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樓的二樓有幾間廂房,本來是各有用處的,比如有書房、浴室、雜物室等等,二樓本來就隻有一間卧室,不過邢南和段睿分别将書房和雜物室收拾了出來,這兩間房便成了他們的卧室。
在一樓客廳旁邊,還有一個廚房,裏面廚具一應俱全,就是沒有食物儲備。
當天晚上,由邢南下廚,大家将儲物法寶中可供烹饪的食物都拿了出來,邢南則給大家弄出了四菜一湯。
邢南本是不精于廚藝,可在霧隐客棧跑堂那麽久,倒也學了幾手,雖比不了那些經驗豐富的廚師,至少可以讓飯菜有幾分不錯的滋味兒。
可能是邢南做出的飯菜,嘴巴向來很刁的雲裳公主,在吃飯之際,可是一直交口稱贊的。
至于段睿,能填飽肚子就行了,依然憂心于自己老姐的他,吃什麽都感覺沒味兒。
……
來到聖龍學院的第二天,邢南三人便是又一道出了聖龍學院。
他們都沒有換上學院派發的服飾,不過胸前都佩戴了一塊圓形的徽章。
這徽章乃是銀質,直徑約有兩寸,上面都刻有“飄雲學院”四個字,最邊上還有二龍戲珠的镌刻。
三人的徽章自然不是一模一樣的,比如邢南和雲裳公主的徽章中央刻有一把利劍,而段睿的徽章中央則是一個拳頭。
所有徽章的反面,則都是一座石雕的圖形镌刻,那石雕乃是人形,是聖龍學院第一任院長大人的人物雕像。
徽章也是成鈞昨天留下的,可能是需要交待的事情太多,成鈞并沒有着重說明,隻是将大家的徽章和那幾套服飾放在一起。
大家出入聖龍學院可以不穿那些特制的服飾,可徽章卻是必須佩戴的,沒有聖龍學院的徽章,也不能自由出入學院的大門,除非是一些地位較高的導師。
而導師的徽章則是金質的,正反面镌刻的圖案和學子們的銀質徽章差不多。
……
一大早,聖龍學院裏非常安靜,沒有幾人看到邢南三人,他們也無需跟誰打招呼。
戚伯如昨天早晨那般,正在大門口掃地,他隻是瞟了邢南三人一眼,并未說話,更未攔阻。
“我們是分頭行事,還是一起?”出了大門後,段睿問道。
“皇城太大,還是分頭吧。”雲裳公主言道。
“嗯,分頭行事能省去不少時間,這裏是皇城,不會有什麽危險的。”邢南點了點頭,“分開後,我們用傳訊珠聯系就好。”
當下,三人便是各選了一條街道。
……
一連十天時間,邢南三人都沒有去聽課,每天都是白天出去尋找煉制道意塑魂丹的材料,晚上則是回石樓裏休息或打坐修煉。
這十天很平靜,沒有遇到絲毫意外,他們已經将煉制道意塑魂丹的材料收集了大半,也隻剩下三樣比較難找的。
那三樣難找的,也是價值最高的,更是不可或缺的主材料。
期間,段睿和雲裳公主因爲擔心段芷柔,還跑去回春樓看了看。
段芷柔的狀況很穩定,在神醫的照拂下,她還和之前一樣昏迷着,但氣色卻宛如常人。
第十一天,三人一如往常,在大清早便出了聖龍學院,然後雇傭馬車,分頭向更遠的街區尋找。
在臨近中午的時候,邢南來到了北城的福樂街。
福樂街是聖龍皇城北區非常出名的一條街道,不是因爲它擁有高樓大廈無數,也不是因爲它有許多珍奇店鋪,而是因爲這條街,乃是一條銷金窟,是富人權貴們消遣放松的地方。
說白點,福樂街是找樂子的地方,有很多妓院春樓,也有不少賭場,當然也有富麗堂皇的酒樓茶館。
皇城内的富人權貴們在這裏一擲千金,而平民們一輩子的積蓄拿出來到這裏都不能快活一回。
邢南來這裏自然不是爲找樂子的,他聽說在福樂街裏,還有一個地下交易黑市,裏面有許多市面上難找的珍寶販賣。
在地下交易黑市裏販賣的珍寶,種類繁多,品質不一,但它們往往有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非正常渠道得來,往往都是殺人越貨,偷盜搶劫所得贓物。
有眼光或運氣好的人,可以在福樂街地下黑市淘得珍寶,回頭一轉手就能大賺一筆;運氣不好的或眼力不濟者,則會在這裏買到假貨血本無歸,甚至因爲買了贓物而惹上官司,更有甚者會招來殺身之禍。
……
最近三天,邢南三人一直在尋找那最後三件材料,可一直都是毫無頭緒,所以邢南才想到了福樂街的地下黑市,想來碰碰運氣。
“這位小哥長得好俊,進來陪姐姐玩玩吧!”
一位妖娆女子将邢南的胳膊拉住,用她的如玉小手在邢南臉頰上劃拉了一下。
濃重的胭脂水粉氣息撲鼻而來,邢南不由得爲之皺眉,他輕輕一笑,道:“今天沒空,改天吧。”
這些風塵女子也不容易,邢南自然不會與她們爲難。
“小哥,今日醉雲樓五折酬賓,進來試試吧!”
剛走幾步,又一位身段婀娜的女子拉住了邢南。
邢南依然是淺笑拒絕,繼續向福樂街深處行走。
砰!
忽然,前面的一棟三層樓裏飛出了一道人影,那人影重重砸在街道中央的堅硬石闆上。
随後又從旁邊的樓裏走出了一群壯漢,他們迅即将街道中央的那人圍住,然後用他們手中的鐵棍,使勁地砸向那人。
“不開眼的東西!也不去打聽打聽,俞記賭莊是什麽地方!”
“敢在這裏胡攪蠻纏,打死你都活該!”
那些壯漢一邊痛打,一邊厲聲大罵着。
那些壯漢個個氣息兇悍,顯然都有着不弱的身手。
福樂街晚上最爲熱鬧,可白天也有不少路人,可大家并沒有圍觀的意思,經過那些壯漢身邊都刻意加快了步伐。
“好了,回來吧!别真打死了!”
在俞記賭莊的二樓打開了一扇窗戶,一位青年扇動着手中折扇,對下面的壯漢們喚道。
本來這事兒和邢南沒有半點關系,他也從那些壯漢身邊、從俞記賭莊門口走過,可當那些壯漢退走後,他卻是發現,此刻躺在俞記賭莊門口的那人,讓他看着十分眼熟。
邢南停了下步子,故意多看了一會兒。
被一頓痛打的那人,半晌後才緩緩爬起,已經是衣衫褴褛,鼻青臉腫。
雖然樣子已經模糊,滿臉血污,可邢南還是認出了那人……
“樂哥!”
邢南快步上去,将那人扶了起來。
“你是……邢南?”那人先是擦了擦臉上的血污,然後使勁揉了揉眼睛,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
“是我,樂哥!”邢南激動地道。
剛剛被痛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以前霧隐客棧的跑堂,與邢南關系極好的樂華。
當初在禦魔城一别,不曾想樂華竟也來了聖龍皇城。
“我們先走!”樂華拖着重傷的身子,想拉邢南趕緊離開。
“先等等。”邢南站得很穩,“他們爲什麽打你?”
“沒什麽,這不怪他們,我們先走,找個清靜地方再聊。”樂華一副很緊張的樣子。
邢南則是微微皺眉,他擡頭看向了俞記賭莊的二樓。
那扇窗戶還在開着,那位看着二十來歲的青年還在窗戶邊上,正好奇地打量着邢南。
“既然這家夥有朋友來了,就一并請進來吧!”二樓窗戶邊的青年輕晃手中折扇,一臉輕笑地吩咐道。
唰唰唰……
那一群壯漢又從俞記賭莊魚貫而出,迅速将邢南二人包圍在了街道中央。
“剛才還叫你快走的,這下走不了了。”樂華郁悶地道。
如今的樂華雖已經到了七品武士的水平,奈何隻是比那些平民壯漢強點而已,而周圍的這些俞記賭莊的護衛,多是師級高手,根本不是他能夠對付的。
“這下你可以說了吧,他們爲什麽打你?”邢南的臉色依然平靜。
“二位,還是進去說吧。”
一位臉上有刀疤的俞記護衛上前一步,冷笑着道。
“我欠了他們一些靈石。”樂華一臉苦笑,“其實也不是欠的,我以前在這裏赢了不少,後來運氣背了又全輸光了,誰知道他們又和我算一些消費賬目……總之一言難盡。”
“你欠了多少靈石?”邢南問道。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我也還不上,索性也不關心了。”樂華搖頭道。
“進去說吧!”
那位刀疤臉護衛似乎耐心耗盡了,他用手中的鐵棍向邢南胸口搗了過來。
“哼!”
邢南一把将那鐵棍抓住,隻是輕輕發力,就将那刀疤臉壯漢霎時舉起。
刀疤臉壯漢反應倒也快,他當即松手,穩穩地落在地上。
其餘壯漢護衛一擁而上!
“住手!”
俞記賭莊二樓傳來了一道喝聲,所有俞記護衛都霎時站定,全部擡頭。
“你們真不長眼睛,沒看到人家胸口的徽章嗎?人家可是聖龍學院的天才,豈是你們可以怠慢的?”
那青年将折扇一收,竟是從二樓窗戶跳了下來。
“在下俞少傑,不知兄台如何稱呼?”青年抱拳,還算客氣地道。
“在下邢南。”邢南也抱拳回禮,“他欠你們多少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