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啊,哀家向來看中你,你是知道的,讓你在寺中是委屈你了。”太後語氣溫柔,“皇上那是不明白,等他哪一天明白過來了,就知道你的好了!”
太後頓了一下:“當初,哀家向皇上極力舉薦你爲皇後,你心裏也明白,如若不是因爲……錦兒,皇上也不會不給哀家一個面子。”
此話一說,明妃半天的難堪,好半會才泣道:“臣妾福薄!”
太後冷笑:“哀家給你福氣,哪個敢說你福薄的!”
她取了帕子,替明妃拭了下淚,“好孩子,别哭了!哀家無論如何也得将你接回來,皇上不心疼你,哀家心疼!”
她看着明妃微微一笑:“有些女人,爲了情,有些女人爲了愛。”
她拍了拍明妃的手,“哀家知道你喜歡皇上,但是喜歡皇上是不夠的,你得将皇上身邊一些不必要的人給鏟除了才行!”
明妃心跳如雷,她退後一步,終是不敢應下,“不……”連聲音也是顫抖的。
太後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狠戾,“難不成你願意一輩子與佛燈爲伴麽?想想以後吧,明妃,難道每次蘇錦兒想見你,你就得受這般折磨回宮裏一次麽,你當真願意承受這般侮辱麽?”
明妃的唇輕顫着,半天也沒有說話。
太後語氣緩和下來,“哀家不逼你,蘇錦兒好歹是你妹妹,哀家隻是替你不值,論才貌,你哪樣比她差,境遇卻是相差這麽多,如若沒有她,明妃……你絕不會有今日。”
蘇明珠目光垂下,許久後才道:“臣妾不願傷了錦兒的性命。”
太後品着她話裏的意味,淡淡一笑:“總算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哀家也舍不得她呢!”
蘇明珠跪了下來,泣道:“隻要留得錦兒性命,臣妾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太後滿意地笑了,随後吩咐人備了香車軟枕送明妃回寺裏去!
明妃走後,太後身邊的嬷嬷上前輕道:“明妃已經無甚價值,皇上不喜,太上皇叔那兒又厭惡着她,太後何必還做這個好人!”
太後扶額,在嬷嬷的摻扶下慢慢走回鳳座,精緻的妝容上有一抹冷笑,“她總是蘇錦兒的姐姐,憑這個,哀家也要給她三分臉面。”
嬷嬷瞬間明白,給明妃臉面就是給蘇錦兒臉面,太上皇叔這般疼愛蘇錦兒,等于是給太上皇叔臉面。
“但太上皇叔未必領情!”嬷嬷擔心地說。
太後輕笑起來,笑得陰森森的,“哀家的心意隻要到蘇錦兒那兒就行了,别的,不重要!”
有了明妃,還怕動不了蘇錦兒?
她什麽時候想動手了,明妃就是最好的棋子。
太後歎道:“本來哀家以爲,明妃的美麗和心計足以打動皇上,但想不到的是,她還是讓哀家失望了,後宮三千,哪樣的美人沒有,竟然都不及一個蘇錦兒,看把皇上和太上皇叔迷得……”
頓了一下才道:“差點就打起來了!”
要是真打起來也就罷了,要死要活,見個真章。
但她的皇兒太心軟,遠不如慕容夜那般狠心。
太後冷笑,“你别看慕容夜和皇上同年,但心眼卻十足十,喜歡着蘇錦兒,又能将這顆棋子使得得心應手。”
太皇說完,忽然想起一事,和嬷嬷對視一眼,兩人相視而笑。
如果,那個小傻瓜知道那次被慕容夜利用之事,該鬧成什麽樣?
如今太後的心中,有了新的計較。
明妃注定成不了大器,皇上這般絕情,絕不會再接納于她。
她倒是對蘇錦兒又生出幾許希望出來,太後急欲修補和皇上的關系,蘇錦兒自然十分有用,也就舍不得她這麽死了!
太後吩咐下去,于是有心話便傳到了錦兒的耳裏……
錦兒氣呼呼地跑到禦書房裏去找慕容夜。
慕容妖怪正坐在那兒書寫,安海随侍在一旁。
錦兒站在門口,不消說話,安海就自動地将某年輕權勢男面前的茶水遞給錦兒,一邊幫着扇風,“小祖宗,哪兒玩的,熱成這樣?”
錦兒不理他,咚咚地跑進來,将慕容夜面前的紙張都推到一旁,叉手腰站到他面前,氣呼呼地問:“那次,是不是故意讓我被人帶進龍陽宮的?”
慕容夜凝視着她的小臉,忽爾朝着門口看熱鬧的安海道:“出去!”
安海萬分不舍地往外蹭着,慕容夜直接擲了一個硯台出去,黑色的墨汁潑了安海一身,這才滾了出去。
門被關上,慕容夜的表情放柔,拉了她的手,輕聲地問:“怎麽跑成這樣,過來擦擦汗。”
他拉她坐到膝上,翻出一塊雪白的帕子幫她拭汗,錦兒愣愣的看着他少有的柔和表情,心裏覺得大大的不妥。
尋常想看他一個好臉色十分不易,隻有……隻有在他親她的時候才會,現在光天化日的,如此溫和,必定有鬼!
小錦兒覺得自己是看穿了他,于是不快地撥開他的手,垂着腦袋不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這般介意,當聽到一個宮女說起那件事時,她愣住了。
她都不知道曾經被人帶到龍陽宮去,還差點被皇上給……那個了。
慕容夜也不說話,久久的,錦兒才問:“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會那麽做?”
年輕太上皇叔抿了抿唇,方才,他想過千百種方法來應付她的小性子,但是現在,他覺得每一種他都不想用。
他發現自己不想騙她,于是輕歎了口氣,“朕,以後不會那麽做!”
這句話等于是承認了,錦兒擡起小臉,眼裏已經泛起了水氣。
他瞧着她,聲音輕輕的:“錦兒,能原諒朕一次麽?”
那時,以後,他定然不會再那麽做,即使能确保她的平安,他也絕不會再利用她哪怕半分。
錦兒帶着水氣的眼直勾勾地瞧着他,忽然問道:“慕容夜,如果哪一天,在你面前放着天下江山和我,你會怎麽選?”(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