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草開得正茂,芬芳吐露,嬌豔欲滴。
院子一角,一把明黃繡金紋的錦繡遮陽傘,傘下擺放着雕花紅木矮幾,矮幾之上擺放了各式精緻的點心和茶水,旁邊安放着一張雕刻牡丹花貴妃榻,一人懶洋洋的卧靠在貴妃榻上,半磕着眼睛,時不時的輕品着一口茶,對于不遠處被吊在樹上毒打的人視而不見,對于這人口中所說的話也是聽而不見的,一臉的若有所思,不知道魂歸何處了。
不遠處的大樹上,此時半空吊着一個女子,本該是千嬌百媚的美人,此刻花容失色,發絲淩亂,咬着一張全無血色的唇,忍着身上的痛楚哀求着:“皇兄,饒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随着她說話聲落地,啪的一聲響,一道黑色的馬鞭狠狠的抽上了她的身子,一鞭下去火辣辣的撕裂般的疼痛,同時的帶出她更痛苦的哀求聲。
“皇兄?”
這一鞭子可不是尋常的一鞭子,鞭子上可是沾了鹽水和辣椒水的,而且每鞭子都極具技巧性,至不打她的臉,也不打她緻命的地方,隻專挑讓人疼的地方抽,真正是讓人生不如死,死去活來。
赫連雲芙咬着唇,痛苦的掙紮着望向不遠處閉目養神的男人,臉上的表情動都沒動一下,似乎完全事不關已似的,赫連雲芙不由得大罵這個男人是魔鬼,不過她隻敢在心裏罵啊,不敢真正的罵出來,若是罵出來,等着她的将是更痛苦的折磨。
這裏正打得歡快,園門外有人走了進來,正是花驚羽,帶着一個丫鬟和赫連雲芙身邊的一個小丫鬟,一路趕了過來,那小丫鬟一看到赫連雲芙被打成這樣,不由得哭着開口:“公主,我把北幽王妃請了過來。”
赫連雲芙一聽到花驚羽來了,飛快的擡首望向花驚羽,尖叫着開口:“花驚羽,你說是不是你送了密信給我的,是不是你的主意。”
她也是氣糊塗了,竟然真的被這女人煸動而暗中給自已的八皇兄送了密信,她怎麽就忘了這個太子皇兄不是尋常人了,她給八皇兄送信,他肯定會查出來的啊,最後倒黴的還是她啊,赫連雲芙眼淚流了出來,此刻的她花容失色,一點顔色也沒有,哪裏還是一個千嬌百媚的公主啊。
花驚羽正好走到赫連雲芙的面前,因爲赫連雲芙被吊在一棵大樹上,所以她隻能仰着頭和她說話。
“我又沒不承認這件事是我做的,沒錯,那封密信是我派人送到你的手上的。”
赫連雲芙一聽不由得歡喜的叫起來:“皇兄,你聽到了嗎,聽到了嗎,她承認了,她承認是她派人給我送的密信,不是我的錯啊。”
花驚羽有些無語的望着這女人,腦子被打糊塗了嗎?她派人給她送密信,和她背叛自已的皇兄,不是一碼事好嗎。難道她承認了密信是她送的,她就沒有背叛她皇兄嗎?
身後不遠處本來一直躺在貴婦榻上的赫連軒睜開了眼睛,一雙墨玉似的眼睛,染滿了漣漪,唇角是清風般和煦的笑意,溫柔的望着花驚羽,似毫沒有因爲花驚羽的話有所生氣憤怒,
“羽兒,你過來了,快過來坐下。”
赫連雲芙看着明明和自已一起做了壞事,可是卻一點懲罰都沒有受的花驚羽,一口血氣往上湧,爲什麽,爲什麽會這樣子啊,南宮淩天,自已的皇兄,還有龍月的那位離洛太子,這些人爲什麽對這個女人寵得無法無天的,老天爺爲什麽這麽不公平啊。
赫連雲芙又妒又恨的瞪着花驚羽,然後哀求的望着自個的皇兄:“皇兄,花驚羽已經承認了那封密信是她派人送給我的,所以不幹我的事啊。”
赫連軒聽了她的話,不免惱火,擡眉望向不遠處大樹的手下,冷冷的發言:“怎麽不繼續。”
那手下一聽,立刻再次揚馬鞭,狠抽了過去。
啊,赫連雲芙慘叫,花驚羽卻轉身往赫連軒的身邊走去,一邊走一邊不屑的開口:“赫連軒,你可真夠恨的,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雖然她是來看熱鬧的,不過對于赫連軒的心狠手辣還是有些不能苟同,她記得之前,赫連軒還是很唯護這個妹妹的,雖然赫連雲芙夥同了皇後對她下毒了,可是這樣面不改色的看着手下怒打自已的妹妹,他是如何做到的。
赫連軒擡眉望向花驚羽,淡淡的開口:“如果她不是我妹妹呢?”
“呃,”花驚羽怔住了,立刻聞到了一些陰謀的味道,赫連雲芙不是赫連軒的妹妹,也就是說她不是西陵皇室的公主,那她是誰啊?花驚羽立刻坐到赫連軒的身邊,一臉很感興趣的問道:“她不是你妹妹,她是何人啊?”
赫連軒卻不再說話了,親手倒了一杯茶遞到花羽的面前:“睡了一覺是不是有點餓了,來,嘗嘗我太子府做的點心,看看是否合胃口?”
花驚羽惱火的瞪他一眼,看來這家夥是不打算說了,不過很顯然的赫連雲芙真不是他的皇妹,也就是說這個女人不是西陵皇室的公主。
如此一來,花驚羽總算明白赫連雲芙爲何不敢不聽赫連軒的話了,因爲赫連軒肯定掌握了赫連雲芙不是皇室公主的證據,若是這件事公布出去,赫連雲芙不但從天堂墜落到地獄,還有可能招到皇上和皇後的殺戳,所以這個女人隻能忍着,。
花驚羽嘿嘿的冷笑兩聲,望向不遠處的赫連雲芙,此時這女人已經被打昏迷了過去,那邊早有手下提了一桶冷水過來,直接的往上一潑,赫連雲芙隻覺得周身撕裂般的痛苦,本就被馬鞭抽得皮開肉綻,身上疼痛的地方還不是尋常的疼痛,又辣又燒燙,火辣辣的再被冷水一潑,真正是冰火兩重天。
此刻的她連恨人的力道都沒有了,可憐的哀求起來:“皇兄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赫連軒望了一眼那被吊在樹上的女人,瞳眸一閃而過的嫌戾,揮手命令手下:“把她帶下去,找人給她醫治一下。”
“是。”
手下應聲,身子一躍,接住了赫連雲芙,自把她帶下去救治了,赫連雲芙聽到這裏,心裏松了一口氣的同時,昏迷了過去。
這裏花驚羽望向赫連軒,一臉的不明所以:“既然她不是皇室的公主,又一而再再而三的對你做出這樣的事情,你爲何不殺了她。”
“殺她?”赫連軒唇角是陰側側的笑,挑眉望向花驚羽:“她還有用處,何必殺。”
花驚羽想了想,這倒也是,這女人長得美,用來拉攏男人倒是最好的工具,難怪赫連軒留着她。
赫連軒不想再談赫連雲芙的事情,望向花驚羽關心的詢問:“羽兒,你的身體有沒有怎麽樣?要不要本宮宣了禦醫進府?”
“赫連軒,若是你真的爲我好,就放我離開,要不然就别一副很關心我的樣子好不好?”
花驚羽沒好氣的望着赫連軒,雖然這個男人混蛋加八級,可是确實沒有傷害她,所以她真的希望他不要再這樣幹了,這對于他們沒有一點的好處。
“赫連,爲什麽不試着嘗試放手呢,也許你會發現,放手了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雖然沒有我,總會有那麽一個人是屬于你的,全心全意的隻想對你一個人好,關心你一個人,難道你不想嗎?”
花驚羽苦口婆心的勸說着,不過赫連軒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有人說,入魔容易出魔難,果然是這樣,花驚羽重重的歎息,最後一怒起身,理也不理身後的赫連軒,身後的赫連軒立刻出聲叫起來:“羽兒,你還沒有吃東西呢?”
花驚羽嘴角狠抽了抽,最後停住身子,咬牙望向赫連軒:“我現在特别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你要不要奉獻上來?”
赫連軒怔了一下,等到花驚羽轉身往回走,他在後面叫起來:“羽兒,如果實在想吃,也不是不可以。”
花驚羽腳下一個趨趄,差點栽倒,她快被這男人逼瘋了,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子赫連軒所住的院子,一路往回走,本來怒氣沖天的,但是很快便不氣了,眼睛四處轉悠着,打量起太子府來了,同時回頭吩咐後頭跟着的小丫鬟,名字叫小桃子。
“小桃子,帶我四處轉悠轉悠,這太子府的景緻倒真是不錯。”
“好的,小姐。”
小桃子恭敬的應聲,不敢多說話,這位可是太子重視的人,她可不敢有似毫的得罪,而且先前太子吩咐了,不管這位小姐要做什麽,隻管答應了她的。
花驚羽心情總算好多了,領着小桃在太子府閑逛起來,其實她并不是真的欣賞赫連軒的太子府,而是看看這太子府内裏的乾坤,不過看了一圈,不得不說,赫連軒的東宮太子府,雖然不是銅牆鐵壁,但是也差不了多少,隻見暗處隐藏不少的高手,同時院中侍衛明顯的增加了不少,而且還設了幾座大陣,其中竟然連迷幻陣這樣的陣法都動用了出來,稍不留神便會全軍覆滅。不知道他太子府本來就是如此,還是因爲她來了之後安排成這樣的,總之,如若有人貿然的闖進太子府,搞不好就要受傷。
如此一想,便擔心起淩天來,生怕他貿然的闖進這東宮太子府來,受了傷怎麽辦?
花驚羽越想越揪心,也沒有心情逛了,領着小桃子一路回自已住的地方去了。
她這裏的情況,立刻有人禀報到赫連軒的面前:“太子,花小姐先前領着小桃子在太子府四處轉悠着,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回去了。”
赫連軒眸光微眯,唇角是幽暗的笑,心知肚明,看來羽兒是想看一下他這東宮太子府内裏的構造,她既有興趣,便讓她看吧,不過她若是想像上次一般送信出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赫連軒的唇角湧起似笑非笑,不理會花驚羽,倒是謀算起另外一件事來。
他的八皇弟既然一再的針對他,他難道不該奉送一份大禮給他嗎?竟然真的抓住他這件事告到了父皇哪裏,可是那又怎麽樣。
西陵皇現在不太管朝政上的事情,他最近迷上了悟道參道,同時的喜歡服食各種丹藥,沒事便和上清觀的道長李遊子悟道,共同探讨如何研丹,以求一日得道飛天。
現在的西陵皇對于李遊子這麽一個信口雌黃的人可是深信不疑的,就差奉爲神旨了,而這李遊子正是赫連軒的人,至于西陵皇走向了悟道之路,也正是赫連軒一手促成的,所以就算八皇子赫連瑢把赫連軒給告了,也動不了赫連軒的根基,反而是現在他招惹得赫連軒心中血性大起,既然這個八皇弟不安份,他自然要他忙碌忙碌。
赫連軒笑着起身,領着手下轉身離開了。
赫連軒的東宮太子府裏,花驚羽想找個人送封信出去都不可能,所以她把腦子動到了别處,指望不上這裏的人。隻能指望外面的人了。
花驚羽不想見赫連軒便讓小桃子去說,說她悶了,讓赫連軒找幾個人進府來陪陪她,赫連軒倒也同意了。
第二日,果然有幾位西陵朝中的小姐進府了。
花驚羽在迎風園擺下了小小的花宴,請了幾位小姐賞花品茶。
這幾位小姐都是西陵上三品大員的千金,而且都是太子黨一脈的人,要進府前,各家府邸的大人可是千叮咛萬囑咐的千萬不要得罪這位北幽王妃,她可是太子在意的人,千萬别因爲惹惱她而招惹得太子的報複。
眼下皇上是不理事的,朝政上的事情全掌控在太子手裏,若是有人膽敢亂動歪腦筋,第一個便得到太子的報複。
花驚羽捧着茶,笑意盈盈的望着幾位如花似玉的小姐開口:“勞煩各位妹妹進太子府陪我了,大家還是随意些吧。”
幾個小姐聽了有些怔愣,對于這位北幽王妃,她們可是見過的,上次的六國争霸賽,她可是把她們公主從第一的位置上打下來的,傳聞這位北幽王妃心狠手辣,不過現如今一看,倒是挺親熱的一個人,一點架子也沒有,人長得也是極出色的。
所以個個露出了笑臉:“花小姐客氣了。”
這是各家大人叮咛的,太子對這位北幽王妃有心思,千萬别喚她北幽王妃,以免引起太子的惱火。
花驚羽瞄了一眼,不難看出這些女人的防備,她心中不禁有些愁,這些女人能爲她所用嗎,怕有些難,看來她們都是極害怕太子赫連軒的,這大概也是赫連軒答應讓這些人進府陪她的原因,反正這些女人不敢幫她做出些什麽事。
花驚羽雖然心中懊惱,但是臉上神色卻沒有露出來,依舊笑意盈盈的開口:“我還不知道如何稱呼各位小姐呢,請各位介紹一下自已如何?”
幾個小姐立刻稱是,其中一人站起身來說道:“我是戶部尚書的嫡長女葉蘭。”
葉蘭長得嬌小玲珑,我見欲憐,望着花驚羽的眼神裏有傾慕,因爲太子殿下那樣的人中龍鳳,是女子傾慕的對象,可是太子從來不看别的女人一眼,就喜歡這位花小姐,這是何等的福氣啊,可是偏偏這位花小姐喜歡的人是燕雲的北幽王,這樣一想,太子又是多麽的可憐。
葉蘭介紹完自已坐了下來,另外一個生得極豐盈的女子站了起來:“我是兵部侍郎府的嫡小姐趙心荷。”
趙心荷生得膚白如雪,身子略微豐滿,不過臉上的的笑意倒是頗喜氣的。
花驚羽點了一下頭,望向另外的三個人,今日進府的共有五個人。
兩個人介紹完了,還剩下三個人,三人中一人眼神隐有嫉恨,另外一人卻是滿眼的希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這兩人的神情倒是挺奇怪的。
花驚羽伸手指了指那眼中有嫉恨的女子,問道:“這位是?”
那女子生得挺精緻的,隻是她眼裏散發出來的敵意,使得她的面容稍嫌猙獰,花羽不由得奇怪,這個女人怎麽一臉恨她的樣子,難道說這女人喜歡太子赫連軒。
花驚羽正猜想着,那女子已暗咬牙開口:“我是吳大将軍的女兒吳思雨。”
這女人話落,身遭的女人似乎想起什麽似的望着這吳思雨,又望了望花驚羽,眼神有些古怪,就是花驚羽聽到這個名字,臉色也古怪了起來,因爲她記得淩天曾過這吳思雨是太子的未婚妻,所以她這般恨她也是有理由的。
隻是赫連軒怎麽沒有娶她啊,花驚羽很奇怪,點了點頭,示意吳思雨坐下。
她的視線落到了另外一個小姐身上,這小姐花驚羽看着有些眼熟,卻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那小姐起身盈盈如水的道:“我也是吳大将軍的女兒吳雲,”
吳雲十分的清秀動人,話溫婉動聽,同時的她介紹完自已還朝花驚羽眨了眨眼睛,花驚羽滿臉的驚奇,。
這個吳雲是誰啊,自已對她有些印像,卻記不起來她究竟是誰,但她沖自已眨眼睛,說明她認出了自已,花驚羽的心思一下子活了,看來她找到人幫她送信了,當然現在還不能肯定,但是這足以讓她高興了。
花驚羽的神情好看得多,心情十分的好,最後一個小姐站起身介紹起自已來:“我是趙将軍的女兒趙岚。”
這些人看來都是赫連軒的親信,所以才會得了允許進府。
花驚羽猜測着,笑着招呼各位小姐喝茶吃點心,幾個人笑着應聲吃起茶來,花驚羽便與她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起話來,很快氣氛活絡了,隻除了一臉冷色的吳思雨,别人都很喜歡和花驚羽說話。
一來花驚羽人比較好,二來這位未來究竟是怎麽回事,誰也說不準,若是她最後嫁給了她們太子,不就是西陵的皇後嗎,那她們還不得順着她點啊,所以一時間氣氛格外的熱切。
這裏正說得熱鬧,園門外竟然有一衆人走了進來,爲首的男子光華四射,華袍玉帶,金冠束發,一路領着手下走了過來,待到他一走過來,花驚羽和幾位說得正熱鬧的小姐,全都嘎然而止了,一起望着這個男人,尊貴娴雅,華貴動人。如明珠潋滟,更似高天皎潔的明月,令人下意識的沉迷。
吳思雨看到赫連軒的身影,眼神一下子深深被吸引了,這個男人本該是他的,可是他的心裏竟然沒有她,竟然喜歡這個女人,這讓她如何不嫉恨,不過她不敢表現出來,她的父親吳大将軍,讓她不可莽撞行事,隻說了燕雲的北幽王妃不會久待在燕雲國的,她不是沒機會,隻是别做出傻事來。
赫連軒走了過來,居高臨下的望着圍坐在一起說得正熱鬧的幾個人,最後視線落到了花驚羽臉上,發現羽兒的臉紅撲撲的,滿臉的高興,再看她的眼睛裏也是栩栩如生的神彩,看來她們說得确實挺高興的。
“羽兒。”
赫連軒喚了一聲,花驚羽直接的臉色難看了,冷冷的說道:“赫連軒,我們說得正熱鬧,你一來便讓人不自在,太掃興了。”
花驚羽的話一落,四周的人倒抽氣,這個女人好大的膽子,竟然這樣和太子說話。
吳思雨倒是挺高興的,陰險的盯着花驚羽,想到她要被太子責罰,她便滿心滿眼的期待,不過她的希望立馬破滅了,因爲赫連軒的臉色依舊是溫融如水的笑意,望向花驚羽柔聲說道:“确實是本宮打擾了你們,那你們繼續啊,本宮有事先走了。”
花驚羽揮了揮手,攆蒼繩似的攆他,赫連軒看也沒看身後幾個石化了的女人,本來這幾個女人還想向太子請安呢,現在全忘了,直到太子走遠了,她們才回過神來,心中的震憾不小,看來傳聞果然是真的,太子對這個女人果然是寵愛至極的,不,應該是寵愛到變态。
吳思雨的嘴都氣歪了,不過看到了太子的态度,更不敢招惹花驚羽了,隻能自個生悶氣。
花驚羽眼神動了一下,起身望着身側的幾個小姐:“各位小姐既然進了太子府,今日便請各位小姐逛逛太子府如何?”
一聽說逛太子府,幾個人自然是高興的,一起起了身:“好。”
花驚羽吩咐小桃子在前面帶路,溫聲細語的說道:“各位小姐萬不可亂走了,太子府裏有幾座大陣,若是亂走,恐怕有危險。”
一聽說太子府裏有大陣,各人臉色有些變了,不過看到有人帶領,也就不害怕了。
幾個人一路逛起了太子府。
這東宮太子府不是誰想進來便進來的,所以幾個人逛得興起,倒是忘了害怕了,不時的指指點點的,先開始花驚羽還走在前面,慢慢的她就落後一些了。
吳大将軍府的吳雲小姐也落後了一些,最後她和花驚羽走在了最後面。
花驚羽問吳雲:“我怎麽覺得你熟悉呢?”
吳雲歪頭笑盯着花驚羽:“你再瞧瞧?”
花驚羽又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還是想不起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吳雲也不再爲難她,而是小聲的說道:“你忘了有一次在燕雲的藥材交易所裏,曾經從我手裏買下了毒藥材的事情了,你不但給了我一百兩銀子還給了我幾枚藥丸。”
吳雲一說,花驚羽便想起來了,那一次她是替赫連軒配制解毒丸,所以去的藥材市場,然後買了納蘭雲手裏的毒藥材。
想起當時的情況,花驚羽真後悔救了這個變态的家夥,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救他了,可是又有幾人能了解以後的事情呢,她歎息一聲,望向吳雲,奇怪的開口:“我記得當時你是個少年啊,沒想到卻是個女的。”
吳雲臉色黯了一下,歎口氣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當時我娘病了,我隻能女扮男裝的賺錢,替我娘看病。”
花驚羽沒想到吳雲竟然有這樣不爲人知的一面,可是現在她怎麽又成了西陵吳大将軍的女兒了。
“那你娘怎麽樣了?你又怎麽成了西陵吳大将軍的女兒了?”
吳雲眼裏閃過冷光,唇角微微的撇出不屑。
花驚羽生怕四周的人注意到她們,适時的大聲開口說道:“吳小姐,你看這花開得正好呢,太子府的名花可不是别處有的。”
吳雲愣了一下,立刻接口應道:“是啊,真是不錯,太子府裏什麽東西都是好的。”
她說完又小聲的說道:“其實以前我不知道我爹是吳大将軍,我娘後來生病死了,我就是有錢了也沒有救回她一命。”
說到這兒,她眼裏浮起了淚光,花驚羽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吳雲搖了搖頭:“現在好多了,”
她停了一下繼續說道:“我娘臨死讓我投奔西陵的吳大将軍,我才知道我是吳大将軍的女兒,我娘她是吳大将軍的原配,那時候他是個窮小子,後來到軍中攀上了貴人,這貴人有一個女兒看上了吳大将軍,他便把我娘和我忘了,娶了那個女人,生了吳思雨,我娘一得到消息,氣得連夜離開了西陵,帶着我去了燕雲,隐姓埋名的生活了十幾年,若不是她最後熬不下去了,她一輩子也不想讓我知道有這樣不仁不義的爹。”
吳雲說着垂首,此時兩個人正好走到一座魚池邊,花驚羽指着魚池中的錦鯉說道:“你看這雙色錦鯉是不是很漂亮,聽說價格可是不菲的。”
吳雲立刻收斂了傷心,爽朗的接口道:“這些鯉魚可真漂亮啊。”
前面的吳思雨聽到吳雲的話,冷哼接口:“皇家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鄉巴佬,看到吳雲和花驚羽說話,吳思雨便惱火,心裏盤算着回頭好好的收拾這個賤女人,莫名其妙的冒出來,還做了她的姐姐,真是可恨。
吳雲收斂了自已的情緒,望向花驚羽,小聲的問道:“王妃,你怎麽進了太子府了?眼下燕雲和西陵交戰。若是你留在這裏總歸是不妥的。”
花驚羽歎口氣,伸手握着吳雲的手:“吳雲,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吳雲想都沒想,立刻一口答應了:“好。”
當初這位北幽王妃給了她一百兩銀票的事情,她一直記着,總想有朝一日還此恩,今日正好有這機會,雖然西陵的世家嫡女都羨慕這位北幽王妃,但是她知道北幽王妃喜歡的人乃是燕雲的北幽王爺,她并不想留在東宮太子府。
“謝謝你。”
花驚羽真誠的向吳雲道謝,兩個人一路說着跟上前面的人,開始逛起東宮太子府裏,接下來并沒有再說什麽話題,倒是等到走到僻靜沒人注意的地方,花驚羽從頭上取了一枚紅寶石的發钗别在了吳雲的發間,小聲的說道:“吳雲,你什麽都不要做,戴着這個出去,會有人找你的,記着小心些,我不希望你遇到危險。”
“嗯,”吳雲點頭,兩個人一路說着往回走,中午的時候,花驚羽留了幾位小姐吃飯,下午又玩了一會兒,花驚羽稱累了,便讓人送了幾位小姐離開。
這些小姐臨離開的時候,無一例外,周身上下都被太子府的嬷嬷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這是爲了防止這幾位小姐把東西帶出去,太子可是吩咐了,不準她們把任何的東西帶出去,否則她們吃不了兜着走。
幾個人檢查完畢,确實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嬷嬷才放了她們離去。
吳雲從頭到尾都鎮定自若,若無其事,若是她稍微的有一點的動作,隻怕便要被這些精明的嬷嬷發現。
好在最後什麽事都沒有,吳雲走出東宮太子府後,身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若是她真的被抓住,隻怕她會被當場處死,她死倒也罷了,自從娘親死了後,她就沒打算活,可她好歹幫助北幽王妃把東西送出去啊。
太子府的大門前,幾名世家千金小姐紛紛的和太子府的管事告辭回去。
此時不遠處的南宮淩天和手下正盯着太子府的大門,今日有人進東宮太子府,依照南宮淩天對羽兒的了解,自然知道羽兒肯定會利用這次的機會,所以他一直緊盯着大門口,不放過一點的蛛絲馬迹。
今日陪着南宮淩天監視着太子府的乃是青竹,青竹爲人比較細心,此時也很緊張的注意着太子的大門口,他看到有一個穿粉衣的女子,似乎四下張望了一番,還順手摸了一下頭上的頭飾,青竹順着她的手望了一下,立刻感覺到此女頭上的珠钗有些眼熟悉。
“王爺,快看那粉衣女子頭上的珠钗。”
南宮淩天飛快的望了過去,眼神立刻亮了,命令青竹:“立刻跟上那粉衣女子的馬車。”
“是。”
兩個人正想離開,不想又有手下閃身出現禀報:“王爺,我們查到了玉前輩和苗前輩的下落,現在動手嗎?”
南宮淩天搖頭:“你先等一下,本王先看看羽兒帶出來的是什麽消息,說不定是太子府的分布圖,如若真是這樣的話,我們今晚兵分兩路,立刻動手。”
“是,”手下隐身,南宮淩天和青竹腳下一惦,直追前面那粉衣女子的馬車。
吳雲端坐的馬車裏,除了吳雲還有吳思雨,吳思雨今兒個火氣特别的大,此時正怒指着吳雲怒罵:“吳雲,你個小賤人,竟然膽敢和花驚羽那個女人走得那麽近,你是皮癢是不是?”
吳雲冷冷的瞪了吳思雨一眼,眼下她沒精神理會這個瘋女人,她想的是北幽王妃說有人會來取她頭上的東西,那個人是誰,會不會是燕雲的北幽王爺,那他們現在在哪裏?
一側的吳思雨見吳雲沒理會她,不由得大罵着叫起來:“賤人,我和你說話,你耳朵聾了還是怎麽的?”
她說着便想來揪吳雲的頭發,吳雲一擡手,狠狠的一拳揮了出去,一拳打昏了吳思雨,馬車裏安靜了下來,吳雲滿意的撇了撇嘴,果然是清靜多了。
别看吳思雨是吳大将軍的嫡女,可是卻被驕慣得無法無天,根本就不是吳雲的對手,兩個人差了不是一個段數的,吳雲在吳思雨面前那是毫不含糊的,但是到了吳大将軍的面前,那就是個乖女兒,每次小可憐的樣子把自已的母親擡起來。要說吳大将軍一輩子最覺得對不起的女人就是吳雲的母親,别人都享了他的福了,隻有吳雲的母親沒有,所以他對這個女兒,比别人疼,而且吳雲很會來事,更讓吳大将軍心疼了,所以每次吳雲和吳思雨交手,都是占上風的。
馬車裏,吳雲正想得入神,忽地一道勁風卷起,馬車裏多了兩個男人。
一個絕美俊倫的男子,不過一雙冷瞳好似寒光四濺的寶劍,周身陰骜無比的煞氣,吳雲認得這個男人,燕雲的北幽王南宮淩天。
另外一個清俊的男子應該是他的手下。
吳雲待到他們一出現,便伸手取了頭上的紅寶石珠钗遞到北幽王南宮淩天的手裏:“這是北幽王妃讓我帶出來的。”
南宮淩天伸手接過珠钗,這确實是羽兒的東西,羽兒身上首飾不多,僅有幾支他是認得的。
隻是南宮淩天很奇怪,這女子應該是西陵朝中大員的千金,爲何願意幫羽兒帶這樣的東西出來。
“你爲何要幫助本王的王妃?”
懾人的眼瞳中陰骜無比的冷寒,若是這女人有什麽别有用心的意圖,他不介意殺了他,手指一握靜靜的等着,吳雲一瞬間感受到殺氣撲面而來,不由得吞咽起唾液裏,趕緊的說道。
“回北幽王爺的話,我和王妃是舊識,以前曾得了她的恩惠,所以自願幫她把這個東西帶出來。”
吳雲說完,南宮淩天總算放過了她,手指一握手中的珠钗,沉聲問吳雲:“王妃她現在還好嗎?”
吳雲飛快的點頭:“她挺好的,太子沒有爲難她。”
照她看來,隻有王妃爲難太子的事情,好像沒有太子爲難王妃的事情。
南宮淩天不再說話,身形一動閃身離開了,馬車之内的吳雲隻覺得周身的冷汗,就在剛才,她差點被殺了,雖然先前做好了被赫連軒抓到有可能會帶來的後果就是被殺,但是先前被殺是爲了報恩,現在被殺卻沒必要,可是這北幽王爺差點殺了她,真正是吓死她了。
吳大将軍府的馬車一路離開,徑自回吳大将軍府。
南宮淩天拿到了花驚羽的珠钗,一路直奔自已待的地方而去,此時墨竹和顔冰阿紫等人全都回來了,靜等王爺的下一步指示。
房間裏,南宮淩天小心翼翼的觀摩着手裏的紅寶石珠钗,小心的撥掉珠钗之上的寶石,紅寶石下面的凹槽裏藏着一張油紙,這張油紙上畫着的正是太子府的分布圖。
花驚羽先前在太子府四下閑逛,把太子府的每一處都畫在了圖紙上,并注明了哪裏有大陣,哪裏分布了高手,哪裏主通道,哪裏侍衛經過的比較多,這份分布圖十分的詳細。
“王爺,我們今晚行動嗎?”顔冰心急的詢問,她是巴不得立刻把主子救出來的。
南宮淩天仔細的觀看了一番分布圖,示意青竹和墨竹等人一起過來看一下,把分布圖牢記在心中。
“今晚行動。”
南宮淩天緩緩的起身,雙瞳嗜冷詭谲異常,似乎有無數彼岸血花綻放在一雙瞳眸裏,雖然美得極緻,可同樣也透着濃濃的死亡的氣息。
房間裏幾人立刻興奮的開口:“是。”
南宮淩天不再多說,立刻安排人手,一部分人去救玉傾城和苗聽雪,一部分留下今晚救羽兒,同時的火燒東宮太子府。
因着東宮太子府十分警備森嚴,所以今晚的出手一定要又快又迅速,而且火燒東宮太子府,必須備下琉磺粉和木炭粉等物,這樣燒起來的時候,才能達到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就算赫連軒反應過來,那麽大的東宮太子府,他也救不了。
南宮淩天想了一下羽兒所待的迎風園的位置,命令青竹:“你先帶人去備下琉磺粉和木炭粉等物,今晚從東南角上開始燒,一定要燒掉他東宮太子府。”
青竹立刻恭身領命:“是,王爺。”
南宮淩天又讓墨竹:“你負責救玉前輩苗前輩,一救到人就立刻趕往城門之外,我們在城門外集合。”
“是,”衆人應聲,各自下去準備今晚的救人行動。
南宮淩天負責親自去救羽兒,羽兒這次之所以如此被動,乃是因爲她不想傷到自已的孩子,才會使得赫連軒如此張狂,若是她沒有懷孕,他赫連軒又豈能軟禁得了她,南宮淩天的臉色幽暗至極。
不過一言未吭,走到一側的軟榻上閉上眼睛休息,雖然他睡不着,但是強迫自已閉眼休息。
這一陣子以來,他一直挂心着她,所以根本沒怎麽休息。
現在好好休息,等到半夜的時候開始動手救人,他要救出自已的寶貝。
是夜,天上繁星密布,星月輕輝,東宮太子府一片安甯。
太子赫連軒擡頭望着天上的星辰,總覺得今夜似乎有什麽事情要發生,所以立刻吩咐手下:“加派人手,巡防着各處,不可大意。”
“是,殿下。”
手下應聲,赫連軒轉身往台階下走去,打算去看看羽兒,可是一想到羽兒不耐煩甚至于嫌厭的眼神,他就有些膽劫,不敢去看她了,她那樣的眼神實在是讓他心痛。
赫連軒走了幾步又停住了,最後回身往回走。
夜越來越深,太子府各處的人都息下了,迎風園裏,花驚羽并沒有睡,而是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想到待會兒便看到淩天了,心情特别的好,而且以她對淩天能力的了解,爹娘的下落他應該已經找到了,所以今晚不出意外,很可能是兩件營救行動一起的。
房間裏,小桃子已經被她下藥給迷昏了,正安靜的睡着。
花驚羽收拾妥貼了,聽着寂靜的夜幕之下,蛐蛐的叫聲響起來,似毫不覺得煩燥,心情無比的安甯,一隻手下意識的撫上了自已的肚子,小寶貝已經兩個多月了,眼下是最重要的時候,她千萬不能出了半點的差池。
子夜三刻,太子府一角,忽地耀起了沖天的火光,火光耀眼,照亮了半邊的府邸,太子府裏一下子混亂了起來,喊叫聲不斷,救火啊,救火啊。
花驚羽唇角勾出笑意,淩天終于還是來了,真是太好了。
她念頭剛一落地,便感受到窗外一道細響,随之有一道旋風似的身影閃身飄了進來,空氣中立刻充斥着她所熟悉幽香之味,花驚羽想也不想沖了過去,抱着南宮淩天的腰:“淩天,你來了。”
南宮淩天俯身望着摟着他精壯腰肢的花驚羽,眼裏是濃烈如酒一般的思念之情,點頭便狠狠的親吻上了她的唇,一吻之下,急切的開口:“羽兒,我們快走。”
“好,”花驚羽點頭,唇上勾出柔軟的笑意,兩個人閃身出了房間。直奔太子府的一角而去。
東宮太子府,赫連軒的住的院子裏,東南角一起火,便有人閃身進來禀報:“殿下,着火了?”
赫連軒身形一動,大踏步的往外直奔東南角而去,身後的一衆手下跟着他,齊齊的直奔東南角而去。
隻不過走了一小截的路程,他的臉色陡的黑了,籠罩着暴風雨般的狂虐之氣,轉身便往迎風園走去。
東南起火,定然是南宮淩天的調虎離山之計,不行,他不能讓他得逞了。
他的太子府可是被他布下了層層的布防,仿若銅牆鐵壁,他不相信這個家夥能輕松的把人帶走。
赫連軒身後的手下侍衛一看自家主子周身的殺氣,直奔迎風園而去,心裏也了然了,東南角的縱火,很可能是燕雲的北幽王爺使出來的調虎離山之計。
一衆人火速的直奔迎風園,可是等到他們進了迎風園後,裏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赫連軒盛怒之下,一掌把房間裏的東西給毀掉了,轉身大踏步的直奔外面而去,同時的下命令:“立刻讓太子府所有人警備,抓人。”
“是,殿下。”
一名手下立刻閃身去下太子殿下的命令,赫連軒則是領着數名手下直奔迎風園外面,想走,沒那麽容易,就算羽兒可以走,南宮淩天,你也要把這條命給本宮留下。
赫連軒腦海中飛快的思索着,南宮淩天會選擇從哪一條道離開,最後他認定了東南角,因爲東南角現在是最亂的時候,一亂便可以乘亂離開,而西北角布下了不少的重兵,南宮淩天不可能選擇西北角而行的。他現在就要抓他一個現行。
此時幾道身影如鬼魅幽靈一路直奔西北角,偏偏和赫連軒反其道而行,雖然今晚最容易離開的是東南角,可是赫連軒一定會懷疑他們會從東南角離開,但他偏反其道而行,雖然西北角難行,但是他已經做下了安排。
南宮淩天拉着花驚羽的手一路直奔西北角而來,小心的繞開了那些大陣,避過那些内家高手,不過這座太子府裏的高手确實挺多的,所以眼看着他們接近了西北的高牆,還是被人發現了。
太子府的侍衛閃身沖了出來,攔住了去路:“大膽賊人,竟然膽敢私闖我東宮太子府,分明是找死。”
數人閃身沖了過來,結下了大陣。
南宮淩天一言不發,長槍一抖迎了上去,同時命令幾名手下,保護好羽兒。
花驚羽看幾人圍着南宮淩天,如何安心,早捏了身上最後僅有的毒藥,飛快的開口:“淩天,退下。”
南宮淩天身形爆退,花驚羽手中的毒粉灑了出去,沉聲命令:“走。”
南宮淩天閃身到了花驚羽身邊,長臂一伸攔腰抱起了她,讓她窩在他的懷裏,身形一躍直奔太子府的西北高牆,身後的幾個人中了毒粉,身子一動,血氣往上湧,竟然生生的支撐不住了,臉色難看的望着遠去的人,一人喝令不遠處奔來的人:“快,立刻去禀報太子殿下,花小姐被帶走了。”
“是,”那人直奔東南角而去。
太子府的東南角,此時火勢并沒有減少,即便有人滅火,火熱依然很兇猛,因爲高牆之下被人下了硫磺硝酸等物,隻要一點着了這些東西,火勢一時恐怕滅不掉了。
赫連軒也無心理會這些事,即便燒掉了整個東宮太子府又如何,這些東西隻不過是死物,隻要有錢再建就是,隻是他領着人趕到東南角,根本沒看到人影,心裏咯噔往下一沉,臉色别提多難看了,心知不好,自已估算錯了,南宮淩天他們定是走西北角而過的,領着人掉頭往西北角閃去,路上果然看到迎面閃過來的手下禀報:“太子殿下,花小姐被人帶走了。”
赫連軒停住了身子,臉色别提多陰骜難看了,一雙漆黑的瞳眸中閃爍着狂暴和血腥。、
“立刻随本宮前往城門口,任何人不得出城,另外下令全城搜查。”
“是,”手下小心的應聲,發現太子殿下有些瘋狂了,那女人本來就是人家的女人,你這樣不依不饒的爲哪樣啊?
不過沒人敢說話,一衆人跟着殿下的身後一路直奔城門口而去。
暗夜的街道上響起整齊的馬蹄聲,轟隆隆的從長街之上滾過,各家各戶都膽顫心驚起來,這是又出什麽事了不成?不過沒人敢招事,也有那膽子大的呢,打開了門或者窗戶,偷偷的瞄一眼,最後趕緊的又關上了門。
城門口,守城門的門千總一聽到太子殿下來了,連滾帶爬地起來,上衣套在頭上,帽子挂在肩上,一手提着褲子,屁滾尿流的趕過來滾了一地:“屬下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從現在開始,任何人不得出城,知道嗎?”
“是,下官知道了,”太子掃視了一眼後便命令身側的幾名手下:“立刻全城搜查。”
他就不相信了這麽短的時間内,南宮淩天難道還能跑上天不成,他今天晚上就要來一個大圍捕,隻要抓到這個男人,便當刺客把他殺了又怎麽樣,眼下燕雲西陵開戰,殺一個燕雲的北幽王爺可沒什麽,赫連軒的瞳眸妖治異常,唇角是幽寒至極的冷笑。
“是,殿下。”
赫連軒的手下幾名親信立刻領命全城搜查,赫連軒領着人一路前往太子府而去。
他們前腳剛走,後腳有幾匹駿馬急速而來,馬上端坐着的正是太子府的侍衛,其中一人還正是太子殿下的親信,對着那剛穿好衣服的門千總命令:“快,立刻打開城門,殿下說了,有人出了城,讓屬下等立刻追拿賊人。”
那守門的門千總今天晚上完全的暈了,先是被太子殿下突然光臨給吓着了,這會子又有人來說要出城拿賊,直接頭暈暈的命令手下守衛:“打開城門,讓太子府的侍衛出去。”
守城門的兵卒誠惶誠恐的趕緊去拉城門,幾匹駿馬急速的駛出了城,一路揚馬催鞭的離開了,待到他們離開,城門前的門千總疑惑的想着,先前太子明明下令說了不準任何人出城的,怎麽又現在又命令人出城拿賊人了。如此一想臉色難看,心裏咯噔一響害怕了,偏身側的一守衛小聲的嘀咕:“千總兵大人,屬下剛才好像看到那侍衛後面還坐着一人。”
此言一出,門千總直接的腿一軟,臉色一片慘白,直接的往地上倒去了,嘴裏泛起白沫,痛苦的叫起來:“天要亡我啊。”
他隻不過半夜睡個覺,竟然也能掉下這麽大的禍事來啊,這還讓不讓人活了。
門千總強撐着一口氣命手下的守衛:“快,立刻去禀報太子殿下,有人出城門了。”
說完這句話,一口氣沒接上,昏死過去了。
赫連軒此時正好回到東宮太子府,因爲太子府着了火,他要回來查看情況,所以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手下。他剛翻身從馬上躍下來,便聽到長街上響起一騎馬蹄聲,有人還沒有到跟前便大叫了起來:“殿下,殿下有人假扮太子府的侍衛出城抓賊人,出城去了。”
赫連軒隻覺得一口血氣往上湧,一股甜膩的味道湧到嘴裏,哇的一口直接的吐了一口血,身子一軟,差點沒有栽倒在地上。
爲什麽,爲什麽他每次都敗給南宮淩天,這一次,他又輸了嗎?
他隻覺得不甘心,手指下意識的緊握了起來,唇角是冰冷的笑意,南宮淩天,你以爲你已經逃出了本宮的布防了嗎,那你就是太天真了,本宮已經在前往琅琊城的路上設下了十八道的布防,但願你能順利的闖過去,若是有一道闖不過去,也足以要了你的命……。