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頓了幾頓,喉嚨不斷地松動着,面色蒼白,最後還是抖着手将藥粉倒進了藥裏……
慕容夜帶着錦兒進來的時候,南山老人已經去了,神态安詳。
素言伏在床頭,輕輕地哭着。
慕容夜靜靜地看着,錦兒則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許久,她聽到她家皇爺爺輕輕地說了句,“師父,我帶她來看你了!”
南山老人一生清傲,死後也是墳頭一叢草陪伴。
宮無塵也來了,錦兒這才知道他與太上皇叔師出同門。
相對于素言的悲痛,兩名黑衣男子隻是靜靜地看着墳頭,并不多言。
南山老人去後,素言無依。
作爲南山老人的弟子,慕容夜和宮無塵自然不會将她留在這裏。
宮無塵也是知道素言對慕容夜的心思由來已久,他索性做了這個好人,柔聲對素言道:“以後,師兄會照顧你!”
素言無聲地擡眼,看了看慕容夜。
慕容夜則仍是冷冷的,小錦兒不知道怎麽的,拽緊了她家皇爺爺的袖子,心中有抹說不出的慌亂。
眼前這個很美的姑娘,是不是喜歡她家皇爺爺?
小少女心裏酸酸的,但是她知道她家皇爺爺心情不太好,也不敢吵他,靜靜地站在他身邊。
幾人回到竹樓,素言看着慕容夜,抿緊了唇瓣:“爹爹臨終前覺得最對不起的就是大師兄,沒有能……”
慕容夜閉了閉眼,“以後,不要說這個!”
他怎麽會不知道師父已經盡力了,不然他不會這麽快耗盡元神。
心中說不出的内疚,所以,宮無塵說将素言帶出去,他也沒有反對,素言還是以後尋個好人家的好!
他們在這裏住了一晚,次日便帶着素言回京了。
素言跟着宮無塵去了國師府,慕容夜帶着他家的小寵物回去。
當晚,沐浴過後,太上皇叔隻着内衫,緩步踏入内室。
錦兒正在梳理長發,在鏡中看見他,揮退了宮女,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抱住了他的腰身。
“怎麽了?”他的聲音有些暗啞,透着一抹蒼涼。
錦兒卻是不知道,除了師兄離世,他心中還有着悲涼之事。
小少女感覺到皇爺爺不開心,将小臉靠在他的背上,聲音低低地說:“子陸,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是不是?”
他像是了悟了什麽,轉過身子看着她:“錦兒,這一生,隻會是你!”
他向來是不外露的人,她心中不安,他便與她說。
錦兒有些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解釋着,“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微微勾出一抹笑,抱着她不語。
無論是什麽意思,錦兒都是他的錦兒,永遠陪着他。
活多久,能不能與她生孩子,又有什麽關系!
最重要的是,他和她仍在一起。
他活着一天,保她無憂,他不在,他也會将安排好她!
慕容夜想着,心中有些悲涼,抱着她上榻,錦兒看着他激蕩的面孔,有些怕,小手摟着他的頸子,聲音輕輕地喚着他的名字:“子陸!”
“錦兒。”他放她平躺着,她卻沒有松開他的頸子,仍是緊抱着他,小臉貼在他的胸口。
他跪了下來,開始吻她的唇,她的頸子……
錦兒慢慢地軟了身子,小手将他拉上榻去,用從來沒有過的熱情配合着他的需索……
朝陽宮中一室春意,國師府卻是慘淡。
宮無塵在百草谷并不多,和素言其實并不是十分地熟悉。
素言進府後,便不再言語,靜靜地在自己的房中。
宮無塵想開解她幾句,又作罷!
無人時,素言咬緊了牙關,臉上幾乎扭曲。
她跟随父親學習蔔卦之術,在那個叫蘇錦兒的女子才踏入百草堂的一刻,她便算出她就是傳說中的聖女。
夜師兄和她是夫妻,聖女的血可解陰毒,那麽夜師兄并沒有和她……
她心中想到,如果她此時拿出解毒之法,師兄會不會選擇她?
但是她馬上就推翻了這個想法,師兄不會。
他若不是真心喜歡那個蘇錦兒,他早就占了她的身子。
她抿着唇,忽然輕輕地笑了起來。
或許,她應該成全他們才對,聖女之體,轉移陰毒之後,身子哀弱,容貌便會蒼老不堪,也活不久。
那時,一個蒼老的蘇錦兒,師兄還會喜歡麽!
素言算盡天機,卻是算不到,她來上京城的第二天,就發生了她此生中最難堪的事。
宮無塵府中多了一位姑娘,很快就傳到了朝晖的耳中,朝晖是什麽人啊。
雖然對宮無塵暫時沒有了心思,但她可是瘋狂迷戀過的,他拒絕了她,卻帶着一個野女人回去,當她死的麽?
于是一大早的,朝晖就來到國師府,下人攔也攔不住。
朝晖勢如破竹地闖進素言的房中,對着那張花容月貌就是一鞭子,她用足了力道,素言的臉上頓時出現一抹血痕。
一聲慘叫,引來宮無塵。
素言無措地站在那裏,而朝晖則蠻橫地瞪了宮無塵一眼。
“朝晖,你瘋了!”他奪下她手裏的鞭子,揚起。
朝晖擡起小臉,“心疼了?你打啊!”
宮無塵額頭上的青筋直冒,他總算是見識到了她的刁蠻,狠狠地将她的鞭子扔在地上,一邊去檢視素言的傷,一邊冷冷地說:“我永遠不會喜歡你!”
“宮無塵,你以爲我稀罕嗎?我隻是看不慣你僞君子的樣子罷了!”朝晖的眼裏帶着霧氣,唇抿得死緊。
她看着宮無塵抱着那個野女人大步離開。
她站了良久,最後才喃喃地說:“宮無塵,如果我再喜歡你,我就是傻瓜!”
傻瓜回到宮上,自然是一翻天翻地覆,誰也勸不住啊。
小錦兒聽說她将素言打了,連忙過去,“那隻是宮無塵的師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