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兒睡得迷迷糊糊的,但一聽麗妃二字也吓得完全清醒了!
小宮女也是個伶俐的,一邊替她梳洗一邊說着:“奴婢已經讓人去報了太上皇叔,所以錦兒姑娘不用擔心!”
她說着的時候語氣平和,讓錦兒心生疑惑,又想起昨夜太上皇叔種種表現,不覺問出口:“太後前來也沒有關系麽?”
小宮女說得十分自然,“在這宮裏,沒有太上皇叔擺不平的事情!”
錦兒悶悶地嗯了一聲,其實也不太信,畢竟麽,太後是太上皇叔的皇嫂,還有養育之恩,哪能随意地忤逆的!
小宮女的手腳麻利,錦兒一會兒就衣着整齊地出去了。
一到紫竹宛的小廳裏,就看見太後臉色不善地坐在那兒,後面站着的是豬頭麗妃。
錦兒瞧着家姐并沒有一起來,心裏也是暗暗松了口氣!
她行了個宮禮,太後半天也不叫她起來。
錦兒覺得……我給你面子了,你不要就别怪我啊!于是不客氣地站起來,不但如此,還大刺刺地往下首的軟榻上坐着。
那舒服的勁兒讓麗妃快要瘋了,她堂堂妃子,大皇子的生母,尚沒有坐下,一個小小宮女,怎麽敢!
“太後,您看此女這般不将您放在眼裏……”麗妃趁機告狀!
太後睨了她一眼,意思大抵是讓她少言,一來嫌她話多,二來是覺得她這張臉就是她也不想看下去……
太後威嚴地掃了一眼錦兒,“哀家聽說你打了麗妃?”
錦兒睜大了眼,“是她自己打自己的呀?”
然後她小心地嘀咕着:“是她自己打這麽重,怪誰啊!”
麗妃一時間又找不出話來堵她,真恨不得上去撕了錦兒的嘴不可。
太後本就不喜麗妃,要不是看在大皇子的份上,她才懶得理她。
于是太後顔面一闆,厲聲道:“刁鑽的丫頭,哀家今天要教教你宮規!”
說着呼着左右将錦兒帶去,錦兒吓了一跳,四處逃着……而麗妃則是得意不已!
就在這時,慕容夜的聲音傳了過來:“太後要教誰宮規呢!”聲音雖然清雅但卻帶着淡淡的疲憊之色。
說着,人已經踏了進來,後面緊跟着安海。
太後勉強一笑,聲音也柔了下來,“你身子不好,怎麽勞這些心。”
太後面容一肅看向安海,“快扶你家主子去休息!”
安海不動,慕容夜則淡淡地說:“皇嫂要将朕宮裏的人帶走,朕安能好好休息?”
他的話音有些重,并不似平時的冷冷清清,饒是太後也震動了一下。
這些年,她與慕容夜維持着表面的和平,雙方試探着對方的底線,從沒有撕破過臉,想不到今日爲了一個小小的蘇錦兒,他竟然公然地寸步不讓了。
姜還是老的辣,她立即微微一笑,欲執起他的手,但被慕容夜輕輕躲過了。
太後有着瞬間的不自在,但很快就恢複了,聲音仍是溫和的:“子陸,爲了一個奴婢,值得嗎?”
她話裏有話,慕容夜自然聽得出。
望着蘇錦兒,他神情冷峻道:“既是奴婢,也是朕一人的奴婢,朕在一天,就無人敢動她!”
太後也微微動了怒,“如果哀家今日一定要帶走她呢!”
“那麽,請太後想想後果!”慕容夜的表情倒是淡了起來,此時他負手而立,晨光盡數傾瀉于身,谪仙般的面容更是清俊非凡。
他轉了頭,目光掃過麗妃又很快落回到太後的面上,“太後也想想,爲了麗妃這個奴才,值與不值?”
麗妃怔住,被深深地羞辱了,眼裏盡是淚光,但不敢開口。
太後忍讓三分的太上皇叔面前,她是不敢多說半個字的!
太後定定地瞧着慕容夜,忽然道:“子陸,你該不是……”
她的意思很明白!
慕容夜的臉色立即微僵,拂袖:“荒唐!”
說完就往外走,錦兒一瞧他走了,自己留在這裏豈不是小命不保,連跑帶跳地跟了上去,小手自動自發地拉着他的袖子。
這個動作讓慕容夜又想起昨夜的那抹血漬,一時間惱怒非常,揮開她的身子。
小少女退了幾步,又不屈不撓地追了上去,又被甩開,又追上去……
風中傳來一陣叽叽喳喳的聲音:“爲什麽太後娘娘叫你子陸!”
“說嘛!”
“我知道了,你自己也不知道,對不對?”
慕容夜從容步回無塵殿裏,對身後的那個尾巴視而無見,兩旁的宮女立刻爲太上皇叔撣了下衣袍,這才走入内殿。
錦兒眼巴巴地看着他進去,爾後厚着臉皮蹦了進去。
慕容夜已然坐到了幾側,小宮女添上熱茶,慕容夜輕輕地啜了幾口。
錦兒見着他薄唇上的晶瑩光澤,一時間有些呆愣。
她又想起後宮中的女人看着他時的目光,心裏竟然生出幾分異樣來。
妖孽啊!
雖然安海說太上皇叔是個年輕的男子,但她是不信的。
皇上的叔叔,哪這麽年輕的。
于是小小的人坐到他對面,白生生的手撐着下巴直勾勾地瞧着某妖孽。
“太上皇叔,我以後叫你皇爺爺好不好?”她自認爲是拍足了馬屁,但殊不知慕容夜口中的一口熱茶差點就要噴出來。
險些失态的男人面色自然不會好,睨了她一眼,靜靜地問:“爲什麽這麽叫?”
看來太上皇叔的心情不錯嘛,竟然和她說話了!
錦兒喜滋滋地說:“你呢,雖然外表……嗯……修練得很年輕,但是不能不服老啊!”
她才一說完,就看着他徒然變得冷冷的表情……艾呀,太難侍候了!
“你以爲朕多大歲數?”他的聲音很輕。
錦兒看着那張美得谪仙般的面孔,生生地收回垂涎的目光——真是可惜了,這麽美的人是個妖怪!
在她這樣惋惜的目光下,慕容夜的手緊緊地拽着手心,生怕自己一掌将她給劈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