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千丈高的台階,陸洋快速的向前往的樹林内跑去,轉眼間便來到山腳下。放眼望去,眼前的樹林内長滿了雜草和荊棘,到處都蒼天古樹,樹木間還有許多蔓藤類的植物。這些蔓藤錯綜複雜的交織在一起,别說走過去了,就是将這些蔓藤砍斷,短時間内都無法做到。
要麽砍斷蔓藤向前走,要麽從荊棘林内走過,除了這兩條路外,别無它路可走。
前方的幾百人都選擇了砍斷蔓藤,其中幾人擁有乾坤戒,從戒指内取出鐵劍,快速的向蔓藤砍去。可是這裏的蔓藤實在太多,砍斷一株都需要很長的時間,就算一直在砍,沒有幾天的時間也無法砍完附近的一片,又如何能在天黑前達到對面的山峰?
陸洋深吸一口涼氣,一咬牙,而後在衆人驚訝的目光中,直奔前方的荊棘林而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那些懸浮在半空的修士,也是驚訝不已。
“快看,那小子瘋了,竟然要穿過這片荊棘。”
“他真的瘋了,這麽多荊棘,即使他走過去了,手腳也廢了。”
“他是瘋了,可他比我們都聰明,如果要在天黑前達到對面的山峰,這是唯一的辦法。”
“……”
這樣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除了有幾人還在繼續砍蔓藤外,所有人都向陸洋這邊看來。衆人無不抱着一副看好戲的表情,他們都想知道,陸洋敢不敢從荊棘林内跑過,又能跑多遠。不過,很多人都覺得,陸洋即使向跑過去,估計沒跑幾步就會停下來。
“你們說,他能走多遠?這些荊棘紮在身上可不是鬧着玩的。”
“我估計他也就走幾步,等身上出血了,就會來我們這邊。”
“是啊!這些荊棘太鋒利了,如果全身出血,就算跑到對面的山頭,那也要流血過多而死。”
“……”
陸洋已經來到荊棘前,看着一人多高的荊棘林,他想都不想,快速的向前跑去。
荊棘實在太多,每走一步,都有無處的荊刺紮入他的體内,疼痛難忍。轉眼間,他身上的衣服已經劃破多處,一些荊刺紮入他的體内,鮮血直流,瞬間染紅了他的身體。陸洋咬着牙,強忍着,一步步向前走去。
周圍觀看的衆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陸洋竟然一口氣走了這麽遠。
地面上留下一道鮮血的血迹,有些人猶豫了一下,跟着陸洋的後面走了過去。
“走,我們也去。”
“你們幾個也瘋了?”
“你才瘋了呢!前面有那兄弟開路,我們隻要走的慢,身上也不會劃破太多。”
“……”
一時間,不少人敬佩起陸洋,随着走去的人越來越多,那些砍蔓藤的人也收起了鐵劍,快速的追了過去。
高台上,張曉東看着陸洋的背影,驚訝不已,低聲說道:“此子毅力過人,就是不知道能否堅持到最後。”
這個時候,一名修士飛了過來,抱拳道:“張師兄,那位弟子他……”
“沒事,他雖然滿身是血,卻傷不到性命。”張曉東擺擺手,正色道,“你負責跟着他,如果他暈倒,立刻将他抱走,帶到煉丹房取回藥水,塗抹在傷口上。記住,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死在這裏,聽懂了嗎?”
“是!”那修士應了一聲,朝陸洋前行的方向飛了過去。
陸洋又跑了千丈,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心裏一陣冷笑。剛才他走的時候,那些人冷言譏諷,現在開辟了一條路,這些人竟然恬不知恥的走在後面。陸洋十分厭惡這樣的人,輕功施展而去,一邊飛躍,一邊向前方奔跑。
這麽一來,地面上便無法留下一條直路,身後跟來的人,自然不能一直走下去。
那些修爲高一些的少年,同樣飛身越去,縱然他們落在陸洋下腳的地方,身上多處還是被荊棘劃破。至于那些修爲太低的少年,一個個憤怒不已,他們覺得陸洋太過分了,有人忍不住謾罵道:“你這個混蛋,就不能犧牲自己,讓我們也過去啊!”
“他娘的,我最看不氣他這樣的人,剛才他那麽做,肯定是故意的。”
“就是,他實在太過分了,我要是他爹娘,生下來時就将他殺了。”
“……”
聽到這裏,陸洋臉色一沉,猛然轉身看向剛才說話的那人看去,眼中殺意一閃而過。
如果在别的地方,陸洋必然出手教訓對方,可現在身在荊棘林内,就算回去動手,那些仙人也會阻止。如果因爲這事,讓他失去考核的資格,那就得不償失了。陸洋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将他的樣子記在心底,轉身向前方奔去。
大約飛奔了一個時辰,終于走完這片荊棘林,陸洋全身是血,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血人。他除了頭部沒被劃破外,其餘的地方到處都是傷口,有些地方甚至還能看到森森白骨。陸洋從懷裏取出一些藥粉,均勻的塗抹在哦傷口上,止住鮮血,旋即拿出一些紗布輕車熟路的包紮好。
那些暗中跟随陸洋的修士,看到眼前的一幕,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心裏暗道:“好熟練的手法,難道他經常出血?”
陸洋身上有藥粉,還有紗布,可以包紮傷口,這就苦了後面趕來的人了。
衆人同樣全身是血,傷口雖然沒有陸洋那麽多,但走起路來也十分吃力。
可是,他們身上卻沒有藥粉和紗布,如何清理身上的傷口呢?
此時此刻,衆人終于明白,陸洋爲何敢走荊棘林,原來早有準備。
其中一人走出了荊棘林,快速的跑到陸洋的面前,道:“兄弟,可否給我一些紗布,我包紮一下傷口?”
陸洋看了一眼對方,這少年看起來和他年紀相差不多,身體黝黑,一看就知道是窮苦人家的孩子。陸洋想都不想,拿出一瓶藥粉和紗布,遞給對方道:“這些都給年了,如果有人問你要,你看着給好了……”
說完,陸洋看了對方一眼,起身繼續向前方奔去。
那黝黑少年激動不已,僅僅的握着紗布,道:“我叫孫成,兄弟如何稱呼?”
“有緣自然會見面。”陸洋說了這麽一句話,便将真力提升到極限,施展輕功快速而去。
前面的樹木雖然難走,卻沒有了荊棘,陸洋飛奔了一個多時辰,體内的真力便消耗的所剩無幾了。無奈之下,陸洋隻要吸收玉璧内的能量,可剛吸收一點便停了下來。他這才想起,周圍有仙人暗中跟随,如果發現他身上的秘密,豈不是很危險?
陸洋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而他身上不正是有一塊寶物玉璧嗎?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陸洋沉默少許,摸了一下懷中的玉璧,吸收了很少一點能量,才繼續向前跑去。這樣以來,即使外人看到也會以爲他用力量來跑,而不會懷疑他擁有快速恢複真力的寶貝。
不知道跑了多久,天色逐漸黯淡下去,用不了多久,天色便會黑下來。
陸洋終于跑出這片深林了,前方是一條小溪。隻要渡過這條小溪再走幾裏路,便能到達對面的山峰。這一刻,陸洋覺得他離成功考核是那麽近,他體内已經沒有真力了,玉璧内的能量也吸收幹淨,外加腿上傳來陣陣劇痛,他咬着牙,艱難的向前跑去。
雙腿落在水中,水碰道傷口處,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傳來,陸洋咬着下唇,繼續向前走去,連雙唇被咬破,流出絲絲鮮血都沒有發現。山峰近了,還有萬丈,千丈,當還有百多丈時,陸洋看到山腳下的一塊巨石上站着一名少年。
這少年正是劉勇,他成功到達了對面後,便聽說有人或許可以完成毅力考核,便想在這裏看看,那人到底是誰。當他看到陸洋時,以及陸洋現在的傷勢,也是一怔,驚訝道:“小兄弟,你果然想我刮目相看,全身是血都能走到這裏……”
陸洋失血過多迷迷糊糊,外加體力透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
劉勇見陸洋不搭理他,臉色一沉,有些不快道:“哼!本少爺馬上就成爲仙人了,你不理我,小爺我還懶得和你說呢!”說完,他覺得有些不痛快,譏諷道:“别說我看不起來,就你這貨色,就算走到這裏也無法完成毅力考核。”
陸洋眼中無它物,邁着拖沓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
近了,更近了,還有十多丈就要走到山腳下。
可就在這個時候,天色黯淡下去,太陽收回地平線上最後一道餘光,整個大地被黑暗所籠罩。夜幕降臨,漆黑的夜空中,一道流光快速閃電般疾馳而來,轉眼間便落在陸洋的身前,化爲張曉東的模樣。
看着陸洋全身是血,還憑借驚人的毅力向前走去,張曉東看在眼裏也爲之動容。他歎息一聲,嘴巴動了幾下,卻不知道如何開口,最終化爲無聲的歎息,“大道無情,大道無情啊!考核時間已到,你失敗了……”
劉勇得意的一笑,旋即冷哼道:“早知道你會失敗,就算堅持到這裏又如何?還不是同樣的結果。”
“失敗了?”陸洋茫然的擡起頭,看了張曉東一眼,眼中滿是不甘之色,最終因體力透支的太厲害暈了過去。
張曉東瞪了劉勇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少廢話,跟我回去。”說完,他單手夾住陸洋,帶着劉勇返回高台。
高台上隻有六人,除了一人還清醒外,其餘人都暈倒在地。
張曉東有些同情的看着衆人一眼,沉聲道:“那些失敗者,直接送回葉師兄的客棧。這七人堅持到了最後,先帶回宗内養傷,三天後參加最後一輪考核。”說着,他頓了一下,看向其中一名修士道:“周師弟,這事交給你負責,如果誰通過了就留下,不通過者一起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