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澤挑眉頭,秦賤人果然從小就是個害人精!
“我知道心兒和睿修在一起是斯辰一手促成的;其實睿修一直不喜歡心兒,可沒辦法心兒那時喜歡睿修,而且他們從小就有婚約。那時他們的關系就很僵了,隻是還沒到反目,後來——”
藍雲笙語氣停了下,不知道剩下的話應該不應該說。
側頭看赫連澤眼神裏充滿了好奇,無奈的歎氣。罷了,事情過去那麽久,也沒什麽好隐瞞的。
“斯辰18歲被綁架,雖然沒死,可秦心爲了他擋一槍;從那時斯辰就和變了一個人!和我們不親近,雖然表面還是從前那個溫文儒雅的藍斯辰,可我和睿修都感覺到他是變了,陰沉,神秘,從不讓人知道他在想什麽。”
赫連澤眼眸裏劃過一絲狐疑,一隻手握着方向盤,一隻手摸了摸下巴:“好像記得有這麽回事!但怎麽會有人綁架藍斯辰?難道你們都沒查過嗎?”
藍雲笙歎氣:“怎麽會沒查過?隻是當時所有參與綁架的人最後全死了。而他們的身份全是地痞流氓,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爲什麽突然綁架斯辰。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赫連澤鳳眸裏劃過狐疑,怎麽都覺得不太對勁,可哪裏對不起又說不出來。
藍雲笙側頭看見他側臉上浮着一層解不開的困惑,道:“你在想什麽?”
“我隻是想不明白,如果他們綁架的目的是爲了錢,你們三個誰不好爲何是藍斯辰?如果綁架是爲了錢,爲什麽最後會動槍?既然你說那些人是地痞流氓,他們哪裏有那麽本事弄到槍械這些東西?還有就是那些人居然沒有一個活口?”
這麽疑點,讓人不懷疑真是困難。
“這些我曾經想過,也繼續追查過,可有關那次綁架的案子所有接觸過的人都死了。至于負責那次案件的警察不是調職了,就是轉職做其他的,我根本就查不到任何的東西。”水有到他。
最終也隻能放棄。。
赫連澤還是覺得不簡單,綁架案被做的這麽幹淨利落,一點線索不留下,不像是綁架案,倒是有點像——謀殺。
或許當年根本就不是有人想要綁架藍斯辰,而是想要藍斯辰的命;隻是不想被人懷疑,故意弄成綁架案的模樣;找的還是地痞流氓,很容易誤導那些警察以爲是爲了錢的綁架案。
可能因爲是秦心的出現,讓所有的事情改變了發展的方向,藍斯辰沒有被綁架到,差點害死了秦心,而那些人因爲沒有綁架到藍斯辰到達目的,所以之後被人刻意殺了,甚至毀掉了所有的證據。
赫連澤隻是大膽在猜測,當年事情真相到底是怎麽一回,現在還不敢肯定。隻是光這樣想一想都覺得可怕,這些所謂的豪門,上流社會充滿了黑暗與勾心鬥角,表面的風平浪靜,實際暗藏洶湧,勾心鬥角,你死我活!
當年到底是誰想要藍斯辰的命?
“你到底在琢磨什麽?”藍雲笙覺得赫連澤似乎知道什麽事沒有說出來,他的臉色太過嚴肅。
赫連澤回過神來,餘光淡淡的掃了一眼藍雲笙,有些不敢确定坐在自己身邊的人是不是真的像他表面這樣。還是他也一樣一直在演戲,從來沒有露出過真正的面目。
在不知道真相以前,誰都有可能是想要藍斯辰去死的人!
竟然可以隐藏這麽多年,真太不可思議了。
“死變态。”赫連澤深呼吸一口氣開口。
“嗯?”
“你會騙我嗎?”赫連澤開門見山的問道。
藍雲笙皺起眉頭,細細的打量現在他的神色,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果斷的開口:“不會。”
“現在我相信你的話!但是死變态,不要有一天讓我發現你是在騙我!因爲一旦發現你是在騙我,不管什麽原因我都不可能原諒你!你明白嗎?”赫連澤側頭,肅殺的臉色,認真的眼神,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
“我從不騙你,也絕不會騙你!”藍雲笙斬釘截鐵,沒有一絲的遲疑。
“你最好記得今天說的話!”赫連澤嘴角揚起一抹邪氣的笑容,星辰閃爍璀璨耀眼。
這件事還是先不要告訴藍雲笙,等自己查出什麽結果來再告訴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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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藍睜開眼睛,看到趴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藍斯辰,皺着眉頭,眼底有一絲的抗拒;眼神到處尋找許甯陌的身影。空蕩的房間,除了他和自己,再也沒有别的身影。
“咳咳……”斯藍嗓子發癢,輕咳一聲立刻驚醒了藍斯辰。
藍斯辰擡起頭,消瘦的臉被他的手指摞出一條一條的印子,看到斯藍時,眼神流過一絲欣喜,她已經撐過一次了。
“甯陌。”斯藍幹的疼的嗓子艱難的扯出兩個字,鋒利的卻刺穿藍斯辰的心。
藍斯辰眸子裏劃過一絲黯淡,嘴角卻逞強的揚起淺淺的弧度:“他把門鎖起來了。從現在開始我們72小時都要在這裏度過,一直到我們的毒瘾全部清除爲止。”
斯藍眸子劃過一絲複雜,掃了他一眼立刻收回目光,一言不發的蜷曲坐在床上。此刻的床單淩亂,甚至還有血迹,她自己更不用說,狼狽不堪,和藍斯辰沒多少的差别。
藍斯辰立刻去餐桌拿水和食物,遞給斯藍;“這段時間我們隻能靠房間裏的水和食物充饑。喝點水。”
她不過是說了兩個字,藍斯辰卻細心的發現她嗓子在疼,立刻給她拿了水和軟綿綿的糕點。
斯藍雖有遲疑,卻還是接過水和食物,喝一口緩解幹疼的嗓子,肚子也有些饑餓,小口小口的吃着東西。
藍斯辰坐在床邊,眸光溫柔的看着她;他身上的衣服皺巴巴的不能看,胡渣更濃密了,眸光深幽卻掩蓋不掉的疲倦。可此刻他的心卻是輕松的,因爲陪在她的身邊,看到她堅強的挺過來。
斯藍擡頭看他,“你不吃?”
“你睡着時,我已經吃過了。”藍斯辰開口,其實他沒有,一點胃口都沒有。
斯藍拱起雙腿,一言不發的抱着自己,形成了一團。她明白現在自己和藍斯辰都很危險,如果能挺過這幾十個小時那麽他們就能擺脫毒品,可要是擺脫不了,就隻能做瘾君子。
視線不由自主的望向藍斯辰,他原本可以不用這樣做的,甚至可以不用理會自己,爲什麽,爲什麽還要這樣做?
藍斯辰将東西收拾了下,去洗手間擰了幹淨的毛巾過來遞給她:“擦擦臉舒服一點。”
斯藍遲疑的接過毛巾,輕輕的擦過自己的臉頰;視線時不時掃過他憔悴而狼狽的臉上,從來沒見過他是這樣的姿态,真的是連接頭的乞丐都不如。
“我衣櫃裏有睡袍,刮胡刀之前甯陌有留一個在浴室的第一個櫃子,洗漱水也有。”斯藍嘶啞的聲音響起很輕,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藍斯辰怔怔幾秒,低頭看到自己的邋遢樣,的确是很——礙眼。
隻是許甯陌的刮胡刀留在她的浴室裏。腦海裏劃過許甯陌強吻她的畫面,心緊縮的劇痛,神色劃過落寞,轉身不讓她看見。沒有說一句話,去打開衣櫃拿到白色的睡袍,走進浴室。
斯藍聽到略大的關門聲,一怔,這才回過神,自己剛才說了什麽?甯陌,刮胡刀,怎麽想都覺得暧昧。
之前說那些話還在腦海裏回蕩,其實,那時是因爲毒瘾發作失去理智才說出口的話;而剛才的話,完全沒有想去刺傷刺痛他的意思,隻是反應過來也遲了。
罷了,反正他們之間從來都是不清不楚,少點誤會,多點厭惡,仇恨,都沒關系了。
浴室裏傳來流水的聲音,很長時間藍斯辰都沒有出來;斯藍聽着水聲,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在浴室裏昏倒了。洗頭洗澡加修理胡子也要不了兩個小時吧。斯藍遲疑,站起來,雙腿發麻,一步一步艱難的走向浴室。
站在浴室門口,她卻遲疑了,自己到底應該不應該敲門。
就算藍斯辰在浴室裏昏倒也和自己沒多大關系!
轉身要走時,腳步又僵住了,潔白的貝齒不禁的咬唇,側頭看緊繃的門,揚起的手僵硬在半空,矛盾的遲遲不肯落下。
就在手指要落下時,門忽然打開,藍斯辰眸光蒙上一層水霧模糊不清,臉上挂着水珠,胡渣沒有了清爽不少;身上裹着睡袍,因爲尺碼小,小腿和胳膊都遮不住,挂在他身上有幾分滑稽。
頭發有些碎亂,不斷的滴水進入他的頸脖,緩緩的滑進胸膛裏;睡袍沒遮到他的胸膛,大片的肌膚暴露出來,挂着水珠,倒映着斯藍僵硬的臉。
“對不起,我是不是用的太久了。你要用洗手間?”
斯藍收回自己的手,沒說話,麻木的神色點了點頭。
藍斯辰立刻走出來将洗手間讓給她。斯藍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卻說不出來哪裏不對勁,走進浴室一片氣霧氤氲,模糊不清。不過地上倒沒被濺到多少水,或許是他已經清理過。
藍斯辰目光看着她關上的門,深深的松了一口氣,左手用力的壓住了自己的右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
斯藍從浴室出來,看到他坐在沙發上,膝蓋上還放着書籍,似乎在看什麽;徑自走到床上,裹着被子,也一言不發。
藍斯辰是背對着她,除了能看到他的後腦勺,其他都看不到,不過偶爾能聽到寂靜的空間裏有翻書的聲音。
藍斯辰屏住了呼吸,額頭已經被冷汗侵濕,卻沒發出一點的聲音,神色異常的痛苦,擺在膝蓋上的書字體都在模糊,根本就看不清楚。額頭的汗珠沿着輪廓大顆大顆的滴下來,落在書籍上,将字迹一片一片的暈開。
斯藍睡不着,也不知道該做什麽,總覺得和藍斯辰這樣呆在同一個空間感覺怪怪的。
“藍斯辰?”
沒有得到回應,就在斯藍以爲他睡着了後,他發出低沉的音“嗯?”
“你恨過秦心嗎?”斯藍低啞的開口。
如果不是秦心的存在,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藍斯辰爲她做過那麽多事,可最終秦心卻是恨他入骨,這多諷刺。
“咳咳……”藍斯辰發出沉悶的咳嗽聲,蒼老的聲音很是低沉:“沒有。”
斯藍眸子一怔,側頭去看他的後腦勺,水眸裏劃過一絲不解;秦心做出那樣的事,他居然沒有恨過秦心?!
藍斯辰,我應該稱贊你的偉大嗎?
“那你還愛她嗎?”斯藍開口問時就後悔了,自己爲什麽要和他說這樣的話題。
可這寂靜的空間真的讓她有點無所适從。
藍斯辰又很長時間沒說話,在斯藍就要放棄聽他的答案時,聽他說:“曾經愛過。”
這個世界最殘忍的四個字莫過于“曾經愛過”。
不過有多少的深情,多少的眷戀,隻要加上“曾經”兩個字就無比的殘忍,也無比的涼薄。
斯藍沒有再說話了。
藍斯辰卻突然主動問道:“阿斯,你還恨我嗎?”
斯藍沉默片刻,斟酌的開口:“曾經很恨,當你和藍淵墨坐牢時我就不恨了,但也沒辦法原諒你。後來,小哲死了又讓我想到過去,想到你,想到秦心,如果沒有你們,或者說是沒有我們他就不會死……我又開始恨你,恨秦心,甚至連我也開始恨起自己。”
與其說小哲是被秦心藍斯辰害死的,倒不如說是被秦心、藍斯辰還有自己合力給逼死的。如果自己沒有因爲恨到失去理智,或許小哲也不會死。
藍斯辰嘴角勾起一抹艱澀的弧度,極力隐忍着什麽,努力的調整着自己的呼吸道:“阿斯,恨并不比愛容易。要還有力氣,就把恨都變成愛。恨一個人你不會得到任何的東西,可是愛一個人受惠的卻不止你一個,還有關心你的人。”
許甯陌不算是什麽好人,也沒做過幾件能見光的事;但至少他對斯藍從來都是真心真意,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