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兩位前輩是否相信晚輩,但事實就是事實。”邢南語氣平淡地道,“聖龍學院的校規之中,也沒有不準在外面打擂的條例,更沒有說過在簽了生死狀的擂台上殺掉同窗就要被逐出學院,還請兩位前輩慎重決斷。”
“你這五彩徽章從何而來?”滕副院長問道。
“後山火池裏的一位老前輩所賜。”邢南如實應道。
“那位!”滕副院長更是驚詫。
“也隻有那位能賜下五彩徽章了。”劍道部的廉副院長點了點頭,心中暗道,如此年紀就能夠得到那位的青睐,實屬罕見,不過這邢南的資質和悟性,也确實值得看重和大力栽培。
“既然你有五彩徽章,那你的事情……我們也管不了了,此事我會禀告院長大人,你且回去吧。”
滕副院長無奈,隻得對邢南揮手,因爲邢南眼下修爲不高,他可以擺出前輩高人的姿态,可擁有五彩徽章的邢南,在聖龍學院裏的地位和他相當,他自然無權處罰邢南。
“那晚輩告辭了。”邢南抱拳行了虛禮,然後轉身而去。
“最近你最好别出聖龍學院,南宮家族的那些死士未必會給五彩徽章面子。”廉副院長好心地提醒道。
邢南又轉身謝了一句,而後才大步走出院子。
剛剛出了院子,邢南就見成鈞導師帶着一位貌似中年的男人,迎面走來。
那中年男人面容堅毅而沉穩,身形健碩,看着倒是和宇文軒有幾分相像。
成鈞導師隻是沖邢南點頭笑了笑,算是打過招呼,然後就帶着中年男人走進了院子裏。
邢南也沒有多想,當下向着自己的住處趕去。
……
“老滕,老廉,宇文擎來看望兩位老哥了。”
前腳剛剛踏進小院子,随成鈞導師一起過來的中年男人,便是爽朗地笑道。
“原來是大帥來了,有失遠迎!”
兩位還在因爲五彩徽章發懵的副院長,同時回過神來,老臉上都是擠出了幾分笑容,抱拳相迎。
“眼下魔道猖獗,大帥軍務必定繁忙,怎麽有空來這裏?”
待得大家落座,成鈞告辭而去,滕副院長又在石桌上添了一盞茶杯,客氣地問道。
“今天來,主要是有兩件事情要和二位商量。”宇文擎咂了一口茶水,“第一件事情是……有關南宮家族的,南宮家族的劍道奇才,昨晚在賭鬥場慘死,想必兩位已然知曉,不知聖龍學院準備如何處置此事?”
兩位副院長聽此,相視苦笑,滕副院長反問道:“不知大帥覺得如何處置才好?”
“對于此等心腸狠毒,不念同窗之情的人,應當逐出聖龍學院。”宇文擎回道。
“呵呵。”滕副院長笑了笑,搖頭道,“怕是不能讓大帥如願了。”
宇文擎其實也知道自己不能如願,他隻不過是爲了給南宮家族一個面子,所以才來做做樣子,至于聖龍學院倒底打算如何處置邢南,他并不關心。
不過,既然要做樣子,那肯定要演的真切一些,故而他随後問道:“爲何?”
“實不相瞞,邢南手中有一枚五彩徽章,大帥對我們聖龍學院也是非常了解的,應該十分清楚五彩徽章的份量。”滕副院長回道。
“五彩徽章!”宇文擎一臉驚訝之色并不是裝出來的,不過他畢竟是帝國軍務統帥,很快就回過神來,“既然如此,證明他身份非凡,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我會将此事禀告院長大人,由院長大人親自裁決。”滕副院長言道。
“不知大帥今日來的另外一件事情是什麽?”廉副院長當即将話題轉移。
“我想請二位幫個忙,把我女兒宇文禾收進聖龍學院修習,把我兒子宇文軒在學院裏安排一個導師的職責。”
宇文擎直言不諱,道:“我那女兒生性頑皮,又被我慣壞了,成天在外面與人賭鬥,讓我甚爲煩惱,若能在聖龍學院修習,受學院指點與約束,我也能省心不少。至于軒兒,眼下也是無事可做,放他出去領兵,他的修爲還不算強,我實在難以放心,也不能由着他在家裏閑着,所以想讓他有個安靜的地方繼續修煉。”
“大帥親自到來,聖龍學院自然要給面子的,明日便可讓他們過來,我會讓人安排。”滕副院長毫不猶豫地道。
宇文家族畢竟是聖龍帝國的支柱之一,縱是聖龍學院地位超然,連皇家都要敬畏三分,不過對于宇文家族這樣的存在,聖龍學院多少也是要給些顔面的,畢竟隻是安排兩個人進來,不是什麽大原則的問題。
“哈哈,如此宇文擎便不叨擾了。”宇文擎起身,抱拳晃了晃,“兩位繼續品茶,不用送。”
“大帥,回去後若是有空,煩請勸勸南宮家族要冷靜一些,在院長大人尚未做出決斷之前,萬不可輕舉妄動,小心惹出了院長大人的怒火,到時候怕是就難以收場了。”
劍道部的廉副院長又補充了一句:“畢竟持有五彩徽章,便就是我聖龍學院的高層人物,若是他遭遇什麽意外,院長大人必定震怒。”
“放心,我這就去南宮家走一趟。”宇文擎點頭道。
……
出了聖龍學院,宇文擎便就坐着自家馬車,很快就到了南宮家族的府院門口。
作爲帝國支柱之一,宇文家族在皇城之中擁有極多特權,宇文家的馬車豪華氣派,行進如風,在皇城的街道上,除了皇家的馬車外,都要給宇文家的馬車讓道,馬車完全可以全速行進,速度自然極快。
帝國軍務大帥來訪,南宮克自然要親自招待。
一些客套虛禮且不去提,宇文擎和南宮克分賓主落座後,南宮克揮退下人,道:“大帥今早去過聖龍學院了吧?”
宇文擎點頭,道:“去過了,不過事情有些不妙,那邢南竟是有一枚聖龍學院的五彩徽章,聖龍學院的滕副院長根本無權處置他,唯有等院長大人親自裁決。”
“五彩徽章,不是總共隻有三枚的嗎,怎麽那小子會有一枚?”南宮克驚訝問道。
“這個我也不清楚。”宇文擎搖頭,“我要提醒你一下,五彩徽章對于聖龍學院而言意義非凡,唯有院長大人或是那位才能授予,那小子既然能夠得到其中一枚,就證明院長大人或是那位都十分看重那小子,一旦他在皇城裏出了什麽意外,聖龍學院肯定會一查到底,此間利害,南宮兄應該很清楚。”
南宮克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南宮家族未來的最大希望,就這麽被抹殺了,偏偏南宮家族還不能進行報複,這種如鲠在喉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嘴角抽搐。
說倒底,還是自家武力不行,縱是有富可敵國的家産,也要看别人的臉色。也正是認識到了這點,南宮克才對自己兒子南宮飛鴻寄予了無限希望,若南宮飛鴻日後成爲頂尖強者,南宮家族也不用處處受制于人了。
“飛龍!”南宮克對門外喊了一聲。
南宮飛龍随後走了進來,先是沖宇文擎行禮,然後看向自己父親,道:“孩兒在。”
“你去知會外面的人一聲,行動取消,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對邢南出手。”南宮克沉聲道。
“是。”南宮飛龍當下出了客廳,然後取出了一枚傳訊珠,開始傳達自己父親的命令。
……
邢南回到了自己所住的石樓,臉色也是有些猶疑不定。
若南宮家族真是瘋狂報複,派些死士來刺殺自己,自己隻要離開聖龍學院,怕是就會丢了性命。
而且不單是自己,以南宮家族的勢力應該可以輕易查到,與自己關系不錯的樂華和段睿,這二人若是出去,恐怕也會有較大危險。
可若是不出去的話,又如何救治段芷柔呢?
若是請人将所有材料送到回春樓,也是一個辦法,可除了段睿和樂華之外,邢南又沒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萬一中間出現什麽意外,多日來的努力就會化爲泡影,以後未必還有機會将材料收集齊備。
畢竟段芷柔的時間不多了。
無奈之下,邢南便是傳訊給了神醫,說明自己已經集齊煉制道意塑魂丹的材料,卻不方便出去,懇求神醫能夠帶段芷柔來聖龍學院走一趟。
“去聖龍學院沒問題,不過我并非聖龍學院的學子,也不是導師,恐怕進不去的。”
“神醫放心,隻要你能來,我便能帶你進來。當然,就算進不來,神醫也可帶走材料。”
“呵呵,如果能進聖龍學院更好,這煉制道意塑魂丹還是得讓你們看着的,不然萬一煉丹失敗,你們也不用懷疑是我貪了你們的材料,而且聖龍學院比較安靜,适合我甯心靜氣煉丹。”
“那晚輩就在聖龍學院門口等着神醫了。”
“嗯,最多兩個時辰,我便能到。”
收起傳訊珠後,邢南便是快步走向聖龍學院大門。
沒有出大門,邢南就站在大門之後的一棵大樹下,正在掃地的戚伯隻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