太沉聲回答，“三号星那裏施加壓力的，據說是一個至高。”
“至高？”曲澗磊聽得就是一怔，“軍方的至高……開玩笑的吧？”
其實他已經隐隐猜到了一個名字，不過這個名字，肯定不能從他嘴裏說出來。
那樣的話，就是不打自招了。
賈老太盯着他，慢吞吞地發話，“一個新的至高，好像是垃圾星出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