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兌現承諾

042:兌現承諾  042:兌現承諾

藍傲天面對赫連澤的叫嚷毫不在意,餘光捕捉到藍雲笙時,冷聲呵斥:“我有叫你站直嗎?”

“對不起,爺爺。”藍雲笙立刻低下頭,保持原本的90°鞠躬的姿勢。

“死變态……”

赫連澤看到他這番模樣,心氣心急更是心疼了....隻是話還沒說完,斯藍低沉的呵斥一聲:“赫連澤!”

沉重有力的三個字将赫連澤的理智拉了回來。現在藍傲天以爺爺的身份在教訓自己的孫子藍雲笙,不管赫連澤是什麽身份,都沒資格說話,更沒資格在這裏撒潑。

藍傲天眸子閃過一絲詫異,稍縱即逝,唯有欣賞的眸光看向斯藍。這個女孩子,聰慧,心思缜密,難得年紀輕輕有如此的機智。

“毀了秦氏和睿茂,有天藍的股份,拿走斯辰一顆腎的人,倒是有幾分聰明。”

藍傲天語氣裏的欣賞與誇獎不加掩飾,隻是下一秒眸子攸地一緊,冷冷道:“但往往聰明的女人沒什麽好下場。”

林九眸子一怔,他的話是什麽意思,想對斯藍下毒手嗎?

斯藍面無表情,對于他的話裏的警告仿若未聞,走到他的面前;在黑色的瞳孔裏看到自己蒼白的臉色,和藍傲天比起來,她看起來實在太弱小。隻是這弱不禁風的靈魂裏卻蘊藏着能毀滅一切的靈魂。

“半年前一直想我死的人,是你。”

平靜的沒有波瀾的聲音從紅唇緩慢而出,見他的無動于衷的神色更加肯定心裏的猜測,繼續說下去。

“給局長施壓,不讓我繼續查喬雪和管家死因的人也是你。之後藍易畏罪自殺,把幕後主謀供藍淵墨供出來。藍淵墨也直認不諱,原本沒有讓我覺得奇怪;奇怪就奇怪在我拿藍斯辰和藍易的頭發做過dan化驗,發現他們根本就沒有關系,那爲什麽藍易要那麽聽藍斯辰的話?他的半輩子都是跟着你,比起藍淵墨他在你的身邊更長更久,也算得上你半個兒子。爲何,他之後沒有跟你去國外,反而留在這裏,留在藍斯辰的身邊.....”

幾個人不解的眼神看向斯藍,完全不明白這幾件事情有什麽聯系。現在斯藍爲什麽說這些事情。

藍傲天眸子一冷,低沉的嗓音透着威脅:“你就不怕,今晚沒人能走出這個屋子?”

淩玖月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的弧度:“藍老,我怎麽不知藍家何時變成土匪窩了?”

言下之意,藍家想要名目張大的殺人,淩家豈會坐視不理?

藍睿修知道藍傲天已經在生氣了,上前攔在斯藍的面前,低沉的嗓音勸阻:“不管發生什麽事,今晚你們先離開這裏。以後再說好嗎?”

“以後?還要等多久?”斯藍犀利的反問他,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容:“藍淵墨逃獄的事和你脫不了關系。”

藍睿修知道隐瞞不下去了,索性也就承認。“是,藍淵墨逃獄是我在外面接應,今晚的事……”

餘光瞥了一眼藍傲天,艱難的開口:“是爺爺的主意。”

隻是他也是在事後才知道,匆匆忙忙的趕回來,在客廳和藍傲天對峙,才會出現深夜爺孫倆個人在客廳形成弓張弩拔的氣氛。

自己再怎麽怨怪斯藍不把自己放在心上,再怎麽生氣她不懂自己的心,也沒想過要斯藍死,甚至知道消息時,他吓的心髒都要停了。

斯藍,他愛的女人....要是真的出事,自己該如何是好。

“那他就要爲自己做過的事負責。”斯藍冰冷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感情。

“斯藍……爺爺都這把年紀,難道你真的要他去坐牢?還是你天真的相信警方敢來抓爺爺?”

藍睿修說的口幹舌燥,頭都開始痛了。晚上和爺爺争執,希望他不要再傷害斯藍了,别人他可以不理會,但關于斯藍他不可以坐視不理;現在又要和斯藍說,他真的有點心力交瘁。

親情和愛情,他爲什麽偏偏要夾在這兩者中間。

“難道就因爲他一生的豐功偉績就可以肆意妄爲?就因爲他年紀一大把快要進黃土就可以倚老賣老,逃避責任?難怪藍斯辰可以做出挖心的事,難怪藍淵墨敢偷賣機密,所謂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平靜的眸子忽然鋒芒閃現,下一秒從腰間拔出槍,銀色的槍管對準了藍傲天的頭,勾唇道:“那我也可以殺了他。”

“斯藍,住手!你瘋了……”

藍睿修沉靜的眸子劃過一絲訝異,緊張的開口,想上前時斯藍食指壓在了扳機上,隻要藍睿修敢上前一步,她就敢扣下扳機,要了藍傲天的命。

藍雲笙餘光瞥到這一幕,卻因爲之前藍傲天的話,一直保持這個姿态,不能動。

“一槍嘣得他腦袋開花吧!要沒有他,怎麽會有藍淵墨那個龜孫子!也不會有那麽多的事,快嘣了他……”

赫連澤看到這一幕,真痛快。催促斯藍快動手,是自己早就動手了……

林九無語的瞥了赫連澤一眼,幽幽的語氣道:“沒有藍淵墨就沒有藍雲笙。”

“呃……”赫連澤郁悶的不說話了。

藍傲天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被一把槍指着腦子算什麽,隻是輕笑着搖了搖頭:“果然是年輕人,熱血,沖動,做事不計後果。”

許甯陌笑意盈盈的走到斯藍的身邊,隻是笑意不及眼底,手落在了斯藍的手腕上,輕聲道:“我的藍隻不過是和藍老開一個玩笑,相信藍老不會和小輩計較。”

今天斯藍要是在這裏殺了藍傲天,不管是誰都保不住她的命。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畫面……

斯藍卻固執的把槍管對着藍傲天,不理會許甯陌的話。眼神裏綻放的光,堅定不移。

許甯陌娟秀的眉頭輕皺了下,第一次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喊她的全名:“斯藍。”

“反正我是已經死過一次的人,用我這條賤命,換藍家頂梁柱的命,很劃算。”

斯藍平靜的開口,平靜的神色,卻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味。

她是認真的。

許甯陌眉頭緊擰成一團,斯藍決定的事沒人可以改變,她是真打算要這樣做,來解決一切問題嗎?

“阿斯,放下槍。”

門口傳來溫柔似水的聲音,在冰冷的黑夜裏像是一根羽毛輕輕的從天空飄下,飄過每個人的心中。

目光全部聚集在門口的那一個人的身上,藍斯辰身穿白色襯衫,紐扣解開了兩顆,露出白皙的肌膚,修長用力的雙腿被筆直的西裝褲包圍,手裏拿着西裝外套,灑脫,随性;眸光溫柔而專注的看着斯藍。

像是沐浴月光而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斯藍,嘴角倚着清淺的笑容,将衣服丢給一邊的管家,動作輕柔的拿走斯藍手裏的槍,輕哄的語氣簡直是在哄小孩子:“阿斯,乖,不要任性。”

斯藍原本是緊握着槍不肯放,可看到他眼神時,不知道爲什麽心猛地一緊,指尖失去力氣。

他的嘴角雖然含着笑容,可黑眸裏卻沒有一絲的笑容,深幽的瞳孔裏流動着複雜而落寞的情緒,感覺好悲涼,感覺心好像已被撕碎。

藍傲天目光看着藍斯辰,有着一絲欣喜,他就知道斯辰不會輕易的死去。蒼老的唇蠕動起來,聲音還沒出來便聽到藍斯辰清冷的聲音:“因這樣的人去坐牢,不值得。”

藍傲天的老臉瞬間黑暗下來.....

藍睿修眸子攸地一緊,警告的語氣道:“藍斯辰,這裏不歡迎你。”

“歡不歡迎還輪不到你來說。”藍斯辰雲淡風輕的一句,目光卻不曾看過他一眼。

猖狂,自傲,不可一世的嚣張;此刻,任何人在他的眼裏都不算什麽,任何人都入不了他如玄武石黑亮的眸子,隻有斯藍。

唯有,斯藍。

“爺爺,你也知道斯藍根本就不是藍家的人,他不過是溫婉柔跟别人偷情生下來的孽種。根本就不配走進藍家的大門。”

藍睿修視線從藍斯辰的身上轉移到藍傲天的身上,他絕對不會讓身體裏流着的不是藍家血液的人繼續留在藍家。

尤其是他的身份,是斯藍的——前夫。

他是斯藍第一個愛上的男人,也是斯藍第一個男人。

光是這一點,足以讓他嫉妒的發瘋。

斯藍緊抿着粉嫩的唇瓣,目不轉睛的看着藍斯辰,總覺得今晚的他怪怪的,好像承受着自己不知道的痛苦,也好像是在放棄着什麽。

藍斯辰牽着她的手,将拉到餐桌的椅子,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下。側頭吩咐管家:“送一杯黑咖啡,不加糖不加奶。再各自上一杯法國紅茶。”

管家遲疑一下,視線尋向藍傲天,這才點頭,立刻去煮咖啡。

藍斯辰回頭看他們,淡淡的語氣事不關己的漠然:“大家找位置坐下,站着不累?”

許甯陌給他們眼神,讓他們都坐下;倒是藍傲天和藍睿修還站着,此刻像客人似地。

藍斯辰站在斯藍的面前,溫柔的眸子始終包圍着斯藍,輕聲細語道:“之前陪阿斯戒毒時,我答應過她。如果她能成功戒掉毒瘾,我會告訴她所有真相。不管她想知道,我都會告訴她。”

“藍斯辰!”

藍傲天原本冷靜的臉色瞬間變色,陰厲的眸子盯着他,很不留情的訓斥:“你腦子混賬了嗎?”

藍斯辰在衆目睽睽之下,牽起斯藍的手,那麽的自然,理所當然,手指不斷的揉着她纖細手指的關節,執起她的手在唇邊碰了一下。

對藍傲天的話仿若未聞,當這些人都隻是擺設。

今晚,他不過是來兌現自己的承諾。

管家很快的讓人送上咖啡,和上好的紅茶,斯辰讓所有的傭人都退下去,不管發生什麽都不準進來。

藍傲天的臉色已經極度不好看,怒瞪着藍斯辰,卻束手無策。

“藍斯辰,你到底想做什麽?”

藍睿修沒有耐性陪他在這裏玩下去,隻想讓斯藍快點離開。越靠近藍傲天就是越靠近危險。

“阿斯想知道藍易爲什麽要殺喬雪和管家,阿斯想知道藍易爲什麽會聽我的話去自殺,阿斯想知道我的親生父親是誰;阿斯還想知道藍家到底隐藏多少不爲人知的秘密。”

藍斯辰的聲音很輕,可每一句都沉重的像把錘子狠狠的敲在心頭,一震一震。

斯藍視線緊緊的盯着他,終于要說了嗎?他肯給出所有答案了。

用了兩條人命,自己一次次被人追殺的原因到底是什麽?

“喬雪和管家被藍易殺死的願意根本就不是因爲他們知道藍淵墨偷賣機密;而是因爲他們知道我,藍斯辰不是藍淵墨的兒子,而是——”

“閉嘴!”藍傲天冷聲呵斥,氣急敗壞的吼道:“混賬!你真的瘋了嗎?不爲你自己想想,難道也不要顧及你母親的顔面嗎?你讓她以後怎麽擡頭做人。”

“算了……”

藍斯辰還沒開口隻聽到樓梯口傳來輕柔的聲音,在目光彙聚在她的身上時,重複的一句:“算了……”

“……你!”藍傲天看着溫婉柔,氣的說不出話來。

溫婉柔身上穿着睡袍,在腰間打了一個蝴蝶結,雖然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淺顯的痕迹,但身材保持的很好,凹凸有緻,皮膚白皙如雪,隻是不再那麽精緻,細嫩。

“如果不是因爲我,這個孩子不會吃這麽多的苦。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不應該還要他來保護我。”

溫婉柔眸光看向藍斯辰,充滿疼愛與感激。感激這個孩子,一直爲自己隐忍背負這麽多的痛苦。

斯藍視線在溫婉柔和藍斯辰兩人之間徘徊,感覺到藍斯辰握着自己手的力氣逐漸變大,可他的眼神卻若即若離,好像極力在隐藏什麽。

溫婉柔視線轉移落向藍雲笙,溫柔的開口:“雖然斯辰不是淵墨的孩子,但至少他是你的親弟弟。”

藍雲笙的後脊骨一僵,擡頭,詫異的目光看向溫婉柔……

溫婉柔不理會他的神色,視線已落在藍睿修的身上:“斯辰不是淵墨的孩子,也不是你的弟弟……可他真的是藍家的人。因爲——”

悲涼的聲音頓了一下,看向藍斯辰,一字一頓清清楚楚的說出來:“因——爲——他——是——你——的——二——叔。”

“他的親生父親就是你們的爺爺——藍傲天。”

簡短的兩句話,徹底震飛了所有人的理智。每一雙眼睛裏寫着的全是不可置信、不可思議。

視線在藍斯辰和藍傲天兩個人之間徘徊,腦子裏整理這幾個人的關系,卻發現複雜的沒辦法用言語來形容。

斯藍的身子一僵,一貫冷清的目光此刻也無法平靜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藍斯辰陰郁的容顔,他的手指力氣更大了,手面的青筋凸起,若隐若現,極力在壓抑着陰戾。

藍雲笙和藍睿修也同時震驚了,不約而同的開口:“不,這不可能!”

“媽你别開玩笑了。斯辰會是……”藍雲笙眼神從平靜的藍斯辰身上掃過,沒辦法相信這是真的。

“溫婉柔,你瘋了嗎?”藍睿修咬牙切齒,根本就沒辦法相信這是真的。

藍斯辰居然會是——不,這絕對不可能!

林九的視線落在藍斯辰的身上,劃過一絲同情。

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子居然是自己的母親和爺爺**生下來的産物——

溫婉柔視線悲涼的掃過斯藍,視線最終定格在赫連澤的身上,抿唇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在查斯辰18歲被人綁架的事。雲笙你很好奇斯辰爲什麽在一夕之間變了,你以爲是秦心所緻。其實,不是……”

藍雲笙看着眼前這個溫柔如水的女子,自己的母親,真的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事。

“淵墨一直都知道斯辰不是自己的兒子,或者說斯辰是誰的兒子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心從來都不在我這裏,可當他知道斯辰的父親就是自己父親時,他也會受不了。他沒辦法接受斯辰的存在,于是收買了那些地痞流氓,要他們佯裝綁架,其實是想要殺了斯辰。”

“綁架藍斯辰的主謀是.....藍淵墨?”

斯藍已經失了神,這背後的真相曾經猜想過千萬次,卻從未想到真相是如此的殘忍,鮮血淋淋。

視線看向藍斯辰,已經分不清楚是恨,還是同情他.....

藍斯辰握着她的手,關節似乎僵硬了,嘴角抿着一絲淡淡的笑容,可眼神充滿無盡的悲涼,輕聲道:“在我十八歲之前,藍淵墨是我尊重的父親,但我怎麽想不通爲什麽我最敬重的父親想要我死。當我查到自己的身世時,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的母親會和我的爺爺私通。而我——”

嘴角勾起自嘲的諷意:“是**生下的産物,我的身上流着肮髒的血液。”

心裏敬重的父親成了要殺自己的兇手,自己的爺爺變成自己的父親,而自己成爲這個世俗所不齒産物。

這對一個心高氣傲的人來說,是何等殘忍的真相。

他是用什麽樣的心态在這個家,面對這些人。

難怪他和藍淵墨是争鋒相對,難怪他一直厭惡将自己生下的來溫婉柔,難怪他一直說自己早已淪入地獄。

這些年,他背負這些東西,在地獄裏苦苦掙紮,離不開,放不下,更無法面對。

“不可能!我不相信,媽!”藍雲笙歇斯底裏的吼起來,眼神漲紅,像是憤怒的獅子,瞪着溫婉柔和藍傲天,“爲什麽?你們怎麽可以……怎麽這樣……”

對父親,怎麽可以……

“雲笙!”

赫連澤一下子站起來,沖他身邊,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緊張的眼神滿載着擔心。第一次喊他“雲笙”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的心很痛苦。赫連澤能感覺到的。

“爺爺……她說的是真的?藍斯辰真的是——你的兒子?”藍睿修狐疑的語氣,盡管他睿智冷靜,此刻也沒辦法去相信溫婉柔的片面之詞。

自己的爺爺做出這樣的醜事,而自己的父親要殺藍斯辰——

滿目瘡口,流着膿水,慘不忍睹。

這樣的真相,叫他們怎麽能接受。

許甯陌神色淡然平靜,不驚訝也不好奇,似乎早已知曉這一切。漠然的神色,事不關己的從容。

“因爲喬雨和管家知道你的身世,所以你叫藍易殺了他們。”斯藍茫然的開口,自己的聲音聽在耳畔都那般的不真實。

“不是。”

不等藍斯辰開口,溫婉柔率先開口,視線看斯藍,沉靜的解釋:“管家被喬雪收買了,他們發現斯辰的身世秘密想要以此要挾我們;是藍傲天不願意被人要挾便命令藍易把她們殺了。其實藍易曾經也差點殺了你,隻是沒想到你命大逃過一劫。”

斯藍平靜的眸子一怔,想到第一次被人追殺時的情境,記得自己隐約記得看到一雙皮靴,原來那個人是——藍易。樣這己在。

“藍易的死也和斯辰無關。斯辰見他不過是想讓藍易離開,以後不要再出現了。是我——”溫婉柔視線看向藍斯辰,歉疚、負罪,滿滿的全是不安:“是我打電話讓藍易自殺,把所有的罪名全推給藍淵墨。”

“我把他生到這個世界上,卻讓他背負了無盡的痛苦。他恨我的同時也保護着我,他從來不害怕自己的身世被人知曉,也不在意别人對他的唾棄,他一直死守這個秘密全是爲了我,我的名譽。這個孩子真傻……”

“别說了。”藍斯辰低沉的嗓音打斷她的話,眼神看向斯藍,嘴角始終噙着悲涼的笑意:“這就是你一直想要知道的真相。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在這樣的藍家很肮髒,隻是——她始終是我母親。”

那麽高傲的藍斯辰,那個口口聲聲說不需要原諒,不會愛的藍斯辰,如今也低頭卑微的說,她始終是我母親。

縱然她的行爲讓人不齒,可她終究是十月懷胎将他生下來,養育他成人。古有哪吒,割肉還母、剔骨還父,可是他能怎麽做。再痛恨藍家,再痛恨自己身體裏流的血液,他終不能選擇自己的命運....也争不過自己的命。

斯藍猶如有刺在喉,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手指僵硬的動彈不得,很想摸摸他的臉,很想問一問,你就是這樣活下來的嗎?

背負這樣的真相,父不父,子不子,兄弟也不能再是兄弟.....

“爲什麽?這些到底是爲什麽?你們到底還要不要臉?”

藍雲笙狠狠的甩開赫連澤的手,歇斯底裏的吼起來。沒辦法接受,自己的弟弟成爲自己的二叔,而自己的父親居然要殺他……

爲什麽他們要做出這樣傷風敗俗,如此醜陋之事?

溫婉柔早就知道終有這一天的出現,隻是沒想到這一天的到來,始終是給他們這麽大的傷害。眼淚從眼角緩慢的滑落,經過唇角時說不出來的苦澀。

如果可以,自己多想可以不這樣.....

紅塵萬丈,隻有可是,沒有如果。

“爺爺……難道你不應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藍睿修握緊了拳頭,暴戾若隐若現,極力的在壓抑着自己内心的怒火。盯着白發蒼蒼的老人……

這樣算什麽?他們把父親放在何處,把藍家放在何處。。

“對不起,睿修。”溫婉柔哽咽住,眼淚落的更兇,肆意的在臉頰上泛濫——“我喝的太多了,我們都沒有想過要傷害誰。隻是那一次而已,卻不知道會這樣懷上斯辰,我也有想過不要他。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孩子,我沒辦法丢棄他,我舍不得……”

“是我要你生下孩子的。”

一直保持沉默的藍傲天開口,視線落在溫婉柔的身上,渾厚的嗓音低沉道:“不管是什麽原因,事已至此,誰也改變不了斯辰是我兒子的事實。”

因爲是他的兒子,所以不管發生什麽事他都要保住因爲一次錯誤而被帶進這個世界受苦的孩子。

藍睿修踉跄的往後退了幾步,手臂碰到擺設的花瓶,陶瓷摔在地上,支離破碎,就在腳邊。視線看向藍斯辰,無論如何也沒辦法接受他是自己二叔這一事實。

“因爲沒辦法接受藍淵墨要殺我這一事實,所以更不能接受因爲這樣而讓心兒爲我枉死。所以就算是埋沒良心,就算是下地獄,我也要讓她活下來。”

藍斯辰靜然的開口,眼神看着斯藍,一字一字說的無比清楚,“我對不起的人,隻有你。”

欠藍家的他還了,欠秦心他也還了,如今他卻沒有任何東西是可以拿來還斯藍的。

總是一遍遍的問自己,被生下來真的是一件好事嗎?如果沒有自己,是不是什麽都不會發生,藍淵墨不會因此要殺自己,心兒不會因此性命垂危,斯藍也不會因此被自己殘忍的奪走心髒.....

被生下來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或許......不是。

斯藍将手從他的手裏抽出來,機械般的放進自己的口袋裏,手指似乎按到什麽。茫然的站起來,視線看向藍傲天,忽然覺得他們都很可悲。

他們的一時迷惑歡愉,把所有的錯誤和痛苦都留給斯辰一個人。爲了守住這個秘密,犧牲了三條人命,藍傲天一次又一次的派人來殺自己,原來就是不想藍斯辰的身份被曝光。

而藍淵墨爲了一己私欲,偷賣機密。出軌、偷情在豪門已不新鮮,隻是**卻是沒辦法抹去的醜聞;而藍斯辰的存在,便是藍家最大的醜惡。

因爲接受不了斯辰是妻子和自己父親**成下的産物,暗生殺意。

如果藍淵墨不是想殺藍斯辰,秦心也不會去救藍斯辰,而自己更不會因爲差點沒命。而藍淵墨起殺意的源頭卻是藍傲天和溫婉柔,這樣一直追溯下去,自己還能夠怪誰,還能夠怨誰?

對對錯錯錯,愛愛愛恨恨,此刻卻已模糊不清。

這對藍家來說是莫大的醜聞,怕是他們死也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

而藍斯辰,卻一直活在這樣的痛苦當中。恨自己的母親,恨将自己帶這個世界的人,最終也不忍心去傷害他們。

最終可悲可憐的人,隻有你罷了。

***********************************

藍雲笙一杯一杯灌着自己酒精,很想要讓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或許在醒來時會發現這一切都是夢,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夢。

赫連澤坐在他的身邊,看着他灌着自己,心狠狠的揪起來。

他這樣耿直,信仰藍家,如今知道這樣的真相,怎麽可能不難受。

藍雲笙喝着喝着卻笑了起來,側頭看着赫連澤,嘶啞的聲音滿載着悲哀:“你說我這些年到底在做什麽?這些年我到底都在做什麽。”

生活在這樣的環境,看着親近的人相互仇視,生活在這個滿是謊言的地方....還傻傻的把它當做信仰,心存敬重。

赫連澤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喝下去了。站起來,張開雙手緊緊的抱住他,沉悶的聲音道:“不管你是姓藍,還是姓紅,隻要你是我的死變态他就足夠了。過去的事有那麽重要嗎?”

藍雲笙身子在他的懷裏僵硬,視線落在他臉上時,赫連澤低頭想要親吻他的唇,藍雲笙側頭躲過了……

赫連澤不屈不撓的抱住他的臉頰,四目相對,認真的開口:“死變态,我們**。”

——**?

藍雲笙看着他不語,這是在同情自己嗎?赫連澤不最讨厭自己碰他嗎?

“我知道你很痛,我除了會罵人,根本就不會安慰人。雖然我不會安慰人,至少我可以陪你一起疼。死變态,用你的身體告訴我,你的心現在有多痛。讓我的身體也感受你的痛吧,這樣....你就不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這樣,至少我感覺自己還能爲你做點什麽。

赫連澤低頭攫住他的唇,反複的嘶咬,熱情主動的解開他衣服的扣子……

藍雲笙麻木着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不解的眼神看赫連澤....他爲什麽要這樣做?

他不覺得這樣的藍家很醜陋,他不是讨厭藍家嗎?爲什麽不連同自己也一起讨厭.....

少爺:之前在微薄看到一個新聞。兒子不育,爲了傳宗接代,公公強暴了媳婦,生下一個兒子。忽然覺得,很悲哀。無論是現實,還是小說。不過8000字,我卻花了一整晚和一上午的時間來寫,有一種精疲力盡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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