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你的甯陌把一切都推給了藍家!”
斯藍猛地站起來,轉身時被藍睿修逼的臀部緊靠在冰硬的桌子,目光遽然改變,盯着他冷冷道:“你的話是什麽意思?”
“雖然許甯陌将林九赫連澤的資料銷毀,現在沒有人證明他們的身份,但他把毒品的事推卸給藍家這是不争的事實!不是嗎?你的心裏就沒有懷疑過?”藍睿修咄咄逼人,眼底流動着挑釁。
斯藍深呼吸一口氣,眼神四處閃躲的閃爍,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側過頭,“藍傲天自己都認罪了,你休想拿這件事來做文章!”
藍睿修冷笑一聲,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溫熱的氣息撲向斯藍的臉頰,“你真的很緊張你的甯陌,每一次……幾乎每一次我都看着你在我面前爲其他男人緊張……”
幽深的眸子裏劃過一抹厲色。
“你說,爲什麽會這樣?”
眼睜睜的看着她爲藍斯辰落得如此下場,眼睜睜的看着她極力的走向許甯陌,爲什麽偏偏不是自己?隻要她的心稍微向着自己一點,或許他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每次都是争鋒相對。
他又何嘗不想對她溫柔似水,憐惜疼愛。
“不管你怎麽說,我不能站出來。”斯藍扭過頭看着他,平靜的眸子波瀾無驚的迎風而上,說完下意識的咬出入花蕾般的花瓣。
藍睿修利眸沉了一沉.....還沒來得及說話,又聽見她說,“藍睿修……利益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斯藍目光緊緊的盯着他,嘴角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對于男人來說,利益和權利真的比任何都重要嗎?”
藍睿修沒說話,黑眸劃過一絲黯淡,手指劃過她的輪廓,遲疑着不知該如何開口。隻是上前一步逼近了斯藍……
纖瘦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後靠,雙手條件反射壓在桌子上,極力的想要拉開彼此的距離,右邊是椅子,左邊是步步緊逼的藍睿修,她已無路可逃。
“利益與你有什麽沖突?”藍睿修蠱惑的語氣透着一種不甘,一隻手支撐在桌面,薄唇一張一合“我想要利益也想要你!”
“我們的追求不一樣,道不相同不相爲謀。我不願意再靠近你就是因爲我知道我與你從來都不是一路的人。”斯藍定了定睛,冷靜的開口,如今攤開說清楚也好。。
“你所謂的追求又是什麽?”藍睿修耐着性子想聽聽她的話,她到底想要什麽。
“我想要的生活很簡單,沒有繁華的城市,沒有商場的爾虞我詐,沒有豪門的勾心鬥角,虛僞假象;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沒有紛擾,沒有謊言,沒有傷害,也沒有鮮血淋淋!”
藍睿修臉色緊繃,按在桌面的手緊緊的攥起已經暴起青筋。
“你呢?你想要成爲這個商業圈的龍頭,你想要的是人人羨慕渴望的權和利,你不敢放下這裏的一起跟我走,你更不可能放下一切陪我隐居在僻靜的地方,過着閑雲野鶴的日子。你真覺得我們是在一起會快樂嗎?”
“難道他就可以?他現在還不是和别的女人走了!”藍睿修的臉色已經鐵青,極力壓抑心裏的憤怒,随手抓起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支離破碎的玻璃杯閃爍着寒冷的光芒。
清脆的碎裂聲在寂靜的辦公室一遍遍的回蕩。
“不管他會不會回來,我與你都沒有可能。”
“好!好!很好!”藍睿修已經被她氣憤了,猩紅的眸子陰鹫的盯着他轉身大步流星的走向辦公室的門口,怕自己再和她說下去,會不能控制的掐死她!
斯藍轉身顧不得麻木的腰部,雙手壓在桌子上喊他,“藍睿修。”
“你還想說什麽?”藍睿修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語氣裏的威嚴不怒自威。
“如果你能答應澄清绯聞,買走我手裏天藍的股份,從此以後不與我爲難,我可以……可以考慮出面澄清此事。”斯藍遲疑的開口,聲音不算大,但一字不落的沒入藍睿修的耳朵。
他孤寂的背影頓了一下,回頭狠狠的剜了她一眼,咬牙切齒,“我從不知道你竟然厭惡我至此。”
嘭的甩上辦公室的門,留下斯藍一個人面對着這充滿火藥的空間。
斯藍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明知道會惹怒他卻還是不得不說,因爲這樣的糾纏不清實在耗得自己心力交瘁,如果出面澄清可以擺脫藍睿修的糾纏,自己願意這樣做。
眼前的畫面搖搖晃晃,像是收不到信号的電視,畫面模糊晃動,手指顫抖的拉開抽屜,摸索到盒子,打開倒出綠色的藥片吞下去。綠色的藥片橢圓形,若不仔細看還真的很像巧克力豆。
手摸索到水杯的位置,抓了一把空。這才想起水杯已經被藍睿修摔的粉碎。們他了在。
藥片活生生的咽下去,苦澀在空腔裏蔓延,揮之不去。
人生亦如此。
斯藍舉起自己的手,攤開手心,五根手指不斷的顫抖,再這樣下去自己是不是連東西都抓不住了?
感覺會不會....很無助?
嗯,内心空白而無助。
韓國,私立醫院。
病房冷清,拉開的窗紗輕輕的飄舞,空氣中彌漫着清香,在病床旁有一個透明的花瓶,每天都會有人插上一束嬌豔欲滴的鮮花;隻是病人一直沉陷昏迷的狀态,從未醒來過。
穿着病服的男子坐在輪椅上,鳳眸盯着病床的人,忍不住的歎氣,“你還想睡多久?”
安靜的空間無人回應他的問題,他繼續自言自語,“她現在孤零零的一個人,還不知道能撐多久。你打算就這樣丢下她什麽都不管嗎?”
“我知道你一直想把她交給我,你認爲我是全世界唯一能給她的幸福的人,可現在連我都做不到。指望藍睿修嗎?不,藍睿修永遠最愛自己,不會愛斯藍多過自己……那我們的藍該怎麽辦?”
“或許我沒有權利替你決定生死,但我至少有關心她幸福的權利。”男子嘴角蒼白的唇瓣沒有一絲的血色,隻是握了握手中的筆,低頭看着簽名處,一筆一劃的寫上自己的名字。
簽好的幾張薄紙遞給身邊的女人,“盡快準備手術。”
“好!”她也不再多問,他的決定從來都不是自己能幹擾的。“你在這裏做一會,我去找醫生。”
他點頭,視線一直落在病床上的木乃伊,“你要是還愛她就撐下來,我已經無法爲她做什麽了,但我會極力爲你們坎坷的未來鋪上一塊磚。”
如果不是不到萬不得已,誰又會願意放棄此生摯愛的人!
滴滴滴的心電圖聲代表這個人還活着,他聽或聽不見,隻有他自己知道。
隻有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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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赫連澤如彈簧般從沙發彈起來,驚愕的目光盯着斯藍,氣的大罵,“你瘋了是不是!當初藍家那般對你,你現在要幫藍睿修澄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斯藍死了,你要怎麽和大衆澄清?難道站在攝像機前說,大家好,我是斯藍,我從墳墓裏跳出來活過來了!***誰信!”
斯藍原本擔憂的表情被他的話逗樂了,配合他的表情和語氣真的挺滑稽的。
“笑!你還笑得出來!”赫連澤金魚瞪。
林九擔憂的眼神看她,贊同赫連澤的話,“斯藍,你不要一時沖動。你這樣站出來承認自己的身份,會引起更多人的懷疑與揣測。”
“我知道。”斯藍給了林九一個安心的眼神,“我隻是在考慮。還沒有答應,我也知道如果自己站出來會引起多大的風波,隻是這樣任由傳聞肆意蔓延下去,不隻是對藍睿修,甚至是對我都不是一件好事。”
“這件事到底還有誰知道?是誰在背後操這一切?”
“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斯藍猶豫的開口,在林九和赫連澤都期許的眼神下,抿唇道:“散播流言的人就是殺死藍傲天的人,甚至這個人就在我們身邊。”
“我們身邊?”赫連澤吃驚的看看斯藍又看看林九,“是誰?我和林九都不可能!東尼?葉颢遇?淩玖月?”
“他和藍家沒仇,和藍傲天更沒仇。”林九憋不住的爲淩玖月辯解。
“葉颢遇大概能猜測到我與藍家有糾葛,但應該還不知道當年的事。”斯藍也将溫文儒雅的葉颢遇排除在外,那有一個碧玉的男子,相信他不會做出這樣的事。
“那隻有東尼了……”林九語氣不确定,東尼跟他們的關系雖然不密切但也算是好朋友。他會是背後那一個人嗎?
斯藍眼神遲疑,猶豫,私心不想懷疑東尼,他與自己合作多年,是工作上的好幫手,好搭檔……不想質疑他的人品,質疑他們的友情。
噗通一聲,房間裏忽然傳來聲音,驚吓了三個人。
斯藍眼神迅速掃了赫連澤與林九,皺起娟秀的眉頭,“還有誰在這間屋子裏?”
“不會鬧鬼吧?”赫連澤裝作一副很害怕的模樣……
林九還沒開口說話,門緩慢的開了,映入眼簾的身影卻讓三個人都露出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