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爲大聖。
可卻在人族的曆史上被隐匿,知曉者寥寥無幾,一切的光環,都落在其夫君身上。
她,貴爲皇後,蘊有兩子,本一心隻爲夫君,分君憂,思君慮,爲子嗣爲夫君,能付出所有,心無旁骛。
但最終卻落得子嗣分離、自身欲被其夫殘忍滅殺的結局。
一切,隻是其夫爲成神,欲絕情。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地方錯了,也不明白爲什麽自己的路,會如此。
于是悲涼,伴随着她前半生,無助,刻入到了她的靈魂裏。
她曾跪在蒼穹下,祈求聖地。
但聖地沒有回應。
她曾膜拜在公侯前,求助命運。
但公侯一直沉默。
她哭泣過,憤怒過,悲涼過,沉默過。
直至,在她生命最絕望的時刻,在那個黃昏裏,皇宮中,她在臨死前虛弱的望着執劍大帝的雕像,流下了最後一滴淚水。
那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滴落在地面的一刻,她聽到了水滴碎裂的聲音,聽到了一個回蕩命運的歎息。
“人族,不該這樣……孩子,是人族對不起你……”
随後,她看見了一個此生難忘的蒼老身影,從她身邊走過。
在她的身後,向她悲涼的源頭,落下了一劍。
這一劍,破開了命運,改變了所有。
“大帝,如父。”
女帝喃喃。
在她生命的至暗時刻,是執劍大帝,将她拯救。
在她生命最悲哀之時,是執劍大帝,給她希望。
在她對人生的意義迷茫中,也是執劍大帝,将修爲給了她。
也将人族,給了她。
于是,她化身玄戰,帶領人族崛起,更在大帝最後的守護中,摘下面具,成就神靈,爲人族萬古唯一女帝。
“可守護人族,本不是我的願,這是大帝您畢生之願,所以這件事,也就成了我的願。”
女帝望着雕像,心底喃喃,目中的思念之意,越發濃郁,透出堅決。
她要複活如父般的大帝!
當年,是您将我從絕望中救出。
今日,我要幫您,從死亡中歸來。
女帝目中露出強烈的光芒,在魔羽的震顫中,在古皇星的轟鳴裏,在二牛不可思議的目光下,在許青的激動中……
她向前一步邁去,站在天地之間。
“朕爲人皇!”
“集望古萬萬人族命運于一身,今時于此……”
女帝目光似能穿透這片世界,落向望古,落向人族。
“召人族萬民心中,對執劍大帝的記憶,成大帝人魂!”
其話語一出,如天雷爆發,在人族的疆土上炸裂開來,回蕩在每一個人族的腦海中。
将人族皇都大域以及八方之域内,所有人族的記憶翻騰,與這極緻的波瀾裏,關于執劍大帝的記憶,全部浮現出來。
隻要有人記得,那麽就有歸來的可能。
而關于執劍大帝的記憶,誰能忘記……
是他,在玄幽古皇離去後,選擇留下,守護了人族,使人族免受異族蠶食。
是他,在無數次的守護人族之戰中,在本體戰死,隻有分身屹立的情況下,依舊爲人族斬神靈,開太平。
無數次的生死之戰,震懾八方。
即便是末年,也依舊保留一劍之力,讓異族無比忌憚。
可以說,若沒有他,人族早已滅族。
他的一生,伴随着血雨,亦是玄幽離去後,人族的曆史。
這樣的大帝,無人能忘!
而此刻,關于他的記憶,成了點點晶光,從每一個人族的腦海裏浮現,飄升,于八方向着魔羽聖地,向着那枚果實彙聚而來。
最終,在許青腦海裏執劍大帝的記憶也成晶光送出後,這無數的晶點,成了一縷大帝的人魂,融進了雕像内。
“大帝此生,守護族群,守護疆土,今日召我人族各域山河疆土之靈,成大帝地魂!”
女帝聲音如律令,轟鳴在望古大陸内,所有的人族疆土,于是山峰在震,江河在顫,所有的泥土,所有的建築,全部都在轟鳴。
天有靈,地自然也有靈。
此靈,此刻被喚醒,化作晶點,升空而去,成望古奇景,在魔羽聖地無數修士的駭然中,在人族修士的激動下,融入果實裏,融入大帝的雕像中。
“魂有三,人地天,召人族自東勝以來,經萬萬年起伏,于朕登基之刻成巅峰之氣運,化大帝天魂!”
此言一出,望古人族天地轟鳴,人族氣運升騰,直沖雲霄,無視魔羽衆修的阻攔,無視一切壁障的阻礙,帶着決然,帶着霸道,帶着本身的厚重……
沖入道果,沖入執劍大帝雕像内。
雕像一震。
此刻,族群記憶爲人魂,疆土山河爲地魂,萬世氣運爲天魂。
三魂,齊!
這場複活,是女帝的事情,亦是整個人族的事情!
除此之外,還是人皇的事情!
“魂有三,魄有七!”
女帝蓦然轉頭,望向古皇星上,盤膝打坐的五位曆代人皇,看去的一刻,這五位也同時睜開眼,與女帝凝望。
“尋常者難成帝魄,大帝一生爲人族,那麽我人族記憶山河氣運塑三魂,曆代人皇,塑其魄!”
“一魄天沖,以朕之過去,成第一魄!”
女帝蓦然開口,右手擡起在自己身上狠狠一斬。
這一斬之下,她的身體明顯虛幻了一些,将過去斬下,成第一魄,融大帝雕像内。
“二魄靈慧,鏡雲人皇!”
古皇星上,鏡雲人皇身體一沖而起,化作幽芒,融入大帝雕像。
“三魄爲氣,道世人皇!”
道世起身,一步之下,走進雕像。
“四魄爲力,東勝人皇!”
東勝身上神威沖天,化魄而去。
“五魄中樞,以朕之未來淬具!”
女帝更爲決然,斬過去之後再斬未來,以自己無限的未來成大帝中樞之魄!
“六魄爲精,聖天人皇!”
聖天閉目,化作白光,爲大帝魄源。
“七魄爲英,玄戰人皇!”
玄戰擡起頭,目中深處竟有一抹愧疚,緩緩起身,甘願成第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