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老闆娘所言,邢南無所謂靈劍品質的高低,隻要其中有完整的劍靈就行。
說是購置靈劍,實際上邢南需要的隻是劍靈而已。
就算這把有着完整劍靈的斷劍,對邢南的作用也和絲毫無損的下品靈劍一樣。
這幾天客棧的生意很冷清,幾乎是沒有生意,他也就有了非常多的修煉時間,再加上他的身體比以前又強健了許多,他沒有再磨蹭下去的理由。
于是,在一番調息後,待得狀态到達全盛,他先将那把斷劍橫在雙膝之上。
默默運轉自己的劍元力,使之流轉于斷劍周身,再以神識包裹着斷劍,漸漸溝通斷劍的劍靈。
斷劍的劍靈果然絲毫未損,它在邢南運轉噬劍訣法訣之後不久,便就從斷劍劍身裏湧出。
一片橙色的狀如大熊般的劍靈虛影呈現出來,繼而向着邢南的身體撲了過來,并在頃刻間沉入其中……
也就一個時辰過去,斷劍的劍靈便在邢南周身筋脈裏遊走一圈後,湧入他的丹田,被劍胎漸漸吸收。
劍胎已經由原來的一寸長一指寬漲大到兩寸長一指半寬,而邢南在噬劍訣的修煉上,倒是還沒有進入劍胎後期。
他隻是稍微休息和适應了一下,又将那把完整的下品靈劍橫在雙膝之上。
又半個時辰後,邢南睜開了眼眸,将失去靈性卻依舊散發寒光的長劍随手丢在了桌子上,然後一臉滿意地起身。
丹田之中的劍胎,此刻已經漲大到三寸長兩指寬,隻要再吞噬一把下品靈劍的劍靈,他就能夠如願晉升到噬劍訣的劍胎後期,擁有不懼任何武師或劍師的實力。
“再有一個下品劍靈,就算羅彪親自過來,我也有與之一戰的實力!”
實力進步的同時,邢南并未忘記當初在羅彪一拳之下吐血而亡的祖父邢豪,更加不會忘記多年來羅家在藍楓城裏對自己的羞辱,還有陳伯的慘死。
自己雖原本不屬于這個世界,可多年來的壓抑确實也能刻骨銘心。
其實以邢南如今的實力,就已經不懼羅彪,除非羅彪已經晉級武靈境界。
劍胎隻有一寸長一指寬的時候,他就能夠以九節開天掌擊殺羅家的四品武師,如今劍胎實力大漲,保守估計他也能夠擊敗七品武師,更何況他對衍變之術的理解與日俱增,身體的強韌度更是已經不弱于九品武師,擊敗或擊殺羅彪的可能性不大,但與之周旋一番再從容遁走還是難度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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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是老闆娘采購回來,霧隐客棧的生意依舊沒有絲毫起色。
萬獸森林的外圍還是不太平,越來越多的妖獸從萬獸森林深處來到了外圍的百裏之内,它們雖鮮有沖出森林的,卻也讓尋常獵人和修士不敢再進入萬獸森林半步。
讓邢南有些奇怪的是,霧隐客棧就在萬獸森林旁邊,整個建築雖然不算高大,但卻異常顯眼,爲何那些妖獸就不來侵擾呢?難道它們知道這裏有強者坐鎮?
回來後的老闆娘仍舊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成天把自己關在廂房裏品茶閑坐,這種日子若是擱在邢南身上,他怕是早捱不住了。
很難想象,有着何等的境界才能像老闆娘那般,一直把自己關在不大點的廂房裏不出來,還能怡然自得。
師掌櫃的脾氣很不好,但他嗜睡如命,倒也能扛得住這種寂寥時光的折磨。
樂華在武道修煉上入門不久,正是癡醉于武道的時候,也是白天和邢南一樣鍛煉拳腳,晚上回房打坐。
不過,樂華晚上打坐是吸收靈氣入體,增進功力,淬煉身體,邢南則是在晚上打坐研悟衍變之術。
之前得到的那隻三階妖獸的屍身,如今還有很多,它的肉醬和骨粉不斷被邢南服用,助邢南加速龍象功的修煉。
九環輪回镯裏的虛影老者沒有再出現,可能是忌憚于老闆娘和師掌櫃的強大感知力。
白天鍛煉拳腳武技的時候,師掌櫃還是時不時會出言指點兩句,讓邢南和樂華都是收獲不小。
師掌櫃看似粗魯,實際上眼光非常高明,他的指點往往一針見血直指要害,有時候實在看不下去了,甚至會親自走出櫃台演練一番。
這種日子持續了近一個月時間,霧隐客棧又漸漸熱鬧起來。
這日上午,邢南和樂華正在師掌櫃面前耍弄一道掌法,卻是有五位看着年紀不大的修士走進了客棧之中。
“這裏不是客棧嘛,怎麽看着更像武館?”
“他們剛才耍的掌法,也就能和砍柴樵夫所用的刀法一比。”
“兩個跑堂小哥而已,能指望他們耍出多高明的掌法呀!”
“偏僻之地,自然不會有什麽高手的。”
五位修士雖年紀都和樂華差不多少,卻是個個昂首挺胸、神色倨傲,看他們一進門就指手畫腳評頭論足的樣子,就差沒有在自己腦門上寫明我是高手了。
再見他們個個鮮衣怒馬,穿着錦衣華服,眉宇間透露着幾分世家子弟的氣息,就可以猜到,他們應該都是有些來頭的。
不過,他們明顯不知道,無論是誰來到霧隐客棧,是虎就卧着,就算是龍也得盤着。
“招呼客人。”
師掌櫃本想指點邢南和樂華兩句,見那五人進來,聽到人家的議論,他并沒有絲毫反應,隻是淡然瞥了那五人一眼,然後便是又回到櫃台後面打盹兒去了。
“幾位客官,住店還是……”
“滾開,讓你們老闆出來答話!”
樂華剛剛迎上去,便就被一位年輕修士一把推開。
樂華沒有動怒,畢竟人家也沒有傷到他,如他這樣的跑堂确實經常會被客人爲難。
此刻,用手掌托着下巴打盹的師掌櫃微微眯了下眼睛,沒有絲毫表示。
“我們老闆娘不見客的,幾位有什麽需要,可以跟我說。”
樂華又繞到那五人身前,依舊是一臉微笑。
“哼!我們要包了這個客棧,你能做主嗎?”那年輕修士冷哼着問道。
“這個我還真能做主。”
樂華點了點頭,待得那五人訝異看來,他才接着卻道:“我們這客棧不會全包給任何一位或一批修士,幾位客官要包的話,隻能包最多三張桌子以及兩間客房。”
“不能例外?”那看着唇紅齒白的年輕修士冷然問道。
“不能。”樂華回道。
“哼!還是叫你們老闆娘出來吧!”
那年輕修士見樂華搖頭,臉色低沉起來。
“抱歉,些許小事,我們是不會攪擾老闆娘的。”樂華還是很客氣的樣子。
“一家破客棧,哪來那麽多的規矩,給我滾開!”
那五人都是一臉愠色,再次被拒絕後,那年輕修士怒氣升騰,無名火起,揚手就要扇開擋在身前的樂華。
年輕修士修爲不弱,揚臂揮掌的速度極快,以樂華初入武道的修爲根本無法躲閃。
這一掌若是扇在樂華臉上,隻怕會讓樂華半邊臉腫成豬頭,更會讓他的牙齒被扇掉十幾顆。
不過,當那年輕修士的手掌距離樂華的臉還有半尺遠的時候,卻是被另外一隻手掌給抓住了手腕。
另外一隻手掌的主人,不是師掌櫃,而是邢南。
邢南就站在旁邊不遠,自然不可能眼睜睜看着樂華被扇耳光。
“諸位,這裏有這裏的規矩,你們是客,可不能喧賓奪主的。”
任憑那年輕修士如何發力,他的手臂都無法從邢南的手掌中掙脫出來,而邢南也是一臉微笑地提醒他們。
另外四位年輕修士都圍了上來,一副要動手群毆的樣子。
邢南則是輕描淡寫地将被他抓住的手臂放下,然後拉着樂華到了櫃台跟前,并指着一樓大堂說道:“眼下已到晌午,想必幾位客官也該餓了,幾位還是先尋個好位子坐下,來些飯菜比較妥當。”
那五位年輕修士見邢南動作幹脆利落,面對自己五人還能面不改色,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他們終于是對霧隐客棧有了些忌憚,暗道這家客棧好像真不是尋常客棧。
五人相視一眼後,沒有再計較太多,選了一張稍大些的桌子落座,并要了一些酒菜。
“蔣瓒,你感覺那小子實力如何?就是剛才抓住你手腕的那個跑堂。”
吃喝之際,五位年輕修士中看着稍微年長一些的修士,低聲問道。
“應該不差,我先出手,他還能抓住我的手腕,證明他出手速度比我更快;他抓住我的手腕時,我感覺猶如被鐵鉗擒住,根本掙脫不了,證明他的力量也比我強不少。”之前出手要扇樂華的那位年輕修士苦笑着回道。
一個客棧跑堂小哥都比自己強,自己還有什麽可驕傲的?
不止蔣瓒,另外四位修士聽到他的評斷後,也是個個眉頭一皺。
“那小子看着比我們還年輕一些,竟是有超過五品武師的實力,太不可思議了,要知道我們幾個縱是放眼整個幽燕王國都算是修煉天才,他竟能壓我們一頭。”一位和蔣瓒一樣年輕的修士驚詫地道。
“來之前我就提醒過你們,要你們低調一點,我們的目标是爲學院爲幽燕王國争光,而不是做無謂争鬥。飄雲、黑澤、摩羯的年輕代表要不了多久也會到來,他們才是我們的目标。”稍年長些的修士還算平靜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