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多多猶豫了一下,将外套脫下來,放在椅子上。趙甯肅低頭看着呂多多的裙子,勾起嘴角笑了,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挺有料的,要胸有胸,要腰有腰,等以後牙齒矯正好了,男生必定趨之若鹜吧。
呂多多頭一次穿低胸的衣服,感覺十分不自在,總想用手去遮一下,但是趙甯肅已經将她的手抓住了:“音樂開始了,跳舞吧。”說着便拉着她下了舞池。
呂多多有一種很多光都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覺,她的耳朵和臉在急劇燃燒,慢慢地,脖子上都紅了。
趙甯肅拉着她:“走啊。跟上我的腳步,一大步,兩小步。”心想這小丫頭還真有意思,害羞得連胸部都紅了。
呂多多機械地跟上趙甯肅的腳步,努力回想楊茜教給她的那點知識,但是當時根本就沒用心學,哪裏記得清楚,短短一分鍾内,就踩了趙甯肅三腳,幸虧穿的是球鞋,不是高跟鞋。趙甯肅一邊苦笑一邊說:“你别緊張,放松,就跟平時走路一樣。”
呂多多低着頭,根本就不敢看趙甯肅。
趙甯肅說:“呂多多,擡頭挺胸。這事很簡單,你不把它當回事,就很快學會了。要懂得放松自己,深呼吸。”
呂多多深吸了口氣,擡起頭,将注意力都放到了步伐上,一大步,兩小步,前進,後退,終于不再踩腳了。趙甯肅說:“這就挺好了。”
呂多多找到節奏的時候,正好這曲子也結束了,呂多多準備下去,趙甯肅拉住她的手:“再跳一個,剛才找到感覺呢。”
呂多多抿着嘴笑了笑。
這一曲結束,呂多多終于學會了跳舞,她一直專心緻志地跳舞,沒有注意到周圍那些女生射過來各種豔羨嫉恨的目光。
跳完這支舞,呂多多就不跳了,這種天氣,她緊張得背心都出汗了。趙甯肅也沒有勉強她,和她一起下去了,楊茜和祁衡也不跳了,下來休息一下,四個人圍在一起說話,楊茜跟趙甯肅開玩笑:“哥,你的腳沒被多多踩腫吧?”
“當然沒有。多多還被我調|教成舞林高手了呢。”趙甯肅非常得意地說。
呂多多紅了臉,擺手:“我才剛剛會跳。”
楊茜斜睨他:“你真那麽厲害,一會兒我倒要看看。”
“那就去吧。”趙甯肅朝老妹一挑眉。
楊茜和趙甯肅下舞池去了,祁衡跟呂多多說了一會兒:“失陪一下,我去趟洗手間。”
呂多多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看趙甯肅和楊茜跳舞,那真是一對俊男靓女,男的高大英俊,女的高挑美麗,吸引了在場的不少目光。呂多多的目光随着好友轉動,突然聽見有人冷笑一聲:“你也不拿鏡子照照你自己的什麽貨色,居然觊觎趙甯肅,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呂多多扭轉頭來,看着對方,有些面熟,一時間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了,對方穿着一件非常優雅的晚禮服,黑色的禮服将身體的玲珑曲線展露得分毫畢現,端的是美麗,就是兩隻裸|露的白胳膊讓人想倒吸一口涼氣,呂多多下意識地去摸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對方見呂多多不說話,便生氣了:“你也未免太目中無人了,見到學姐還這個态度?以爲有趙甯肅給你撐腰就了不起了?他不過是玩弄你一把罷了,你還以爲自己能攀高枝兒?”
呂多多見她說得越來越難聽,皺皺眉頭:“我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是學姐。話不要說得那麽難聽,你這是侮辱我還是侮辱你自己呢?”
他們對峙這當兒,有不少人都圍過來看她們的熱鬧,不少人臉上還幸災樂禍的,其中就有呂多多的幾個舍友。
那個女的冷笑了一聲:“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就你這副尊容,還需要人侮辱嗎?我看趙甯肅的眼光是越來越差了,你這樣的居然也看得上,實在是太掉我的價了,惡心死我了。”
她這話把呂多多氣得臉都紅了:“你别胡說八道,我跟他……”
這時一個冷冷的聲音插進來:“我的品位不勞你操心,方怡蓉。我喜歡誰那是我自己的事,你犯不着在這裏來羞辱别人,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你欺負個小女孩,你覺得你自己還有品位嗎?”
方怡蓉的臉白了一下,她沒想到這一曲還沒結束,趙甯肅就下來了,她轉過頭看着趙甯肅,然後咬着下唇,甩着頭發走了。呂多多窘迫得要死,這種炮灰的角色,居然會輪到自己頭上來,也太可笑了點,但這種羞辱卻令她眼圈泛澀,心裏堵得難受。
趙甯肅說:“對不起,呂多多,讓你受委屈了。”這是他自己的爛帳,不應該波及到呂多多的。
呂多多吸了下鼻子,強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委屈,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什麽德行,她們也明白,不過就是想糟踐我,從我身上得到一點自信罷了。無所謂,這點成人之美我還是有的。”
趙甯肅皺起眉頭看着她:“你沒必要這麽妄自菲薄,你未必會比她們差,要相信自己的魅力。”他就見不得呂多多這麽貶低自己。
呂多多忍不住低頭笑了,以手掩額頭:“趙醫生,你不用寬慰我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趙甯肅覺得呂多多的笑容非常苦澀,心裏非常不是滋味,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沖動,伸手擡起呂多多下巴,然後低頭在她唇上親了一下。這一親,包括趙甯肅在内,全世界都有一種五雷轟頂的感覺。
一直站在一旁的楊茜和剛剛上廁所回來的祁衡都瞪圓了眼,愣了三秒,然後互相面面相觑。周圍的人更是嘴巴裏都能塞進一個雞蛋了,趙甯肅居然親了呂多多,這是一種什麽樣的勇氣,他沒有被呂多多的龅牙磕着嗎?
呂多多本人則完全是石化了,趙甯肅那個吻很輕,隻親親一觸碰便離開了。呂多多則足足愣了三分鍾,趙甯肅也反應過來了,爲自己剛才的行爲覺得很有點不可思議,怎麽就親下去了呢。
一時間都沒人打破沉默,呂多多最先反應過來,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趙、趙醫生,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是沒必要用這種方法來安慰我吧。”說完站起來,誰也沒敢看,提着裙子就跑了。
楊茜看着呂多多,又看了一眼趙甯肅:“你還不快去追?”
趙甯肅這一瞬間覺得自己的腦袋還是漿糊狀的,那從來都引以爲傲的冷靜客觀去哪兒了,自己怎麽突然就稀裏糊塗親了一個其實并不喜歡的女生,當時是因爲她的樣子很叫人憐惜嗎,還是就是想安慰一下她?
楊茜看着趙甯肅,跺腳:“你到底去不去啊?”
趙甯肅猶豫了一下,歎了口氣出去了。外面天已經全黑了,夜風還挺冷的,趙甯肅看了一圈,沒有發現呂多多的蹤迹。跑哪兒去了?但是找到人了要怎麽說呢?他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走到女生宿舍樓下,但是他并不知道呂多多住在幾樓哪個房間,也不知道她的電話,根本無從找起。趙甯肅發現,自己對呂多多的了解少得可憐,除了知道她是楊茜的同學,有一顆很善良淳樸的心。
趙甯肅在宿舍門口站了一會兒,給楊茜打了個電話:“我找不到人,不知道是不是回宿舍去了,你幫我找找好嗎?”
楊茜在那頭說:“趙甯肅,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好端端的你幹嘛去招惹多多?她跟你平時交往的那些女人不一樣,不是能夠随便玩弄的你知不知道?”
“我沒有要玩弄她。”
“沒有玩弄她,你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親她,你不是讓她難堪麽?難道說,你還準備追求她,讓她做你的女朋友?”楊茜提高了嗓門問,她不覺得趙甯肅會看上多多,就算是看上多多,她也覺得趙甯肅未必合适。
趙甯肅愣住了,對啊,自己爲什麽去親她呢,她是個很單純的小女生,可是他絕對沒有亵玩的意思。親她,僅僅是想表示,她不像她自己說的那麽差,自己也可能會喜歡她?等等,自己喜歡她嗎?可是不喜歡他的話,爲什麽又要去親她?呂多多已經是個成年人了,不是個三歲的小女孩,根本不需要自己這種安慰。這種安慰,對她來說,應該是一種亵渎和冒犯吧。
楊茜繼續追問:“你想怎麽樣?你這麽一來,還想讓她怎麽在醫大混下去?”
趙甯肅覺得有點頭痛,是啊,如果自己就此不聞不問,呂多多就會成爲醫大的一個笑話,這讓這個孩子怎麽過下去呢?還有好幾年呢。趙甯肅下了個決定:“我做她男朋友。”不管如何,起碼得善始善終吧,不能就這麽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