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你快點把我放開,你個瘋子,你抓我做什麽。”
光影終于落了下來,落在了青綠的山坡之間,一白一紅兩道身影,白影俊逸風流,不過那俊美的面容上,籠着冰冷陰飕的暴風雨,一雙細長的桃花眸,此時溢滿了雷霆之怒,薄唇緊抿,怒氣森森的瞪着對面的女子,此時女子一動也動不了,一身大紅的嫁衣,觸目驚心,紅豔的嫁衣映襯得肌膚如雪一般凝白,往日眉清目秀的面容,因爲上了一層精緻的妝容,而顯得整個人妩媚嬌豔,不過此時的她周身怒火,瞳眸中銳利的光芒化成千萬鋒利的寒芒射向對面的男子,東璃的太子鳳九。
眼下鳳九已經由當初一個皇子被東璃的老皇帝任命爲東璃的太子爺了,位高權重,權傾朝野,可是眼下他做的事情便有些離譜了,他竟然設計了刺客殺人,然後把人家新娘子給劫走了。
“爲什麽,當初爲什麽要一生不響的便離開?”
鳳九壓抑的聲音有一抹心痛還有不甘心。
當初她就這麽不聲不響的走了,他讓人各處搜查,都沒有找到她的下落,原來她混進了燕雲的軍隊之中,等到他再次得到她的消息,她竟然要嫁給别人爲妻了,他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
對面身着大紅嫁衣的女子正是被鳳九擄來的新娘楊紫兒,楊紫兒此刻身子動不了,她被鳳九給點了穴道,雖然她武功厲害,但明顯的輸了鳳九一籌,所以此刻的她動彈不了,隻能恨恨的開口:“鳳九,解開我的穴道。”
鳳九望着她,眼裏有着不甘心:“爲什麽,紫兒,你說,爲什麽要這樣對我。”
楊紫兒望着鳳九,眉一蹙不耐的開口:“什麽爲什麽,難道你喜歡我,我就一定要喜歡你嗎,鳳九,是不是你以爲你們這樣高高在上的人,隻要喜歡一個人,我們就要感恩戴德,感激涕零的抱着你們的大腿說謝謝啊。”
鳳九一怔,随之搖頭:“本宮沒有,”
“你沒有,爲什麽要抓了我過來,今日乃是我大婚之喜,你卻把我劫到這裏是什麽意思?”
“本宮喜歡你,絕然不會讓你嫁給别人的。”
鳳九霸道的宣誓,似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妥,楊紫兒的一張小臉卻氣白了,尖叫起來:“鳳九,你真是個神經病,我說了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千尋,知道嗎?隻喜歡他,沒有别人。”
鳳九聽了她的話,隻覺得刺耳,同時心裏一疼,臉色瞬間微白,忍不住倒退兩步指着揚紫兒,警告道:“紫兒,你别逼本宮,若是你再提到那個男人,本宮不介意殺掉他。”
楊紫兒聽了鳳九的話,胸腔上下起伏,幾欲吐血,她和這個男人說不通,不過楊紫兒的臉忽地勾出古怪的笑,擡首望向鳳九:“鳳九,你确定你喜歡我,不是因爲不甘心,不是因爲得不到的就是好的這種心态嗎?”
陽光好似萬條金縷,灑在鳳九的身上,給他踱了一層金光,雍擁尊貴,風流倜傥,細長的桃花眸耀了點點的碎光,好似鑽石一般的晃人眼目,他堅定的望着對面的女子:“紫兒,本宮喜歡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
楊紫兒唇角的笑意更深,瞳底卻帶着一抹冷諷,飛快的開口:“鳳九,如果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麽喜歡我的話,你願意爲我休掉你太子府裏的美妾佳人嗎?願意爲我抛棄掉東宮太子的身份嗎?如若我說我不喜歡看到東宮裏的那些女人,不喜歡做什麽東宮太子妃,你會不會爲我休掉那些女人和抛棄掉東宮太子的身份?”
鳳九一怔愣住了,随之僵直在山坡之間,清風吹拂過他的面容,他的笑容僵硬在唇邊。
他擡眸滿臉難以置信的開口:“你不喜歡東宮太子妃的身份,怎麽可能?不,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這樣說,就是爲了打消我的退意,對,一定是這樣的。”
楊紫兒眼神清亮,這一次笑意綿長而悠遠。
“鳳九,我沒有爲難你,這是我的真實想法,如若我如其她女子一般羨慕你的東宮太子妃的身份,我早就嫁你了,又何必嫁給千尋呢,我不喜歡那麽多的女人霸占着我的夫君,我隻想一個人獨占着他,我不想有那些累贅的身份,隻想安安靜靜的過我們自已的日子,你懂了嗎?若是你真的如你所說的那般喜歡我的話,你就抛棄掉那些美妾,抛棄掉東宮太子的身份,我一句話也不說跟你走。”
楊紫兒的唇角是自信的笑容,她敢肯定,鳳九絕對不是那種爲了一個女人而抛棄掉尊貴身份的人,說到底他的心裏女人隻不過是附帶之物罷了,她慶幸早就識穿了這樣的他,沒有被他的皮像所吸引,也沒有被所謂的虛名所累,要不然早晚有一天會被這樣的男人所傷。
鳳九的臉色瞬間龜裂了,一向自信的桃花眸中是深沉的光芒,望着對面的楊紫兒,她身着大紅的嫁衣,那般的明媚嬌豔,仿似一朵妍麗帶刺的薔薇花,可是他真的要爲紫兒抛棄掉東宮太子府的那些女人嗎?這個他可以肯定他做得到,可是讓他抛棄掉他的東宮太子身份呢,不,他做不到,鳳九的臉色微白,身子後退,聲音不自覺的少了往日的清風曉月,襲上了痛楚。
“爲什麽,紫兒,爲什麽非要讓本宮抛棄掉東宮太子的身份呢,讓你做東宮太子妃,未來的皇後不好嗎?”
“不好,有女人的地方就有戰争,我不喜歡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便挖空心思和别的女人鬥,我很笨,鬥不過那些女人,也許有一日我被人害死了,到那時候,你又能爲我做些什麽呢?”
楊紫兒沒有因爲鳳九的難受退縮,咄咄逼人的步步緊逼,她就是要讓他知道,她和他真的不适合。
“不,我不甘心。”
“說到底你也隻是不甘心輕了,不是愛不是喜歡,隻是因爲你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有求而不得的東西,所以才卯足了勁的要争這口氣,鳳九,其實一點意思也沒有,你還是放開我吧。”
楊紫兒擡頭看看天,想着此時千尋一定要急瘋了,心裏不由得越發的惱火,努力的企圖沖破身上被點的穴道,可惜一時難以沖破,隻得擡首望向對面的鳳九,指望鳳九替她解開穴道。
“鳳九,快點解開我的穴道。”
鳳九望了她一眼,身子一飄飄了過來,嘴裏還說道:“紫兒,我絕不會同意你嫁給别人的,我帶你回東璃的楊府。”
眼看着鳳九身子欺了過來,同時聽到他所的話,楊紫兒的一張臉瞬間充血,她與他說了這麽多,沒想到最後他竟然一句也沒有聽得進去,這個男人也不過是自私自利的人。
忽地身後的密林之中更快的竄過一道幽光,那光影極快,好似流星疾射出去一般,眨眼到了楊紫兒的身邊,一把撈了楊紫兒的腰,帶了她離開鳳九的身邊,鳳九沒想到竟然有人和他搶人,而他竟然一點也沒有發現,是他太大意了,還是來人太厲害了。
“什麽人?”
鳳九大喝,一道冷嗤的笑聲響起,随之是冷瑩的聲音:“原來是東璃的太子爺駕臨,我還以爲是什麽無恥的屑小之徒,竟然當街搶人家新娘子,難道東璃的人喜好幹這樣沒臉沒皮的事情不成?”
兩道光影落地,鳳九擡眸望去,隻見對面站着一對壁人,男子風華絕豔,華貴優雅,眉宇少了往日的淩厲煞氣,周身透着一股溫融,使得本就出色的面容,越發的噴薄潋滟,狹長的鳳眸之中,如霧一般迷蒙,深不可測,讓人探測不到他内裏的任何乾坤,僅僅一眼便讓人知道這家夥不是好招惹的,再看他身側的女子越發的妩媚動人,目光淡然而清幽,眼睛清澈卻透着冷澈,讓人一看就知道她此刻的心情不是太好。
不過兩個人站在一起,該死的登對,天生一對完美的壁人。
鳳九挑高了細長的眉,向對面的兩個人的打招呼。
“好巧,北幽王爺,北幽王妃。”
南宮淩天沒有說話,花驚羽幽冷如寒冰的聲音響起來:“鳳太子,這是巧嗎?你竟然膽敢刺殺我哥哥,還搶了新郎子,我倒想問問你,你東璃是不是沒事做了?身爲東宮太子的你竟然跑來搶别人新郎子,要不要我前往東璃走一趟啊,問問東璃的皇上,他就是這樣教導未來的儲君的嗎?”
鳳九臉色一黑,犀利的聲音響起來:“北幽王妃是在威脅本宮嗎?自古父母之命,媒灼之言,楊小姐本是我東璃太傅府上的小姐,今日本宮之所以帶她回東璃,乃是因爲太傅大人所托,太傅大人因爲小姐不見,日思夜想茶飯不思,本宮豈能讓太傅大人勞神傷心,楊小姐嫁給花千尋,太傅大人并不知道。”
這時候鳳九把楊太傅給扯了出來,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不過花驚羽挑唇而笑:“鳳太子,你确定這位是太傅府上的小姐嗎?”
她說完望向一側的楊紫兒:“師姐,你是東璃太傅府上的小姐嗎?”
“我不是。”
楊紫兒直接的否定了,若說以前還想回去看看,現在她是全然不想再進太傅府裏,所以楊家與她無關。
花驚羽望向鳳九:“鳳太子聽到了,我師姐說她不是東璃太傅府上的人,鳳太子不要因爲人長得像,便随便拉一個人說是太傅大人府上的千金,這樣很容易讓别人誤會鳳太子有什麽私心,眼下東璃與我們燕雲乃是友好之國,若是鬧得不愉快了,隻怕東璃的皇上會有微詞,鳳太子還是不要糾結的好。”
鳳九咬牙,眼瞳騰騰的冒着火花,一直沒說話的南宮淩天見鳳九瞪着他心愛的羽兒,冷沉的聲音開口:“鳳太子,天下相像的人多了去,這不是鳳太子強搶民女的理由,若是誰想霸占民女便找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這天下豈不是亂了套了。”
“你,你們?”
鳳九被南宮淩天和花驚羽二人阻得死死的,這一唱一合的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同時鳳九深知,今日他若是再糾纏下去,保不準這兩位真的前往東璃走一趟,眼下他剛登上太子之位,若是這種事鬧到父皇的面前,肯定會對他的印像大打折扣,所以這事不能再鬧下去了。
可是鳳九擡眸望向對面的楊紫兒,隻覺得心痛。這三年來,他在尋找她的同時也曾試着忘了她,甚至于找了類似于她這種清冷的淡漠的女人,可是誰也不是她,他想着的還是她,這種情感的糾結,難道真是因爲不甘心,得不到的原因。
對面的花驚羽自然沒有忽略對面鳳九的遲疑和爲難,不由得唇角擒着輕笑。
鳳九心裏倒底還是沒有任何人能抵得過那高高在上的帝皇之位,所以他注定了此生隻能是一個皇帝。
“紫兒,我們走。”
花驚羽望向一側的南宮淩天,示意南宮淩天替紫兒解穴,她不懂解穴的手法,南宮淩天擡手幾下替紫兒解開了穴道,楊紫兒回首望向身後的鳳九:“鳳九,從此後你不要再來找我,你是高高在上的東璃太子爺,總不想落了一個強搶别人夫人的不好名頭,别白白的沾辱了你苦心精營的東宮太子之名。”
她說完身形一掂轉身便走,今日可是她的大婚之事,此刻的千尋還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呢,她不想再爲了不相幹的人耽擱下去了。
南宮淩天和花驚羽望了一眼不遠處失魂落魄的鳳九,世間總有那麽一樣求而不得的東西,鳳九,不是什麽東西都皆如你意的,兩個人閃身跟上前面的身影。
枭京城門口,北幽王府的車駕正靜靜的等候着,花驚羽命令了青竹領着幾個手下趕緊的送楊紫兒去花家參加婚禮,花家那邊恐怕亂了套,楊紫兒還想說什麽,花驚羽卻揮手催促她:“快去吧,師姐,祝你幸福。”
楊紫兒總算不說話,閃身坐上了馬車,青竹護駕,一行人直奔枭京城内。
身後的花驚羽靠在南宮淩天的懷裏,溫柔如水的開口:“淩天,我們該啓程回幽州了,未來那裏可是我們落葉生根的地方了,這裏與我們再也沒有關系了。”
“嗯,走吧,”南宮淩天伸出長臂抱着懷中的女子,有她在身邊,他唯覺得人生如蜜,即便去西北幽州,他也覺得愉悅。
最前面的一輛馬車裏,探出一個小腦袋,揮舞着小胖手叫着:“父王,母妃,快上來,快上來。”
南宮淩天睨了那小子一眼,沒有忽略這小子眼裏一閃而過的狡詐,他不由得不滿的抗議:“羽兒,我們真的要和這兩個小家夥坐一輛馬車嗎,那人家想的時候怎麽辦?”
某男一臉委屈的樣子,眼神若有似無的瞄着花驚羽的身上的某一處,花驚羽便想起他熱情如火的纏綿,不由得臉頰燒燙起來,這貨太沒臉沒皮了,瞪了他一眼,拉着他一路往最前面的馬車走去。
兩個人還沒有上馬車,隻聽得身後馬蹄聲響,幾道身影急駛了過來,爲首的馬上高坐着的正是孝親王府的小王爺南宮瑾,南宮瑾身前端坐着的是花青楓,兩個人一看到馬車便一起從馬車躍下來,落到了馬車不遠處,急急的走了過來。
南宮瑾之所以出現,是因爲先前聽到花青楓說到,羽兒今天要離開枭京前往西北了,所以他急急地趕了過來,就爲了見她最後一面,從此後也許再也不相見了,她隻留在他的心底。
“小羽兒,你走也不和我招呼一聲啊?”
南宮瑾依舊如從前一般的招呼着花驚羽,剛毅的面容經過三年的風浸雨打,越發的如刀削劍刻一般的立體。周身散發出沉穩内斂,舉手投足帶着成熟男人的魅力,花驚羽想起他們最初的種種,時光過得真快啊,一眨眼她的兒女已經四歲了,而他們也越發的成熟成穩了。
不過一聽到南宮瑾的稱呼,他們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那些快樂的時光。
南宮瑾是她的好朋友,一直沒有變,以後也不會變的。
“離别最是傷心,所以本來不想見的,省得見了傷感,沒想到你還是過來了,。”
花驚羽笑厣如花,烏黑的眼瞳裏是明豔的神彩,栩栩如輝,唇角是璀璨的笑容,這樣子的她說不出的妩媚動人,望向南宮瑾的時候,他感受到自已的心不受控制的跳動着,若不是極力的控制住,他幾乎想上前一步抱住她,讓她不要走,雖然他不求她愛他,至少要讓他知道她一直生活得很好,可是這樣一下子離得遠遠的,他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什麽都沒有了。
南宮瑾的神容落到了後面花青楓的眼裏,她的心倒底還是刺痛了一下,是她開始貪心了嗎,以往平和淡然的心現在竟然攏上了微微的嫉妒,甚至于她還想到羽兒離京了,她竟然還有一絲慶幸,因爲現在的他已經試着接受她了,若是沒有羽兒,沒有羽兒,他們會更好一點。
花青楓這樣一想,便滿臉的冷汗,心裏鄙視起自已來,她怎麽可以,可以這樣嫉妒羽兒姐呢,她今天的一切都是羽兒姐給的。
南宮淩天望着對面的南宮瑾,眉深深的蹙了起來,對于南宮瑾的眸光有些不喜,那樣的迫切,那樣的不安,似乎他所有的情緒都隻在眼前的女人身上,這一刻南宮淩天蓦然的明白,不僅僅是龍月的歐陽離洛西陵的赫連軒,還有他,南宮瑾也是喜歡羽兒的,隻因爲他一直以來隐藏得很深,所以他才會沒發現,但在這離别的時刻,他還是發現了他的心思。
南宮淩天隻覺得不喜,上前攬住了羽兒的腰,展示着自已的獨占欲,擡眸望向南宮瑾的眸光便有一絲徹骨的冷意,南宮瑾的臉色一點點的白,他的那些念頭迅速的消退了下去,退後一步站定了。
花驚羽一臉奇怪的看着南宮瑾難看的臉色,奇怪的開口:“南宮瑾,你的臉色不好看,難道是生病了嗎?”
南宮瑾搖頭,身後的花青楓上前一步握着他的手:“羽兒,他昨夜有些受涼了,不會有大礙的,我會好好的照顧他的。”
花驚羽點頭:“嗯,”
她擡眸望向南宮瑾和花青楓,心裏卻慢慢有些通透,南宮瑾和花青楓之間并不如她以爲的那樣好,但是他們有的時間,相信以後會好的,她笑着望向對面的兩個人。
“南宮瑾,以後好好的待青楓,一定要好好的。我祝你們幸福。”
她笑如夏花,向南宮瑾和花青楓揮手道别,南宮淩天霸道的摟着她的腰上了馬車,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枭京,直到車隊走出去很遠,南宮瑾好似石化了一般,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羽兒在京城的時候,他還能偷偷的看她一眼,沒事的時候在她身邊晃晃,可是現在她離得自已那麽遠,以後她隻是他心中的一抹挂念。
花青楓握着他冰涼的手,溫柔似水的開口:“南宮瑾,我們回去吧,羽兒她會幸福的,一定會的。”
南宮瑾伸出手緊緊的摟着花青楓:“嗯,她會幸福的,以後我們也要幸福。”
唯有這樣,她才會放心。
北幽王府一家浩浩蕩蕩的離京,前往幽州而去。
幽州在燕雲的西北,乃是苦寒之地,先帝所賜的十個城池,也和幽州緊密的相連,很多城池都不如幽州,原來乃是北辰最僻偏的城池,正因爲如此,朝臣和新帝聽說先帝所賜的十個城池才沒有反對,若是先帝所賜的乃是繁華的城池,隻怕朝臣和新帝就要有微詞了。
一路上一家人慢悠悠的往幽州行來,。
馬車裏的小家夥最初幾天很高興很興奮,一路叽叽喳喳的指指點點的。不時的掀簾看天看水看風景,可是等到過了幾天後便厭煩了,一直問到了沒有。
南宮淩天比兩個小家夥還苦逼,心愛的羽兒就在自已的面前,那般嬌嫩,那般妩媚,可是他卻隻能看不能碰,因爲兩個小家夥一直纏着她,半夜的時候,好不容易逮到了一個機會想乘機纏綿一下,兩個人剛進行到關鍵的時候,叮叮便會爬起來,迷迷糊糊的來一句:“母妃,叮叮要尿了。”
一下子把父母大人高漲的情潮給掐滅了,三番兩次的這麽一折騰,南宮淩天懷疑自已要不舉了,滿臉可憐的望着花驚羽:“羽兒,不如把這兩個家夥扔到後面的馬車上去吧,要不然本王要不舉了。”
臨了還加上一句:“這可是你一輩子的幸福啊。”
花驚羽一臉的豔紅,雖然孩子這麽大了,可是她還是不習慣淩天這麽拿無恥當正事的習慣,推了他一把,又不是她不想,事實上每次被他撩撥到興起的時候,她也很想,可是偏兒子來這麽一出,她都要懷疑兒子是不是故意的了。
好在馬車行了十天左右的路程,被他們逮到了一個獨處的機會。
一行車駕停靠在鳳林縣一處倚山傍水的山林旁,因爲林間長着不少的花草,還有一片湖泊,風景分外的美麗,所以叮叮和铛铛一直吵着要下來玩,大人扭不過他們兩個,便讓他們下馬車玩了小半天,車駕停靠在林間,今晚便在此休息了。
一路上他們除了買些吃的東西,休息的時候基本都是宿在車上的。
因爲人太多,東西太多,若是住客棧的話,顯得吵雜了,所以倒不如幹脆住在馬車上,等到到達幽州就好了。
小叮叮和小铛铛兩個人玩了小半天,晚上的時候便累了,南宮淩天吩咐顔冰和阿紫抱到她們的車上,兩個小家夥也沒有驚醒,這樣一來,南宮淩天和花驚羽終于在苦熬了十天後,兩個人首度單獨呆在一起了。
寂靜的山林裏一片寂谧,花草散發出淡淡的清香味,彌漫在空氣裏,夜空中的月光輕柔的透過車簾灑了進來,攏在花驚羽妩媚妍麗的面容之上,好似攏上了一層薄紗一般帶着夢幻的色彩,細眉如彎月,烏眸好似汪了滿池的碧水,波光潋潋,兩顆黑亮的眼珠好像寶珠一般暈着光華,唇角是娴雅的笑意。
南宮淩天俊美的面容上,深邃的瞳眸中染了熾熱的火焰,那火焰撩起洶洶的大火,瞬間便能燒毀掉整片草原,一路漫延到花驚羽的身上,花驚羽看着這樣的眸光,忍不住呼吸微微的急促了起來,南宮淩天大手一伸握住了她柔軟無骨的腰肢,唇覆蓋上了她柔軟的唇,深深的纏繞了下來,馬車之中氣氛一下子熱氤了起來。
花驚羽的手不知不覺的纏繞到了南宮淩天的脖子上,主動的反吻回去。
車外,遠遠守候着巡邏的手下,誰也沒有靠近。
馬車裏氣氛越來越熱切,南宮淩天帶着懷中的小女人一起奔赴雲宵,細細的輕嗯聲控制不住的洩出來,好在别人離得遠,誰也沒有聽到,這一夜花驚羽被壓柞得夠慘,翻來覆去,姿勢不停的變換,足足折騰到了天近亮,整個人軟得像一般散沙動都動不了,南宮淩天才放過她,替她仔細的整理了衣服,穿戴好了,抱她入懷睡覺,唇角是滿足的笑,眉宇舒展開來,煙華如霞。
這麽些日子的苦熬,他總算一次性的折騰了回來,不過就是累着羽兒了。俯身親了一下懷中的小女人,慢慢的閉上眼睛。
天近亮的時候馬車一路晃悠悠的繼續前往幽州,叮叮和铛铛一醒過來便要找父王和母後,等到他們上了馬車,花驚羽隻覺得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動都動不了,隻能望着兒子和女兒。
“母妃好累啊,你們自個玩,母妃睡一會兒。”
叮叮和铛铛的小臉蛋上立刻攏上了擔心。趴在花驚羽的身邊,伸出手摸花驚羽臉。
“母妃生病了嗎?”
南宮淩天唇角是璀璨的笑,讓自個女人累的男人才是真男人,若是讓女人累不了還叫真男人嗎?
“你母妃就是昨夜沒睡好,你們别吵她了,父皇陪你們玩。”
“好啊,”兩個小家夥立刻轉移了目标,和南宮淩天玩了起來。
花驚羽這一睡便睡了大半天,傍晚的時候精神才好一些,起身後拿眼狠剜了一頓南宮淩天,夜裏可算是變着法兒折騰她了,光是姿勢變換了好幾個,這個不要臉的家夥。不過她竟然很喜歡,這讓她覺得自已也被他帶壞了。
接下來依舊是估燥無味的旅途生活,馬車又行了兩天,進入了西北的苦寒地界,一路上人煙私少,官道之上連一輛馬車都沒有,大白天的官道兩邊的密林便透着一股陰森森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不過這一隊可不是一般的人,所以自然是不怕的。
隻是這西北地界确實是凄苦,再加上西陵和北辰一戰,這西北離得北辰極盡,所以難免被戰火所涉及,更是清苦,路上偶遇幾個人也是拖家累口的去别地讨生活了,個個穿得破破爛爛的,臉色臘黃枯槁,花驚羽掀簾往外張望,打量着外面的山勢地形,心裏有個大概的念頭。
西北地勢不像枭京幾個繁華的城市是平原地區,這裏乃是山地,山路崎岖,地勢陡峭,而且僅有的那些田地還是貧脊之地,地薄而寒,根本長不了糧食,也就是這幽州地界,根本沒有糧食,衆人要想吃糧,要靠幽州城内的米行糧行的供應,但這些百姓又沒有收入,難怪日子過得苦不堪言。
花驚羽甩了簾子,臉色有些不好看,南宮淩天柔聲問:“怎麽了?”
“原來這裏真的很窮,百姓連溫飽都顧不上,沒有經濟收入來源,偏偏地裏還長不出糧食,所以幽州才會如此苦寒。”
花驚羽說完想起了先帝所賜的十座城池,不會和幽州一般吧,飛快的望向南宮淩天。
“先帝所賜的十座城池,不會和幽州一般貧困落後吧。”
南宮淩天挑眉輕笑:“那十座城池還沒有幽州好呢。”
“難怪朝臣聽到所賜的十座城池,一個個沒反對,原來竟是這樣,哼,一個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既然我們來到幽州了,就不會讓大家過得如此貧窮,”花驚羽恨恨的說着。
馬車軟榻一側趴着兩個有氣無力的小家夥,兩個小家夥現在閑得透頂隻剩下逗逗小白和撩撥撩撥虎爺的興緻了。“”母妃,還有多長時間到啊。“
叮叮有氣無力的問道,花驚羽望向南宮淩天,她也不知道還有多長時間到幽州,南宮淩天挑高狹長槐麗的鳳眉,肆然的開口:”今日傍晚便到幽州城了,等進了幽州城,你們就不會無聊了。“”哇,還有一天啊,那真是太好了,“
兩個小家夥高興了起來,隻要再坐一天便可以不用坐馬車了,好無聊啊。
馬車裏的人正說着話,外面的車駕忽地停住了,南宮淩天冷厲的聲音響起來:”怎麽回事?“
外面的侍衛恭敬的開口:”王爺有山賊攔了我們的馬車。“
叮叮和铛铛一聽有山賊,立刻起了興趣,拉着花驚羽追問:”母妃,什麽是山賊,山賊是什麽東西?“
花驚羽解釋道:”山賊就是搶東西的人,都是壞人。“
外面粗嘎宏亮的聲音響起來:”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此路過,留下買路财。若是不交财,留下大腦袋。死在荒效外,管殺不管埋。“
山道中間一字兒排開數道身影,前面數人高坐在馬上,氣勢十足,後面的數名小喽喽都站在後面起哄,爲首的老大一說完,後面的轟叫起來:”趕緊留下買路财,饒爾等過去,若是膽敢一個不字,便殺你們個片甲不留。“
小喽喽話音一落,便見爲首的朱紅色的馬車裏,露出一張妩媚嬌豔,明媚如秋水的面容來,眼睛顧盼生輝,流光溢彩,隻消一眼便勾引得人失了魂,這些土匪長年累月的困在這些山上,雖說平時也見過女人,可都是黃臉婆之類的女人,何時見過如此千嬌百媚的美人,一時間所有人看呆了眼,失了魂,齊齊的望着那妩媚的女人,隻見此女璨然的一笑,柔媚問道:”這位爺,要壓寨夫人不,會殺人會下毒,還會送人下地獄。“
花驚羽喜笑晏晏,話裏卻是冷意料峭,殺人下毒送這些山賊入地獄。
可是這些山賊被美人所迷,完全的會錯了意,以爲幫他們殺人下毒,還幫助他們送人下地獄,一個個歡天喜地的笑起來,向爲首的滿臉絡腮胡子的老大抱拳慶祝:”恭喜老大喜得美嬌娘。“”哈哈哈,“外面山賊笑得鳥雀驚飛,枝葉簌簌發抖。
他笑聲未落,馬車裏又冒出一個小腦袋來,粉妝玉徹,鳳眉杏眼,粉嫩得好像雪團兒似的小家夥,隻見小家夥小唇兒一勾,小小年紀便顯出别樣的風華來。”這位大爺,要兒子不?會撒嬌會賣萌還會暗下捅刀子。“
叮叮一臉可愛無害樣,說出口的話軟綿綿的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喜歡得緊。
他話落對面的土匪愣住了,沒想到有一個美人,還有這麽一個可愛粉嫩的小孩子,山賊後面的土匪起哄:”老大,沒想到除了美人還賺了一個兒子,老大有福氣啊。“”是啊,老大把這一大一小劫回去,再加上金銀珠寶,我們這一趟發了。“
這些人在外面歡呼了起來,手舞足蹈的好像旗開得勝了一般。
馬車之中一隻大手伸出來把貌若天仙的女人和小家夥拽了進去,随之冰冷如霜凍似的聲音響起來:”青竹,墨竹,把所有人都殺了,一個不留。“’”是,王爺,“手下領命,騰空而起,數道身影如大鵬鳥似的直飛向山賊。
前面幾個騎馬的山賊一看這陣勢,便知道這些人會武,立刻重視了起來:”快,殺掉他們,所有人一起上。“”一起上,“
喊殺聲響起,官道之上一片腥風血雨,北幽王府的侍衛都是精兵,人人身懷武功,以一擋十,再反觀這些山賊,都是一些烏合之衆,這些人就是幽州地界的小混混,因爲日子太苦了,便出來打家劫舍的混日子,也許最初也有良心不安的時候,但現在所有人都麻木了,隻知道殺人搶劫,似毫沒有半點良心不安或者愧疚感。
不過今日他們落在北幽王府的人手裏也是自找死路,說明他們死到臨頭了。
青竹領着幾名手下,一路好似割菜一般的收割下去,很快空氣裏彌漫起血腥之氣,山賊倒了一大片,爲首的山賊也被殺掉了,剩餘的一些小啰啰早吓壞了,哪裏還敢再來行搶劫之事,早四下逃竄,青竹一揮手,手下追了過去,最後一個也沒有跑掉,全都殺掉了。”王爺,所有的山賊都殺掉了。“”好,留幾個人下來處理一下,把這些人全都挖坑埋了,其他人繼續趕往幽州。“
馬車南宮淩天臉色籠着煞氣,瞳眸陰沉而冰冷,沒想到他剛進入幽州境界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此番進駐幽州,他第一件事便是要下令知府全力的把這些山賊給滅掉了。
有這些殺人不眨眼的家夥存着,幽州百姓怎麽會安甯,本來就是苦寒之地,還淨出這些敗類。
花驚羽挑高眉望向南宮淩天:”沒想到幽州不但苦寒,還土匪橫行,看來我們進了幽州,定要下令捉拿這些土匪。“
南宮淩天點了一下頭,花驚羽又開口:”除了清除這些土匪外,還要解決百姓的溫飽問題,吃飯穿衣,首當其要的就是吃飯,唯有吃飽了飯,百姓才能有精神做别的事情。“
南宮淩天眸光深邃,羽兒的話他入了心,以後幽州就是他們的地界,就好像他的家一般,他要想活得舒暢,便要把幽州搞發達起來,不求像枭京那般繁華,至少要民衆豐衣足食,吃住無憂,看來他們進幽州有事做了。
馬車裏沒人再說話,一路往幽州而行,本來以爲出現一批山賊是意外,誰知道接下來,他們竟然遇到了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一共是四批山賊攔截他們,雖然都被北幽王府的人殺掉了,但是這樣的情況似乎透着點詭異。
花驚羽眉蹙了起來,望着南宮淩天:”淩天,這事似乎有些過于詭異了,這些山賊怎麽對我們的行蹤知道得這麽清楚啊,竟然一下子出現了四撥來搶劫我們,很顯然的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送了消息到這些山賊的手上。“
南宮淩天嗜冷的開口:”沒想到背後竟然有人動這樣的手腳,好,本王倒要看看這背後究竟是什麽人,竟然謀算到本王的頭上,本王查出來定然不會饒過他。“
兩個人說話間,浩浩蕩蕩的馬車已經行駛到了幽州城外,城門外的官道上此時立着數名幽州城的官員,黑壓壓的不少人,齊齊的張望着官道方向,直到北幽王爺的馬車行駛到城外,幽州知府潭放領着手下的數名官員立刻上前行禮。”臣等見過王爺和王妃。“
南宮淩天掀簾往外張望,花驚羽也順着車簾往外張望,便看到外面停靠的一衆人,爲首的男子應該便是幽州知府潭放,肥頭大耳,眯縫眼,大臉蛋,雙下巴,臉頰紅光滿面,一看就像個笑彌佛,可是這人眼裏的精光卻是不容小觑的。
花驚羽一眼便不喜歡這潭知府,一看他這樣的人就知道是剝削百姓的貪官,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他倒好養得肥得冒油,再看他身後的各類官員,也都個個臉頰紅潤,精神抖擻的樣子,而且個個看幽州知府的眼神行事,看來這幽州雖然窮,官員卻是齊心,上面大貪,下面的分點油水,所以上下連成一體了。
花驚羽唇角一勾冷笑,南宮淩天沉穩幽冷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潭知府起來吧。“”是,王爺,“潭放領着身後的手下起身,恭順的請南宮淩天和花驚羽的馬車先行進城,。随之各人才上馬車。
車駕剛進了城,還沒有走多遠,便聽到城内有馬蹄聲急切的響了起來,有兵卒翻身下馬,飛快的直奔潭州知府的面前,抱拳回禀:”潭大人,不好了,有百姓轟搶糧倉,連官衙的糧倉竟然也敢搶。“
潭放臉色瞬間黑沉一片,這些刁民,竟然膽敢在王爺進城的時候轟搶東西,該死的東西。”這些刁民,全都亂棍打死,竟然膽敢搶官府的東西,一個個都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不成?“
潭放飛快的拉馬近前,恭敬的開口:”王爺,下官去處理一下,回頭去王府給王爺彙報一下情況。“
南宮淩天的臉色十分的陰暗,沒想到他到幽州,不但遭遇山賊搶劫,竟然還有百姓強搶官衙糧倉,這倒有些意思了。”好,你去吧,本王回頭會過去的,不過不準傷了百姓。“
潭放一聽南宮淩天的話,眼裏攏上了一抹幽暗,随之抱拳開口:”下官領命。“
他又吩咐下屬的幾名官員把南宮淩天和花驚羽送往幽州城的北幽王府,當然這幽州城内的王府,可沒有枭京的繁華,隻是一處稍微精緻一些的院子,地方不算大,但也不算小,眼下他們一家人住進去,倒也可以。
這王府等以後再擴建就是了。
潭知府安排妥當了一切,便自領着人去處理百姓搶糧倉的事情,這裏南宮淩天和花驚羽等人坐了馬車領着一衆人進了位居于幽州城東城區的北幽王府,馬車一路駛了進去,南宮淩天吩咐跟随而來的幾名官員讓他們自去忙碌。
幾個人告安退了下去,後面白竹已經招呼了下人把馬車駛進王府,開始分派人手把該搬的東西搬下來,王府很快忙碌了起來。
南宮淩天和花驚羽兩個人并沒有下馬車,而是依舊坐在馬車,吩咐了顔冰把兩個小家夥帶下去玩耍,他們坐馬車裏商量事情。”我們還是去看看吧,那潭知府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自已養得肥頭大耳的,一看就是個貪的,這些年來,你不在幽州,倒是把他養得足足的,别看這個地方窮,我肯定這潭知府的家裏隻怕比府衙還有錢。
南宮淩天沒說話,外面青竹的聲音響起來:“王爺,趙通判過來向你請安了。”
“趙堯嗎?把他請進來。”
“是,王爺,”青竹閃身出去請趙堯進來,馬車外面,趙堯恭敬的給南宮淩天請安,南宮淩天掀簾望着他,花驚羽也從簾縫一角看到了馬車外面趙堯的面容,一個中年男人,五官清瘦,身材欣長,眉宇清明,一身正氣,一看就是個比較清廉的人,這人應該是淩天安插在幽州的人吧,。
“趙堯,這百姓轟搶糧倉是怎麽回事?”
一說到這個,趙堯清瘦的五官上攏上恨意,眼裏閃着幽光,飛快的禀報南宮淩天:“王爺,這事都是潭知府惹出來的事情,聯同幽州商會的人,把糧價由原來的七文錢一鬥,生生的擡到了十二文錢一鬥,百姓吃不起糧食,不少人餓得面黃饑瘦的,甚至于還有小孩子餓死了,所以今兒個才會發生轟搶糧倉之事,不過依屬下之見,這轟搶糧倉,百姓也是不敢這麽幹的,怕是有人在其中挑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