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太走過來的時候，神情非常悠閑自在。
如果她手裏再端個保溫杯，杯子裏泡上十來八顆枸杞，那就齊活了。
不過她的心裏，終究是裝着事的。
選個沒人關注的機會，老太太快速低聲發話。
“午飯的時候你來找我，我已經把事情調查得差不多了……有點出入！”
賈老太隻是個至高，特魯财團背後可是幾十個至高，消息能力沒法比。
但是老太太深耕希望星域太久了，在這裏，她是真正的地頭蛇。
短短的兩天時間裏，她調查出了太多的東西，以及一個相對重磅的消息。
特魯跟量子之間，沒有直接的聯系，雙方之所以一拍即合，主要是雙方有共同的金主。
那位金主是特魯财團的股東之一，而他的另一筆資金，是跟其他人投資了量子團。
在金融領域這是再正常不過的現象了，資本原本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錯綜複雜。
除非代表的利益攸關方的立場截然相反，否則互通互赢風險對沖……都是常規操作。
這些就扯得遠了，具體到此事上，就是量子團想要無聲無息展開調查，必須找人幫忙。
這位金主既然投資了，想要享受成果，當然就承擔相關的義務和責任。
一開始他也在猶豫，動用特魯的資源和渠道，值得不值得——他在特魯也不是大股東。
而且特魯大是大，也是人多眼雜，如果是很隐秘的事情，保密的成本很高。
後來選來選去，大家發現還是特魯的渠道比較好用，尤其是在某些領域。
這個金主跟特魯财團的關系，也不是沒人知道。
畢竟他做投資，總要向合作者展示自己的實力，而特魯股東的身份，絕對是加分項。
然後就有合作夥伴說了，希望二号星的話……好像特魯财團在那裏發展得不錯？
特魯在整個希望星域人數不多，隻有五百人，出自中心區域的核心成員還不到二十。
但是資本的遊戲，可從來都不是看這個。
哪怕核心成員隻有一個人，隻要攤子鋪得足夠大，能有效掌控，也能掀起巨大的風浪。
特魯在希望星域的派駐點，就是類似的存在。
他們人不多，但是潛在的影響力足夠大，就連合作對象都是由他們來挑選。
金主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很遲疑地表示：特魯财團保守秘密的能力，無人可及！
其實這是必然的嘴巴不嚴就意味着管理能力欠缺，這可是投資的大忌。
但是下一刻他就表示，真想保守好秘密的話……得出大錢！
一分價錢一分貨，必須舍得花錢，才能享受到超值的服務！
簡單來說，特魯财團這次出手，純粹是應股東的請求，收了錢辦事。
量子的人并沒有把調查全部托付給對方，他們還有别的渠道。
舊城圖書館屬于官辦，密級又比較高，所以才會由特魯負責。
賈老太不但打聽出了兩者的關系，她還了解到，量子來了一個至高和四個A級。
這四個A級分成兩組，隐秘地調查，但還是瞞不過老太太的耳目。
說到這裏，賈老太很輕蔑地表示，“我都沒有動用官方的關系。”
“實在是他們太怕死了，A級兩兩組隊，在綠水市，沒有比這更紮眼的了。”
說到這裏，她又看着曲澗磊，若有所思地發話，“是你……殺得他們太慘？”
老太太可是知道，A級的無屬性一旦爆發，戰鬥力能有多強。
因爲組隊暴露的嗎？曲澗磊倒也沒有感到意外，A級結伴，哪怕在拓荒星球都很紮眼。
不過他更在意的一點是，“量子來的那個至高……是什麽屬性的？”
“水屬性，”賈老太這次回答得很痛快，“叫做史蒂夫，我見過兩次。”
見過就好辦！曲澗磊的眼睛一亮，“有什麽特點嗎？”
“警覺吧，”老太太的臉上看不出表情，但是口氣卻有點不屑。
“至高都不差警惕心，他格外警覺。”
曲澗磊聽出了點味道，試探着發問，“賈婆婆您跟他的接觸，不太愉快？”
“倒也談不上，”賈老太随口回答，“人家如日中天，看不上我這種老朽而已。”
曲澗磊聽得就笑，“我說您今天這麽痛快，合着有點小成見。”
“我至于跟他計較？”賈老太輕描淡寫地回答“我告訴你消息，因爲他是拓荒團的。”
她不想惹特魯财團，是因爲涉及的勢力太多，區區的天級拓荒團，在她眼裏份量可不夠。
曲澗磊也聽得明白，又笑着發問，“那這個量子的至高……有居住地的消息嗎？”
至高不可直呼，起碼他的修爲差點，雙方又在同一個城市，直呼其名容易被感應到。
賈老太并沒有感到意外，對方的意圖已經非常明顯了，想要對付量子的至高。
她對史蒂夫沒有什麽好感，不存在至高之間的惺惺相惜。
但是這件事，她還真提供不了多少幫助，“史蒂夫……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
“露過兩次面，不過這家夥确實很警覺，其實就是怕死。”
曲澗磊聞言皺一皺眉，思索一下發話，“那四個A級您知道在哪兒嗎？”
賈老太無奈地看他一眼，“你确定要在市裏動手嗎？”
“我也沒得選，”曲澗磊擡手摸一摸額頭，“人家都找上門來了，我能怎麽辦？”
“等晚上吧，”賈老太回答得很幹脆，“他們晚上才能回住處。”
頓了一頓，她又提示一句，“盡量動靜小一點，要不綠水市都要對付你。”
一天時間轉瞬過去了，曲澗磊在下班後老實回家，看不出任何異常。
到了晚上九點左右，他的通訊腕表接到一條消息，沒有發信人，隻有一個地址。
曲澗磊調低燈光，推開一樓的窗子，一個閃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綠水市的夜晚，路燈非常明亮，監控也不算少。
曲澗磊隐匿了氣息發動身形，迅疾地穿梭在燈光的陰影中。
他來綠水時間不算久，但是因爲安全感的緣故，已經規劃過一些出行（逃）線路。
他奔行出三公裏多，選一個沒有監控的角落，放出了一輛摩托。
接着他戴上頭盔，發動摩托穿行在大街小巷。
那個地址距離他的住所超過了三十公裏，他用了五十分鍾才趕過去。
那是一個幽暗的小巷，有好幾盞路燈損毀。
曲澗磊驅車進來，小巷裏空無一人，有一些陰森破敗的氣息。
不過他也沒有感到意外，在進來之前，他已經放出了微弱的感知。
曲澗磊停下車來，走到一處牆根，撥開一些瓦礫，露出了一個文件袋。
他打開文件袋看一眼，确定就是那四個A級的資料，以及當前所處的位置。
說實話，曲澗磊對老太太的能力，真的有點意外。
明明是低調得不能再低調，似乎不問世事了，但是一旦發動，還有驚人的渠道和資源。
四個A級分成兩組，其中一組已經回到了居住地，另一組則是在參加一個歌舞晚會。
曲澗磊沒理會前一組，騎着摩托去了舉辦晚會的歌舞廳。
綠水市别的不說，大是足夠大，歌舞廳距離小巷也有十公裏左右，就這還算距離近的。
歌舞廳占地有二十多萬平米，建設得相當恢弘，據說裏面有上萬個座位。
曲澗磊并沒有進歌舞廳，而是停在了門口，斜跨在摩托上一條腿支地。
五六十米遠處，有二三十個摩托車手也是這種做派，聚集在一起，大聲地嬉笑着。
曲澗磊知道這是綠水市的閑散人，飙車、搶劫、載客……什麽都做。
說到底，是一幫精力旺盛的年輕人，其中不乏家境優渥的，搶劫主要是爲了尋找刺激。
他不想引起對方的誤會，所以沒有湊過去。
然而他停了不到十分鍾，兩輛摩托猛地轟鳴起來，沖過來又是一個甩尾。
一個頭盔罩掀起來，露出了一張女性的臉，差不多能打個六分左右。
女人悶聲悶氣地發話，“嘿，小子，想搶客……問過我們了嗎？”
曲澗磊心裏就無奈到了極點，我都故意讓開你們了，還特地找過來？
他倒是想距離這幫人更遠一點，但是孤零零的……也顯得紮眼不是？
他歎口氣，拍一拍腰間的短匕，表示自己不是好惹的，然後冷哼一聲，“滾蛋！”
然而，帝國的人還真沒幾個善茬，尤其這些閑散年輕人，還有不少是改造戰士。
女人腿一撇，就下了摩托，一邊走，一邊擡手向腰間摸去，那裏也别着一把短匕。
“小子你真是活膩了，敢跟我……”
曲澗磊無奈，擡起了右手，食指尖上冒出了一團小火苗。
他再次冷哼一聲，“滾，不要讓我說第三遍！”
女人的臉色變了兩變，轉身走向摩托。
就算這樣，她嘴裏還嘟囔着，“什麽玩意兒……覺醒了就很了不起嗎？”
那幫閑散人也看到了曲澗磊手上的火苗，有人輕哼一聲“好像誰沒覺醒似的！”
說話的是一個長發飄飄的男人，皮膚白皙，衣着非常時尚。
他是這幫人裏唯一的覺醒者，覺醒的是木屬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