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宇文軒揮手。
“這點酒算什麽,喝不醉的。”宇文禾也是漫不經心。
“那幾位慢飲。”掌櫃也沒有多言,當下又回到櫃台後面,他對花火酒自然非常了解,他知道縱是王級高手,飲下兩壇花火酒也必定會醉倒。
“來,刑兄。”宇文軒豪爽地拎起酒壇,拍開封布,對着壇口猛灌。
邢南也不示弱,随後也是對壇牛飲。
咕咚,咕咚……
兩壇花火酒,又是在幾個呼吸間,便分别灌進了邢南和宇文軒的肚子裏。
此刻二人都覺得,肚子裏如有烈焰燃燒,全身都是火辣辣的感覺。
一股股濃烈的酒勁兒,不斷從腹中上湧,直沖頭腦,湧入識海,猛烈沖刷着靈魂。
宇文軒雖是王級的境界修爲,可他的靈魂畢竟沒有塑形,對酒勁的承受力顯然要差了很多。
邢南不僅靈魂塑形完成,而且還是皇級的靈魂境界,又飲一壇花火酒依然隻是面色微紅而已。
可宇文軒卻已經醉眼朦胧,身子都坐不穩當。
“刑兄,真是好酒量呀!”宇文軒的意識已經漸漸不再清醒,拍着桌子,大聲地喊道,“再給我們來兩壇!”
邢南雖未醉,不過心頭的煩躁卻漸漸被酒勁遮掩。
掌櫃的又送來了兩壇花火酒,他見宇文軒的模樣,又硬着頭皮,道:“宇文導師,飲酒要适量啊,你自己醉了。”
“胡說!”宇文軒一巴掌又拍在了桌子上,本來還算堅韌的桌子,瞬間四分五裂,他還吼道:“我沒醉!誰說我醉了!”
因爲醉了,宇文軒才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才将酒桌直接拍了個稀碎。
可醉酒的人,多半是不會承認自己醉了,也意識不到自己醉了。
周圍的導師和學子們,紛紛結賬,出了酒館後,有好事之人傳了訊息給戒律部的人。
“我們換個桌子。”
宇文軒拉着邢南,又落座于酒館的另一張酒桌。
“五哥,你好像真的醉了。”宇文禾小聲地道。
“我沒醉!”宇文軒瞪了自己妹妹一眼,指着邢南道,“這小子都沒醉,我怎麽可能醉了?”
宇文禾不再出聲,她也很納悶,自己五哥已經醉成這樣,邢南怎麽和沒事兒人一樣?
掌櫃無奈,又拎了兩壇花火酒過來,尋常導師的話,他可以拒絕再賣酒,可宇文軒不是尋常導師,他一個酒館掌櫃是萬萬得罪不起的。
又是一人一壇,又是對着壇口猛灌。
不過這一次,宇文軒才喝到一半,手中的酒壇便哐當一聲在地面摔了粉碎,還剩下的半壇美酒,流灑一地。
若不是宇文禾及時出手扶住,宇文軒此刻怕是已經倒在了地上。
在宇文禾的攙扶下,宇文軒才得以再坐穩,而邢南則是将一壇花火酒又一飲而盡。
如果一杯杯慢飲,喝這些花火酒對邢南而言不算什麽,可他幾乎是一口氣狂飲三壇,眼下也是有些頭腦昏沉。
畢竟他隻是剛剛借助于雙修之法,将靈魂境界提升到堪比皇級的水準,他還沒有熟悉自己的境界。
“我還要喝,再來兩壇……”
宇文軒的眼神已經迷離,而且身子也伏在了桌子上。
掌櫃沒有再送酒過來,隻是默默在櫃台後面。
“快拿酒來!”宇文軒大喝。
噔噔噔噔……
一群穿着黑衣的修士湧進了酒館裏,他們很快将邢南三人圍了起來。
“你們幹什麽?”宇文禾皺眉問道。
“無視學院限酒令,我們來請醉酒的人去戒律部走一趟。”
一位中年修士沖同伴使了個眼色,便是有兩人将宇文軒架了起來。
“放開我!”
宇文軒發力,奈何已經爛醉的他根本掙脫不了,就算不是爛醉,眼下架住他的兩位修士在修爲上也比他隻強不弱。
“什麽限酒令,你們知道他是誰嗎?他可是我五哥宇文軒,你們快放開他!”
宇文禾急了,當下站起,有些氣憤的樣子。
“宇文軒?”那中年修士也将眉頭皺起,不過最後還是硬氣地道,“不論是誰,都不能漠視聖龍學院的戒律!”
“你們!”宇文禾無奈瞪眼,她倒是想動手,可她知道自己的斤兩。
“還有這位學員,我看你也喝醉了。”中年修士對邢南道。
“我還好。”邢南平靜地道。
“你喝了多少?”中年修士問道。
“好像有三壇花火酒吧。”邢南回道。
“你隻是學員,喝了這麽多花火酒居然說自己沒醉,就算沒醉,也是漠視學院限酒令,一并帶走!”中年修士冷笑。
又來了兩位高手,将邢南也架了起來。
邢南沒有反抗,自己确實是觸犯了聖龍學院的限酒令,去戒律部走一趟也無妨。
“快放了他們!”
宇文禾非常着急,奈何戒律部的這些高手根本不聽她的呵斥,她也隻能幹着急。
……
聖龍學院的戒律部,設立在一個小山谷之中。
這個山谷四面是陡峭筆直的石壁,中間則是巨石林立,石樓棟棟。
邢南和已經爛醉的宇文軒,被幾位戒律部高手帶進了這個山谷之中,然後被關進了一間石室裏。
石室裏,禁陣重重,縱是皇級高手都難以強行硬沖出去。
事情很快傳到執掌戒律部首座嚴岩的耳朵裏,他對手下戒律執事道:“将宇文軒送到冰囚室,将那邢南送到劍囚室,讓他們吃些苦頭,好好反省。”
“首座。”一位執事有些擔憂地道,“那宇文軒乃是宇文家族少爺,我們是不是該給宇文家族些面子?”
“聖龍學院何用給宇文家族面子?”嚴岩冷笑着道。
之所以由嚴岩來執掌戒律部,就是因爲他生性耿直,不懼權貴,任何人在聖龍學院犯錯,他都從不姑息,縱是副院長犯錯,他都會按章辦事,他辦不了,就去找院長。
嚴岩乃是院長的親信,有院長大人給他撐腰,他何懼之有?
“還有那邢南,乃是學院重點栽培的罕見奇才,他上次在外面殺了南宮家族的南宮飛鴻,副院長大人都沒有辦他,是不是要照顧些,他畢竟還是學員,恐怕受不了劍囚室的苦頭。”那位執事又求情道。
“越是罕見奇才,越該嚴格要求,約束脾性,免得走上歪路。”嚴岩接着道,“邢南雖是學員,可能夠飲下三壇花火酒,劍囚室的苦頭正适合他,據說他在身法和劍法上已經到了入微之境,又是劍宗階的學員,劍囚室的苦頭正好能讓他認識到他如今還不是可以肆意妄爲的強者。”
“遵命。”
那位執事沒有再言語,當下帶人離開。
邢南正在調息壓制酒力,忽然石室的房門被打開,四位戒律部高手走了進來,其中兩人将已經呼呼睡去的宇文軒架着離開,另外兩人則是站到邢南跟前。
“奉戒律部首座之命,請你去劍囚室住三天。”一位高手言道。
“劍囚室?”邢南微微皺眉,但沒有出言辯駁,更不可能奮起反抗。
眼下縱是他極力壓制酒勁,可喝了那麽多的花火酒,他此時也是頭腦漸漸昏脹。
花火酒不能多飲,确實不是唬人的,聖龍學院的限酒令也并非沒有道理。
在兩位高手的帶領下,邢南被帶到了山谷深處的一面石壁之下。
一位高手以印訣拍在石壁上,石壁上一陣禁制波動後,浮現出了一片光門。
“進去吧。”一位執事道,“三天後,我們會打開禁制,接你出來。”
“正好在裏面躲上三天吧。”
邢南覺得眼下不太好與段芷柔相處,所以自己被關進囚室裏也并不是多麽糟糕的事情,于是他施施然地走向了光門。
身體剛剛接觸到光門,便是有一股巨力籠罩全身,在這股巨力的牽扯下,邢南的身子開始急速飛旋起來。
本來他就因爲喝了太多花火酒,有些頭重腳輕,此番再被巨力拉着不斷翻轉,更是覺得頭腦陣陣發脹,沉重的眩暈感讓他有種要嘔吐出來的感覺。
砰!
邢南的身子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堅硬而冰涼。
他的腦子一片混沌,眼前如有萬千星光在閃耀,他強忍着昏沉感,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一扇禁制光門正在緩緩消失。
“這裏應該就是劍囚室了。”邢南剛剛浮現出這個念頭,便就再支撐不住,直接昏睡過去。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邢南忽然醒來,因爲他感受到危險的氣機鎖定了自己。
他并未醉得太沉,靈魂已然塑形的他,對危險感應十分敏銳。
呼!
他霍然立起,眯着眼睛掃量四周,這才看清,所謂的劍囚室就是一個面積頗大的山洞。
這山洞有百餘丈方圓,四面的石壁上鑲嵌着一把把散發劍光的長劍。
這些長劍造型不一,不過都是光輝熠熠,此刻竟都湧動着一陣陣強大而淩厲的劍意。
正是這些劍意波動,讓邢南從昏睡中驚醒。
“竟是有數百把劍兵,品質最差的劍兵都是極品靈劍!”邢南不禁愕然。
所有劍兵都在提聚氣勢,時時發出陣陣铮鳴,好像随時都可能呼嘯而出,飛射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