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房内,蘇睿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她臉色蒼白,已經奄奄一息。
陸洋###的來到母親的身邊,将她扶起,哽咽喊道:“母親,你怎麽樣了?母親,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睿終于睜開了眼睛,她看到陸洋後,用最後的力氣喊道:“快走,快點離開這裏。”
陸洋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道:“不,我不走,我一定要治好你身上的傷。”
“傻孩子,母親已經是油盡燈枯了,就算你有逆天之術也無法救下我。”蘇睿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陸洋,厲聲道,“你不是一直很聽母親的話嗎?這一次,你一定要聽我的,快點離開這裏。拿着你父親給你的令牌離開,否則我死不瞑目。”
陸洋被母親推開後,腳下一個踉跄,險些跌倒在地,搖頭道:“母親,孩兒不能走,如果我走了,你……”
蘇睿不等他将話說完,便打斷道:“母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難道你真的要看到母親死不瞑目嗎?”
“我……”陸洋剛想說話,卻看到母親頭一歪,倒在了地上。
陸洋臉色一變,再次把母親扶起,歇斯底裏的大聲喊道:“母親,你醒醒啊!你不要抛棄孩兒……”可是他無論喊出多大的聲音,母親就是沒有醒來。這一刻,陸洋感覺他的世界徹底的黯淡下去,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畢竟隻是一個十三歲的孩子。
陸洋看了懷中的母親,眼中滿是淚水,簌簌的從臉頰上滑落,滴在地上濺起斑駁的淚花。
須臾,陸洋站起身來,吃力的将母親抱起,抱到房間内的床上,掀開被褥将母親蓋上。完成這一切後,陸洋緊握着拳頭,一字一頓道:“母親,你不會就這樣去的。我發誓,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爲你報仇。”
陸洋還是決定離開,因爲他實在太弱小了,即使知道殺死母親的人是誰,也無法爲母親報仇。陸洋心裏也明白,對方既然敢在這裏殺人,必然有持無恐,而敢于在陸府内這樣做的人并不多,答案呼之欲出。
陸洋深深的看了母親一眼,頭也不回的向房間外跑去。
轉眼間,陸洋便來到樹林内,他正在猶豫去後山找父親,還是聽母親的話立刻離開陸府。
就在這個時候,王風突然喊道:“九少爺,剛才汪賀去後山找你,你看到他了嗎?”
“汪賀去後山找我?”陸洋即使再傻,也知道怎麽回事了。
王風并不知道蘇睿被殺,他見陸洋皺起眉頭,又說道:“是啊!汪賀拿着大少爺的令牌,說去後山有大事和你商量……”
陸洋眼中閃過一道殺意,沒有回答王風的話,###的向陸府的後門跑去。他沒有走正門,因爲他已經猜到擊殺母親的人很可能是大少爺陸濤,那枚丹藥内十有**含有劇毒,他們擊殺母親後必然會殺了自己,既然早有準備,正門前的侍衛必然被收買了。
片刻之後,陸洋來到離後門不遠處的一片樹林内,躲在那裏觀察了一會兒。
後門前站着兩名侍衛,都是體術高手,他們警惕的看着周圍,臉上沒有異樣的神色。
陸洋深吸一口涼氣,覺得汪賀應該沒有前來,剛想走過去,卻看到一道身影###而來,轉眼間便來到兩名侍衛的身前。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汪賀,他的手中握着一枚巴掌大小的玉牌,正是陸濤的那枚令牌。
汪賀揚了一個手中的令牌,對兩人道:“奉大少爺之命,緝拿九少爺陸洋,你們看到他了嗎?”
兩人都是一怔,畢竟最近關于陸洋的傳言很多,其中不少人還認爲陸洋有可能從庶子變成嫡子,對他的印象更深了。兩名侍衛相互看了一眼,都搖搖頭,其中一人道:“九少爺并沒有前來這裏,如果他來了,我們應該怎麽做?你直說好了。”
汪賀眼中失望之色一閃而過,也不廢話,用命令的語氣道:“如果他來了,将其制服,然後通知大少爺。”
“是!”兩人也不問其中的原因,他們隻看令牌,誰擁有令牌就聽從誰的命令。
汪賀看了一眼周圍,###的離去,後門又恢複了安靜。
陸洋摸了一下懷中的令牌,猶豫起來,既然陸濤的令牌可以命令兩人,不知道父親的令牌能不能起到這樣的作用呢!陸洋想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棄了,如果可以命令兩人逃出陸府最好,萬一兩人出賣了他,豈不是羊入虎口?
眼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前往後山找父親,陸洋相信父親知道母親被殺後,一定會還他一個公道。陸洋看了一眼周圍,見沒有人出現,###的向前方跑去。隻要看到奴仆或者家丁,陸洋便躲起來,等他們離開後再繼續行走。
就這樣,陸洋走了半個時辰,才來到後山下的竹林内。
再次看到陸洋,王風和張虎又是一愣,前者忙說道:“九少爺,大少爺的人正四處找你,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陸洋心裏咯噔一下,還真怕汪賀讓兩人緝拿他,但轉眼一想,這兩人是父親的親信,就算汪賀下達這樣的命令,他們也不可能緝拿自己。想到這裏,陸洋暗暗松了一口氣,試探的問道:“沒事,大哥要送我東西,因爲沒找到我,所以正四處找我。”
王風點了點頭,道:“九少爺,此刻天色已晚,你回房間内等大少爺吧!應該可以等到他。”
“不用了,我有事要連夜去見父親。”陸洋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向竹林深處跑去,留下一臉詫異的兩人。
竹林不大,陸洋用了半柱香的時間便來到山腳下,因爲汪賀手持令牌也有進入後山的權利,他沒有選擇走大道,而是從樹林内直接穿越。後山的樹林十分茂密,到處都是蔓藤類的植物,甚至還可以看到荊棘,稍不留神,身上就會被劃破。
這種情況下,陸洋哪還在乎身上會不會被荊棘劃破,從地上撿起一根半丈長枯木,一邊揮打着前身前的植物,一邊向前方走去。因爲天色太黑,又身在樹林内,月光也無法照射到周圍,陸洋很難躲在周圍的荊棘,沒走多久他的雙腿便鮮血淋漓。
陸洋咬着牙,一步步向前走去,他腦海中隻有一個信念,一定要找到父親。
不知道走了多久,陸洋終于來到了山頂,此刻他一定力氣都沒有了,恨不得現在就坐在地上好好的睡上一覺。陸洋知道不能睡,一旦睡了被汪賀發現,很可能再也無法醒來了。陸洋咬着牙,邁着拖沓的步伐向不遠處的一個山洞跑去,因爲牙齒用力過度,雙唇咬破流出絲絲鮮血都沒有發現。
陸洋離山洞之間的距離不過百丈,可就是這百丈距離,對于現在的陸洋來說,走起來是那麽的吃力。他畢竟隻有十多歲,大半天沒有吃飯,又走了這麽久的山路,如果不是最近修煉了體術,他這孱弱的身體早就倒下了。
五十丈,四十丈,三十丈……
陸洋咬着牙,一步步向前走去,終于,他來到了山洞前。
可是,陸洋一點力氣都沒走了,他覺得頭重腳輕,好像随之都會跌倒在地上。陸洋咬着下唇,努力的讓自己清醒一些,卻無濟于事,身體還是不聽使喚的向地面倒去。就在他倒下的一瞬間,他用盡最後力氣喊道:“父親……”
陸府,陸濤所在的房間内,孫飛和汪賀都低着頭,一聲不吭的站在床前。
陸濤則躺在床上,他臉色蒼白,上半身裹着一層厚厚的白色紗布,顯然傷勢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他怒視着汪賀,憤懑道:“我養着你幹什麽用?關鍵時刻,你竟然告訴我陸洋失蹤了,陸府就這麽大,你難道不知道多派點人去找嗎?”
汪賀也很郁悶,他去後山尋找了一遍,并沒有找到陸洋,甚至不知道陸洋從什麽地方山下的。後來他下山後,又聽說陸洋回去了,他前往草房内确實發現陸洋回來過,可後來去了哪裏,他怎麽想也想不出來。
汪賀将當時的情況告訴陸濤,引來一陣怒罵,有些委屈道:“大少爺,我按照原先的計劃去做了,可事情發展的和我們想象的根本不一樣,不是一個劇本啊!”
聽到這話,陸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怒吼道:“你這個白癡,做事情難道就不能用用腦子嗎?”說着,他看向孫飛,臉色緩和了一些,道:“當時就應該派你去追殺陸洋,讓他來照顧我。不對!如果讓他來救我,我估計隻剩下半條命了……”說着,又瞪了汪賀一眼。
“大少爺,千萬不要動怒,你現在還要養傷。”孫飛忙走到陸濤的身前,目光一閃道,“陸洋的事不用擔心,他逃不出我們的手掌心。”
陸濤深吸一口涼氣,壓制内心憤怒的情緒,道:“這麽說,你知道那廢物逃到什麽地方了?”
孫飛點了點頭,分析道:“那廢物比我想象的要聰明不少,他竟然知道不從正門和後門離去,如果我猜的不錯,他應該逃到後山了,去找老爺。可是他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老爺已經離開府邸了,真是上天都在幫我們。”
陸濤臉色一喜,旋即想到什麽,神色又黯淡下去,郁悶道:“這也不行啊!父親說過天黑後任何人不準前往後山,就算汪賀拿着我的令牌,也無法去後山尋找那廢物。如果我們明天一早去找他,他逃走了怎麽辦?”
孫飛嘴角閃過一道陰森的笑容,右手猛然緊握,運籌帷幄道:“大少爺請放心,明天一早我親自帶人去後山抓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