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拱橋,前方百丈外一個大殿出現在陸洋的視線中,這大殿的樣式同九玄宗極其相似,大殿的門上懸挂着一個木匾,匾上雕刻着四字金鈎銀劃的大字——煉丹世家。這四個字蒼勁有力,一眼就可以看出雕刻這四個字人的修爲不低,起碼達到結丹期的境界。
兩人又走了幾十丈,眼看就要走到大殿門前,陸洋突然停了下腳步,道:“等一下。”
陳曉婉面露不解之色,忙問道:“怎麽了”
“陳家的人齊心嗎?”陸洋問了一句讓陳曉婉想不明白的話。
陳曉婉雖然不知道陸洋話中的意思,但還是說道:“無論是怎樣的門派,怎樣的家族都不可能齊心,人都是自私的,他們爲了利益什麽事都做的出來。陳家也是,看起來大家都聽我父親的話,可是我知道有許多長老私下很不滿,想要推翻我父親,選出新的族長。”
陸洋似乎早知道會是這種結果,當年他在陸府的時候,便看到太多的勾心鬥角。正如陳曉婉說的那樣,人都是自私的,當然,人的**也無窮無盡,有些人爲了達到某種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價去做一件事,哪怕是人神共憤的事情。
陸洋眉頭一緊,旋即深吸一口涼氣,緩緩的說道:“你先進去吧!然後和你父親單獨見面,如果他接受我的話,再去找我,如果他不原因讓我留在陳家,我也沒必要呆在這裏。”說着,指向盆地外的一片樹林,“我在那邊等你。”
陳曉婉也是聰明的女子,她轉眼一想便知道陸洋爲何要這樣,也不勸說,點頭道:“你等我好消息。”
大殿内,正中間的牆壁上雕刻着一個巨大的“藥”,那字大的難以想象,足有一丈多高。
前方擺放着一把檀木大椅,椅子上端坐着一名中年男子。那男子看起來四十多歲,相貌同陳曉婉有三分相似,可見他就是陳家現任的家主,陳曉婉的父親陳開運。他穿着一身黃色的長袍,長袍的右上角同樣繡着一個“藥”字,這是陳家修士獨有的家族标志。
陳開運的修爲不低,已經達到築基期後期的大圓滿的境界,似乎随時都能突破。
築基期突破到結丹期,并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也許一天便能突破,也許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爲這次突破可以說是修道路到一個巨大的分水嶺,結丹期以下,隻要體内靈力達到瓶頸,再配合修煉法決,隻要靈根不是太差,一般情況下都能突破。
如果實在無法突破,吞服幾枚築基丹,必然可以達到築基期的修爲。
結丹期卻不同,需要領悟天地,如果不能取得一絲領悟,即使你擁有結靈丹,依然無法突破到結丹期境界。何況,結靈丹屬于三品丹藥,煉制起來十分苦難,即使陳家這樣的煉丹世家,也沒有多少枚這樣的丹藥。
這些結靈丹一直保存在太上長老的手中,也就是那些結丹期強者身上。想要獲得結靈丹,必須爲家族做出巨大的貢獻,否則的話,隻能煉制出結丹期後自己服用。可是煉制結靈丹十分困難,就算丹藥配方中的藥材,都未必能收集齊全。
大殿内盤坐着十多名陳家長老,這些長老都是築基期修爲,其中幾人同陳開運一樣,同樣達到築基期後期大圓滿的境界。衆人端坐在大椅上,商量着事情,大多數人眉頭緊鎖,有着濃重的心事。
這個時候,陳開運看了一眼衆人,道:“諸位,太上長老那邊的情況,我已經說了,你們有信心完成這次的任務嗎?”
陳開運的三弟,陳開德苦笑一聲,站起身來抱拳道:“族長,我知道太上長老需要很多結靈丹突破結丹中期,可是結靈丹配方中其餘的藥材很好得到,想要提高結靈丹成功率的靈液卻極爲難得。如果沒有靈液,我不建議煉制結靈丹。”
一個人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其餘人也相繼站起身來,陳開明贊同道:“不錯,我們種植這些藥材也不容易,結靈丹中的一些藥草,我收集不少年才尋覓到。如果讓我把這些藥材都拿出來,萬一煉丹失敗,這些年的努力不都白費了?”
說到這裏,陳開明頓了一下,話鋒一轉道;“我贊同三哥的建議,等得到靈液後再煉制結靈丹。”
陳開運臉色一沉,有些不快的看了兩人一眼,道:“太上長老現在修煉的緊急關頭,你們卻想着自己的私事,如果這次太上長老無法突破,他的修爲很可能停滞不前。諸位手中如此多的藥材,難道就不能拿出一些,讓我嘗試一下嗎?”
陳開德淡然一笑,有些不屑道:“族長,這些年來你嘗試的還少嗎?我問你,你成功過一次嗎?結靈丹可是三品丹藥,與别的丹藥不同,如果沒有靈液做輔助,我們根本煉制不成。别忘了,我們隻有築基期修爲,越階煉制丹藥本就是煉丹師的大忌,又何必去做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呢?
“再說,幾位太上長老不也是煉丹師出生?如果他們想得到結靈丹,我們把藥材拿過去,讓他們自己煉制好了。如果煉制失敗,同我們也沒有關系。”陳開德早就想坐上族長之位了,眼下卻是一次搬到陳開運的大好時機。
隻要陳開運無法完成太上長老交代的任務,陳開德便能以此爲借口,讓陳開運放棄族長之位。陳家之中,陳開德這些年收買人心,許多長老都站在他這一邊,一旦陳開運讓位,他有絕對的把握成爲陳家新的族長。
陳開運氣不大一處來,怒視着陳開德,怒不可遏道:“三弟,難道你不知道太上長老忙于修煉,已經很久沒煉丹了嗎?就算我們把藥材給他,他們也無法在短時間内煉制出結靈丹。反正成功率都不大,爲何我們不能幫太上長老們煉制結靈丹呢?”
陳開德擺擺手,毫不客氣的說道:“你想煉制的話,自己去煉制好了,這和我們沒有關系。如果沒什麽事,我們先走了,我還要回去研究駐顔丹呢!”說着,他便向大殿門外走去,那些同他一夥的人也相繼告辭,跟随其後。
十多名長老中,離去大半,隻有幾位長老拿出煉制結靈丹所需的藥材,遞給了陳開運。
看着手中隻能煉制三爐的藥材,陳開運苦笑一聲,眼中滿是無奈。
陳開德等人走出大殿,剛好看到陳曉婉走來,陳開德忙問道:“小侄女,你不是在九玄宗嗎?爲何來這裏了?”
“我想父親了,回來看看他不行嗎?”陳曉婉對陳開德等人沒有好感,這些人暗中沒少陷害父親。
陳開德也不生氣,淡然一笑道:“你确實應該多回來看看,我怕這次再不看他,他恐怕會想不開……”
說完,陳開德看都不看陳曉婉一眼,帶着衆人快速離去。
陳曉婉瞪了陳開德等人一眼,一個箭步向大殿内走去,剛走進大殿,便看到父親神色憔悴的走了過來。隻看一眼,陳曉婉便感覺到父親同幾年前相比蒼老了許多,耳鬓已然發白,脫口而出道:“父親……”
陳開運正在想如何完成太上長老交代的任務,他知道這次如果完不成任務的話,這個族長之位恐怕是做到頭了。陳開運并沒有注意前方走來的人,當他聽到女兒的喊聲後,下意識的擡頭看去,卻看到最疼愛的小女兒出現在大殿門前。
“小婉……”陳開運愣了愣,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快速的揉了一下,“你怎麽回來了,爲何不在九玄宗修煉下去?”
“父親,我想你了。”陳曉婉說了一句違心的話,他雖然想父親,但如果不是爲了陸洋,她根本不會在近幾年内回來。當年,她加入九玄宗的時候便已經想好,如果不達到築基期修爲,絕不回家族。
俗話說的好,知女莫若父,陳開運一眼就看出來了,女兒不是爲他回來,道:“讓父親猜猜,你是不是丹藥用完了,想回來問父親要一些?”
“不是。”陳曉婉回答道。
陳開運又問道:“難道你在九玄宗被人欺負了,不想在那邊繼續修煉了?”
“不是。”
陳開運有些詫異的看了女兒一眼,不解道:“真是回來看父親的?”
“也不是。”陳曉婉說順口了,說完後忙改口道,“是,女兒是回來看父親的。”
“到底是還不是啊!”陳開運哈哈一笑,走到女兒的面前,道,“是不是都不重要,晚上想吃點什麽,我讓你母親給你做。”
母親做的菜,陳曉婉最喜歡吃,如果沒遇到陸洋之前,她回來的第一件事肯定去吃母親做的菜肴。可是現在,陳曉婉卻沒有心情去吃,她瞥了一眼大殿内的暗室,道:“父親,我有些話想和你說,可以去暗室内嗎?”
陳開運皺起眉頭,他覺得女兒和以前不一樣了,下意識的說道:“神神秘秘的,這裏又沒有外人,爲何不能在這裏做呢?”
“這事很重要,我怕,我怕隔牆有耳……”陳曉婉說話的時候想到了陸洋,想到以後如果能和陸洋在一起,俏臉竟然紅了起來。
看到陸洋露出小女兒姿态,做爲父親的陳開運怎會看不出來其中的原因,哈哈一笑道:“女兒長大了,有心事了,還不願意讓别人知道。”他大笑幾聲後,一揮袖,道:“走,我倒要看看,哪個好運的男人被我家女兒選中了,不知道他能否配上我的掌上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