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已經被許甯陌的人圍住,不許任何人靠近;而警方那邊許甯陌已經通過國安部部長讓他們暫時不要插手,至于媒體自然也要封鎖消息,絕不能透露半點風聲。
斯藍跟着他匆匆的走進去,因爲救火地面上濕漉漉的,原本的牆壁此刻滿是烏黑,滿地的狼藉,玻璃被高溫燒的爆裂,滿地的破碎,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失火的源頭在廚房,所以燒的更嚴重,近乎就成廢墟;而在地上有着一具被燒焦的屍體,手不再是原本白皙的手指,臉也不再是俊朗不凡的容顔,黑乎乎的一片近乎看不清楚樣子。
斯藍根本就不敢相信,眼前這個連樣子都看不清楚的屍體會是溫文儒雅如同王子般的葉颢遇。心被鈍刀一次一次狠狠的刮着,痛徹心扉。
葉颢遇是台球愛好者,自己偶爾會和他一起打台球,他握杆的姿勢很标準,格外的好看……可現在他的手指已經沒有白皙的肌膚,隻剩下黢黑,焦味……
沒有臉,可斯藍認得出來他手腕上的一塊沒被完全燒熔的手表。那是靜恩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許甯陌拍了拍她的肩膀,所有安慰的話都已在眼眸裏,現在對葉颢遇來說最好的就是讓查明他的死因究竟是被人謀害,還是意外!
斯藍吞了吞口水,好像咽下咽喉的那一根刺,艱難的開口:“靜恩那邊...麻煩你暫時....”
“我會處理!”許甯陌知道她和葉颢遇算是交好的朋友,尤其是她最希望看到葉颢遇與靜恩的婚禮,隻是可惜現在……兩個人陰陽兩隔。
斯藍接過許甯陌遞給自己的包,打開全部是工具,收集被燒焦的屍體上的可疑物品,拿掉一些容易遺漏的東西,放在塑封的袋子裏。戴着塑膠手套的手指摸着燒焦的屍體,前所未有的難過。
在英國檢查被燒焦的屍體,她隻當是一種學習,一種嘗試,是充滿好奇與探索;可此刻心情卻是沉重,難過,甚至是沒辦法接受。
如果可以,她甯願是搞錯了,這個人不會是葉颢遇。
葉颢遇沒死。
隻是可能嗎?
斯藍處理着屍體,許甯陌則是檢查周圍的環境,一場大火燒的很徹底,近乎是把所有的線索都燒毀了。因爲是郊區的别墅房,周圍極少會有人路過,也找不到什麽目擊證人。
目前死因還不明,要等回去解剖才能确認,還要做dna化驗确定身份。
斯藍處理完,有人将屍體帶回去;而許甯陌走過來對她搖頭:“這場火燒的太幹淨,什麽線索都沒有!起火的原因是瓦斯洩漏,至于他的身份和死因還需要你來确定。”
斯藍點頭,低頭看着地面,因爲人進人出,腳印很亂,也不可能留下線索。隻是在屍體被擡走的地方,斯藍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怎麽了?”許甯陌見她蹲下來,走到她身邊蹲下,眼神順着她的眼睛看到地面上大概是因爲被屍體壓着所以瓷磚上沒有被燒毀,幹淨的一塊瓷磚,似乎被摳掉一塊漆,甚至還有一點幹掉的血迹。
斯藍咬住自己的手指,如果,如果那具燒焦的屍體真的是葉颢遇,那就說明起火時他還沒有死,屍體是趴在地上,方向是對着廚房的門,說明當時起火時他還是有意識的,他很想努力的爬出去。
可能是受傷,也可能是其他原因,他沒有爬出去……活生生的被燒成炭一樣的屍體!
究竟是意外還是他殺,到底有誰對葉颢遇有這麽大的仇恨,非要他死不可?
恍惚間手指被咬破,鮮血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她也渾然不知,眼神裏充滿怒火,如果葉颢遇是真的遇害,自己一定要找到兇手,一定要抓到兇手!讓他一命償一命。
許甯陌看到鮮血,眸子劃過一絲心疼,抓着她的手,低沉的嗓音近乎命令:“松口,a……藍松口!”
斯藍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中,沒有注意到許甯陌語氣裏那一抹的不自然,手被他抓到手裏去,用力的握着,阻止血液繼續流淌。
“到底是什麽仇恨?有多恨非要一個人死?”斯藍幹淨透徹的瞳仁裏閃爍着迷惘與憤怒,自己曾經說過,自己就像亂墳崗的花崗石,不值錢很廉價;可葉颢遇不一樣,他是昂貴的漢白玉,爲什麽會有人要對一個漢白玉下手?非要把他摔的七零八落?
“先回去,回去确定死因我們在說。”許甯陌直接将她抱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出去,放進車子裏跟在專用車的後面。
斯藍渾渾噩噩的站在解剖室裏,沒想到隻是隔短短的時間,自己居然又站在這裏。這次解剖的人不是和自己無關的人,而可能是自己的好朋友……葉颢遇。
“我幫你。”許甯陌換好衣服後,将衣服套在她的身上,體貼的爲她戴上塑膠手套。所有的儀器準備好,相機,記錄,準備就緒。
斯藍負責解剖,而許甯陌負責拍照記錄。
斯藍灰暗的眸子緩慢的堆積淚水,凝視着燒焦的,面無全非的屍體,絲毫沒有覺得可怕或恐怖;比這個更恐怖的她都見過!
“如果你真的是葉颢遇,麻煩你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死的!告訴我,到底是誰害死你!”
斯藍閉上眼睛,定了定心神,睜開眼睛時,整個人都不一樣。黑色的瞳仁裏倒映着糊焦的屍體,拿起刀子沒有任何遲疑的落在屍體的胸部,開始解剖……
屍體呈焦黑色,四肢幾乎都燒成了碳灰,眼睛燒成了黑窟窿,身子被燒的嚴重,不需要費力就可以看到内髒,觸目心驚,膽寒。
許甯陌站在一邊,目色冷清,絲毫沒有被眼前的景象影響到,甚至連眉頭都不曾皺一下,冷靜,沉着的記錄斯藍說的話,淡定從容。
不知是因爲他對這樣的場面司空見慣,還是他的内心足夠強大!
至少赫連澤要是看到這樣的畫面,也不可能做到面不改色!
斯藍和許甯陌配合默契,不需要斯藍開口,許甯陌甚至就知道她需要的是什麽儀器;站在一旁傳遞,拿紙給她擦額頭的汗。
一個小時後。
斯藍站在水池旁洗手,像是在對許甯陌說話,也像是在對自己說:“死者如果是死後被焚屍,火是從外部燒起,這樣呼吸道肺部不會有大量的吸入物;死者要是在火燒時還活着就會呼吸到大量的灰塵焦炭……我剛剛解剖,檢查到肺部發現很多的灰塵焦炭,而且他的身上沒有其他的傷口,說明在火燒時他還活着!廚房瓷磚掉的那塊瓷應該是他努力想爬出去留下的……隻是因爲四肢燒毀嚴重,我沒辦法采集到指甲塵屑。”
雖然dna報告還沒有出來,但斯藍心裏已經肯定那就是葉颢遇沒錯;因爲葉颢遇不喜抽煙,所以他的肺部比抽煙者幹淨健康;還有那塊沒被徹底燒熔的手表,在表帶的一小塊下,刻着“je”這是靜恩名字的縮寫,自己不可能認錯。
許甯陌看她痛苦的神色,心狠狠的被揪起來,忍不住的伸出雙手将她抱在懷中,雖然機會渺茫卻還是安慰她:“報告還沒出來,等出來才能确定他的身份。”
斯藍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瘦弱的身子不斷的輕顫,自己是學解剖的,自己了解葉颢遇,自己可以比任何冰冷的儀器數據可以确定被燒焦的,面目全非,驚悚駭人的屍體是誰!
唐淩的死,溫婉柔的死,小哲的死,藍淵墨的死,耨耨的死,藍斯辰的死,藍傲天的死,爲什麽還有人要繼續犧牲!
爲什麽一定要鬧到死人才可以!
沒有人可以剝奪别人活的權利,就連法律也不能輕易剝奪人的性命。可爲什麽總會有人草菅人命,視人命如蝼蟻。。
許甯陌将她抱到休息室休息,轉身要走時,斯藍猛地揪住他的衣袖,仰着頭,水眸凝視他,緊緊咬唇,一語不發。
許甯陌暗暗的歎氣,重新坐下,手指親昵的爲她理了理頭發,低啞的嗓音輕哄着,“我和國安部部長通過電話,他已經派人暗中保護赫連澤和可沁;也會秘密從别的調派一組信得過的人來幫我們!你不用害怕,不管發生什麽事我都不會讓你有事。”
斯藍眸光黯淡,眼眸一片濕潤隻是艱難的吐出兩個字:“靜恩、林九。”
她一點不在乎自己,因爲也活不久,現在隻是怕擔心靜恩與林九也會遭遇不測。
“我會讓淩玖月聯系林九,讓她暫時别回國;至于靜恩我也會派四個人暗中保護,絕對安全。”
許甯陌的語氣,褶褶生光的眸子仿佛是在向她宣誓。
斯藍垂下眼眸,似乎想到什麽,立刻在他的掌心劃了幾下。因爲嗓子痛的實在厲害,根本就發不出聲音,甚至連呼吸都是一種痛。
“季風穩?”許甯陌不确定的語氣在看到她肯定的眼神後明白了。“你想見季風穩,但這個地方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進來。你先等一等,我明天安排你出去見季風穩,你先休息好嗎?”
斯藍點頭,乖巧的躺下。許甯陌爲她蓋上被子,心情異常的沉重,不要說斯藍就連自己也差不多可以肯定死的人是葉颢遇,更猜測到葉颢遇可能是知道什麽,所以被人滅口。
隻是對方的手段很高明,一場火把一切都燒的幹幹淨淨,一點痕迹都不了。
目前不管葉颢遇的死因是什麽,都要立刻将屍體交給警方,再聯絡葉的家,将這次的事對外宣稱是意外失火喪生。隻有這樣才能不打草驚蛇,更方便引出背後操控的黑手。
隻是,這樣的話恐怕隐瞞不了靜恩,她會是第一個知道葉颢遇死訊的人。
…………
報告出來,所有的事在預料之内,死的人果真是葉颢遇。也真如斯藍所說,起火時葉颢遇還活着,是活生生的被燒死的。可能是因爲他被注射什麽藥物無力反抗或是喪失行動能力,身上被潑了汽油所以被燒傷的程度很嚴重。
斯藍早已有心裏準備,确定下來沒任何的遲疑;隻是任由許甯陌安排出去見季風穩。心裏有些困惑的事,必須要見季風穩。
這一年季風穩繼續跟在白大律師的身後學習,忙着給窮人打官司,名聲越來越好,找他幫忙的人也越來越多;他每天都很忙,還要關心那些孩子;還有照顧那個人。
雖然這一年她都沒有和自己說過一個字,可季風穩卻不曾放棄,一直堅持守在她的身邊,盡心盡力的照顧她,從未逼她什麽。
斯藍看在眼裏卻無力勸誰,兩個人都是死心眼的人,誰也不想放棄自己的愛情,可終究都是辜負了别人的愛情!
季風穩看到斯藍憔悴的模樣,眉頭緊皺,“葉颢遇的事我聽說了,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遇到這樣的不幸的确很可惜。”
斯藍不解的眼神看他,“你在說什麽?”在那裏面她是不知道任何的消息,更不知道一早葉颢遇的屍體就給了警方,警方迅速的聯絡葉家的人,甚至将意外身亡的死因公布于世,引起軒然大波。
“你不是因爲葉颢遇意外身亡所以……”
“你怎麽知道葉颢遇意外身亡?”斯藍打斷他的話,這件事自己明明讓甯陌暫時不要對外公布。
“今天一早警方已經開了新聞發布會,甚至葉家的人已經将屍體接回去了。你不知道?”季風穩皺起眉頭,一臉的困惑。全城都知道的事,她怎麽會不知道。
斯藍的心被什麽狠狠的扯了下,撕裂的疼。他答應過自己暫時不會把消息公布出去,他明明答應過。
他爲什麽這樣做?
爲了讓害死的葉颢遇的兇手安心,以爲所有人都相信葉颢遇是真的意外身亡?即便全天下的人都信了,自己也不會相信。
明知道甯陌這樣的做法是爲了顧全大局,可斯藍的内心卻沒辦法接受;葉颢遇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用火活生生的燒死,沒有被燒傷過的人根本沒辦法體會到那是怎樣的一種痛苦。
“斯藍……你沒事吧?”季風穩擔憂的目光凝視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頰,“你有事不要隐瞞我!”
“風穩,你記得不記得耨耨死前留下的那組奇怪的符号,到現在你還沒破解嗎?”斯藍不知道爲什麽還在好奇這組奇怪的符号,隻是隐約覺得耨耨當時可能已經知道什麽,隻是她沒辦法告訴自己,所以用了那樣的方式。
如果斯藍不提,季風穩幾乎要把這件事忘記,畢竟耨耨去世這麽久了。他恍然大悟的拿出錢包,從夾層裏拿出一張紙遞給她,“這是我認識的一個解碼專家幫我解開的。原來這組符号是摩斯密碼,用摩斯密碼解開的就是一串數字,雲526546436。至于這些數字代表什麽,到現在還沒解開。”
斯藍緊緊的捏着單薄的紙,簡單的一組密碼:雲526546436。
這代表着什麽?
“聽說明天葉家的人将會讓葉颢遇下葬。你妹妹……”季風穩欲言又止,所有人都知道靜恩是葉颢遇的女朋友,甚至是葉家未來的準兒媳婦。
“我現在就去找她,謝謝你!”斯藍站起來,臉色蒼白如紙,想到靜恩,心疼的無以爲繼。
季風穩很想安慰她什麽,可卻什麽都說不出來。最終隻是付款,輕聲道:“我開車送你過去。”
斯藍沒有拒絕,過來是許甯陌派人送自己來的,如今自己身上沒錢沒手機,出去也是讓甯陌的人自己,倒不如讓季風穩送自己過去。
季風穩開車很穩,大概是因爲顧及斯藍憔悴的臉色。斯藍一路沒說話,她早發現有車子跟在後面,更知道那是甯陌暗中派人保護自己的人。此刻她什麽都不想管,不想理,隻想快一點到靜恩的身邊,她擔心靜恩會做出什麽傻事。
車子停在葉家老宅,斯藍還沒下車透過玻璃看到坐在階梯的靜恩,呆滞的目光,瞳孔漲紅,臉色蒼白無色,憔悴的好像是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弱不禁風。
“靜恩。”斯藍連忙下車跑到她的面前,一開口嗓子撕扯的疼。沒有絲毫猶豫的将靜恩抱在懷中,讓她還有一絲倚靠。
“靜恩,不要吓我!靜恩,看看我……我是姐姐!”斯藍心痛的開口,嗓子再痛,心再痛,和靜恩相比算得了什麽。
爲什麽命運要這樣殘忍,讓她們從小失去父母漂泊流離,爲什麽要讓她們遭受這些痛苦!
上帝你應該剝奪了我所有的幸福快樂,爲何還要奪走靜恩的....這到底是爲什麽!
“姐姐……”沉浸在自我世界裏的靜恩終于有反應了,呆滞的目光迎上斯藍,眼淚毫無預警的落下來,豆大的眼淚一顆又一顆的滾下來,唇瓣早已被咬出一道道血痕,甚至是牙齒縫裏都是血絲……“姐姐……”
“是我的錯……是我害死颢遇……如果我沒有隻顧着工作,如果我早點回去,或許他就不會……”聲音哽咽住,眼淚落的更兇,怎麽克制也克制不住。
“這不是你的錯,不關你的事!”斯藍艱澀的開口,手指溫柔的不耐其煩的一遍遍擦去她臉上的淚水。這怎麽會是你的錯!
靜恩不住的搖頭,嘶啞的聲音散的像一盤沙,充滿内疚,“是我不好……如果我答應他的求婚,我答應的話他不會不開心一個人先走……不會不來接我……是我錯了……是我害死他!我是兇手……我害死了颢遇。”
情緒激動的歇斯底裏,一把推開斯藍,擡起頭一巴掌一巴掌狠狠的甩在自己的臉上。蒼白的肌膚上立刻可以看到浮腫的五根手指印。
“夠了!夠了!這根就不是你的錯!這是個意外!”斯藍一把抱住她,手用力的握住她的手,痛心疾首,“你這樣做,隻會讓颢遇更心痛。”
毒品的事太機密,葉颢遇的死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真相,就連靜恩她也不能說實話!!
“姐姐!!”靜恩撲在她的懷中,嚎啕大哭,好像是孩子失去自己最心愛的玩具,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他不會心疼我的……他恨我……他會恨我……”
“不會!不會!”斯藍堅定的搖頭,用力的抱住她,“葉颢遇那麽愛你,怎麽會恨你!”
何況這一切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靜恩伏在斯藍的懷中不住的抽泣,斯藍心痛,心痛葉颢遇,心疼靜恩,更心痛他們的這一段愛情最終是無疾而終!
許甯陌的車子停靠的很遠,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眉頭擰成一團,視線落在季風穩身上時多了一份複雜與陰鹫。遲疑一會,拿起手機撥通電話。
季風穩看到手機在響,不過三聲半立刻挂斷,接着又一次的響起來,不過三聲半斷掉,再一次重複時,他直接下車,目光環顧四周,眼神裏充滿興奮與期待,當看到不遠處停着的車子,車窗搖下,許甯陌舉起手裏的手機晃動幾下時,他愣住了。
是巧合嗎?還是……
季風穩遲疑的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車門坐進去,視線緊緊盯着許甯陌俊冷的輪廓,目光用匪夷所思四個字形容一點也不爲過!
“你……”
“斯藍找你做什麽?”許甯陌冷冷的開口,自顧的打斷他的話!似乎已知道他想問什麽,也沒打算給他一個準确的答案。
季風穩目光探究的看他,并沒有立刻回答他,猶豫不決時隻聽到他再度開口:“我的話從不會重複第三次。”過人這她。
側頭冷冽的眼神裏充滿威嚴與警告,這樣的眼神,這樣的語氣與記憶裏的不謀而合!
“她給了我一組符号,解開後是一組數據:雲526546436,具體代表什麽我和她都不知道。”
季風穩脫口而出,近乎是本能的反應;眼神雖有錯愕,但不再質疑。
“雲526546436”隻聽了一遍,許甯陌卻已經記住,默念出來,換來季風穩的肯定:“真的是你!”
少爺:大家來聊聊理想啊!我先說,我的理想是在殡儀館裏給死人化妝!有木有人和我一樣的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