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由于兩人太過于旁若無人了,所以引來了太後的側目。
太後狀似無意地說:“皇上有什麽趣事也和大家說說。”
慕容天下微微一笑,低着頭看着蘇錦兒道:“錦兒在和朕說家裏的趣事呢!一會兒讓錦兒和太後說說,必定是十分有趣的!”
說着,眼裏帶着一抹惡劣。
錦兒雖然調皮,但是卻不傻啊,她是知道慕容天下不會拿她怎麽樣她才敢說的,和太後說皇上是畜生,是自己不想活的節奏啊!
于是端正了一張花臉,十分大家閨秀地回着:“讓皇上轉述也是一樣的!”
太後心裏明鏡似的,必定不是好話。
心裏隐隐有些擔憂,這皇上也太縱容蘇錦兒了。
别人不知道,她可都看在眼裏,皇上這是動心了!
但太後畢竟是太後,不動聲色地掩嘴淡笑,“那一會兒哀家要讓皇上好好說說。”
錦兒瞧着慕容天下,眼裏盡是調皮之色——
皇上能講什麽呢?說自己和小白,大黃,阿黑一樣都是雄性嗎?
小小的嘴兒因爲忍着笑而抿起,紅潤紅潤的,雖然是個大花臉,但也有着動人之色。
慕容天下縱有天大的惱怒也消散了,他擡了一下手,貼身的大太監肅喜就立刻讓人備了水來,親自端了上來。
衆人嘩然,肅喜是皇上用慣了的人,不曾伺候過别人,這會子竟然爲一個小小秀女端茶遞水的,怎不叫人吃驚!
更吃驚的在後面,當皇上的竟然撸起龍袖,手伸進水裏,修長如玉的手指微微一動,可是在試水溫,爾後面露滿意之色。
将面巾弄幹,朝着蘇錦兒走過來。
錦兒吓了一跳,下意識地退後。
但是慕容天下不允許,在她沒有反應前,厚實的大掌牢牢地扣住她的腰身,将她往自己這邊帶,而後溫熱的面巾輕柔地覆住了她的臉蛋。
他的力道雖輕但也有着男性不容抗拒的力量,錦兒被困在他的懷裏動彈不得,臉上又被蒙住,所以她壓根沒有看見在場所有女性的臉色有多複雜。
皇上老娘自是不必說,下面的妃子們,秀女們俱都震驚。
這樣當衆親密,就是帝後之間也不曾聽說過。
隻有錦兒一人不知好歹:“疼!”
慕容天下的身子震動了一下,手不自覺地落下,一雙幽深的黑眸眯起,緊緊地鎖着眼前幹淨的小臉。
“再說一次!”他的神色高深莫測。
錦兒眼直勾勾地看着他好看的龍顔,呆呆地說:“再說一次!”
他的神情未變,“上一句!”
錦兒立即跟上去:“上一句!”
這次,他的臉色變了,笑得春風十裏的樣子,但薄唇裏吐出的話卻如寒冬般殘酷:“再裝傻,朕立刻親你!”
她的眼裏出現一抹防備,小身子向後跳了一下,想也不想地說:“疼!”
他笑得更深了些,伸出手用力地捏着她的臉頰,捏得極重,錦兒疼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這樣,是不是更疼!”當皇上的惡劣地松開她。
錦兒摸摸自己的小臉,嘴上不敢說什麽,但在心裏親切地“問候”了慕容天下的母親大人。
慕容天下松開手,背在身後十指輕撫,指腹間似乎還殘存着小少女柔嫩的觸感。
心情大好之際,正準備讓她坐下,外面響起了小太監高亢的聲音:“太上皇叔駕到!”
太上皇叔,慕容夜,也就是慕容天下的親叔叔,是先祖皇太後親生的嫡子,身份尊貴非常。
雖是太上皇叔,卻是與慕容夜同年,由着太後一同撫養,慕容天下繼位之時,尊稱爲太上皇叔。
聽聞太上皇叔要來,于是慕容天下的兩個妃子都自動告退。
“你們也先下去吧!”太後淡笑對秀女們說。
慕容天下皺了下眉,下意識地扯了下錦兒的袖子:“你留下!”
但幾乎是立即地,他又改了口:“還是先下去吧!”
蘇錦兒奇怪地瞧了慕容天下一眼,要她留下的是他,要她走的也是他。
她才不稀罕留在這裏,所以毫不留戀地跟着蘇明珠的後面離開。
慕容天下雖然還有話要說,但此時也容不得再說什麽了。
隻是吩咐着肅喜,夜晚的時候讓秀女們參加宮宴!
才說完,正殿前暗香浮動,幾個穿着淡綠衣裳的宮女移着蓮步走了進來,跟着是四個小太監,模樣個個精巧至極。
慕容天下神色一凜,就連太後也正襟危坐,更不用說服侍的奴才了,一個個的頭低着不敢擡起。
偌大的殿裏,呼吸也是清晰可聞。
一襲白衣被溫柔的春風拂起,墨黑的發如春泉般披瀉在肩上,來人緩緩地步入正殿,于正中據傲地站着。
即使來人似谪仙般俊美,一身氣質不沾塵埃,但空氣卻硬是凝固了幾分。
慕容天下垂首,恭敬地喚了聲:“兒臣見過太上皇叔!”
慕容夜靜靜地站着,目光向着慕容天下微微一掃,半響後才淡淡地說:“不必多禮!”
他這般冷淡,慕容天下也不好直起身子,就這麽彎着腰。
太後知道這皇叔向來是惜字如金,于是笑着對自家兒子道:“都是自家骨肉,皇兒不必多禮。”
慕容夜像是才發現了太後的存在,淡淡地扯了下唇,“皇嫂安好!”
他本來就長得極好,這一笑更是颠倒衆生,即便是太後也不禁多看了幾眼,心裏歎道:皇兒已經是人中龍鳳,但是這個太上皇叔卻是如仙人一般。
她起身,扶着慕容夜的手,關心地問:“最近身子好些了嗎?”
誰都知道,太上皇叔雖值盛年,身子骨卻是極不妥的,長年在朝陽宮裏服藥靜養,不許人打擾。
尋常,他是不怎麽出來的,但是今日卻怎麽無端地出來?
太後望着那張俊美中略帶着蒼白的面孔,心裏生出一抹疑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