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佛羅倫薩。
灰暗的天空,陰雲壓的很低,陰郁的一片壓在頭頂上,壓的人心情也跟着陰郁下來。斯藍打車到墓園,按照藍斯辰給自己的地址,找到沒有名字沒有照片的墓碑,那一刻,心如刀割。
因爲藍斯辰要用許甯陌活下來,甯陌的墓碑便不能寫上任何人的名字,甚至不能貼上自己的照片,孤零零的在這涼寂的墓園裏,無人問津。
一束清香的百合擺放在墓碑前,冰涼的手指輕輕的拂過冰冷堅硬的石碑,眼眶泛紅,漲的很難受,擡頭看着陰霾的天空,将眼淚逼回去。
“甯陌,對不起……我來的太遲了……”一張口,聲音哽咽住。
沒有許甯陌便沒有如今的斯藍。是甯陌教會自己堅強,是甯陌救贖自己,是甯陌給自己活下去的信心……
可是甯陌走時自己卻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他已經遠遠的離開自己了。
斯藍轉身坐在墓碑旁,靠着他,拱起雙腿抱住自己,眼眶的淚滴在閃爍,秀眉之中流動着一股堅韌。
“甯陌,我真的沒有想過你會離開我……我真的沒有想過!”失去耨耨,失去靜恩,已經讓她痛苦不堪,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甯陌會離開自己。
這種感覺就像是有人砍掉自己的一個手臂,殘廢了一樣。
千言萬語如刺在喉,不知道該怎麽告訴他。告訴他,此刻自己的迷惘無助與彷徨……
不知道坐了多久,渾身冰冷的像是血液都凝固住了,沒辦法呼吸,窒息的難受。天空不知何時下起蒙蒙細雨,陰冷的風一陣陣的吹來。細碎的水珠像是蛛上的水珠,晶瑩剔透,閃爍着破碎的光……
可沁抱着一大束鮮花,走到墓碑前,餘光從斯藍身上掃過,神色淡淡,将鮮花放在斯藍鮮花的旁邊,手指摸了摸光滑的墓碑,“甯陌,我來看你了。”
說完,轉身在墓碑的另一邊坐下。從口袋中掏出一包女士煙,遞給斯藍一根,“抽一根嗎?”
斯藍雙手環抱着自己,側頭看她,咫尺距離,被雨珠打濕的睫毛輕顫着,黑色的瞳仁說不盡的悲涼。
“我不會。”
“試試。”可沁固執的讓她嘗試一下。
斯藍遲疑片刻,接過煙,夾在指尖,聞到空氣混合着香煙和鮮花的味道。
“這是甯陌最喜歡的牌子。”可沁爲她點火後,自己又點了一根,熟練的抽了一口,塗着紅色指甲油的手指夾着香煙,格外的豔麗。
斯藍表情麻木,甯陌喜歡這個牌子的煙嗎?自己好像從來都不知道。
塗着嫣紅唇蜜的唇瓣勾起笑容,看向她時多了一份嘲諷,“甯陌心情不好抽煙會抽的很兇。你不知道……因爲他從不在你面前抽煙,你當然不知道。”
“自從他走後,我就一直抽這個牌子的煙,聞到香煙味就好像他沒有離開,一直在我身旁一樣。”
斯藍沒有說話,愧疚,抑或着是自嘲的勾了勾唇角。低頭,嘗試的抽了一口,濃郁的香煙味嗆的她眼淚幾乎要掉下來了。
“咳咳……咳咳!”
斯藍痛苦的咳嗽,指尖的眼底煙火忽明忽暗,薄霧一點點的散去……
可沁面無表情的看着她,唇瓣張開一股白煙騰騰而出,她冷笑:“你真沒用!活該要受那麽多苦。”
斯藍沒有說話,下意識的去咬唇,用力的将唇瓣咬破,腥血味在口腔裏蔓延。沒有再抽一口的**,那股辛辣還在嗓子口頑強。
“爲什麽?”
漫長的沉默後,斯藍側頭看她,沉沉的問道,“爲什麽要讓藍斯辰變得甯陌?”
“爲什麽?”可沁反問了自己一遍,深呼吸的,指尖微顫,銀色的灰燼簌簌的往下散落……
“那時藍斯辰死裏逃生活過來,可臉部全毀,根本就不能看!而甯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
可沁沉悶的聲音像是把一切都沉浸在了水底,鳳眸裏蒙上一層薄霧,像是回到了韓國的那年時光。
“醫生建議讓藍斯辰盡早做整|容手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藍斯辰已經死了,該整成什麽樣,以後他該怎麽生活成了最大的難題。我開玩笑說,那不如讓藍斯辰整成甯陌的樣子,反正甯陌要死了,藍斯辰借用他的身份可以重新開始,順便可以讓我看着這張臉睹物思人。”
“沒想到我的一句玩笑話,甯陌當真了。他告訴藍斯辰,讓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好好的活下去,回到斯藍的身邊替他好好的照顧斯藍。起初藍斯辰不同意,他沒辦法接受自己變成許甯陌。他整|容可以整成任何人的樣子,可以用其他辦法重新開始。甯陌就問他,除了許甯陌三個字能不讓斯藍排斥,還有誰可以靠近斯藍的心?用許甯陌的身份是給斯藍幸福,保護斯藍最好最快的路徑。”
“藍斯辰考慮了一天,最後答應了甯陌!整|容成甯陌的樣子,不僅僅是臉,還有身體的每一個特征,我找來了聲音老師教他學甯陌的聲音說話,甯陌把自己所有的事全告訴他,包括和你之間的點點滴滴……他的習慣,他的愛好……一直學到連我都分不出哪一個是甯陌,哪一個是藍斯辰……”
斯藍呆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爲何自己的眼前起霧朦胧,有一把鈍刀在一點點的淩遲着自己的心髒。
不僅僅是因爲甯陌,也因爲藍斯辰....一個人放棄自己原本的樣子,去學習做另一個人,那需要多大的毅力,需要多少的勇氣。
沒想到甯陌是這個世界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他說對了,除了甯陌,自己會抗拒任何陌生人的靠近……他彌留之際,還在爲自己着想。
即便這對藍斯辰不公平,可斯藍無力責怪他,因爲他們做的這一切全是爲了自己好。
“斯藍,你不會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可沁悲哀的聲音呢喃,“明明是我比你先遇到甯陌的,可他隻愛你一個人;明明是你不要藍斯辰了,可他的眼裏心裏隻有你一個……”
“我到底算什麽?爲什麽每一次我都不能得到我喜歡的人對我一點點的喜歡?就因爲你的經曆可憐,所有的男人都要同情你,喜歡你嗎?”
斯藍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可沁的話讓她該如何解釋?
可沁将香煙盒也放在了墓碑前,甩了甩自己潮濕的頭發,“我不會在甯陌的面前讓你難堪,因爲我不想讓他不高興!”
“我知道你來這裏,特意過來的,也順便想和甯陌告别。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他……我會戒掉他愛的香煙,戒掉關于他的一切,忘記過去重新開始!”
他愛的香煙,和他一樣的藍斯辰,統統忘掉!
“斯藍以後的每一年你都要來看他,因爲這是你欠他的!”可沁側頭看着他,眼神裏閃爍着冷冽。
“是誰?”斯藍咬唇,一個字一個字從口中擠出來,“究竟是誰殺了甯陌?”
可沁深意的掃了她一眼,避開她凜冽的目光,“我不會告訴你的。我答應過甯陌不會告訴你的。”
你永遠不會知道甯陌究竟爲你犧牲了多少。
“你不告訴我,我也會去查!你不知道,林九會不知道?赫連澤會不知道?”
斯藍的聲音擠出是從牙齒縫裏擠出來的。究竟是誰害死甯陌的,自己一定要去殺了那個人!
“他們都不知道,知道真相的人隻有三個,現在已經死了兩個。”可沁邪魅的一笑,“這個秘密我答應過甯陌會帶進墳墓裏,絕對不告訴任何人。”
“是藍家嗎?”那時自己與藍家争鋒相對,甯陌幫自己,對付他的人隻有藍家的人。
如果真的是藍家……
斯藍閉上了眼睛,如果真的是藍家的人害死甯陌,這一生自己與藍斯辰都不可能了。
……
斯藍回到酒店,赫連澤不知道去哪裏玩了,寂靜的房間顯得更外冷清。斯藍剛剛脫下外套,手機鈴聲響起,以爲是電話拿到手發現原來隻是一個鬧鈴提示。
——提示她應該吃晚餐了。
藍斯辰給她買的手機不但存好所有人的電話,甚至每天早上、中午、晚上都有鬧鈴提示,提醒她應該吃飯了。
斯藍将手機丢在一旁,用房間電話點了餐,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
不知道過了多久聽到門外的嘈雜聲。
“我***叫你滾你沒聽到啊!”
“你和斯藍住一個房間?”聲音低沉,大有山雨欲來之勢。
某人不知死活的哼唧,“我們就住一個房間怎樣?關你屁事!少爺我愛和誰住在一塊就和誰住在一塊!”
“你隻準和我住在一起!”
音剛落隔壁的房間門拉開,一位中年男人用赫連澤聽不懂的語言罵了一通。赫連澤聽不懂,不知道對方罵了自己什麽,現在心情很不爽,立刻掐着腰,用着英文破口大罵,“her!”
藍雲笙額頭挂滿黑線,這家夥就不能少丢一次人嗎?!
見對方怒氣沖沖的走出來,藍雲笙立刻站到赫連澤的面前将他護在自己的身後,熟練的語言與對方解釋了一番,對方臉上的怒意終于消失了關上門。
藍雲笙轉身便看到赫連澤卷起袖子衣袖一副要打架的樣子,“你幹嘛攔在我面前!我要好好揍一頓那小日本鬼子!”
“人家說的是韓文。 ”真是沒知識的笨蛋!
“哼!棒子的天下出來的又怎樣?本少爺心情不好美國總統照樣抽!”赫連澤提高語調來掩飾自己心底的郁悶!又丢人了。
“人家隻是讓你說話輕聲點,沒罵你!”藍雲笙解釋。他嗓門的确有點大……
赫連澤惡狠狠的瞪着他,剛準備開口繼續罵他時,門忽然開了。斯藍雙手随意的搭在胸前,眼神從藍雲笙身上掃過,“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赫連澤連忙往裏面走,“這個不要臉的人非要跟着我!趕都趕不走,讨厭死了!”
斯藍轉身看着他的背影,反問:“是嗎?”
“是的。”藍雲笙替赫連澤回答,徑自的走進房間,“抱歉,這個家夥給你添麻煩了。我這就帶走!”
斯藍靠着門,看着藍雲笙抓住赫連澤的衣領,連拖帶拽的往外拖……
“死變态,你放開我!再不放手我喊非禮了……”某二貨拼命掙紮。
某變态淡定,“喊吧,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某二貨額頭挂滿黑線,好惡俗的對白!好像經常在哪裏聽到哦。(作者:某天我逛街,某化妝品宣傳的男人拽着我的手,不讓我走。我着急不知道該說什麽,立刻大喊:快放手,不放手我叫了。對方頓時笑噴,還抓着我手不放說:你叫吧,叫吧……我當時就很想找面牆撞死算了!)
但藍雲笙走出房間時,斯藍好心的提醒,“國外注冊快捷方便!”
某二貨嘴角抽蓄:“寶貝……你過河拆橋!念完經就不要和尚了!”
斯藍無所謂的聳肩膀,看到藍雲笙臉上的笑便知道 他早有打算,放心之餘,直接關上門。
某二貨再次想吼時,某變态狠狠的抽了他屁股一巴掌,“你又不是和尚念什麽經!閉嘴!吵死了!!!”
“叽叽叽叽叽叽……”某二貨發出聲音抗議!。
藍雲笙再次抽他屁股,“說人話!”
“喵喵喵喵喵……”某二貨不配合的發出另外一種動物的聲音。
藍雲笙額頭挂滿黑線,這家夥沒得救 了。
将赫連澤丢進自己開的房間大床上,藍雲笙開始寬衣解帶……
赫連澤抓着被子,繼續:“叽叽叽叽叽叽……”
藍雲笙脫完上衣開始脫褲子,神色肅穆,毫無開玩笑的意思。赫連澤心頭湧上不好的感覺,立刻說人話,“你想幹嘛?”
“玩了兩個多月,還沒玩夠?”藍雲笙挑了下眉頭,彎腰手指敏捷的鉗住赫連澤的下颚,熱氣噴向他的耳朵,“别得寸進尺。”地利暗佛。
“誰……誰得寸進尺!!”他的神色讓赫連澤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了,每次藍雲笙露出這樣的神色,赫連澤都知道自己的下場會很慘。
“明明是你做錯在先,你欺騙我!!傷害我純潔幼小脆弱如玻璃的心靈。你看到地上那是什麽嗎?”
“什麽?”藍雲笙問。
赫連澤指着地,哽咽着聲音:“那是被你傷過的心,已經碎了,碎的一地都是,滿地的鮮紅……”
藍雲笙額頭挂滿黑線,“小連……”
“不!不要叫我小連……”赫連澤雙手掩面,痛苦的模樣,“你的小連已經在被你傷害後的眼淚淹死了……”
“赫連澤!”藍雲笙臉色沉了沉,眼神明顯的無奈,“你真是找抽了。”
赫連澤聽到語氣裏的冰冷,立刻放下手,笑起來,“沒有……沒有……我這不過是給生活添加一絲樂趣!何況,我在磨練我的演技,說不定哪天我重返演藝圈,打進好萊塢,拿到奧斯卡最佳男主角的獎!”
藍雲笙直接撲在他的身上,低頭惡狠狠的吻住他的薄唇,舌尖一遍遍的描繪着他的唇瓣,不能滿足對他的渴求,舌尖靈活的撬開他的貝齒,深入,狠狠的掠奪每一寸肌膚,強勢的勾住他的唇瓣,讓他與自己糾纏不休……
赫連澤很沒骨氣的沉陷,他的吻真讓人神魂颠倒,雙手自然而然的抱住他的頸脖……
當藍雲笙的手要往下時,赫連澤立刻一副驚慌的樣子,夾緊雙腿,“不要……大姨夫來了!”
藍雲笙下意識的停手,郁悶的皺起眉頭。怎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點着火苗的眼神對上赫連澤狡黠的目光時,立刻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吼道:“你這個磨人的死妖精!”
赫連澤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看到藍雲笙臉色鐵青,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
***,一個大男人居然說自己來大姨夫!!!大姨夫!!!自己居然還相信了,藍雲笙活了這麽多年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丢臉過!
罪魁禍首笑的喘不過氣來,笑的在床上打滾。
藍雲笙氣憤的一把将他撈到懷中,魔掌直接抓住他的武器,狠狠的懲罰!
“痛!快放開……”赫連澤痛的笑不出來了……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馬上拿身份證和我去注冊結婚,二,一個星期不下床!請選擇!”
赫連澤痛的臉色都變了,死活擺脫不了他的潛質,可憐兮兮道:“我選擇第三。”
藍雲笙眼底拂過一絲亮光,“也可以!第三是你先一個星期不下床,然後我們再去注冊結婚……”
赫連澤傻了,一個星期如魔咒在耳邊萦繞,大喊:“死變态,我反對!我抗議!”
“反對沒用,抗議無效……”
藍雲笙吻住他的唇瓣,行動證明他的反抗抗議是沒有任何的意義。你以爲爲什麽給你那麽長時間鬧騰,一是我寵你,二。。。。自然是找個正當理由,狠狠的……欺負你!
悲催的赫連澤。。。。果真一個星期沒下過床。
少爺:今天一萬二的更新。先更新五千字,下午再更新7000字。雲素與季風穩的已經結束,既然赫連澤鬧騰了,就讓他和藍雲笙滾一滾吧。親媽對他一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