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二娘甚至暈倒在地……
蘇尚書擦擦冷汗,望向一邊的安公公。
總算他知道安公公是太上皇叔身邊的紅人,什麽事安公公心裏最有數了。
果然,安海極爲淡定道:“大人不必緊張!”
小錦兒罵罵太上皇叔算什麽,打是親,罵是愛麽!(方才不就是先打後罵了麽!)
蘇尚書靜下心來,命人将不成體統的柳二娘擡走,喚了蘇家正牌夫人随一邊跪着。
蘇夫人憂心忡忡,正要跪下,安海立即便道:“蘇夫人的身子不好,免了吧!”
小錦兒要是知道讓她娘親跪着,他這把老骨頭還禁得起折騰啊?
于是,蘇夫人坐在一旁,看着蘇大人烈日下曝曬……
心才定下來些,就聽得屋子裏傳來一聲東西摔碎的聲音——
蘇尚書覺得自己不暈也得裝一裝了……本來錦兒玩劣,也沒有指望她能光耀門楣,但如此這般,太上皇叔不宰了她才怪啊!
錦兒啊,那是誰啊,萬人敬仰的太上皇叔啊,容得你這般放肆麽!
蘇尚書快要暈倒之際,門被打開了,太上皇叔的臉色果然很不好。
不是一般的難看啊!蘇尚書伏地不起,哎,真難爲他了,這天這麽熱,地上像是火爐一般……
就在他以爲太上皇叔要滅他九族之時,慕容夜淡淡道:“安海,再去取一碗來!”
安海悶笑而去,蘇尚書呆愣在場。
蘇夫人正要跪伏這時,門已經再次被關上了。
蘇夫人的唇動了動,她想說,這是她親閨女的閨房啊,即使對方貴爲太上皇叔,但也不能這般狂妄……
但話來不及說,門關上了啊。
慕容夜轉身就換上一臉黑,瞪着榻上坐着的小少女。
抱也抱她上榻了,還耍小孩子脾氣打翻燕窩,有她這麽置氣的麽?
哪家的小姐,哪家的……夫人,像她這般無賴的!
慕容夜面上雖不好看,但聲音卻是帶着幾分柔和:“朕讓安海再去端一碗來,不許再打翻了!”
“我就要!”小少女傲嬌了,抹着眼淚說道。
他瞪着她,造反了她!
不就是摔了她一下麽,這般嬌氣,以後如何生孩子……
哎,太上皇叔,你想得太遠了!
安海适時進來,将玉碗放好,又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彎腰退了出去——
主子在受氣,奴才哪敢多瞧啊!
百年一遇啊,南國最尊貴的太上皇叔在哄女人!
安海出去後,慕容夜硬着聲音:“不許胡鬧了,都多大的姑娘了!”
“馬上就是夫人了!”錦兒不怕死地說。
她的話讓慕容夜想起她之前說的話,這丫頭還真的和他較上勁兒了,之前哭哭啼啼地不肯嫁人,到他面前,倒成了十足的好姻緣了。
想到她之前暈過去,他沒再說什麽,隻是端起玉碗,冷冷地說:“張開嘴!”
修長如玉的手握着調羹,勺了一勺血燕送至她的唇邊。
錦兒的小嘴抿得緊緊的,他瞪着她。
這小混蛋,一早上沒有吃東西,也不知道愛惜自己。
錦兒扁着小嘴,垂着迷人的小頸子,聲音低低:“吃不下!”
慕容夜頓了一下,“要朕喂你?”
她擡眼,這不是在喂她麽?
轉念間,她的目光落在他好看的薄唇上,小臉羞紅一片……
“要朕喂你麽?”哎,太上皇叔流氓都能耍得這般清清冷冷,氣質無雙!
錦兒哪敢再頂嘴,乖乖地張開小嘴,一口吃下去。
哎,今天的血燕味道真好!
就這般,尊貴無雙的太上皇叔在小錦兒的家裏當起了下人,千種侍候……
蘇尚書實在忍不住推開門的時候,就見着自家女兒靠在某太上皇叔的懷裏,享受得眼都眯了起來。
像是用完了,蘇尚書看見傳聞中萬分愛潔的太上皇叔伸出袖子,任着女兒将自己的小嘴擦幹淨……
蘇尚書各種淩亂有木有……
正要喝斥間,就見着尊的太上皇叔低下頭,輕輕地斥責着:“這般大了,成何體統!”
後面的安海笑笑,這體統還不是主子您慣的麽!
蘇尚書冒着生命危險道:“太上皇叔,請移駕萬紫堂,小女的閨房實在不成體統!”
錦兒吓了一跳,什麽時候爹爹進來了。
被打斷的太上皇叔自然十分不悅,面色一沉便道:“朕即刻便來!”
蘇尚書眼巴巴地等了會,隻能退出去。
蘇夫人一臉擔憂,“老爺,錦兒她……”
蘇尚書臉上滿是汗水,沉吟了一會兒便道:“聽天由命吧!”
他有預感,太上皇叔不會輕易地放開錦兒,可是明珠嫁了皇上,這輩分怎麽算?
再說,還有一個張家麽,他要不做足了架式怎麽交待?
要得罪,讓太上皇叔去得罪,反正無人敢說他橫刀搶親。
蘇尚書果然也是身經百戰的老狐狸,電石火花間就想好了前前後後……
蘇夫人顯得更是淡定幾分,兩人一前一後先去了萬紫堂。
一會兒,柳二夫人幽幽轉醒,連忙爬起來找存在感了!
慕容夜方進去,就看見伏在地上的三人。
他貯立不動,淡淡地問一旁的安海:“什麽時候改了規矩了,無封号的侍妾也能見朕了麽?”
安海上前一步,“這是柳二夫人!”
慕容夜哼了一聲,“那又如何,側室不得面君!”
蘇尚書抹了下汗,斥責着柳二娘,“還不快下去!”
柳二娘正要下去時,慕容夜卻又淡淡地開口:“即然是自家人,便算了!”
這個‘自家人’讓所有的人心頭一跳,蘇尚書又喜又憂,喜的是女兒名節保住了,憂得是她這性子,難保哪天太上皇叔一火宰了他全家。
慕容夜撩袍坐到上首,聲音懶懶地讓人起來。
蘇尚書和蘇夫人出身高貴,不敢直視,俱垂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